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千鈞一之際,城樓上的箭突然停了下來,似有什麼人在大喊,阿雪抬頭,遠遠的看到城樓上有一個身著明黃袍,頭戴通天冠的人。
稍過了一會兒,城樓上的人又開始往下射箭了,只是這次射的遠了一些,是奔那些追兵而去的。金善等人一路追來。見他們幾人被堵在城下,馬上就可以再捉回去,卻不料自城樓上射來一陣迅猛而密集的箭,眾人根本沒有防備備,擎天盟的一些殺手和衝在前面的江湖俠士便紛紛中箭落馬。
金善眼看著城門大開,一些身著皇宮侍衛服飾的人藉著羽箭的掩護衝了出來,將幾人救進城去,知道此次功敗垂城,一揮馬鞭,狠狠喊了聲「撤」,那些追兵便一邊躲著羽箭一邊以極快的度朝來路上跑了回去。
眾人被侍衛救進城來,仍是有懵。此時身著明黃袍的男子急步走了過來,扶起渾身是血的龍天偌「你沒事吧?」
正忙著照看龍天偌的阿雪一抬頭,只見來人二十多歲,面如冠玉,一雙狐狸似的眼睛佈滿愁緒,這不是龍天信麼?對了,現在他是皇上。
一旁的冷魂忙跪到地上,「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正在那呼天搶地的蘇書聽到皇上兩個字,連疼都忘了,搖著旁邊正給他看傷的賽華陀,淌著眼淚道「快,快扶我過去,我能在死之前見皇上一面也值了!」
嘉元帝看幾人狼狽不堪的樣子,連忙叫一旁的侍衛,「快,把他們都抬到行宮去!」
「等一下,皇上,他以下犯上,先讓我殺了他!」龍天偌顫著手指向此時跪在一旁守城門的小頭目,恨得直yao牙。
「你先顧著自己的傷不行嗎?」阿雪見他面血色,身上的衣服被血染個通透竟還想著這事,便嚷了出來。
皇上有些意外的看了眼阿雪,印象中敢和龍天偌大呼小叫的女人還真沒有,這一看卻把她認出來了,很是意外,「是你!」
「參見皇上!」阿雪也學著冷魂的樣子跪到了地上。
「起來吧!」皇帝擺擺手,現在他牽掛的是龍天偌,對阿雪沒有多大興趣。
這時從另一端匆匆走來一個三十開外,身著紅色錦鍛蟒袍的人,對著嘉元帝躬身施禮,「參見皇上!」
「平身!」看到他,皇上似乎不怎麼高興,連語氣都冷了起來,「谷王怎麼到這來了?」
「臣聽說順王千歲受了重傷,特地趕來看看。」谷王較胖,一雙眼總是瞇著,較人猜不透在想些什麼,「呀,順王弟,怎麼傷成這個樣子了?哪個混蛋干的?為兄替你宰了他!」
冷笑一聲,龍天偌臉白唇也白,「不勞你大架,放心,一個小毛賊,本王還對付得了。」又轉向阿雪,「給我拿把劍來。」一激動,傷口似乎又裂開不少。
「喂,小心傷口啊。」阿雪沒去拿劍,反而焦急的看著他的傷口。
「王弟何必客氣呢!」谷王嘿嘿一笑,掃了阿雪一眼,沖身後的人道,「來人,將人拖下去斬了。」
「哎,王爺,你可不能……」此時那小頭目慌了起來,只是話還未說完,便被割斷了喉嚨。
呵,好快的刀!
