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孩兒,心裡苦啊。哭吧,哭吧,夢裡去見娘啊。
娘啊,娘啊,依在你的懷裡,孩兒睡的香啊。
管他是熊瞎子,還是大灰狼啊——」
白若大驚失色的說道「哎呀——又是這該死的死亡預告函!你說死神是不是成天沒事做,你這個代理人也是的,這麼多惡靈作亂你們也不管,你們知不知道這會給二處的探員們帶來多少麻煩,尤其是,那些東西連槍都不怕……」
官青寒冷冷的掃了她一眼,後者已經學會在關鍵時刻自動消音「你應該很清楚我是死神的代理人,不是抓鬼特工,如果真的有需要,二處就應該成立一個這樣的隊伍,你就是個合適的人選!」說完,不理會抓狂的白若,官青寒大步邁進自己的房間,並,關上了門。
「有沒有搞錯?每次都這樣!究竟是不是男人?」白若不滿的說道,每次拌嘴,他老人家就會摔門回房間,半天不搭理她,害她像個棄婦一樣,這次她也挺鬱悶的回到房間,同樣關上門。
門外,只剩下一隻黑貓,不像貓樣的打了個呵欠,很臭屁的說了一句「最難懂的,就是戀愛的人究竟在想什麼……」
病房裡的陳威一邊收拾東西,一邊東張西望活脫一副賊樣,idy的案子他還是嫌疑人,但院方為他做了信譽擔保,只是暫時不能離開寧海,不過這也夠讓他頭疼的,自己身上怎麼就不明不白背了條人命案子呢?idy死亡的事情,他只向白若他們交代了,其他人並不知情,現在外面的小護士看見他都繞道走,就像他得了什麼嚴重的傳染病一樣,啊——他陳威的一世英名,難道,就這麼完了?
不行!陳威抓著旅行袋,停止了向裡面裝東西的舉動,不能這麼不明不白的下去,無論是什麼東西,自己沒做過就是沒做過,身正就百邪不侵!想到老官說得這句話,陳威只覺得渾身一股熱氣,無論如何,他不能對死去的idy這麼沒交代,還有…那個郭百,絕不能讓她小瞧自己了!他腦海中出現他抓到疑凶,郭百和醫院中的護士MM眼中流露的欽佩、嚮往之色,以及她那些暗示進一步做朋友的話語,這些場景,讓他的頭腦發熱,幾乎不能控制自己究竟在想什麼……
如果陳威還是清醒的話,或許他不會做這個足以讓他後悔的舉動,他將整理好的旅行袋留在病房,隻身一人再次來到三樓走道,穿過這裡,前面就是解剖室!對!他就是不信邪,想再探解剖室!
殊不知,就在他以為神不知鬼不覺時,身後一個黑影已經緊緊的跟上他,就在他邁進解剖室的那一刻!他的性命就操縱再別人手中!
陳威覺得自己每向前一步,週身的陰寒就加注一分,那種浸透骨髓的寒冷讓他頃刻間清醒過來,他,他究竟在做什麼?明知道,對,他很清楚的知道,殘害idy的兇手並不是普通人,很有可能是什麼妖魔鬼怪之類,自己血肉之軀…天啦!天啦!他必須離開這裡!!
就在陳威轉頭的那一瞬間,他看見離自己不遠的門就那麼彷彿被無形的力量給…關了,眼前騰起一縷詭異的藍霧,慢慢散開,接著他看見天花板上猩紅和妖綠混和的色彩凝固在那,透著隱隱的邪氣……他被嚇得半死,蹣跚的向後退去「你究竟是人是鬼?我告訴你哦——你已經觸犯法律,聰明的快快,束手就擒,否則,否則……」『啪嗒』一聲,陳威覺得好像踩到什麼東西,他低頭看去,竟然是——idy的員工牌!!
「idy!是你嗎?我是陳醫生,你有什麼冤屈,我都……」陳威猛地閉上嘴,因為就算idy回答了,他也知道自己根本無法承諾什麼,她已經死了,而他還活著,或者根本就是死的人應該是自己,而idy只不過是替死鬼而已……
想到這裡,陳威覺得自己的心臟已經凍僵,沒有冷和恐懼的感覺。他只是目不轉睛的注視著角落那邊一個黑色的陰影,看上去彷彿一個巨大的傀儡娃娃,有手有腳,只是一動不動,脖子扭曲著,就像……陳威猛地一震,一道電光閃過,和當時idy的情況一樣!
陳威手腳並用的爬了過去,果然!是idy,她的喉嚨不知被什麼東西咬開,只看見一個黑紅的血洞,順著那個血洞,一個看似有生命的東西正慢慢蠕動著,他不知哪來的勇氣,掄起電筒照過去,竟然是一條黑黃相間的蟲子,有著像蝸牛一般的觸角,身上的紋路看起來就像魚鱗一般,最詭異的是那雙琥珀色的眼睛直勾勾的看著陳威,就好像看得出他心中的恐懼一般。
蟲子慢慢拱起背部,彷彿在嘲笑陳威一般,順著那腥熱的血液,它蜿蜒爬過,身上鱗片越來越清晰,亮晶晶的,彷彿能折射出光芒,蟲子順著idy的身體爬了下來,一直爬到離陳威很近的地方,它注視著他,突然,它裂開嘴,陳威駭得一跤跌在地上,它是在笑嗎?
「不!我的寵物還不會笑,它只不過是要將它縮在嘴裡的尖牙露出來而已,要不,它怎麼一口咬斷你的脖子呢!」一個陰森的聲音不知從那個方向冒出來,陳威只覺得四面八方都是回音,一時間他根本不知道如何是好!
這時暗處走來一個『人』,雖然掉落在地上的手電仍然盡忠職守的放射出微弱的光線,但此時,那人的樣貌已經不那麼重要了,陳威甚至想別過頭,不去看!這樣起碼他不用看到那只黑黃的類似蟲子一樣的怪物從那個『人』胸前鑽了進去,剩下渾圓的蟲尾,那『人』神經質的哆嗦了兩下,似乎想讓蟲子更順利的進入體內,接著,陳威看見蟲子的腦袋從那『人』眼睛中鑽了出來,帶著倒刺的蟲尾反覆拍打著那『人』的面頰……
「啊——不要——」陳威大聲叫了起來,他的手不自覺的刺向自己的雙目,彷彿那只蟲子現在不是在別人眼睛中,而是蜷縮在自己的眼底,蠕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