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板板這樣的本事,嚴廳長覺得多了把握。
他心頭還有著懸而未決的幾個老案子,如果在知道底細的情況下,逆查真兇,那麼事情可就好辦多了。
想到這裡。
嚴廳長更開心了點。作為他和李天成來說。分享著那個秘密後,其實和李天成一樣,多了點親切感。
當然,往日裡他是上位者,自然而然的。比之李天成的內斂,他顯得放得開的多了。
隨意的哈哈笑著,和兩個部下說說趣聞。
王城中看著領導居然這麼的平易近人,雖然他在那個老闆面前,有點壯膽的好面子,表現著自己和領導似乎有種神秘的關係。
而這邊的三人間內,他卻在認為著李天成和廳長的關係不簡單。
就在說笑著的時候。上了菜來。
果然盡心盡力之下,色香味俱全,嚴廳長讚不絕口。這裡的飯店是土菜館。也就是說是本地菜。
離家多年的嚴廳長看著吃著久違的佳餚,心情更是開朗。
三個人隨意的吃著,說著。王城中不時的在廳長和局長面前,捧著面子,氣氛很是熱鬧。
眼看菜吃完了。酒足飯飽了。
伶俐的老闆有眼頭,走進來,再泡了點好茶,然後上了點水果盤。什麼廢話也沒有,就退出去了。
「明天還在這裡,我請客。還是我們三個。」嚴廳長的話還是傳到了老闆的耳朵裡。
心裡狂喜的他,樂呵呵的跑了後面廚房去。
堵住了那邊幾個探頭探腦的廚師:「看什麼,看什麼,明天廳長還來,今天大家加把勁,把菜準備準備。房間收拾收拾。」
不知道後面的雞飛狗跳。
休息好了。王城中抽空過來,把錢給老闆,老闆真心的不肯要:「別說你王哥的面子了,就這麼大的幹部來,還不是王哥裡惦記著?不能,不能。」
「收下,收下,被知道了,我還不脫皮啊?明天還來。中午你準備準備。」王城中笑呵呵的非要給了錢。
然後回頭去跟了領導們出了門。
「廳長,局長,我去醫院再看下情況,然後就到局裡去。明天大早我就把銀行的事情辦了。」
嚴廳長點了點頭,還招呼了下:「記得啊,明天中午還在這裡。」
燈光下老闆的臉笑的像個菊花。
一步步的跟了,送了大門外,然後自覺的道:「廳長,局長你們好走。明天見。」
「好,好。」
嚴廳長和李天成兩個人笑著,然後隨口道:「天成,陪我走走。」
兩個人轉身走了。
後面有進出的客人好奇了下,廚師正和小服務員笑著什麼,老闆回了頭進去咳嗽了ixa:「幹活,幹活,才說的」
「老闆,李局長和你也熟啊?」
「剛剛是李天成吧。是他。」
「那不是,兄弟在醫院呢。能不看看?還有個就是王城中。」
小道消息在說著。幾個喝酒出來結賬的人互相扯淡著,嘴裡倒是沒有輕佻,帶了點鄭重。
老闆在算了下單子,客氣的打了個折:「人啊,命,你看徐家?何苦呢?」
「再怎麼說,板板大概也有點事情的。李天成不好不處理啊。這徐家女人也可憐就是了。一夜就男人兒子全沒了。」
「是啊,但是他男人兒子也活該,吃飽了撐的的,平時狂著橫著,結果遇到個真人不露像的。」一邊接過了老闆找的錢,一個男人道。
「我看未必是板板干的。不會,之前外邊傳板板的事情,當時人家又被綁架了的,哪裡有功夫去做。就算是他兄弟干的,也算不到他頭上啊。」老闆在說著,一邊走一邊在嘀咕。
幾個客人也是熟悉的,齊齊的也想了起來。有人感慨:「再怎麼,兩敗俱傷啊。這徐福貴死了也好,不是說,板板出來看他還得意著能夠不找他?那綁架後,開了兩槍楞沒打死。這板板也牛。」
「媽的,你豬啊?四個打九個,干死九個,三個打十個,抓走一個。板板能夠是一般人?據說楊四他們那些人全聽板板的。忙前忙後的呢。」
說著老闆在一邊遞上了香煙:「來,抽煙,抽煙,下次再來啊。」
「老闆,廳長那邊準備什麼菜?我開單子。」後面廚師在嚷嚷著。
老闆正要回頭。這邊問:「廳長?誰啊?什麼廳啊?」
「沒,沒什麼。」老闆忙搖搖頭:「外號。」