「幾時輪到你替本王做主了?」龍天偌火大的叫喊。
阿雪不經意的看到谷王身後那個殺人的侍衛,心下一驚,這不是自己一直要找的蛇肖嗎?他是鐵血堂的殺手,可怎麼又會在這兒成了谷王的侍衛?正猶豫著要不要將他的真實身份說出來,卻感覺到身上一沉,龍天偌支撐不住倒在了她的身上。
谷王真是太放肆了,竟敢當自己不存在一樣的殺人,皇帝亦是恨恨的想著,卻沒有表現出來,狠狠的一甩袍袖,「回行宮!」
洛城內前將軍府,現如今皇帝的行宮大殿上,正不時的出陣陣的慘嚎聲。出聲音的不是別人,正是蘇,「書獃子,你還是不是個男人?我都沒碰你,鬼叫個什麼勁兒?」
「可是,可是……」真的很疼嘛!蘇書淚眼汪汪的看著她,yao緊了下唇,不敢再出一點聲音,就怕夫人再說他不是男人。周圍的侍衛聞言都轉過頭去偷偷的笑了。
朱御醫和訓練有素的侍衛侍女都過來給龍天偌看箭傷,阿雪見用不得自己,便yu去賽姐姐那邊幫忙,剛走了兩步就聽到龍天偌虛弱卻霸道的喊聲,「你去哪?」
霎時大殿上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阿雪,阿雪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我去幫賽姐姐……」
「呆在這兒,哪也不許去!」龍天偌的心裡有絲不安,在牢裡阿雪說出了隱龍山莊二人便再沒有關係,他真的怕她一去不返。
朱御醫抬頭看看阿雪,對於這位讓他見識了續命金丹的女人他是有些印象的,只是此時此地見到她有些意外。
被眾人盯著,阿雪的臉兒飛紅,驀地生起氣來,他憑什麼處處命令自己啊?當下冷哼一聲,轉身就往賽姐姐這邊走來,和賽華陀一起給蘇書包紮傷口,整個大殿裡頓時只剩下蘇書的慘叫聲。
見龍天偌傷口滲出的血越來越多,朱御醫本想給他上藥止血,卻被用力推開,藥粉灑了一地。
咳嗽一聲,皇上走前兩步,來到阿雪身後道,「呃,阿雪姑娘,順王爺的傷勢比較重,你還是去那邊幫忙吧!這邊的人手夠了。」他的話音剛落,馬上就有不少人上來將阿雪給擠到了一邊。
眨了眨眼,阿雪心道,剛才這些人怎麼不來幫忙?回頭看到皇上正若有所思的看著自己,立時紅了臉,好歹皇帝話,總不能不給面子吧,她回到龍天偌身邊,看著他兩處拔出箭矢的傷口正在不斷流血,便問了句,「怎麼不上藥啊?」
白了她一眼,朱御醫沒好氣的道,「藥全灑了。」
阿雪一看,可不是,地上衣服上全是白色的粉末,「就再沒有了嗎?」
「要磨製出來還得時候呢!」
「那……」阿雪朝另一端喊道,「賽姐姐,把你的藥借我。」
將一切看了個清楚的賽華陀撇了撇嘴,揚手將一個黑色瓷瓶扔了過來。
「哎,大膽,竟敢給王爺用這等低劣之藥!若有個意外,你擔待的起嗎?」朱御醫翹起鬍子喝問道。
阿雪聞言,氣不打一處來,怎麼只有你的才是好藥嗎?也不理他,抬起頭問一直不語的龍天偌,「喂,你要不要用這藥?」
龍天偌自是知道這藥怕是比朱御醫的藥有過之而無不及,當下輕輕點了點頭,「用這個吧,雪兒,你上藥!」
縱有不甘,朱御醫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這個小丫頭拿著那個低劣的藥給他尊貴的順王爺療傷。
一直到被送回房躺g上,龍天偌仍緊緊的抓著阿雪的手。
「你們都先下去吧!」皇帝對著阿雪和身後的侍衛下了令,他有事要好好的跟龍天偌談。
「喂,你放手拉!」阿雪掙tuo不開龍天偌的手,眼看屋中就剩自己,更加的著急。
「她留下!」流血過多的龍天偌有些虛弱,又要抓著阿雪,說話也變得簡短起來。
皇上看了阿雪一眼,似笑非笑的道,「既是如此,阿雪姑娘你就留下吧,也好有人照顧順王千歲。」
「是。」阿雪臊紅著臉低垂著頭站到了龍天偌的身後。
