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游之武林歪傳 正文 第八章 虛〞豬〞先生
    估摸著走了十多分鐘,眾人方才站定。只聽得一個跟我說話差不多的特別好聽的男中音說道:「諸位英雄遠來是客,虛竹著實是歡喜的緊,還請入廳飲茶。」

    浣花洗劍客套一番,大傢伙兒也就一股腦地擁進去了。再這麼客氣下去,天都黑了!

    落座之後,那聲音說道:「眾位英雄稍待片刻,待在下為這位英雄瞧過眼睛再行敘話。」

    浣花洗劍道:「如此就有勞了!」

    那人走至我身邊,食中兩指併攏,在我雙眼探視一番,說道:「尊友之眼並無大礙,我為他以內力療傷,再輔以些許藥物即可治癒,不過……」

    東方小妖道:「虛竹先生直說無妨。」

    只聽虛竹說道:「不過因這位小英雄年齡尚幼(10級以下屬於孩童,我他媽負45級,按這個遊戲來說,是屬於還沒斷奶的那種。),又沒有研習過內力,是以恐有所損。倘若待他年歲稍長,那便無礙了!」

    東方小妖急著回去練級,急道:「損就損吧,能給他治好了就成,反正他也是個單眼皮。」

    浣花洗槍「撲哧」笑了出來,道:「虛竹先生醫術通天,說不定還能給他整成雙的呢!」

    虛竹連連搖手,說道:「不成,不成,天鷲宮救死扶傷,卻是不割雙眼皮的!」

    *,他還當真了他。我在心裡暗暗咒罵,我單眼皮單的好看,單的帥氣!東方小妖這王八蛋老是洩我的底,摳我的痛腳,滅口,治好眼睛就滅丫的口!必須的!

    只聽浣花洗劍笑問道:「不知會有何損傷?」

    虛竹道:「他晴明穴受傷,血氣不通。此穴為太陽穴膀胱經之第一穴,是手足太陽足陽明陰陽蹺脈督脈之會,其氣血來源為體內膀胱經的上行氣血,乃體內膀胱經吸熱上行的氣態物所化之液,亦即是血。膀胱經之血由本穴提供於眼睛,眼睛受血而能視,變得明亮清澈,故名睛明。此處受傷,須得以草藥細加調理,劑量亦不可太沖。倘若要立時恢復視明,非得以內力打通此穴經血不可,在下犯難的便是此處,諸位英雄練級不易,若是身體猛然受到內力衝擊,輕則掉兩三級,重則說不定會掉成白板(白板,即為零級。)。是以才心下猶豫不決……」

    這幾個沒良心的東西聽他如此言說,先是面面相覷,跟著哈哈大笑。浣花洗劍道:「老馬兄弟,依你看怎樣?」

    哥們兒心裡那個苦啊!你說這遊戲也真是,明知道玩家沖級跟修仙一般,難的要死,還想法設法滴害人掉級,這不是典型滴沒事找抽型麼?可是事情到了這一步,哥們兒也沒啥退路了,大手一揮,掉吧!哥們兒不在乎,權當再死一回,我他媽都死習慣了我!

    虛竹大喜,道:「閣下果真是拿得起,放得下。不愧為好男兒,好漢子。倘若是我大哥蕭峰在此,定會與你暢飲幾杯!」

    在武俠世界裡,蕭峰可以說是當之無愧的第一英雄,至少在哥們兒心裡是這麼以為。不過虛竹這句話讓我情不自禁地想起了自己在牢裡認識的結義大哥「再世蕭峰」,同樣都是拜把子拜出來滴,可差別怎麼就這麼大泥?人家的大哥是義薄雲天,豪情萬丈。再瞧瞧這個再世蕭峰,整一個騙死人不償命的蕭咪咪,沒有他的時候,哥們兒坐上幾天牢也就出來了,可他一去,花言巧語地騙我逃獄,硬生生叫我的刑期延長數十天之久。結義的時候他告訴我送我個神器,害得人家心裡面撲通撲通滴跳,結果出來一問,*,NPC商店一抓一大把,送都沒人要。打從知道他再一次糊弄了我,我就在心底裡暗暗發誓,小樣兒的別讓我逮著,逮著我非逼著他練葵花寶典不可,丫就等著做東方不敗罷!

