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這小子也成名了。」陳雲龍看到報紙上處處有江上游的照片,不由感到一陣厭煩。
「兒子,」陳福道,「這小子怎麼樣,別的你不要管,抓緊把小芳的心抓住。這段時間,老爺把小芳關在家裡,並且把那小子的電話過濾了,這是一個好機會,你一定要把握住,多去陪陪小芳。」
雲龍想起陳老頭利用高新技術將江上游的電話過濾掉的做法,心頭不禁好笑。這幾天,陳方芳打江上游的電話老是打不通,一直找不到原因。自己現在過去煽風點火,不是更好?想到就做。「爸,我過去看看小芳。」
「好!」老陳福笑著點點頭。
陳雲龍飛步走向陳方芳的住房。他們住在同一個大宅裡,離得很近,陳雲龍不一會兒便到了陳方芳的房間。門前,兩個大漢在笑著談論什麼,陳雲龍聽力不錯,聽到兩人居然在議論明珠隊的事情。大體是要是那學生門將不下場,情況又如何如何的。
「老爺請你們是為了保護小姐的,你們嘻嘻哈哈,疏忽大意,是不是不想要這個飯碗了?」陳雲龍最煩的是別人在他面前提起江上游,此時那兩人知道觸了霉頭,唯唯喏喏,不敢回一句話。
雲龍冷哼一聲,「下次要是讓我再撞到,你們就回家吧。」
兩人連聲道,「不敢了。」
「下次小心了。」陳雲龍又喝了一句,然後問道,「小姐在不在?」
「老爺吩咐小姐不要隨便外出,小姐很聽話,一起在房間裡。」一人回道,相當仔細,想是想給陳雲龍留點好印象。
「那就好。」陳雲龍點點頭,然後輕輕地敲門。
「誰?」裡面傳來陳方芳的聲音。
「是我。雲龍。」
「是雲龍哥啊,請進。」
陳雲龍推門走了進去,見陳方芳正坐在電話機邊上,看那痕跡,顯然又動過電話。
「小芳,給人打電話啊?」陳雲龍明知故問。
方芳點點頭。
「哦,我是不是影響到你了?」陳雲龍故作姿態。
「沒有,電話沒打通。」陳方芳低下頭,臉上忍不住流露出一些不快的神色,顯然是因為這個電話沒打通的緣故。
陳雲龍見狀一喜,「是沒人接吧?」
「不是,老占線!」
「怎麼會,誰的電話這麼忙?」
「江上游唄。」陳方芳脫口而出,猛得意識到不妥當,下意識地用手遮住小嘴。陳雲龍見她那失言後的可愛樣,心頭不由癢癢的。
「原來是他啊,當然打不通了。」陳雲龍故意大聲道。
「雲龍哥,你知道怎麼回事嗎?」
看著陳方芳那急切的樣子,陳雲龍的心窩又被嫉火燒了一遍。「他啊,現在成了名,整天都有女孩子圍在他身邊,而且不少女生向他暗送秋波,他忙得不亦樂乎呢!」
「是嗎?」陳方芳失落地道。
「可不是。這傢伙也是,見一個喜歡一個,到處留情,讓一些小女生為他……」
「雲龍哥,上游不是這樣的人。」陳方芳搖搖頭。
「小芳,你太不瞭解男人了。以前,憑他外相,自然沒多少女人喜歡,他當然只能那樣做人。可是,現在出了名,可大不一樣了。這小子風流快活的本性……」
「不要說了,我不信,我不信。」陳方芳捂起耳朵。
「小芳,如果不是這樣,你為什麼打了那麼多次電話打不通,老是占線?就是因為老是有那些無知少女給他打電話啊。他那忙得過來呢?我聽說,前幾天就有一個少女為他失身,又有一個女孩子被他拋棄而輕生……」陳雲龍滔滔不絕,如黃河氾濫,一發不可收拾。看著陳方芳那搖頭痛苦的樣子,陳雲龍既得意自己的創作能力,又因江上游在陳方芳心中居然有那種相當堅實的地位而嫉妒。
雖然,陳雲龍一番興風作浪的話幾乎沒有真話,但還是有一點他說對了。自從與國際隊一戰後,江上游的確受到了不少大學女生的關注和歡迎。
「早知道我去踢球多好啊。」馬忠喜看著江上游下樓去接待幾個過來要簽名的女生,忍不住感歎道。
「省省吧,你不是這塊料。」李放道,「你踢球有江上游那麼酷嘛?當然沒可能。好好地接受現實吧。」
「上游也不是從小就練的。」王天檔比較瞭解他,補充道,「以前我們踢球他沒這麼厲害,但是自從他練了一套功法後,就相當厲害了。我都不敢想像。」
「什麼功法?」眾生好奇地道,「是不是太清功?」
「不是。」王天檔道,「據他說,是他們的老祖宗,那個有眼不識陳近南,就稱英雄也枉然的那個陳近南傳下來了。」
「哈哈,這你也信。」眾人無不大笑。
「這是江上遊說的。」王天檔滿臉通紅,正待辯解。忽然,門外一仁兄經過,高聲呼道,「不好了,學校裡死人了。」