幾個客人喝酒了也哄笑了下。老闆回了頭去,瞪著廚師就罵:「你二百五啊?亂叫什麼?」
「我不就問個話麼?」胖子哆嗦了,丫的今天和廳長說了二句話,你就是副廳了?我看你還是個菊花處呢。
老闆惱火的壓低了嗓子:「亂說什麼廳長,別人聽了不麻煩?」
「什麼?麻煩個鳥啊?我說老闆,就是知道了,也是帶生意啊。」胖子一邊在頂嘴,一邊壞笑著。
邊上一個服務員也點點頭。
老闆瞪著他們:「我和你們說啊,不能說。你們也不想想,現在上訪的多少?知道廳長明天來吃飯,你想想什麼樣子?我門堵上了事小。我告訴你們,縣官不如現管。」
胖子有點恍然了。對面的老闆在教訓著:「事情一鬧,他吃不安穩,他馬上走了,也不至於和我這個小飯店計較,後面李局長呢?那個王哥呢?在領導面前搞的這樣,人家不找我們?我倒是賣了你,說胖子說的,收拾他去?」
「別,別子渾身的肉抖著。
周圍的人笑著,卻也領悟了老闆的意思,是這個道理,萬一鬧出了什麼事情來,好點是門堵住了。差點的做缺德事,仇恨社會的,這邊集體就進去吧。
以後李天成那邊有的收拾自己的。
「再想想,醫院是誰啊?板板。剛剛人家客人還說的,你們身上也帶紋身的,不知道現在楊四的兄弟們全跟了板板?不要說話,他們自己就來了。胖子,你不是說你和那個胖哥熟悉麼?」
「他,他是我師傅。」
說的胖哥當然是胖子排擋的老闆了。如今這三教九流裡,廚師也算一夥。胖哥後面原來是楊四,不知道多少小廚師找上門呢。他也幫了不少廚師收拾過黑心老闆的。
這個話一說,一群小廚師是安穩了。
胖子也點點頭:「老闆,還別說,怪不得你是老闆,我是夥計。我就看不到。***,是我的話,我早抖出去吹了,那不完蛋了?」
「什麼話,你***,俺們一場子也不容易,大家做事就做事,一起喝喝酒,玩玩,下班全是兄弟。上班各做各的。我也不虧待你們,大家心氣也別高了。」
老闆說著有點動情了:「再想想看,你說這人,錢再多怎麼了?看看徐家?俺們還是老老實實的做做生意吧。」
箇中滋味,年紀大點的自然體會,胖子雖然馬虎馬虎的,大大咧咧不代表沒心眼。
被老闆一說,也想了想,點了點頭:「是啊,這人啊。哎。老闆,來寫單子吧,我準備去。不夠的大早我去拿了。中午保證給你做好了。」
「好,你們收拾下後面,也沒客人了。大家都千萬別說了啊。有的時候禍從口出。別以為就是什麼福氣,其實關我們鳥事情啊?」
老闆一句話說的哄堂大笑起了。人人剛剛對遇到那麼大幹部的激動,也緩緩了。
見人散了,寫了下單子。
老闆和廚師坐了一起:「胖子,今天不是你那一嗓子,我自己也激動著沒轉彎呢。」
胖子一愣,不由的大笑起了:「你這個鳥人。」
「嘿嘿。」
老闆遞給胖子一根香煙,然後道:「然後越想越怕。俺們一個主內,一個主外的,飯店靠廚師手頭,也靠老闆人頭。互相幫襯著吧。」
子點點頭。
「我說的也沒錯,明天一定要上心,別求有功勞,就求沒過。把廳長吃了拉肚子我們都要脫皮的。別看王哥那和氣樣子,到時候領導不計較,下面的出來可狠呢。叫幾個徒弟搞點菜,我們把東西準備了好了,然後整點酒,晚上早點睡覺,」
胖子一笑:「好。你先坐,我去安排下。這幾個菜好辦,我去看下貨就好了。魚明天大早我帶來,新鮮的好吃。」
嚴廳長的地位已經相不到這些相對於他,小人物的心思了。
但是大人物的一舉一動,全給下面的人,會帶來很多的變化。
比如王城中。
回到醫院的王城中,半路已經接了老三的電話了。咋呼咋呼的問他怎麼泡到廳長的,還是被人家看上要收做女婿了。
笑罵了句掛了電話。
這是自己同學才這麼無所謂的。到了醫院,那些值班的小幹警看了年紀一樣的王城中,已經完全的換了低姿態了。
人就這麼現實。除非王城中現在變態的去裸奔,強姦老婦女,搶劫,不出這些腦殘的意外,王局是十年內注定的事情了。
只會更短吧?
誰敢得罪他?