    虛竹的功夫實在是沒的說,右手貼在我晴明穴上催動內力,三下五除二,哥們兒眼前就逐漸清晰起來。這叫一個爽快,重見天日的快樂絕對是無可比擬,哥們兒不由分說,抱著他就是一口。我激動地道:「虛竹先生,您簡直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哇!您充分發揚了一不怕苦,二不怕累,三不要錢的人道主義精神,您偉大的道德品質永遠值得我們學習,你是我們的榜樣,是我們前進的明燈,是我們……哎呀!」

    還沒等我說完,虛竹猛地發出一掌,將我擊出七八丈遠。從客廳一直摔到院子裡。胸口一痛,喉頭激熱,我想我一定受了內傷,吐出一大口鮮血之後,掙扎著爬了許久才爬起來。*,這不是給塊糖再打一巴掌,我招誰惹誰了我!

    轉眼看東方小妖幾人,他們也是目瞪口呆。再看虛竹,他冷冷地負手挺立,衝我怒道:「我只使了一成力!在下知道你們有的玩家有斷袖分桃之癖,但是我鄭重地跟你說,休想打我的主意!」

    「啊?」這NPC的思想怎麼這麼齷齪?這都誰教他的呀,我*!

    在古代,稱男子同性戀的隱語為「斷袖」、「分桃」。「斷袖」出自於漢哀帝與其幸臣董賢的故事。《漢書·佞幸傳》記載,董賢「為人美麗自喜」,哀帝很愛他。賢「常與上臥起」。一天晝寢,帝醒而賢未覺,「帝不欲動賢,乃斷袖而起」。「分桃」說的是衛靈公與其男寵彌子瑕的事,彌子瑕與衛靈公游於園,「食桃而甘,不盡,以其半分君。」

    好說歹說解釋了一番,虛竹方才大手一揮,道:「既然你沒有龍陽之癖,那就做事穩重一些。嗯,你們千里迢迢趕到天山,在下瞧著諸位英雄如此重情重義,有一個任務想要交予你們,不知諸位願意做麼?」

    哥們兒被他一掌打得要死要活的,現在好不容易解釋清楚,冰釋前嫌,暗想莫非這是個隱藏任務?或者像別的游裡說的那樣是個級任務?當下第一衝上前去,急道:「虛竹先生,在下願接!」

    虛竹一個倒躍,叱道:「你,就你,沒錯兒,不用瞧,就說你呢,不許*近小僧一丈之內。」

    *,還小僧咧!他媽的你把西夏公主都給KO了,還僧個屁啊!細一思索,呃,敢情這位是真的急了,倘若哥們兒冷不丁再衝上去,指不定給他一掌打掉幾級呢!

    俗話說出家人不打誑語,這虛竹從小就在少林寺裡過活,底子打的好,確實是個實誠人。他說治好我眼睛,保不齊會掉級,結果我就真的掉了兩級,現在是負47級。他當時還說可能會掉成白板零級,我是多想能掉成白板啊!就沖哥們兒這個級別,要是把數字前面那個「-」號去掉,那該有多好啊,睥睨天下,傲視群雄,方寸之間,指點江山的捨我其誰呀?

    一聽說有任務,眾人都是眼前一亮,東方小妖本來以為這任務非我莫屬,見到我吃憋,急忙邁開小腿,三晃兩晃,晃到虛竹跟前,拱手道:「虛竹先生有何吩咐,在下與幾位朋友定能盡心盡力而為。」

    我一聽這屁孩子有意要搶我的隱藏任務,急忙喊道:「東方小妖,你他媽的不仗義啊你,見過搶包的搶錢的搶劫的,還沒見過搶任務的呢!你這麼正直可愛的人,難道非要毀壞自己的形象,讓我在心裡鄙視你不可麼?」我不敢上前,站在原地喊了半天,東方小妖充耳不聞,媽的,他不鳥我!

