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錢由基將門敲開,到大廳坐下,喘道:「乾爹,你可知那石正是誰?」方冠中:「不知。」錢由基道:「這石正就是那大鬧三界的石怪。」方冠中聽了,心中一驚,把個茶杯也驚丟了。錢由基道:「幸好我們富大命大,有異人相助。」又把白撼岳等人之事說了。方冠中道:「這禍最初是那石怪惹下的,叫了他來也是應該。只是白撼岳他們三個又是何來歷?」錢由基道:「我問了幾回,他們只是閉口不言,想必是有難言之隱。」方冠中道:「我聽說那石怪當初四處逞兇,結了不少的仇家。似這等伸手,不是地下的,必是天上的。且不說他們來自何方,只要和那石正為敵,便是我們的朋友。由基,我不好出面,你需照顧好了,盡量不要引起警察的注意才好。」錢由基道:「我自有分寸。」這才回到住處。
第二天,方小凡卻打來電話,約到藝術中心。錢由基一時到了,問道:「人可都到了?」方小凡笑道:「正在後面練習那。錢哥想看那個?」錢由基笑道:「凡是進了你這屋的,都是兄弟你的,我斷無非份之想。」方小凡道:「錢哥,我找你來是有件事商量。老爸一早打電話問我,聽意思是想和那個叫周潔梅的結婚,問我的意思。錢哥的意思那?」錢由基道:「即便是乾爹有意,可是人家是有夫之婦。我倒是沒什麼意見,怕只怕事情處理起來不乾淨,再弄得滿城風雨,把這些天的努力付之東流。」方小凡道:「錢哥說的是。我勸勸他。」錢由基道:「乾爹眼下叫她迷住了,勸怕是沒有用。」方小凡笑道:「叫他成我沒那本事,叫他不成卻容易。」說了,二人又到後面大廳看排練。
錢由基見二蘭亭亭玉立,果是不同,就笑道:「兄弟,這二個你看中那個了?」方小凡笑道:「王小蘭性子太烈,我騎不住她,我倒是更喜歡趙雅蘭幾分。錢哥那?」錢由基笑道:「我倒是喜歡王小蘭的模樣。」方小凡笑道:「怕是錢哥對我那位女同學還念念不忘吧。說實話,錢哥要是不嫌她髒,她還真值錢哥用心追一追。」錢由基道:「兄弟尚不成功,我就更沒把握了。」方小凡笑道:「李曼兒嘴硬心軟,錢哥只要甜言蜜語哄著,手下得快些,弄到手不難。」錢由基道:「要真有機會,我倒想試試。」
二人說笑著出來,見謝月嬌才從單位過來。錢由基笑道:「謝姐,你怎麼還開這等破車。說來也不怨你,都怪小凡,這經理沒當好。」方小凡笑道:「大賽完了,第一個先給謝姐換車。」謝月嬌笑道:「就這車,我還是從趙主任那兒借來的。為這浩浩他爺爺背地裡不知說了多少回,叫我將車送回去那。」說一回話,錢由基才回了辦公室。
方小凡送走了錢由基,就給方冠中打電話,言道:」要是她沒意見,我能有什麼意見。老爸能有個人照顧是好事。」方冠中聽了大喜。方小凡卻放下電話,就找了個走街串巷的菜販到周潔梅家裡去學話,又找了個小實習護士到醫院去學話。
這天,周潔梅的瞎眼奶奶正在家中,聽門外有叫賣聲,開了門問道:「你賣的是什麼?」那人道:「我賣的是本地白皮地瓜。」又問道:「你是那兒人?」那人道:「我是西邊王樓的。我們那兒的地瓜你老人家知道的,甜著那。」老太太道:「這你瞞不住我。我那年帶著老伴和兒子逃荒時去過,在那住了近一年那。你給我稱五斤。」那人邊稱邊道:「老太太,我向你打聽一個人,有沒有一個叫周潔梅的住這兒?」老太太道:「是我孫媳婦。何明的爹媽死得早,孩子是我老太婆一手帶大的。你找她何事?」那人笑道:「沒事。」老太太道:「你打問了還能說沒事。你快說,要不,這地瓜我就不買了。」那人道:「好好,我說我說。我們鄰村的濮大姐才出車禍死了不到一個月,她男人方局長說是到年底就要結婚那,要娶的就是周潔梅。濮大姐一家正鬧那。」老太太道:「那個方局長?」那人道:「還有那個,就是城建局的方冠中唄。」老太太聽了忙拎著地瓜回了家。那人道:「老太太,可千萬別說是我說的。」推車走了。
到中午,老太太見了周潔梅,就哭道:「小梅那,你可不能在這個時候丟了何明不管那。他這個病身子,還不是要他死呀。」周潔梅道:「奶奶,你說什麼那。何明剛做了手術,很成功,下個月就可以回家了。」老太太道:「是不是等何明的病好了,你就給她離婚,和那個方局長結婚?」周潔梅道:「奶奶,你這是聽誰說的?」老太太道:「我還聽誰說的,連走大路的人都知道。」周潔梅道:「奶奶,沒這回事,你就放心吧。」嘴上雖是這麼說,心裡卻道:「他平時說話,就話裡有話,包不定就沒這意思。」
