新狩獵紅塵 中部 第四十四回 中 軟磨
    且說過了幾天,石正身上傷去了疤,等李曼兒再來送飯,就和李曼兒辭了,乘天黑出去,找個電話亭,打了電話給王小蘭。王小蘭正在家擔心著,接了電話,忙開車出了門,到電話亭接了石正,問道:「這些天你躲在那裡?」石正道:「躲在大金山上。」王小蘭道:「你給我說實話,展剛的案子有沒有你的事?」石正道:「我不過是晚上過去喝麵條,沒想到他去,更沒動手。我還怕受嫌疑,一早就走了那。」王小蘭道:「這就好。」帶著石正先到了周潔梅處。

    周潔梅先讓何明睡了,這邊正忙著洗菜,見王小蘭同著石正到了,也是大喜,忙叫醒何明,讓到屋裡,炒幾個菜,陪著說話。王小蘭道:「到明天一早,我先通告各報記者,領著石正上警察局,是是非非說個明白。」周潔梅道:「明天我們也陪著去,多少湊個聲勢。」周潔梅又給石正在屋裡打好地鋪。王小蘭臨要走,又吩咐石正道:「到明天問你時,你就說出去找我去了。趕巧我又回來,就沒碰上。」石正道:「兄弟放心,我記下了。」

    到第二天天明,王小蘭先一一通知了記者,聞訊到者不下幾十人。到九點上,周潔梅、何明也陪著石正到了。記者見了,少不了圍上來問這問那,王小蘭一一代答,圍觀者更甚。李長順見狀,先打個電話給趙扶林。趙扶林道:「若一時沒有確鑿證據,先息事放人,經洽會前盡量減少影響。」李長順聽了電話,親自來審石正。先問了姓名住址,見石正答話語頓口笨,心道:「此人話好套。」又笑道:「你不要害怕,這不過是一般的筆錄,等問完了,你就可以回家了。你先說說,那天晚上,你都看到了什麼?」石正道:「我收了工,肚子餓了,就到街上叫幾碗麵條吃。才吃了一碗,那邊就衝過來一幫人,也分不清是那路人,嚇的一條街上又喊又叫的。我怕再打著我,沒吃完就走了。」李長順又道:「你以後又去了那裡那?」石正道:「我天明上車去找我兄弟去了。到那沒找著,耽誤了幾天就回來了。」李長順笑道:「我聽說你飯量極大?」石正道:「這話不假。」李長順道:「你一個月掙多少錢那?」石正聽了笑道:「你不過想說我沒錢怎麼在外住這麼長時間罷了。我兄弟臨走給了我兩千,我臨走時,又和工地上的李姑娘那兒借了二千。」李長順聽了,又問一會子,就笑道:「好了,筆錄做完了,非常感謝你的幫助。」就送了石正出來。

    王小蘭見石正出來,上前將李長順攔住道:「李局長,這事就算完了?也許你們完事了,我的事可還沒完那。」李長順笑道:「王姑娘放心,今天晚上,我們自會通過電視台給石正一個說法。要是到時你再不滿意,盡可再來找我。」王小蘭聽了,也不再說什麼,拉著石正才要走。趙洪升那邊帶幾個人上前來送。送了一程,王小蘭笑道:「趙隊長,留步吧。下次再見不著他,就先登個報,好讓我知道,也省得你們白忙活。」趙洪升笑道:「我還是送送吧,怕是石正出了這門,以後再見不著了。」

    石正嘴笨心不笨,那邊就道:「你放心,我這人命長,等你見不著了,我也來給你送行。」趙洪升還沒開口,旁有一個警察道:「那好,我們就祝你先活一千年。」石正聽了還沒明白,王小蘭氣道:「那好,我也祝你們家老老少少都活一萬年。我預先打幾個純金的福字留著,到時候一人送一個。」一旁的記者、圍觀者聽了,哄笑成一團。趙洪升見了,忙領著回身就走。

