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所長把嫌疑人帶回派出所立刻進行了審訊。抓住了這個女逃犯可是大功一件,立功授獎不說,沒準還能調到市局去工作。
「別再裝了,趕快顯出原形吧。」白所長坐在桌子旁邊,耐著性子對蹲在地上的白耀先說,「抵賴是沒有用的。一會兒,指紋鑒別機一到就真相大白了。」
白耀先已經知道抓他的原因了。也猜到嫌疑人是誰了。可他怎麼否認,人們也不相信。「我真的不是那個什麼李羽婷。我,我是個男的。」
白所長冷笑了一聲,「別耍花樣了。誰不知道你能改變身體的光學特性,變男變女還不是很容易?」
「我真的不是變的。」白耀先苦苦地說,「不信你伸手摸一摸,看我有沒有命根子。」
白所長一想:對呀,秘密材料上說,那個女孩子是用改變光學特性來隱形和變身的。應該只是看上去變了,實際並沒有任何變化。所以,伸手一摸就全清楚了。
想到這裡,白所長不由得走過去伸出了手。剛要去摸對方的下身,趕緊又把手縮了回來。
「她要真是要抓的女逃犯,我這一摸,不是成了猥褻婦女了嗎?立功不成,沒準背個處分。」想到這裡,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於是轉身叫來了一名女警察:「你去摸摸她褲襠,看看是不是女的。」
女警猶豫著,說:「所長,還是你摸吧。要不是女的多難為情。」
白所長一想也對,「真是耀先怎麼辦?」
白所長左右為難,躊躇再三,對旁邊的警察說:「你們給我做證,我這可是為了工作。」
白所長還是伸出了手。這一摸,結果不說自明,眼前這個人確實是白耀先白主任。貨真價實的男性。
「抓錯了。」白所長懊惱地一揮拳頭,「集合,馬上回白家屯。」
白所長命令一下,拔腿就走,急的站在一邊的白耀先直著嗓子喊:「二哥,快把我放開。」
白所長立刻帶著人驅車趕回白家屯村白家。白耀先也跟車回來了。
路上,白耀先把「惠芬」在新房裡如何回心轉意,如何答應和他「同房」,又如何要「上廁所」,抱走他的衣服說是準備給他洗衣服。以及後來又怎樣慌慌張張跑回來,鑽進被窩等等講了一遍。
白所長聽完抱怨說:「你怎麼不早說呢?」
「我哪裡想的到她是冒充的呢?」白耀先抱屈,「有這種超能力的變身女孩誰見到過?」
車子很快到了白家屯。一進門就聽說了趙媽大白天「見鬼」的事情。於是趕緊來到趙媽住的房間。雖然已經過去了一個小時,趙媽仍然驚魂未定。心有餘悸。語無倫次地講述了她碰到的怪事。
趙媽講完以後,白所長已經斷定,白耀先新房裡的「惠芬」,院子裡發錢的「白耀先」,和趙媽碰到的「鬼」都是一個人:通緝令上十九歲的女孩李羽婷。
「這丫頭簡直是膽大包天,這個時候還敢跑到白家興風作浪,太瞧不起我們白家了。」白所長咬牙切齒地說。
「她和王有龍一起來的,惠芬不見了。一定是她放跑了惠芬。」白耀先說。
「她跑不了。他們不會回家,應該是私奔了。如果是這樣應該是往縣城去了。」白所長思忖著說。
「那個丫頭一定和他們在一起。」白耀先自以為聰明。
「有這個可能。」白所長說,「不過也可能不在一起。無論如何,必須立即抓捕。」
白所長當即帶領人馬上了警車去沿途追趕開往縣城的長途汽車。在路上,向分局做了匯報。分局一面向上級匯報,一面在各個要道路口設卡盤查。一張抓捕的大網迅速張開。
蜿蜒伸展的公路上,一輛長途汽車正在不緊不慢地行駛著。不時有路人攔車上車,也隨時有人停車下車。
又有幾個人拿著大包小包下了車。車上立刻輕鬆了許多。所有的人都有了座位。
車又慢慢開了。車窗外的沿道路兩旁栽種的成行的高大的楊樹逐漸加快速度閃過。羽婷坐在第二排靠窗的座位,默默注視著車窗外的風景。一面慶幸又一次逃離了危險。她還不知道,捉鳥的網已經拉開,新的危險正在不知不覺中向她靠近。
旁邊的姑娘一直在打電話,和可能是男朋友的人聊個不停。終於,她結束了電話煲,合上了手機。打算把它裝到手提包裡去。
