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聖王朝建國279年,景和帝九年,都城聖京。
為了鞏固自己的政權,登基九年的皇帝經過一番謀劃後,將景王和谷王以莫須有的罪狀一流放一下獄,收回了他們手中的兵權,再加之景和帝自己手中的兩分,這位平時看似溫和可欺的皇帝以雷霆之勢收回了金聖王朝一半的兵權。
此時這位三十登基的中年皇帝正坐在御書房裡,皺著眉頭看著眼前的宰相沈庭。沈庭可以說是他的心腹,從他是太子時起,沈庭就已是他的幕僚,誅異已,奪皇位,計謀層出不窮。
而沈庭此時的心裡卻是非常的不安,近半年來自己連施巧計,幫皇帝收回了景王和谷王的兵權,卻在計設信王時出了差錯。
半年前,皇宮失竊,玉璽不翼而飛。景和帝大怒,下令徹查,卻在景王府邸搜出仿製玉璽,在谷王府搜出龍袍鳳服,一時間,二王的反心昭然若揭,皇帝下令捉拿抄家收兵權,一切都順理成單。
再接下來,本應該是在信王府搜出真正的玉璽,但還沒等御林軍到信王府,信王爺卻帶著幾顆人頭和真正的玉璽來了的朝堂,說他已將賊人斬獲並尋回了玉璽,當下滿文武皆對其誇讚有嘉,無奈,皇帝賞賜信王黃金萬兩。
這邊,剛一下朝,皇帝就迫不及待的召見了宰相。
「沈相出的主意莫不是就是讓朕來好好封賞信王?」半晌,皇帝不帶任何溫暖的語言響起。
「皇上,微臣有負聖恩,罪該萬死。」沈庭跪了下來。
「哼!如果你死可以解決信王的事,朕倒是可以考慮。」
沈庭磕了一個頭,自古君王無情,雖說這一點沈庭早已知道,但真從皇帝的口中說出來,沈庭仍不免心冷。
「現在信王不能動,順王更不能動,但如果他們二人一旦聯手,那朕當如何自處?」景和帝好似對沈庭說,又好似是問自己,「卿家以為現在下一步如何走?」
「這……」沉吟半晌,沈庭抬起頭,對景和帝道,「皇上,硬奪不行不如先安撫一下,而且臣聽說景王在暗地聯絡以往的舊部意圖不明,現在實在不宜再奪兵權,暫緩為宜。」
景和帝不語,其實沈庭說的與他自己想的有些不謀而合,看了沈庭一眼,說了句「愛卿平身吧!」繞過了他站定,又問,「那愛卿認為該如何安撫呢?」
「皇上已經賞賜過信王,現在不如拉攏一下順王。」沈庭起身小心翼翼的說道。
「順王是朕的一塊心疾啊!」景和帝的眉頭更緊了,無論是先前除去二王還是現在不宜動的信王都不及一個順王讓皇帝煩心。
景和帝煩燥的在原地踱了幾圈,仰起頭來歎了口氣,「那該如何安撫呢?」
「不如聯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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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你怎麼可以把雲伶嫁給順王爺?」相府大廳內一個二十左右英俊公子一臉痛苦的對宰相沈庭大吼。
「這是聖旨,我也沒有辦法。」沈庭也沒有想到自己出了聯姻的主意,到最後搭進去的會是自己的女兒。
雖說雲伶只是自己的養女,但雲伶不僅靈秀可人,更加乖巧懂事,很是惹人喜歡,琴棋書畫無一不jing,而自己的次子沈少飛更是對她一往情深,在心裡,早已將她當作自己的兒媳,誰也想不到會是現在這樣。
早知如此,無論如何也不會給皇帝出聯姻的主意。
「那我怎麼辦?」沈少飛雙手緊握成拳,呆呆的看著自己的父親,「你把雲伶嫁給別人,我怎麼辦?」
沈庭走過來,拍拍他的肩膀,卻不忍看他受傷的雙眼,輕道,「你就將她當成妹妹吧!」
「不,不,我不要她當我妹妹,不要!」沈少飛喊完便跑了出去。
他不要雲伶當妹妹,今天是她從慈雲寺禮佛回來的日子,他要去攔住她,他要帶她走,決不能讓她嫁順王。
「父親!」沈少奇看看二弟遠去的身影,進了書房,對著正緊閉雙目的沈庭叫道。
沈庭抬頭一看卻是沈少奇,看著與少飛八分相似的臉孔,性格卻沉穩的多的長子,不由輕歎口氣,說道,「飛兒一定是去慈雲寺找雲伶了,你去把他們接回來吧,不要出岔子。」
「爹。」沈少奇並沒有動,「我也不同意將雲伶嫁給順王爺,誰都知道順王陰晴不定,狠戾無常,這樣做雲伶會活不長的!」
「君無戲言吶!」沈庭再度把眼睛閉上了,他又何嘗不知順王大名,京城有傳:寧得罪皇帝,莫溜須順王,順王的冷暴是出了名的,可這一切又豈是自己能改變的。