    到了局裡,李長順叫了趙洪升、謝景平二人過來道:「趁王小蘭現在請客的空,先將石正的話到工地上核一核。」謝景平帶了人忙趕到工地,見了李曼兒,問起情況,李曼兒一一答了,其間並無一處有誤。到晚上,電視台放了一個報到,只言石正暫與展剛案無關。

    那知,到了第二天,大報小報就登出了若干話題,有雲王小蘭預祝萬年龜的,有雲打工郎獨佔花魁的,更有雲打工郎邂遇一枝花的。一大早,吳芳就拿著報紙通篇來讀,引的眾人議論紛紛。李曼兒不好聽下去,起身下了樓,到了工地上,卻見石正才到了,正忙著搬卸青石。二人見了少不了說句話。李曼兒還沒張口,王小蘭開著車就進了工地。下

    了車,王小蘭先笑道:「這不是李姑娘嗎?這麼巧,在這兒又碰上了。」李曼兒只好笑道:「也可能是我們有緣。」王小蘭笑道:「要說你們有緣,我倒是信。要說我們倆有緣,我倒不信了。要是知道你在這,我該早來了。」李曼兒見言語相譏,也覺無趣,就打聲招呼要走。王小蘭叫住了笑道:「光顧著說話了,把欠你錢的事還忘了那。」拿出厚厚一打錢來,抽出兩千塊錢來遞給李曼兒。李曼兒接過錢來笑道:「慌什麼還那。」笑笑去了。王小蘭道:「蜜蜂,又衝你笑那,還不追去。」石正道:「你又笑我。」王小蘭笑道:「你我是兄弟,我笑你有什麼意思。我看你還是回去給周姐那幫忙去吧。」石正道:「周姐那裡的活太輕,我幹起來不痛快。」王小蘭笑道:「你別是捨不得離開這裡吧。」石正道:「這有什麼捨得不捨得,這就走。」和工頭打個招呼,上車跟王小蘭走了。

    李曼兒才回到樓下,迎頭就碰上牛千葉。那牛千葉也是趕著將工程接了,找人安裝了,這才抽出身來找李曼兒。李曼兒見是牛千葉,也不好不招呼,就笑道:「又是來問案子?」牛千葉笑道:「那是為那事。你沒見,我手裡拿著花哩。」李曼兒見是枝玫瑰,就知以往也必是牛干葉送的,就笑道:「早知是你送的,我該早說一聲,省得你多花這許多冤枉錢。」牛千葉笑道:「別說這點錢,就是拿棍子要飯去,只要你喜歡,我也不覺冤枉。」隨李曼兒上了樓,又從包裡拿出香煙、瓜子分給一屋子男女。

    牛千葉這邊坐下,又給李曼兒沖一杯自帶的咖啡,笑道:「夏天人困,喝杯咖啡解解乏。」話聲未落,錢由基一步就進來了,見牛千葉坐在李曼兒一旁,臉色登時難看。牛千葉笑道:「錢經理來得正好,我正要謝你一桌那。」錢由基道:「你再不來,我還要謝你一桌那。」牛千葉卻將桌子一拍道:「錢經理給我說媒,我謝你一桌應該。我來不來的,難道還要你說了算。」錢由基明知話中沾不了便宜,就不言語,瞪牛千葉兩眼下樓去了。牛千葉起身跟著就下了樓。李曼兒也怕二人再出什麼事,也悄悄跟著下了樓。

