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倫勃朗改掉了滿嘴跑舌頭的毛病,這確實是個意外。
這個意外很完整的詮釋了捨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的草根阿Q精神的真諦,我身為廣大人民群眾中的普通一員,同樣是感到有榮與焉。
一隻最低級的連盾牌都沒權利配備的雜魚骷髏兵,被後面的同伴擠的歪歪扭扭的向前衝,因為只剩兩根的趾骨從鬆軟的泥土裡挑出了一根細細長長的東西,所以被絆倒,隨後被無數只同伴從不穿鞋的腳蹋成了灰渣。
這個骷髏兵同志可能到死也不知道,就是因為他的這個劈叉式自殺動作,在不經意間已經拯救無數的戰友和夥伴,同時也葬送了一個玫瑰之海中神一般的存在。
那根被挑出來的東西,頂端是個半球的形狀,上面並行排列著兩枚閃閃發光的銅片。
這兩枚關鍵的銅片本來是連接在地下一個俗名叫「插排」的重要裝置上。就只是因為這次意外脫落,就造成了系統至高神倫勃朗的心中永遠的亡弟之痛。
光幕放到挑起電線這一刻,很含蓄的做了結尾,漸漸變的模糊淡去。整整十五分鐘,倫勃朗死盯著笑癱在地上的我,一雙拳頭把掌心攥到滴血,卻一直也沒能發作出來。
很同情達爾文。想不到都這個年代了,老達居然還使用那種東西做動力傳輸,是你給撥的經費不夠還是達爾文有收集古董的愛好?……哈哈……你,你等等,再有兩分鐘我就笑好了。」看起來達爾文在玫瑰之海的無敵傳說還是有著一定道理地,換誰背後接上根電線那也應該是勇武絕倫,活蹦亂跳地。
「倫勃朗同志哈,這種為兄弟報仇的事情你也要假手於人嗎?貌似你自己動動手指就哦了呀,何必這麼麻煩吶……關鍵是這錄像,哈,這錄像也太經典了一點,可千萬不要外傳哦……」
「這個跟看電視是同一個道理的,做為最上層的我,可以轉台,可以調節聲音顏色圖像,甚至我可以關掉電視不再看它,但是,我卻不能操縱電視裡面的人和事。遊戲守則就像是那面厚厚的螢光屏,我沒辦法打破它,畢竟一台中古紀的電視要很多錢,我還沒這個勇氣。」倫勃朗坦白的聲音低沉了下來,空氣中開始瀰漫著悲傷的情緒。
「不至於像你說的那樣吧,好啦,就當你是有苦衷,我幫你好了。」打聽別人的隱私從來都不是我的愛好,佔便宜搭順風車卻正好相反,「至於條件嘛,你不覺得我這個遊戲試玩的角色有點太麻煩了嗎?給我安排個隱藏職業好不好?」
「我明白你的意思,這個要求並不過分。」倫勃朗的臉色好了一點,「你準備怎麼做?」
「一挑N的做法純粹是送死,我準備去跟澤羅借兵。」
「沒有比這個再好的辦法了,想不到你居然能猜到我的意圖。不過你要注意方式方法,其中的關鍵地方我會詳細指點你的。」倫勃朗的身形漸漸的淡了,「不管怎麼說,你把澤羅帶到了蒼莽神州我應該感謝你,那邊有很多厲害角色,我想澤羅應該會安穩上好長一段時間了。」
倫勃朗在桌子上留下了一張小紙條,抖抖草黃色的蓑衣,消失的無影無蹤。
藉著微弱的亮光,我用指刀小心的黏起這二指多寬的一紙便條,上面引經據典的寫著草船借箭和阿斗他爸借荊州不還的經典案例。
翻過背面,是倫勃朗叮囑俺向澤羅借兵的注意事項和行動步驟,貌似還有時間的很。
我自言自語中,手掌之上突的騰起幾條黑線,繚繞著指刀上旋,把紙條撕扯的粉碎。
眼前久違的一亮,一位嶄新的連標籤也沒扯下的蟲族新手玩家就再次出現在了廣袤的大草原上。
倫勃朗很貼心的在儲物空間裡預先準備了一部雷達,一台鑒定儀,和十個單位的能量。
「老哈呀,關於倫勃朗這罕見的脫線行為,你有什麼看法?這平白無故的又跳了一個羅密歐出來,你又是怎麼看的吶。」我一邊裝備雷達,一邊詢問很久都沒有聲息的哈姆雷特。
自打這老兄改行做了披風以來,一直本分的不得了,就連我憋屈掛掉事件發生的時候也沒有惹人厭的跳出來調侃我兩句。
「神也不是萬能地,想活的舒坦就必須遵守規則,所以倫勃朗才會因為某些不得已的原因來求你。至於羅密歐,管他是什麼東西,照扁就是了。林子大了總是什麼鳥都有,你多看幾眼澤羅就知道了。」哈姆雷特現在懶到連說話都不現身了,直接躺在意識之海裡和案進行交流,「總之你已經佔到便宜了,還考慮那麼多幹嘛……再說這個事情也對你提升境界有好處,我倒是很奇怪你怎麼會想到跟澤羅借兵的,按說你小子沒有這種智商嘛。」
「切,俺只是覺得我這邊手一揮,對面的羅密歐骨一堆的狀況比較拉風,而且,澤羅目前比較好說話而已。難道你要我和蚩尤借兵嗎?頂不頂用先放在一邊不說,單是指揮不靈就很影響戰局。」
「那你就慢慢玩吧,反正時間還有的是,需不需要我幫忙做個顧問參謀之類的行當?以後你統帥軍隊的時候貌似用的上的說。」哈姆雷特打起了哈欠,就準備睡下一覺了。
「都是實在哥們,不用你用誰,提條件吧。」哈姆雷特同志一向是和俺志同道合的很,找機會佔便宜撈油水那是從來都不落人後,在這一點的認識上,俺從來都是很清醒地。
「唉,我老了。也沒有年輕時候那些遠大的志向了。如果可以的話,等到你厭倦了這個遊戲就把蟲魂之鎧送給我做個紀念吧,也不枉咱們相識一場的情分了。」哈姆雷特的聲音漸漸飄渺,消失在了我意識的最深處。
我靠,老哈呀,你這樣還叫沒什麼遠大志向?我看你都快趕上臥薪嘗膽的某賤了,蟲婚之鎧要是落到你手上,那倫勃朗還不得天天吃鹹菜混日子?歇歇吧您吶,就算您有這個想法也得等俺爽夠了再說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