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的感覺讓凌雨睜開了眼睛,艱難地向後看去,就看熟悉的身影已經躺在了地上,看他的樣子,他好像在做著美夢,嘴角掛著高興得笑容。
「原來阿風也躺下了。」凌雨心中一鬆,正準備就這麼休息一下,但是,在她閉上眼睛的瞬間,像是突然驚醒般,她猛地睜開了眼睛。
不能睡,現在還不是休息的時候,如果就這麼睡過去了,那他們就永遠地留在這裡了。村長的話一遍又一遍地在腦海中回放:「那些進去的人從來就沒有回來過,就算帶了替身娃娃進去也一樣,他們也沒有回來。」
掙扎著爬到凌風的身邊,凌雨用手拍打著凌風的臉龐,急切地喊道:「阿風,別睡,不能睡下啊。」
聲音太輕,經過這麼長時間炎熱的灼燒,凌雨的嗓子早就啞了,所以雖然他撕心裂肺地呼喊,但是,在聲音傳出來之後,卻也就如平時輕聲細語那般。但是,就算是這樣,她還是沒有放棄,因為如果不能把凌風給叫醒,那他就將永遠地躺在這裡。
朦朧著的凌風聽到了一個很輕的聲音,而且,還有人在敲打著自己,所以他很努力睜開自己那疲累的眼睛,眼前的東西有些模糊,就看到一個焦急的眼神,很明亮,他很想努力地去看清,但是,他好累,身體好乏,而且好渴,他感覺嗓子在冒火,真想就這麼睡過去。
「不能睡!」這個聲音很輕,但是凌風卻聽得很清楚,他的眼睛又眨了一下,但還是沒能睜開,不過,在無意識間,他努了努嘴。
看到凌風的眼皮輕跳,凌雨知道凌風已經聽到自己的話了,但是,他卻怎麼也沒能睜開眼睛,看到凌風嘴角輕動,她知道凌風是想說什麼,於是埋下頭,耳朵輕輕貼在他的嘴邊,很仔細地傾聽著他說些什麼。
「水…,水…」重複著這一個字,雖然很輕,但是凌雨還是聽清楚了,抬起頭,她在手鐲裡努力地尋找著,她很想把東西全都重新翻一遍,看能不能找到一壺水。
可惜,手鐲裡除了裝備與金錢以外,根本就沒有一滴水。在平時,這些東西比水要貴重很多倍,但是現在,這些東西在凌雨看來卻如垃圾一般,她需要的只有水。
「水,我要水。」在手鐲中不停地翻看著,每翻開一個裝備,她都希望自己能找到一點水的影子,但是,很可惜,當凌雨拿開那最後的匕首時,她都沒看到一滴水的影子。
心情頹喪,凌雨很想哭,轉過頭,看著凌風躺在那裡的臉,手輕輕地在他臉上撫摸了一番,無淚低訴道:「對不起,阿風,我救不了你。」這話一說出來,她心中就像千刀在剮一般,是那樣的疼痛。
眼角不經意間晃過落在腳邊的匕首,突然,凌雨像是想到了什麼,急不可耐地拿起那把匕首,露出手臂,然後在自己那纖細白嫩狠狠地劃上了一刀。鮮紅的血液蓬勃而出,流入凌風的口中,看到凌風無意識地吞嚥著那些鮮血,凌雨很開心地笑了。
凌風在恍惚中覺得自己在品嚐一種瓊漿玉液,所以很開心地喝著,不停地眨巴著嘴。
血流的太多,凌雨眼神有點迷離了,在高溫的作用下,凌雨的狀態也越來越差,不過,看到凌風喝的那麼高興,她也很開心,在眼睛瞇上之前,她把自己的手臂伸到了凌風的嘴邊,那樣,他就可以繼續喝了,笑了笑,輕輕地在凌風耳邊說道:「阿風,你要活著走出去。」
說完這句,凌雨眼前一黑,就這麼進入了永遠的昏睡之中。
隨著血液入口,凌風的精神很快得到恢復,當意識回歸之後,他感覺到口中喝的並不是什麼瓊漿玉液,反而有一股腥味,這股腥味他很熟悉,因為經常打交道,那是血,凌風猛地睜開眼睛。
睜開眼睛,看著眼前的一切,他愣住,也傻了,姐姐微笑地躺在自己的身上,纖細的手臂放在自己的臉上,而那手臂上那道深深的傷口卻深深地刺痛著凌風眼睛。
「嗚嗚…」凌風很快就明白了是什麼回事,緊緊地握著姐姐的手,凌風忍不住就哭了出來,那低沉的嗓音在整個黃沙之地迴盪,甚至蓋住了那風沙的呼嘯聲。
坐起身,凌風撕下一塊布,溫柔地幫姐姐綁好傷口,然後站起身,把姐姐輕輕放到自己的背上,用剩下的布條把她緊緊地固定在自己的背上,抬