「聽說你和飛雲騎都遇襲了?」嘉元帝急迫的問道,他急於知道一切情況。
「嗯,是祈兒說的?他平安到了吧!」龍天偌有些氣弱的回道,「皇上不懷疑是我吞了那筆軍晌麼?」
「祈兒沒事!」嘉元帝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把他看成什麼,識人不明的昏君?「這點銀兩還入不了你順王的眼。那知道是什麼人幹的?」
「擎天盟的人。」
「果真是他們幹的,哼!」嘉元帝恨恨的道。
「怕還不止於此。」龍天偌有些擔憂,「皇上為何從京城到這來?」
「尹相說民間盛傳順王私吞軍晌,怕軍心不穩,想請我來這裡穩定軍心,不過效果好似不大。」皇上笑的有些無奈。
龍天偌咳嗽兩聲,「而且還陷入了僵局是嗎?」
「你怎麼知道?」皇上吃驚不小。
「呵,我們好像都中計了。」龍天偌將一路上所有的糟遇還有前幾日夜探隱龍山莊的經過都講了,當然他和阿雪之間的曖昧事可沒有說出來。
嘉元帝一pi股坐到了椅子上,有些呆,「尹相他也是……」
「嗯。」龍天偌輕輕點頭。
「他怎麼可以?他可是國丈啊,枉朕對他那麼信任!」嘉元帝怒不可抑,在地上不停的走來走去,好似要把地磨個窟窿出來,半晌他fa洩夠了,憤憤的坐到椅子上問,「那他那個盟主究竟是誰?」
緩緩搖頭,龍天偌反問,「那皇上覺得現在的形勢對誰比較有利呢?」其實那個人想必皇上自己心裡也已經有了譜吧!
「呃,那個。」阿雪遲疑著,想要將蛇肖的事情說出來,也許他就是那個盟主呢!但他們會信她嗎?
「什麼事?說!」龍天偌側看著她,他也感到奇怪,阿雪會有什麼事要在他和皇上討論亂黨的時候說呢?
「那個人,我認識。」在皇上和王爺兩人的注視下,阿雪終究還是硬著頭皮說了出來。
「哪個人?」皇上耐心的問道。
「谷王身邊的侍衛,殺人的那個人。他是鐵血堂的殺手,叫蛇肖。」
「你怎麼知道?」龍天偌納悶。
「我怎麼會不知道,他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阿雪的情緒激動起來。彷彿又看到父母渾身是血的倒在她的面前。
「仇人?」龍天偌詫異的問道,「以前怎麼沒聽你說過?」
「你有問過嗎?」阿雪委屈的淚水再次湧滿眼眶,他對自己除了霸道的命令和強行索取,幾時關心過自己?
龍天偌語塞,半晌問道「你想找他報仇?」
「父母的血海深仇,怎可不報?只是……」她不想這樣無謂的死去,她一個無權無勢的弱女子,指認當朝王爺的侍衛是殺人兇手,無異於以卵擊石。
「你想讓朕幫忙?」嘉元帝理會了她的意思。
「求皇上成全!」阿雪跪到了地上。
「你好像求錯了人吧!」皇上看了眼臉色陰沉的龍天偌,若有所指的說道。
「呃?」阿雪不解,除了皇上,還有誰能制服王爺呢?還是說他不願為她這一個小小的民女而得罪身處高位的王爺,心下一酸,低聲道,「這事,無論皇上幫不幫忙,阿雪都會去報仇,大不了就是一命換一命!」說完,甩開龍天偌的手,頭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剛跑出房門,便和一個人撞了個滿懷。
「哪個不長眼的奴才,敢撞本太子?」稚嫩的聲音透著些許威嚴,正是太子龍祈。本是一臉怒意的他在看清是阿雪後,立時又換了一副笑臉。
「呀,是雪娘娘啊!你終於來了,我一直以為你出事了呢!順伯伯呢?咦,你怎麼哭了?」小人兒站在跌倒的阿雪面前,一臉的納悶。
「美人,真巧啊,又看到你了!」白衣翩翩的柳無依笑mi瞇的朝阿雪伸出一隻手,「來,美人,我扶你!」
「拿開你的髒手!」身後傳來一聲怒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