何明在醫院裡也隱隱聽人說起,知道二人頻頻相約,心中不快,再見了周潔梅,就掉過臉去不答理。周潔梅笑道:「那個又惹著你了?」何明不言語。周潔梅心裡明瞭,也不多說。可巧方冠中又約著到家裡見面,周潔梅如約去了。
周潔梅到了方冠中的住處,見桌上擺好了酒菜,就笑道:「今天是什麼特殊的日子?」方冠中笑道:「也沒什麼,不過是吃頓飯罷了。」又問道:「家裡要拆遷了,準備得怎麼樣了?」周潔梅道:「窮家小戶,有什麼準備,帶著奶奶走人就好了。倒是方局長處處照顧,真不知怎麼感謝才好。」方冠中笑道:「你呀,不要老叫我什麼局長,就叫我老方好了。如果是你找我謝就謝了,這是我自願幫你,還謝什麼。」讓著周潔梅坐下,倒兩杯酒,說會子話。方冠中道:「以後,要是再有什麼事,凡是我能幫上的,你盡可開口。」
周潔梅想一陣子,就道:「我們麻煩方局長夠多了,正過意不去。我和何明商量了,等房子拆遷了,拿到錢,就將錢還給您。」方冠中道:「這話又見外了。我說過,為了你,我什麼都肯做,更何況這身外之物。」周潔梅道:「倒不知我能幫上方局長什麼忙?」方冠中笑道:「既然你說起,我也不好不說。這些日子,我的心思你還不瞭解嗎?」周潔梅道:「我和何明雖說才結婚四年,但彼此早已生死相許。方局長若有它念,還是不提為好。」方冠中道:「話雖如此,可現實社會必畢不同於想像世界。人常說,魚和熊掌不能兼得,人生又何嘗不是如此?對我如此,對何明又何嘗不是如此?這魚和熊掌何明取那一個更好那?」周潔梅道:「不知魚為何,熊掌又為何?」方冠中道:「對何明而言,魚是夫人,而熊掌則是前程。我可以給他安排一個合適的單位,解決他的住房,再幫他物色一個伴侶,謀一個好的前程。這對他這樣一個有抱負的年青人豈不尤為重要?」周潔梅道:「方局長即有此意,為什麼不成全我們一對夫妻那?」
方冠中站起身來歎道:「當初你來找,我的確是這麼想的。無奈自從和你相識之後,我對你卻是一見鍾情,愛慕難卻,不能自撥。」周潔梅道:「方局長對我可謂是體貼備至,我非常感激,只是這樣的事,一有損方局長的名譽,二也有辱我的人格。」方冠中垂淚道:「我如何不知。只是此念如魔咒一般,多少回想放下,卻總是放不下,你叫我如何是好。」
周潔梅見方冠中哭個不停,一時心也軟,忙起身相勸。方冠中道:「可見是我對你不好,你這才不答應。」周潔梅道:「你對我很好,可是這和對我好不好沒有關係。」方冠中聽了越發充起糊塗來,道:「即是我對你好,你不應,可見是你對我不好。」周潔梅道:「我感激還感激不過來,怎麼會對你不好,只是這是兩碼事。」勸了一陣,方冠中道:「你答應我一件事,我方能死心。」周潔梅道:「你說吧,什麼事?」方冠中道:「你我當三天夫妻,我盡盡心,你再不同意,我方死心。」
周潔梅見他說得荒唐,正色道:「方局長不要說笑。」方冠中道:「我是個有情有義的人,你是個知恩圖報的人。別說是我請求,就是我要求,你也該答應。」周潔梅道:「方局長的情我領了,我們借的錢也當盡快還你。此事萬萬不能」方冠中道:「你知我一向守法尚儉,為了你的事,我才從單位借了這六、七萬塊錢。」見周潔梅不語,又道:「我是真有此心,又非說笑,你怎好就不答應那?」見周潔梅還不言語,知是默認了,就笑道:「夫人那,是從現在開始,還是從明天開始?」周潔梅想了一陣,起身道:「我回去收拾一下。」方冠中道:「那就從明天八點開始,我去接你。我相信,過了這三天,夫人一定會改變初衷的。」周潔梅道:「不必,我會自己來。」
周潔梅到醫院見了何明,笑道:「我想著去杭州看看服裝,出去幾天,你要好好照顧自己。」何明道:「你愛跟誰去跟誰去。」周潔梅見何明不快,只得轉身回家。到第二天一早,方冠中見周潔梅到了,心中大喜,迎進屋內,笑道:「我剛訂了去九寨溝的機票,我們這就走。」周潔梅也不答言,上樓收拾了幾樣東西,拎了下來。方冠中笑道:「夫人,怎麼不說話?」周潔梅道:「只要你滿意就好,我能有什麼好說的。」當天二人就去了九寨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