「小姐,」羽婷懇切地說,「能借我手機用一下嗎?我的手機沒電了。我有急事。」
姑娘打量著羽婷。
「真的。」為了證明自己沒有說謊,羽婷掏出自己的手機給姑娘看。
可能是看羽婷態度誠懇,不像壞人吧。姑娘打開手機問:
「多少號碼?」
「39……」羽婷說出了思宇的手機號碼。
姑娘輸入了羽婷說的號碼,放在耳朵旁邊聽了一會兒,把手機遞給羽婷:「快點兒,電話費很貴的。」
「知道了。」羽婷說著把手機放到臉蛋旁邊。
手機裡傳來熟悉的聲音:「誰呀?」
聽到思宇熟悉的聲音,羽婷差點哭出來。她趕緊用手摀住嘴。
「哪位呀?」思宇繼續問。
羽婷忍住激動,聲音顫抖地說:「是我。」
旁邊的姑娘不由得看了羽婷一眼。
雖然羽婷沒說名字,思宇還是立刻聽了出來。手機裡傳來他驚喜的聲音:
「你是羽婷?」
婷點頭說。
電話那頭,思宇興奮的聲音急切地說:「你在哪裡?發生了什麼事情?這些日子你到哪裡去了?為什麼不接電話?」
「手機沒電了。」羽婷說:「思宇哥,你能來接我嗎?」
「什麼話?我到處找你。都快急死了。當然要接你了。」思宇說,「你現在哪裡?」
「平正去伊川縣城的路上。」羽婷的聲音有些哽咽,「思宇哥,我……」
「遇上什麼麻煩了嗎?」思宇說。
「我……」千言萬語,羽婷不知道怎麼說才好。
「出了什麼事?」思宇急切地問,「你受委屈了嗎?」
「我……」羽婷瞧了旁邊的姑娘一眼,欲言又止,「還是見面以後再說吧。」
「好吧。」思宇說,「在縣城等我,我馬上就去。你給手機充好電,我到時給你打電話。」
「是。」
羽婷合上了手機,把它還給了姑娘。聯繫上了親人,想起幾天來受的委屈和辛苦,羽婷忍不住傷心,眼淚不由自主地流了下來。她怕別人看見,趕緊用手擦掉,把臉扭向窗外。
一輛警車鳴著警笛,一路狂奔著追過來,警車上的喇叭喊著:
「前面的長途汽車,請你馬上停下來。請你馬上停下來。」
看見警車,羽婷立刻警覺起來,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暗想:「為我來的?」
長途汽車靠邊停了下來。警車也跟著停下了。車上下來幾個警察,為首的警官羽婷認識,就是白少先。
白所長帶著兩名民警上了長途汽車。
「大家不要驚慌。我們是警察,現在執行公務,請配合我們的工作。把身份證拿出來。」
警察挨個檢查著乘客的身份證。很塊到了羽婷她們面前。羽婷看了不久前才還在白家屯謀過面的對手一眼,發覺對方也正看著自己,就把目光挪開了。
「請拿出身份證。」白所長說。
羽婷掏出「身份證」,盡量穩定著情緒,把它遞給白所長。
白所長拿著身份證,看了看。問:
「哪兒的人?」
「四川省理縣楊家坪。」羽婷回答。
白所長不動聲色地問:「怎麼沒有四川口音?」
「我很小就跟父母出來了。」
白所長仔細看看身份證,又看看羽婷。來回幾次,雖然只有幾秒鐘,可羽婷覺得渾身不自在。手腳怎麼放都不自然。汗都快下來了,手也忍不住微微顫抖。不過,白所長並沒有看出什麼破綻,總算把身份證還給了她。
「您的身份證。」白所長轉臉問旁邊的姑娘。
娘在手提包裡翻了半天,又在身上摸了好一會兒,抱歉地說:「我,我忘了帶了。」
「請跟我們走一趟吧。」
「我真的忘了帶了。」姑娘急了,「我是鄭州人,來這裡探親的。不信你們打電話問問。」
「到派出所就清楚了。」
「我認識你們縣的賈科長,你們可以問問他。」
「快走吧,別耽誤時間。」
「我有急事。耽誤了公事,你們負責?」
「快點,別耽誤大家的時間。」
姑娘百般抵制,不斷地爭吵,可還是被警察們帶下了車。長途汽車又開動了。羽婷回頭看看,那個姑娘掙扎著被推上了警車。
羽婷回過頭來,慶幸自己又躲過了一劫。於是帶著勝利者的喜悅移動了一下身子,重新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