「死人了。」關志宇跳了起來,其他人紛紛站來起來,「學校裡死人了?」對這些初入塵世的大學生來說,死人了,學校了死人了,是多麼遙遠的事。可是,現在這可怕的事情卻發生在他們這裡。
「兄弟,怎麼回事?」馬忠喜追了出去。
「中文系的一個男生殺了同系的一男一女兩個同學。」那仁兄滿臉驚慌之色。
「啊!」聽了這話的學生無不面色慘白。
儘管這件事情作了一定程度的封鎖,但那天的目擊者太多了,根本封不住。學校裡頓時籠上了一層愁雲慘霧。那個殺人的男生是中文系現代文學專業三年級學生吳強,被殺的女生與他同專業同年級,那被殺的男生則是同系低一年級的學生。吳強與那女生是已有將近兩年交往的戀人,本來兩人關係融洽,而那女生也不嫌棄吳強家境貧寒。但自從那個低年級的男生出現之後,兩個的感情出現了問題,到了上個星期,這個第三者成功地奪取了吳強的女朋友。吳強在幾次挽回不成,且受羞辱,一怒之下,借約兩人出來最後談判的機會,連殺兩人。在光天化日之下,在學校裡引起了極度的恐慌,其中不少人親眼目擊。好在那吳強殺人之後,並未奪路而逃,而是坐在兩人屍體邊上,等著警察來了將他帶走。學校裡並未引起更大的事故。但僅這件事,恐怕也是上海的大學有史以來發生的最血腥的慘案。華師大的朱校長感到烏紗不保了。
「同學們,想必這件事情大家也聽說了。」在心協的骨幹會議上,趙文俊神色凝重的道,「學校裡發生了這樣的事件,我也有責任。我並沒有發揮好心協這個組織的重要作用,沒有及時防範住這種悲劇發生。」
「會長,這事情不能怪你。」施心如見那趙文俊的慘然樣子,心下不忍,道。
「對啊,」一女骨幹道,「在會長你的帶領下,心協這兩年發展很好,在學校的影響力不斷加強。但是,任何事情都不可能面面俱到,像這種事情,我們根本不可能預料到的。會長,你不要自責了。」
「不自責不行啊。」趙文俊心頭苦笑。自事情發生後,心協的指導老師被校領導批了一頓,轉而他被莫名其妙地批了一頓。「學校給你們經費,難道就是為養生你們一幫白吃白用的人?」當時說這話的人就坐在邊上,心協的指導老師之一白養生白老師。
「同學們,」趙文俊道,「謝謝大家這兩年來對我工作的配合。」
「會長這話是什麼意思?」某人聽出了有些不對勁。
「今天,召集大家開會,主要是為了宣佈兩件事。一是我趙文俊工作不到位,對殺人事件的發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今天引咎辭職。」
「什麼?」眾人無不驚呼。江上游也是相當意外。如果說趙文俊一點也沒有責任,江上游並不贊同。因為他的錯誤的理念,心協這一組織並沒有發揮其應有的作用,一直在做一些無用功。但如果說趙文俊的責任大到要引咎辭職,江上游也不贊同。學校裡出這樣的事情,畢竟主要責任是在於輔導員和老師。心裡協會的定位始終是一個輔助的位置。
見下面一片喧嘩聲,趙文俊心頭不由升起一股成就感。「看來我還是瞞得人心的嘛。」「大家安靜。」趙文俊伸手示意一番,等眾人安靜下來,繼續道,「大家不用奇怪。這件事情如果不發生,我也到了該退會的時候了。另外一件事,我們要在今天選出新的會長,每一位骨幹都能競選。今天沒有來的,大家也可以選。白老師今天就是來公證的。」
白養生站起來現眾人點點頭示意。江上游看了一下周圍的人,今天沒有來的,恐怕只有陳方芳一個人。「她現在在做什麼呢?不知道她什麼時候能夠來學校?好想她啊!」
眾人見趙文俊意思已決,也不再說什麼。等趙文俊說完選舉規則,大家便開始動筆。江上游想了一想,看到對面的施心如一眼,正好施心如也看了過來。對方似乎從江上游眼中感覺到什麼,指指自己,連連搖手。江上游想是打算選她的,見她這般,似乎被選的人會受罪似的,便打住了這個念頭。「選誰呢?」除了陳方芳,這裡的人的理論都和趙文俊差不多,隨便選那個當會長,心協的前途依然不會光明,心協的作用依然得不到發揮。選陳方芳,那個女孩子並不適合做這種事情,江上游搖了搖了頭,閉眼思索片刻,將自己的名字寫了上去。與其被動地接受領導,還不如主動地去改變現狀。可是,「自己能夠成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