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梅瑩急切地說,「你是誰?」
對方沒有回答,卻說:「你想救你的女兒嗎?如果想的話,明天上午九點整到牡丹廣場沁園水吧。」
「你到底是誰?」
「記住,明天上午九點,沁園水吧。不見不散。」
電話掛斷了。梅瑩手握著聽筒,一頭霧水。
第二天,梅瑩如約來到了見面地點。
牡丹廣場是一個供人們休閒的場所,沁園水吧就位於廣場的旁邊。僻靜幽雅,是個約會聊天的好地方。
梅瑩跨進水吧,一個服務生迎上前來:
「歡迎您來沁園水吧。您……」
「我約了朋友。」
「您是梅女士吧?請跟我來。」
服務生領著梅瑩來到一個角落裡的桌子前。那裡已經坐著一位穿著入時的小姐。
「你好。」梅瑩打招呼。
「您是羽婷的母親吧?」小姐略一點頭:「請坐。」
梅瑩一邊落座一邊打量面前這位小姐。二十來歲的樣子,身穿奶白色淑女套裝,她面目清秀,外表文靜,眉宇間卻透著堅韌與果敢,看人的目光咄咄逼人。
服務生送來了飲料:「請慢用。」
梅瑩疑惑地問對面的小姐:「你是……」
對方並不急於回答,悠閒地用吸管喝著飲料。等服務生走遠了,她才不慌不忙地說:
「我叫尹聖蘭。」
尹聖蘭,名字這麼怪,像韓國人的名字。梅瑩看著尹聖蘭心想。
尹聖蘭好像看出了梅瑩的心思,說:「沒錯,我是個韓國人。還在留學。是專門為了羽婷小姐找您的。」
尹聖蘭說著拿出一份報紙遞給梅瑩。上面有關於羽婷案件的報道。梅瑩看了報紙,問:
「你有我們羽婷不在場的證據?」
「沒有。」尹聖蘭搖搖頭。
瑩一下洩了氣,心想:那你找我有什麼用。
「阿姨難道不想救羽婷小姐嗎?」
梅瑩說:「我們已經委託律師上訴了。」
「那有什麼用。能改判嗎?」尹聖蘭說,「即使改判,故意殺人罪,最輕也是無期徒刑。她這一生不就毀了嗎?」
尹聖蘭的話觸動到了梅瑩的傷心處,不禁掉下眼淚來。
尹聖蘭又說:「現有的證據,羽婷小姐很難被判無罪。要想獲得自由,只有一個辦法。」
「你是說……」梅瑩疑慮地看著尹聖蘭。
尹聖蘭給了梅瑩一個肯定的眼神。
梅瑩有些緊張:「不行。這是犯罪。被抓回去,罪加一等。」
「不會的。」尹聖蘭安慰她,「您讓她來找我,我會幫助她出國。以後,把您也接過去,你們母女就可以在一起舒舒服服地過日子了。」
梅瑩被說的心動:這倒不錯。轉念一想,又心生疑問:「您和羽婷什麼關係,為什麼這麼幫助羽婷?」
「阿姨不要疑心。其實,我和羽婷小姐應該說是校友了。我就在總校學習。我這麼做完全是因為同情她。」看著梅瑩半信半疑,尹聖蘭又說:「去年夏天,我在五台山拜了一個師傅,是個世外高人。他前幾天正好來這裡,聽說了這件事,就跟我說,羽婷小姐是今世奇人之一,目前的災難不過是她命中的一劫。只要躲過了這一劫,就會前途無量。當然,能不能逃脫,還看她命中的造化。囑咐我能幫助她就幫助她。」
梅瑩被她的這番話說的似懂非懂,似信非信。
尹聖蘭又說:「現在,能救羽婷小姐的就只有您了。」
梅瑩問:「我?」
「是。」
「我能做什麼?」
「很簡單,」尹聖蘭從手提包裡拿出一,「只要您把這想辦法交給羽婷就行了。囑咐她好好看書。」
梅瑩拿過書看了看,《湯姆索亞歷險記》是一本英漢對照讀物。
告別了尹聖蘭,梅瑩把那翻來覆去看了又看,也沒發現有什麼特別之處。
「憑這個就能救出羽婷?」梅瑩覺得難以置信。她還是認為萬律師的上訴可能更有成效。不過,她還是按照尹聖蘭的吩咐,準備了一些衣服和日常用品,連帶著這來到了看守所。
這天不是看守所規定的探視日,所以不能見面。梅瑩就讓看守把東西帶給羽婷。看守檢查了以後,把那挑了出來。
「這不能帶進去。」
「您行行好,孩子在裡面度日如年,有看會好過些。」梅瑩哀求著。
「不行。」看守冷冰冰地說。
「這位大姐,您也有孩子吧?能體諒一個母親的心情吧?」
「不是我不好說話,實在是所裡有規定。」
「我求求您了。」
「我實在做不了主。」
她們正在爭執,一個上了年紀的警官走了進來。接待梅瑩的警察看見來人立刻來了個立正:
「侯所長。」
稱做侯所長的警官答應了一聲,拿了件東西,轉身要走。
梅瑩一見有了主意,連忙故意大聲說:「您就給她帶去吧。」
「不行啊……」
聽見對話,侯所長不經意地問了一句:「什麼事?」
「報告侯所長,她要把這帶給25號。」
梅瑩連忙說:「是這麼回事。我的姑娘犯了錯誤,關在你們這兒。我想給她帶,她平常最愛看書,有書看也會安靜些,也給您們少添麻煩。」
侯所長拿著書翻看著:「25號?」
看守說:「就是那個叫李羽婷的十八歲的小姑娘。」
侯所長又仔細地把那檢查了幾遍,放下書,對看守說:「帶給她吧。」
「是。」
梅瑩連連感謝:「謝謝所長。」
侯所長沒理會她,轉身往外走,只是很輕地說了一句:「小姑娘,挺可憐的。不像壞人。」
看著看守拿著東西進了監區,梅瑩長長出了口氣。轉身出了接待室。可是她還是不敢相信,一能救了女兒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