他看了一下遠方,雖然還是看不見那盡頭,但是,從刻開始,他凌風將不再害怕,要走,他就要跟他姐姐一起走出去,要死,他也要跟她姐姐死在一起。
一步一個腳印,凌風閉者眼睛,按照直覺給他指示,一步一步向前挪進,不管能不能走出去,他都要努力到自己倒下去為止,這是姐姐用她的血換來自己的機會,他不會就這麼放棄的。
口又渴了,但是口中還有著姐姐血液的腥味,那腥味就像是水分一樣,通過那火灼辦的嗓子,一直流到凌風身體裡,直到身體各處,凌風已經記住了那血液的味道,他知道那是姐姐在鼓勵著他,雖渴,但是不及姐姐的血液來的清涼。
腳步又開始覺得沉重了,溫度也高了很多,但是凌風卻不管這些,他只想往前走,背著姐姐,就這麼一直走下去,就算意識渙散了也沒關係,他只要走下去,走到那世界的盡頭,自己就算這麼睡過去也沒關係,只要能把姐姐帶出去就可以了。
白霧中三人的身影不知何時已經站起一起了,他們都站在那面鏡子面前,看著那在沙漠中慢慢挪步的身影,三人都久久沉默,一句話都沒有說。
一個人影走了過來,看著那三人,輕輕搖頭,歎了口氣,說道:「怎麼?你們難道也要像他們那樣不吃不喝,雖然我也知道他們很偉大,但是你們也不用去學他們啊。」
這個聲音把那三人給喚醒,都搖了搖頭,發現身體已經很虛弱了,伸手接過後來那人送過的食物,三人拿在手上,卻一點胃口都沒有。
「喂,你說他能走出來嗎?」一個人實在受不了,眼睛又回到了那個鏡子上,對其他幾個人問道。
其他幾個人歎了口氣,放下手中的事物,眼睛也看向了那面鏡子,喃喃地說道:「希望吧,誰知道呢。」
看到三個傢伙又像著魔似的看著那面鏡子,後來的那個人也只能無奈地歎了口氣,放下食物跟水後就走了出去,他們這裡在擔心那兩個人,自己那裡可也還有一個人要他去照顧,一想到那昏睡在床上的小女孩,他的頭眉頭也緊緊地皺在了一起。
來到自己的房間,看了一下段辰風的狀態,還是那樣,一會冷一會熱的,緊緊地抱著那眩彩七晶貝,那晶貝上的顏色也是隨著那小女孩的臉色變來變去,好像是在緊張一個人似的。
歎了口氣,趕緊用手巾輕輕地幫段辰風拭去額角的汗水,輕聲安慰道:「我知道你在擔心那個人,他現在很努力正趕來見你,所以,你也要努力啊,不要輸給了他。」
這話有種魔力,躺在床上的段辰風聽到這句話後,情緒好像安穩了下去,慢慢地,呼吸也開始平和了下去。
「哎,真不知你這三人是怎麼回事,生生死死,竟然三人的命運全都綁在了一起,到底該怎麼辦才好呢,哎!」在凌風走進這個白色世界時,段辰風就被這眩彩七晶貝的的力量傳送到了這裡,當時他就想給他解了這咒,但是他卻發現這個小女孩中的是情咒,如果沒有那個男孩子的幫忙,是不可能醒過來的。
可是,難就難在這裡,先不說這個凌風能不能到這裡,可是從他一路上的表現來看,凌風喜歡的是凌雨,他的心裡根本就沒有別人,就算他來了,那沒有感情的話,怎麼可能會讓段辰風從情咒內清醒?
想到那困難之處,他也忍不住歎了口氣。在這個空間活了五百多年了,這麼困難的事還是第一次碰上,讓他真有點束手無策之感。
要走出去!凌風心中現在就只剩下這麼一個念頭了,神志早就模糊了,但是凌風還是緊記著這句話,他現在只剩下這一個意識了。
這股意識太過強烈,強烈到那些原本就躁動的劍意都忍不住停止了下來,默默地圍到了這股意志之下,幫助凌風用他們的意識來維持著凌風這股強烈的意念。
如果這時候凌風是清醒的話,他就可以利用這一契機徹底收服這些劍意,從而一舉突破到達宗師之境也是有可能的。只是可惜,現在凌風的意志只有一個,就是那份走出去的執著。也是,如果不是因為這股意念太過執著,這些劍意是不可能過來幫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