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太乙仙隱 正文 第二十二章 黑羽的微笑!
    黑羽在月光中飛了一陣,落在遠處的山林中。這是一個怪異的時代,連山林中的樹木和野獸都異常地稀少。在山林中,有一處以樹枝搭建的簡陋小屋,她進入屋中,然後便看到了幽芮姥姥。

    幽芮姥姥躺在鋪有雜草的地面上,渾濁的咳嗽聲時斷時續,在她的胸口仍在淌著血絲,風魂的紫煞刀所蘊含的燭龍離火在不斷地破壞她的肺腑,使得她縱然耗盡元氣,也一直無法癒合。

    外面的月色本就很淡,木屋內更是昏昏暗暗,見到黑羽進來,幽芮姥姥硬撐著身子坐起,在黑暗中冷冷地盯著她。黑羽面無表情地端起屋角一個盛有符水的舊碗,將一直緊捂著的左手伸出,手心處是一個翠綠色的小竹筒,三條黑影從筒內飛出,落入符水中,一邊掙扎一邊發出虛弱卻怪異的慘叫。她跪在幽芮姥姥面前,一語不發,那種有如冰川般的冷漠讓幽芮姥姥的臉上閃過一陣厭惡。

    幽芮姥姥端過碗,緩緩地將碗中的符水喝盡,被紫煞刀刺穿的傷口溢出的血水少了一些,她的咳嗽也不再那般急促。看著黑羽,她冷冷地道:「這三條都是剛死不久的生魂。」

    黑羽淡淡地回答:「我找不到孤魂野鬼。」

    在她們所來的那個時代,妖魔鬼怪總是無處不在,只要有心搜集,死後無法投入地府的冤魂怨魄自有不少,許多魔門中人更是專門用冤魂怨魄來煉製法器。然而在這裡,不知為何竟難得見到鬼怪的身影,為了找到能夠化入符水替幽芮姥姥療傷的魂魄,黑羽唯一能做的便只有殺人。

    幽芮姥姥把空碗放到地上,冷冷地看著黑羽:「我問你,你和青元顯聖真君是什麼關係?」

    黑羽面無表情:「在那日之前,羽兒從來沒有見過他……」

    啪!一記耳光狠狠地甩在黑羽的臉上,那火辣辣的痛,令她的嘴角都溢出血絲。然而她卻像是早已猜到,硬生生跪在那裡,身體連動也不曾動一下。

    「你說謊!」幽芮姥姥抓住黑翅少女的頭髮,強迫她抬起頭來,「如果不是有人通風報信,他怎麼會那麼湊巧地等在那裡?其他人都死了,只有你好好的什麼事都沒有,那姓風的為什麼不殺你?」

    黑羽沉默。

    她的沉默卻讓幽芮姥姥更加地憤怒。她帶來的族中戰士全都死在風魂一人手中,而她絕不相信這僅僅只是一個巧合。她是靠著姬喬的九池秘傳感應之術才能接近五彩石,然而風魂卻像是早已算到般提前等在那裡,有些事情實在是難以解釋……包括黑羽突然變強的本事。

    在她幾乎死在青元真君刀下的時候,是黑羽救了她,然而黑羽當時所用的,分明就是青元真君的大徒弟薛紅線所用的劍術。所有人全都或死或傷,卻只有黑羽平安無事,這讓她深信黑羽其實早已背叛了夜叉族。

    「你不是從小就憎恨我麼?」幽芮姥姥陰森森地說道,「從你出生以後,我就沒有好好對待過你,連你母親都是被我殺死的,如果不是因為你這個賤種還有點用處,我早就把你殺了。你不是很想要離開夜叉族麼?現在機會來了,你的本事現在比我還高,只要你殺了我,就再也沒有人管你,你、你想去哪裡就可以去哪裡……咳、咳咳……」