    虛竹道:「這個任務異常艱難,英雄確定要接麼?」

    任務越難,證明給的獎品就越豐盛啊!我還想撲上前再說幾句,卻被浣花洗槍和浣花洗刀兩個混蛋一人抓住一邊身子,跟著水粉畫打開取出一副手帕,用力在鼻子上捏了幾下,哼了幾聲,然後……然後……就十分噁心滴堵住我的嘴。

    「在下確定一定以及肯定。」東方小妖笑得臉上都長出了一朵花。

    「數年之前,在下為了對付丁春秋老怪,便專心修習童姥留下的生死符之法,不料後來一個不慎,竟然將生死符無意中種在一隻彌猴身上,漸漸地產生變異,竟聚眾喧嘩起來,還偷走了生死符的秘籍。倘若流傳到江湖之上,還不鬧個天翻地覆?在下早就想去收服它,不過一直沒有時間,因此便將此事拜託諸位,清理完後山的彌猴群,然後從變異的彌猴手裡奪回秘籍,在下感激不盡,定有報答。由於現下諸位英雄的級別與彌猴相差太多,是以此任務可組隊完成。」

    幾人喜上眉梢,便連冷漠淡然的綺雪紅顏也是眼睛發光。那洗槍和洗刀的兩個傢伙也不再拉我了。東方小妖更是慌不迭組起隊來。拉開任務欄一瞧,更是笑得合不攏嘴。東方小妖叫道:「哎呀,任務獎勵竟然是天山六陽掌,洗劍,這下賺大發了。」

    黑衣唐方笑道:「我們三個的可是天山折梅手,不錯不錯,這是六十級以上的絕學,現下若是學會了,升級速度可不知比別人快了多少。嗯,老馬,此事還多虧了你!謝謝了哈!」

    哥們兒欲哭無淚,茫然答道:「不謝,謝謝沒有錢實惠!」

    「你說什麼?」

    「我說,我說虛『豬』先生,還有沒有別的任務?」

    「自然有。」

    我立馬笑逐顏開,不就一個天山六陽掌嘛,還得清理滿山的猴子,就這幾個十四五級的,不定得做得猴年馬月呢?

    「這是一個艱巨而偉大地任務,承寄著我的身體和靈魂,小英雄裘馬清狂,你願意接這個任務嗎?」

    「我願意。」我吐出口中的手帕,極其莊重地回答,表情是一臉的肅穆。

    「叮」的一聲,我打開系統提示:「您接受了虛竹先生的送信任務,於七日之內送信給西夏公主。酬勞:三兩三錢銀子。此任務不可放棄。」

    「啊?開玩笑,虛『豬』先生,您一定是在開玩笑?」

    ……

    「虛『豬』先生,您為什麼不說話?就算您不想理我,放個屁也成啊,也算您吱聲了!」

    「兄弟,你怎麼了?」東方小妖接了個好任務,心情大好,這會兒關心起我來了。浣花洗劍瞧瞧我臉色,一把拉住他,說道:「甭問他,估計又有什麼倒霉事兒了?」

    東方小妖皺眉跟浣花洗劍說道:「我這兄弟雖說人品不咋滴,不過也總不能將倒霉堅持到底罷?什麼任務?跟哥說說。」

    「送信。」我被打擊得話都不想說了,只是機械地回答。

    「送到哪?」

    「西夏。」

    「任務獎勵是什麼?」

    「三兩三錢銀子。」

    「啊……」

    啥也不說了,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在我下山的時候,哥幾個一塊兒來送我。他們要留在後山做打猴任務。這一天很陰沉,在遊戲裡,居然也下起了雨。風裡雨裡飄得都是我的淚。正是七月七日晴,突然下起了大雪,不敢睜開眼,希望是我的幻覺。我站在遊戲裡,眼睜睜看著雪……東方小妖帶頭唱起了《十送紅軍》……一送裡格紅軍,介支個下了山……」

    鏡頭推近,然後是一個特寫。只見我孤獨落寞,偉岸瀟灑的身影一點點在青山碧水間逐漸模糊,繼而消失。雖然已經走出了這麼遠,我仍然隱隱約約地聽到了他們用《蘇三起解》的腔調在唱:「……待到老馬回天山,得到銀子三兩三,未曾開口我心內慘,過往的君子聽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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