沈庭自嘲的笑了一下,「知道嗎?現在信王動不得,景王又有死灰復燃的跡象,而皇帝最忌諱的順王又是態度不明,所以對順王一定要拉擾安撫,但總要有些誠意啊!」
「滿朝文武那麼多大臣都有女兒,為什麼要犧牲雲伶?再者說皇上明知您與順王素來不和的啊!」少奇問道。
沈庭只有兩子,膝下無女,而雲伶與他們一起長大,自小就懂事乖巧又惹人疼愛,是以他兄弟二人都護著她,長大後二弟與雲伶有了感情,他更不想讓雲伶昌這個險。
「就因為我與順王以前不和,現在才和緩才要從我做起,否則一定順王生變,那這金聖王朝可就汲汲可危了!你也不想生靈塗炭、百姓遭殃吧?到時我沈家上下幾百人怕是都沒有葬身之地。」
是的,儘管沈少奇捨不得自幼長大的妹妹,卻也不能不顧自已的族人。
看著沈少奇沉默不語,沈庭知道儘管不願意但他已經接受這個事實了,對他說了句,「快去把伶兒與飛兒接回來吧!」便邁步走了出去,腳步踉蹌了一下,好似一瞬間蒼老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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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雲寺一處安靜的香房。
「雲伶,雲伶!」沈少飛邊跑邊喊。
「飛哥哥!」一聲嬌俏的人影從屋內飛奔而出,「飛哥哥,你快來!」雲伶一臉笑意,拉起沈少飛便往屋內走。
「不,伶兒,快,快和我走。」沈少飛邊大口喘氣邊說道。
可一臉興奮的雲伶根本就不聽他的,只顧著將沈少飛扯進屋裡,「你看看!」她指g上一個昏迷的少女好似獻寶似的對少飛說。
沈少飛根本就沒有g上的人,只是緊拉著她的雙臂,「快,快和我走,爹要把你嫁給順王,快走,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可雲伶只沉寂在自己的事情裡,根本就沒有聽沈少飛說話,逕自對他說著,「飛哥哥,你快看,她和我長的好像哦!」
「雲伶!」沈少飛終於受不了大喝一聲。
雲伶一下子愣了,淚水很快模糊了她的眼睛,「飛哥哥,你吼我?」
沈少飛一下子懵了,邊幫她擦眼淚邊哄道,「伶兒不哭,都是飛哥哥的錯,伶兒不哭。」
可雲伶卻哭的更大聲了,「都是你,人家好心帶你來看一個有趣的人,你卻吼人家,討厭你,討厭死你了!嗚∼」
輕拍著雲伶的背,溫柔的為她擦去眼淚,沈少飛的心有個地方慢慢陷落了,將雲伶摟在懷裡,暗暗誓,這輩子他都不會再放開她,無論是誰,休想將他們分開。
兩個人靜靜的相擁著,只有雲伶偶爾響起細微的抽泣聲,時間彷彿在這一刻靜止了,所以當異聲傳來時,一下便驚醒了二人。
「水,水!g上昏迷的少女干冽的嘴唇不斷的香復著。
「她是誰?」沈少飛看g上的少女,面色蒼白,秀眉緊蹙,感覺很是面熟。
雲伶一下又興奮起來,好似剛才的不愉快都不存在似的,一邊晃著沈少飛的胳膊一邊問道「飛哥哥,你是不是覺得看她很眼熟啊?」
沈少飛皺著眉頭點點頭,他確實有這樣的感覺。
雲伶咯咯一笑,跑過去坐g上的少女,笑嘻嘻的問道,「現在看呢?」
「啊!這!」沈少飛張大著嘴巴什麼也說不出來了。太像了,雲伶與那少女太像了,兩人都只是雲伶的臉上洋溢著笑容惹人憐愛,而那少女卻緊皺眉頭。
「很像吧。」雲伶得意的跳到沈少飛身邊說道,「她是彩兒從後山河水裡救起來的,開始她還以為是我呢!結果把她背回來才現原來我一直呆在寺裡面。」
「太像了。」沈少飛喃喃自語道。
「就是嘛,我們兩個要是一起走在街上,不熟識的人保證分不清的。」雲伶輕輕晃動沈少飛的胳膊,撒嬌道「求求你了,飛哥哥,將她帶回府吧!」這樣自己以後惹了禍就有人背了,她得意的想著。
而沈少飛則是重複著那句「分不清、分不清」,再抬頭時他心裡已經打定了一個主意。
「小姐,二少爺,大少爺來了。」彩兒在門外敲了幾下門,輕聲道。
「大哥來了!」雲伶很是高興,快步走向外邊想把他拉進來也來看這有趣的事。
「雲伶,不要去!」沈少飛白了臉,他自是知道大哥為何而來。
「怎麼了?飛哥哥。」雲伶看著拉住自己的沈少飛奇怪的問道。
門吱呀一聲開了,一身藍衣的沈少奇走了進來,苦笑道,「怎麼不歡迎我這個大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