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錢贏了回來,胖子的心情格外好,看了看我,問尹善美:「大姐,他真是你男朋友?」
尹善美拍拍他的後腦勺:「臭小子,男朋友難道還有假的?」
胖子撓著自己的腦袋,嘴裡嘀咕著:「大姐也會有男朋友,真是想不到……」
「怎麼,這很奇怪嗎?」尹善美作出要打他的姿勢,他急忙縮頭。
「不是,我們只是覺得,像大姐這樣的人,竟然也會看上一個男人……」
還沒等他說完,尹善美忽然抱住我,用力地吻我。我的手情不自禁地抱住她,讓她投入我的懷抱,這是久違的感覺。
胖子愣了一下,隨即對著周圍的人喊:「看什麼看?!都給我唱歌!!!」
整個遊戲機房裡響起參差不齊的歌唱聲,雖然都是些破公雞嗓子,走調也走得厲害,但我覺得這是最浪漫的時刻。我投入感情,深情地吻尹善美。
許久,尹善美才離開我的懷抱,氣喘吁吁對著胖子說:「明白了嗎?」
胖子大聲地回答:「明白了!」接著問周圍的所有人,「明白了嗎?」
所有人異口同聲回答:「明白了!∼∼」
他們都明白了,我還不明白呢……
「你們玩吧,我們走了。」折騰夠了,尹善美拉著我離開了遊戲機房。
胖子從遊戲機房裡追了出來:「大姐,這個……」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尹善美瞥了他一眼:「放心吧,我會叫「黑魚」替你找工作的。這次就踏踏實實做,別一直在外面閒逛。」
「謝謝大姐!」胖子喜形於色。
記得以前有一部電影叫《千面嬌娃》,我忽然覺得「千面嬌娃」這個封號送給尹善美最合適了。一直到現在,我還沒有真正瞭解她……
「善美,剛才為什麼故意讓我輸?」走了一段,我還是忍不住問她。
「胖子丟了工作,50000元對他來說是個大數目。他爸爸在他小時候就拋棄他們母子兩個離開了漢城,他媽媽沒有工作,在家養病。」
原來胖子這麼可憐……「那你為什麼不直接輸給他?就當是救濟他。」
「他就是來遊戲房找人賭錢的。如果我輸給他,不就助長了他的這種想法?我會叫人幫他找工作,讓他正正經經地賺錢。」
尹善美心思縝密,關心這些混混的疾苦,真心替他們著想,難怪他們尊她為大姐……
「對了,剛才他們明白了什麼?」
善美對我嫣然一笑:「既然他們不相信你是我的男朋友,我就證明給他們看啦!」
唉……善美做事,果然超越常理……
「善美,你和他們很熟嗎?」我好奇地問她。
善美的目光變得有些憂鬱:「很熟,以前我經常去那裡打發時間。其實那些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一段故事,都是一群孤獨的人。」她甩甩頭,笑著看我,「比起那些穿著西裝,打著領帶,滿口謊言的人,我覺得他們更可愛。」
在冷漠的外表下,善美的心是那麼敏感……想起剛才那些扯開嗓子唱歌的「黃毛」們,我也頓時覺得他們是可愛的一群人。
尹善美在「光明」和「黑暗」之間徘徊:她反感所謂的「光明」,同時厭惡真正的「黑暗」。出於對「光明」的迷惑,試圖到「黑暗」中去尋求自我,卻不經意間成了領路人,把「黑暗」帶到了「光明」。
她的潛意識裡對「財團大小姐」這個光明無比的身份抱有強烈的牴觸感,以至拒絕表現出大小姐應有的矜持和溫柔,轉而顯示出叛逆的個性。
「喂,我們去吃雪濃湯和烤肉。」尹善美的話打斷了我的沉思。
韓國的烤肉很出名,可雪濃湯是什麼東西呢……
等到了飯館裡,服務員把兩碗牛雜碎湯端上桌子,我才明白什麼叫雪濃湯。吃著香噴噴的烤肉,喝著熱乎乎的雪濃湯,感到非常暢快,不禁讓我想起上次和崔慧英在「海濱小麥館」吃東西的情景。崔慧英雖然性格坦白,可惜少了一點「個性」,而且言語行為之中,讓人隱隱感到一絲高傲,說話時常帶有命令的感覺。
「善美,要不要帶點吃的回去?奶奶一個人在家,沒人給她煮飯的。」我忽然想起奶奶一個人在家,未免寂寞。
善美笑了笑:「放心吧,今天阿姨回來上班的,她會給奶奶做午飯的。」
阿姨也就是保姆,一般是在這個家庭工作了十幾年的保姆,對這個家庭裡的成員的起居飲食的習慣非常瞭解。
對於尹善美的家人,說不定要打一場持久戰,想到這裡,我深深了吐了一口氣。
回到家,奶奶果然已經吃完飯,在客廳悠閒地看電視。
阿姨在拖地板,看到我進來,對善美叫了一聲「小姐」,對我叫了一聲「少爺」。我有點不知所措,從小到大,還從來沒人叫我少爺呢。
「回來啦?玩的開心吧?我還以為你們要到傍晚才肯回家呢!」奶奶見到我們回家,笑顏逐開。
尹善美撲到沙發上,纏住奶奶:「開心什麼呀!漢城又沒什麼玩的。」
奶奶盯著尹善美,像是盯著一個活寶貝,笑呵呵地問:「那你還想去什麼地方玩啊?才剛回家,又想溜出去啊?」
善美湊近奶奶:「奶奶,您讓我們去濟州島玩吧!」
「濟州島?」奶奶驚訝地看著善美,「你們兩個人?」
「好不好啊?∼∼」善美在奶奶面前撒起嬌來,讓奶奶沒有辦法,只能拿爸爸來扛:「你爸爸不會同意的。」
見到奶奶始終不同意,善美只能放棄:「算了,奶奶一點都不喜歡我。」說完,離開沙發回自己房間去了。
奶奶搖頭笑笑:「這小丫頭。」對著我招招手,「孫祧,坐過來,陪奶奶看電視。」
我一邊看電視,一邊陪奶奶聊天。天南地北,扯東扯西,我們發覺互相之間非常聊得來。我的爺爺奶奶很早就過世了,外婆前幾年生病去世了,外公住在杭州的舅舅家裡,平時也不容易見到。所以,善美的奶奶這個長輩,讓我覺得非常親切。
如果真的和尹善美結婚,以後一定要好好孝敬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