笑瞇瞇的,王城中也聰明,一回去就先分香煙,看他臉上帶著酒紅,幾個人笑著:「去哪裡的?」
「陪局長他們吃飯的。」
「王哥,還有廳長吧?」
城中含蓄的一笑。
「你們三個?」
城中呵呵著。電話響了,李天成的電話,也不避讓同事,王城中接了電話:「局長。」
「局長你個頭,老子你是李哥。城中啊,我和你說,廳長很滿意你。老頭子誇獎你半天呢,才走。你小子啊運氣好。我和你說。老頭子說了,明天中午請客,還我們三個,你小子別跑馬了啊,***今天出醫院那鳥樣。丟死老子人了。「李天成在電話破口大罵著。
周圍幾個幹警目瞪口呆的。
醫院的吸煙室在這個時候安靜的很。李天成那嗓子傳的清楚。
王城中哭笑不得,他真的不是顯擺,他哪裡知道李天成說這些。李天成今天和局長這個關係,也興奮了。
人憋著總要和人分享,和誰說呢?最近還就只能和王城中說。李天成乾脆打了這個電話來。
電話裡繼續著:「俺們哥們全好好幹,別丟了人。你忙好了到我這裡來。我們合計合計。對了對了,那個什麼的,嗯,明天就讓韓師傅出去吧,沒他事情了。你去看下板板就知道了。還有啊,城中。回頭帶包煙來。我要抽完了。」
「好的,對了老三在局裡,我要他給你下送去。」
「也好,恩老三那小子也不錯,是你同學吧。我找他去,你先幹活,去吧。」
電話神經兮兮的掛了。
房間裡安靜了。王城中抓了電話,看著周圍的同事,尷尬的一笑:「我,我先去下板板那裡。哥們陪我去下吧。」
他說的是紀律,因為特殊的關係,他總要叫個人在場才好。
幾個警察笑了下:「得了吧,你去忙你的吧,下午廳長和局長在房間裡,笑的嘻嘻哈哈的。」
「有這個事情?」王城中一愣。
「是啊。這是和王哥你的,其他的人我們不會說的。當時還不許任何人靠近,就連錢處和顧主任也是不例外,你去看看去。」
「好,那感謝兄弟們啊,過兩天請你們喝酒。」
「你本來就該請,以後王哥這邊還要照顧我們呢。」幾個警察笑了起了。
王城中憨厚的紅了下臉,走了過去。
幾個警察在後慢慢的走著,互相之間點點頭:「這人和人不能比。過兩天,哥們幾個請他吧。」
「叫上老三。老三那小子和城中關係最好,我們不叫,城中也叫的。不如先做個人情。」
幾個人又是頓點頭。
王城中已經走進了板板的病房裡。
板板依舊在床上,但是這次是仰著的,他正在琢磨著,什麼時候在廳長面前表演下頭疼,然後打滾呢。
「你***笑什麼呢?」王城中一進門看他那賤人樣子,不由的罵了一句。
板板哈哈一笑;「王哥,後面沒人吧?」
「沒啊。」王城中帶上了門。
走了過去,要坐下的時候,板板問道:「你喝酒的?」
「是啊。怎麼了?」
剛剛做穩當了,板板搖搖頭:「沒什麼。下午我全說了。」
王城中一個踉蹌,腿抽了一下,瞪著板板:「什麼?」
「你別急,你聽我說,廳長當著李哥的面已經說清楚了,我那個事情不怎麼計較,事情過去就行,我和你說幾個事情。」
「你先把問題說好了。」王城中都傻眼了,什麼和什麼你什麼意思?
「鐵牛的電話,廳長懷疑,然後問了我半天,他老爺子很認真,我也不好說,結果我只好認了,我說在韓司機遇到我之前,我下樓就打的電話。」板板看著對方,眨巴的牛眼:「懂?」
王城中酒本來就不多,現在卻全變成了漿糊上了腦袋了。
看他發傻,板板趕緊道:「這個事情是有前提的。我和你說個大事。」
「你說。」王城中愣著看著他:「你要知道,說了這個,徐孝天的事情就有點挽回餘地了,而且。你會有點麻煩的。」
「我又不上班,自己事情,判個緩刑無所謂啊。再不行,你幫我去鑒定個神經病好不?」板板嬉皮笑臉的,雖然感動王城中的關心,卻急著要和他說事情。
王城中鼻子抽了下,瞪著板板:「你搞什麼?神神秘秘的?沒連累人家韓司機吧?做偽證可是麻煩的。」
「沒有,沒有,就是說上車之前自己打的電話,上車就沒說話。」板板點點頭:「我怎麼會害對我好的人?我畜生麼?」
王城中一笑,丟給板板一根香煙。
板板呵呵著:「我告訴你,你別驚訝。這個事情就我和廳長還有李哥知道。」
王城中看著他那口氣,哭笑不得:「板板,你還是在案子上,拜託你別搞的和廳長很熟悉似的。」
「廳長要我辦事的。真的。」
板板隨口的扯淡著:「廳長這次下來,其實不是為我,而是要收拾一個人。要我幫他配合,這個案子裡的關鍵人物。」
「什麼?誰?」王城中的身子猛的前傾了。
他當然緊張了,這是怎麼回事情?不過他隨即聯想到了剛剛,幾個兄弟說下午的情況。他知道板板也不至於胡說這樣的事情。
板板看著他:「錢春。那個神秘電話的主人是他的朋友,而且他指使殺了徐福貴和那個辦公室主任。」
「什麼?」王城中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猛的想起了錢春是誰,他不由得大驚失色。
「你和他有一腿?他是男朋友?」
「不是,你給老子滾。」王城中差點沒吐血。
板板已經笑著把床捶的叮咚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