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到張無風的心跳和氣息越來越淡薄,張無雲再也忍不住,大聲的哭了起來:「哥——!」
張無雲癡癡呆呆的坐在張無風身邊,目光呆滯的自行訴說著,訴說著自己和母親出來,怎樣辛酸,怎樣困苦,母親怎麼樣可憐,然後又怎麼樣每天以淚洗臉的往事……
「哥,你知道嗎?其實媽媽,並不是不要你,其實弟弟並不是背叛家人,而是……而是因為《極陽真訣》!《極陽真訣》是太爺爺張無忌晚年感悟天道遺留下來的高深心法,向來只遺傳給擁有先天靈心的後代,當初,你在誕生的時候,因為身體奇差,父親無法替你洗筋伐髓,所以這才注定了你的平凡人生,媽媽因為不想你捲入無盡的紛爭和痛苦,留下了身上所有的積蓄……你生來屬於極陽天脈,原本就和極陽真訣相衝突,和爺爺的身體一般,所以媽媽這才無奈的將你拋棄,不是因為不愛你,而是因為太愛,所以不想你因為沒有自保而無謂的有所傷亡……
哥,父親已經死了,弟弟沒用,苦修到了如今,卻也無法為父親報仇,媽媽更是因為身上具有祖師爺傳下的無上法寶太極鏡,而被那些強大的存在給逼死,太極鏡也下落不明!
哥,弟弟沒用,當初傳承武功的時候,無法吸收,害死了父親,又眼睜睜看著母親慘死,我開始都不明白……可是,後來,我明白了,卻沒有再去盡孝道的地方,如今,又親眼看著自己的哥哥你……」
張無雲哽咽著,並沒有說下去,但是那原本英俊桀驁的身影,此刻卻顯得孤單落寞而又無比淒涼。
張無風的心跳已經弱得無所察覺,但是他微微閉上的雙眼,眼角卻有清淡的淚水溢出,雖然極少不易察覺,但是確實是真實的溢出的淚水!
張無雲沒有察覺到,依然無比落寞的在那裡傻傻的坐著……
張無風渙散的意識,還是聽到了弟弟的談話,本來,他心中是十分恨的,恨自己的父母,恨自己的弟弟,但是此刻,卻是無論如何也恨不起來,還有,雖然他意識模糊,但是還是能感受到弟弟的強大,但是,如此強大的存在,卻還是無法報仇,那仇人有多強?
原本渙散的意識,因為這一種思考而有些匯聚起來。
一個模糊的身影出現在了張無風的腦海中,還是那麼龐大,那麼威嚴。
這次,是真真實實的出現了。
張無風有些驚詫的就想發問,那身影淡淡卻十分威嚴的道:「小輩,不用說話,此刻你也沒有能力說話了,就用想就行了。」
張無風十分驚訝的想道:「只是,你為何跑到了我的,我的……」
那身影沉吟了半天道:「天意,只能說是天意,上天要滅我蚩尤,我蚩尤縱然是藏匿萬年,也無法逃過這一劫!」
「蚩尤?」張無風聽這名字,頓時心中感覺十分古怪。
蚩尤道:「不錯,我就是蚩尤,人稱大魔神的蚩尤!」蚩尤的語氣十分的不屑,卻也掩蓋不住一絲絲梟雄般的荒涼。
張無風心中敏感,何況這蚩尤在他身體裡面,所以他又如何感覺不到?感覺到蚩尤的異樣,張無風此刻心中也是異常悲痛,所以瞬間有些同病相憐的感覺,於是想道:「前輩,既然你現在還活著,就努力活下去吧,還沒有到來的事情,永遠也屬於未知,就算是已經知曉,難道不能逆天改命?!」
蚩尤眼中露出一絲的詫異,但是卻不想打擊這年輕小輩,輕聲道:「不錯,既然我蚩尤還活著,這仇恨還是得繼續延伸下去,只是……」
蚩尤說到這裡,心中又有了一絲的迷茫,報仇,真的可以報仇麼?連元神都消失了,只剩下這一絲殘存的破損不堪的靈魂意識,有什麼用?隨即,他又想到,逆天,天,是這麼好逆的麼?
想了想,蚩尤又沉默了,選擇了放棄自己復生的機會,低沉而頹廢的道:「天道,永遠是時間和空間,甚至宇宙萬物的永恆法則,想改,卻是不可能的,即使改了,天道變遷,逆天的過程,同樣屬於天道,逆天,其實同樣等於順天!倘若真的能脫離天道法則,那麼,那麼,即使是上位天神,也不過在這樣的人物眼中,相當於螻蟻而已,而神,吹一口氣,就可以讓一片星域化作灰飛。」
張無風聽得駭然,頓時信了那身影便是蚩尤,也知道他有難言的苦衷,頓時心中越發感覺復仇的渺茫,也有些頹廢,卻是不想放棄的道:「前輩,你不是還有我嗎,我們只要不放棄,雖然不一定可以成功,但是卻一定不會遺憾!愚公不是也移山了嗎?」
蚩尤淡然而不屑的道:「愚公一族乃是蒙神族眷顧的子民,別說移山,就是填海,也一樣能成功……你?」蚩尤雖然並不想瞧不起張無風,但是以他天神的身份,對於一個普通的凡人,真的是打心眼裡瞧不起的,但是,隨即,蚩尤訝然道:「咦,你竟是純陽之體?難得難得,果然難得!難怪那天那小小陰靈竟然這般戀著你的身子,嘖嘖,這下,說不定還有點渺茫的希望。」
張無風是第二次聽說這個詞,第一次就是之前弟弟說自己乃是極陽的身體,而此刻蚩尤卻說自己是純陽的身體,這到底有什麼好處?
張無風心中想著,那邊蚩尤已經回答道:「純陽身體,你雖然是最為低賤的凡人,但是這等身體卻也不輸於仙靈之體,無論在整個仙界魔界,也都是難見的,這樣的身體,很適合修煉魔界的功法和仙界的陰性仙訣,這樣的身體比之普通人修煉速度何止快上百倍?只是你三關未通,任督二脈閉鎖,經脈定型,此刻強行打通,反而只會讓你爆體……」
張無風原本心中興奮,再聽到蚩尤這般說,心中有些懊喪,那蚩尤原本也有些希望,不想這難得的身體卻是在這低賤的凡間給糟蹋了,他想怒,卻也不知從何怒起,只得無奈慨然道:罷了,罷了,你便自行修煉吧,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