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為第二天的新聞和報紙會大肆報道昨晚的訂婚儀式,誰知道第二天的新聞和報紙對訂婚儀式隻字不提,彷彿壓根沒有舉行過什麼訂婚儀式一樣。想必是大韓鋼鐵實業、六星財團、海王星物流、海王星集團三家企業的董事長同時向媒體發動自己的影響力,把這件事情壓了下去。
但是一些小報對此事大加渲染,這件事依然傳得沸沸揚揚,,而善美的爸爸對此毫無辦法,一氣之下,把尹善美關在家裡,不讓她出來露面。
得知尹善美被關在家裡,我為她感到不平:「媽媽,尹善美又沒有什麼錯,為什麼把她關在家裡?」
媽媽無奈地搖搖頭:「你不知道那些小報記者有多煩,一天到晚纏著你,一定要從你嘴裡挖出點什麼才甘心。尹善美要是這個時候出門,一定會被那些記者糾纏,到時候她要是不小心說了什麼,那些記者聽風就是雨,善美的爸爸的聲譽就要受到影響了。」
就算是這樣,也不該把尹善美關在家裡啊……善美的爸爸真是不通情理,只關心自己的生意和名譽。
「媽媽,那你帶我去家裡看尹善美吧!」
「你想得倒簡單!善美的爸爸為了昨天的事情生氣的不得了,今天中午,一個小報記者跟著善美的爸爸死纏爛打,善美的爸爸一氣之下,動了他。你說這種時候,能去家裡拜訪嗎?」
動記者……善美的爸爸的火爆脾氣果然名不虛傳……
媽媽從包裡拿出車鑰匙:「我回去了,你好好休息。等合適的時機,我會帶你去家裡的。」
送走媽媽,準備到餐廳吃飯,手機卻響了起來。來電顯示:金賢俊。
他打我的電話幹什麼……
「喂,你好。」
「你好,我是金賢俊。」
「有什麼話就快點說吧。」
「想找你聊聊,有時間嗎?」
「有。」
幾分鐘之後,金賢俊開著轎車來到賓館的門口。
他向我招招手,我毫不猶豫坐進他的車子。
「約你出來,有點冒昧。我們去東大門喝點什麼吧。」
「好。」
東大門是漢城最繁華的商業街,我們包了一間KTV,不是為了唱歌,只是為了喝酒。
各飲三杯,我立刻覺得韓國的酒實在是厲害,喝得我舌頭發麻。
「那個崔慧英,沒怎麼樣吧?」
金賢俊緊緊地盯著我:「我就知道昨天的事有你的份。崔慧英……我能拿她怎麼樣?我又不能罵她,又不能打她,我躲她還來不及呢。」
我呵呵笑道:「她是個很特別的女孩子,難道你對她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感覺?感覺是什麼東西?我對她真的很煩。女人怎麼可以這麼刁蠻?」
「尹善美不也挺蠻橫嗎?」
金賢俊搖著頭:「不一樣,不一樣。崔慧英是芥末,一上來就辣到讓人受不了,滋味非常不好受,過後就覺得平淡無奇;尹善美是辣椒,剛遇到她的時候,雖然有點辣,但還能承受,而且越到後面,越覺得她有趣,滋味慢慢地滲透出來。這樣的兩個女人讓你選,你會選誰?」
呵呵,這金賢俊的比喻讓我感到非常有新意。從來沒想過女人可以用芥末和辣椒來形容。仔細想想,他說的也有些道理。
金賢俊滔滔不絕:「簡單點說吧,崔慧英那叫脾氣,尹善美那叫個性。」
看來這個金賢俊對女人還頗有一番研究,說得頭頭是道。
我勉強又喝了一口酒:「金賢俊,你可能忽略了一個細節。」
「什麼細節?」
我笑了笑:「崔慧英是喜歡你的,而尹善美不喜歡你。對於一個喜歡你的女人,你並不急於和她接近;而對於不喜歡你的女人,你對她的興趣更加濃厚。我沒說錯吧?」
其實這也說不上卑鄙,男人的心理就是這樣。
金賢俊一口氣喝了好幾杯酒,這才緩緩地說:「你說的沒錯。如果尹善美一開始就喜歡我,那麼她在我眼裡不過是個普通的女人。當我發現她是一匹野馬,我就想要馴服她,並從中得到樂趣。」見到我表情有異,他補充說,「別誤會,我沒有惡意。我是真心喜歡這匹野馬的。」
也許韓國男人都是這樣,潛意識裡把女人「冷冰冰地當作一件附屬品」,難怪尹善美那麼討厭金賢俊,千里迢迢逃到中國。我不禁為尹善美的處境感到可悲。
喝完酒,我們都有些醉意。走到大街上,看到許多步履蹣跚的醉漢。韓國男人喜歡喝酒,這是我在韓國得出的印象之一。
「光喝酒,肚子都餓了。」金賢俊一邊抱怨,一邊帶著我朝街邊的小吃走去,一屁股坐到椅子上,「老闆,兩份炸醬麵,我請客。」
看來他是有點醉了,也許昨晚的事情對他打擊挺大。
吃完麵,我們又走了一陣,站在街邊吃水煮丸子。多虧了金賢俊,我總算找到了「韓國的感覺」。這是個開朗自由、又不失傳統的國家。男人們慷慨大方,坦誠待人;女人們溫柔卻不失活潑。
因為金賢俊喝醉酒不能開車,我們一路晃到了江邊北路。在這裡,我們看到清澈的漢江,看到燈光斑斕的元曉大橋、傍花大橋、蠶室大橋、奧林匹克大橋……
被江風一吹,我們兩個都感到有些寒冷。
我指著旁邊的漢江,問金賢俊:「如果你愛尹善美,願意從這裡跳下去嗎?」
金賢俊笑了起來,目光看著映襯著彩色燈光的漢江:「所以說,你還只是小孩子。跳下去又怎樣?別那麼幼稚。尹善美目前也只是個孩子,她喜歡你,只不過是因為你是她最滿意的玩伴,等她有一天『長大』,她就會發現其實你並不適合她,那時候,她就會離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