    那二人走到一處倉庫旁,錢由基站住回身道:「牛處長,你也不要仗勢欺人太甚。你們叔侄在酒桌上下套,套了我的話去,能有什麼,說出來還吃了我不成。」牛千葉道:「你一口應下的,這會又出爾反爾,算什麼鳥人。我給你說罷,凡是我看中的沒有跑的,就是天上的月亮,我也拿炮轟它下來。」錢由基道:「就怕你看錯了人。你要識趣好說,你要敢再來,也不要怪我不客氣。」牛千葉道:「我告訴你還我就認準了。你要是惹起我的火起,我也叫你知道我的歷害。」說著,從腰裡掏出槍來,笑道:「要是因為你泡了湯,我就一槍崩了你。」錢由基素知牛千葉的性子,見他掏出槍來,也不敢再嘴硬,就道:「打死我,你也跑不了。」牛千葉笑道:「我告你襲警,打死你,最多也就丟官罷職,又能怎樣?」牛千葉見錢由基不敢再言語,笑道:「從明天起,你就從我眼前消失。」轉身去了。

    錢由基愣了一會,卻見李曼兒朝他走來,忙道:「你怎麼來了?」李曼兒道:「我不來,怎麼會知道你把我賣了那。」錢由基跺腳道:「越說我越冤了。上次牛部長請我喝酒,問起我們倆的事,我怕人多語雜,有意說我們倆只是普通朋友。誰知他叔侄下了套,當時就托我給牛千葉說媒。我當面不好辯解,只好含糊應了下來。誰想事到今天。」李曼兒聽了道:「說來說去還是怪你。你怎麼辦?」錢由基道:「我有什麼好怕的,最多不過叫他用槍打死罷了。你要是分了心,我還不如叫他一槍打死那。」李曼兒道:「越說越混了。他要是再來,你不用理他,我自有話說他。」到下午,牛千葉又到,依舊忙裡忙外,一個下午,笑嘻嘻跟在李曼兒後面,跟屁蟲似的一步不離。

    接下來的兩天,牛干葉見李曼兒好性,丟幾句話給他,也是不疼不癢的,全不在意。每天一早,牛千葉便先到了,先拿著上好的茶葉與李曼兒沏上,又忙著打掃一遍房子,不是在一旁看報,就是說笑。大伙又都怕他,沒一個不陪笑臉的,牛千葉更是得意。李曼兒再也撐不過,就道:「牛處長,一會我們還要開個會,你能否讓一讓那?」牛千葉道:「你們開你們的會,就當我聽不見。我先給你們收拾收拾桌子。」說著就起身收拾。李曼兒忙道:「你們警察的事遠比這收拾桌子板凳重要,這事還是我們來,你請回吧。」牛千葉笑道:「我來也是局裡的安排,明著我是坐這兒陪你說話,暗裡卻是給你們保駕護航。你看看,自從這來後,這工地可再鬧過事?李姑娘要是過意不去,那天就請我吃頓飯就成。」等錢由基到了,二人少不上橫眉堅目,說一句話,瞪半天的眼。到了晚上,李曼兒卻到工地上找石正,一問,人已走了,只好先將二千塊錢存起來。這才要推著車回家,牛千葉那邊又跟過來,笑道:「正好順路。」李曼兒知道藉故也支不走他,只好由他跟到家門外才罷。

    李曼兒才進門,鞋沒脫掉,黃婉玲就拉到沙發上問道:「你什麼時候認識的那個豬八戒,又憑什麼借的錢?」李曼兒就道:「他和王小蘭是朋友,我和王小蘭也是朋友,王小蘭不在,問我借二千塊錢還能不給?」黃婉玲歎道:「小時候就你省心,這大了怎麼越來越像你爸爸那。東西不分好壞香臭,什麼都往碗裡拾。和方小凡談的好好的,一句話,說散就散。這會子又不知怎麼的,牽扯上個打工的。幸好丐幫散了,否則,那兒也該有你的朋友了。」李曼兒笑道:「媽,不瞞您說,我還真有幾個丐幫的朋友那。」黃婉玲道:「別一張嘴就沒正經。我可是聽說他是個殺人疑犯,表面上雖說沒事,暗裡還在查他那。一個牛魔王還不定以後怎麼纏那,再牽扯上他,還不成了火焰山了。」等吃過了飯,錢由基電話來約李曼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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