    「姥姥。」黑羽扶著她,「您先躺著休息一會,動怒的話對傷勢不好……」

    幽芮姥姥大怒,再次狠狠地將手甩在黑羽臉上,這一次,直接在她的臉上留下了幾條血痕。

    「姥姥,您不要再生氣了,是羽兒不好,您千萬別氣壞了身子。」黑羽仍然扶著幽芮姥姥,語氣中充滿了自責和委屈……但是她的眼睛在笑。

    這種充滿溫情的話語從一向都是面無表情的黑羽口中說出,讓人有種說不出的怪異,語氣是令人同情的哀怨,臉上是亙古不化的冰冷……眼睛卻是近乎天真的微笑。

    幽芮姥姥氣得渾身發抖。她不知道黑羽到底在想什麼,她從來就不知道黑羽的內心世界。這個從小被族人厭棄、性情冰冰冷冷的女孩兒,眼神中卻又偶爾會露出一種奇怪的微笑。這種與她的冰冷表情格格不入、躲在其眼眸深處的微笑,幽芮姥姥已經見過許多次了,但她卻從來沒有讀懂過。

    於是,她只能繼續厭棄這個少女。

    「姥姥,您先休息,羽兒會照顧好你的。」黑羽以一種冰冷得有如雪水的語氣,說著本應讓人感到溫馨的話,並扶著幽芮姥姥躺了下去。

    儘管充滿了厭惡,幽芮姥姥卻不得不躺下,那無法控制的怒氣使得她的傷口再次崩裂,除了接受黑羽的照顧,她根本就無可奈何。

    「姥姥,你放心,我會幫你找到五彩石!」黑羽的眼睛有若是黑色的漩渦,「只要得到五彩石,你身上的傷就能完全癒合,羽兒……不會讓你失望的。」

    她慢慢地站起身來,一步一步走了出去。在她的身後,傳來幽芮姥姥沉重的歎氣聲。走入林中,黑羽抬頭看著天上的月,緩緩張開背上的雙翅,她飛上夜空,仿若黑色精靈一般地舞動著,帶出一道道美妙的影。

    舞得累了,她落了下來,**的足尖輕點在樹枝上,黑色雙翅緩緩收起,將她的身子攏了進去。

    抬頭看著皎潔如水的月,她慢慢地流出淚來。

    從來就沒有人能夠讀懂她,從來就沒有。

    她,從來就不知道什麼是笑。

    在她的眼中深藏的,本就是尖銳至無以復加的痛。

    痛到極點……變成了微笑……

    ……

    同樣的夜晚,同樣的月光。

    隱娘側躺在床上,默默地看著窗外的月色。

    由於發現黑羽在城中出現過,風魂擔心她會對芷馨不利,於是便藏在他家的天台上,以保護妹妹和還沒有穿越的另一個自己。靈凝也跑去陪他,此時,隱娘獨自一人躺在這裡,袁寶兒和媚兒則睡在另一間臥室。

    一回想起那天在圖書館內所看到的情景,不知怎的,隱娘的心中就忍不住生出淡淡的刺痛感。明知道師父本就是這樣的人,每當師父「調戲」自己的時候,自己也總是無法拒絕,甚至在內心深處生出一種讓人害臊的喜悅,然而,當看到師父跟其他女人如此親近的時候,她卻總是不可避免地會感到難過,就像自己的心被針刺了一樣。

    哪怕……那個女人是靈凝……

    直著身子的師父……在師父的胯下張開嘴兒的師姐……

    哪怕是明知道這種事情早晚會發生,但在那一瞬間,她的腦海中卻是轟然一響,就彷彿有什麼東西在自己的體內劈出了缺口。雖然知道這種情感不應該有,自己只是他的女徒弟,自己只是他的其中一個女徒弟,然而那種酸楚的滋味,卻怎麼也無法甩掉。儘管知道這只是一種自私的念頭,但在內心深處,她真的渴望自己能夠成為他的唯一。

    她閉上眼睛,無數不堪入目的畫面紛湧而來,映入她本就轟亂的腦海中。被師父輕柔地愛撫,被師父粗暴地擁吻,又或是趴跪在地,等著師父的進入……這些明明從未發生過的事,卻總是在她的心頭一遍遍地出現。

    只是,畫面中與師父在一起的那個女人,明明是自己……感覺卻又像是別人。

    恍恍惚惚間,她又聽到那似曾相識的對話:

    ——有人對她說:「你與他只有師徒之緣,並無夫妻之份。」

    ——她的回答是:「只要來世還能與他相見,就算只能做他的徒弟,我也心甘情願。」

    她猛地睜開眼睛,跌跌撞撞地來到洗漱室中,打開水龍頭,用手接著冷水敷在臉上,清水冰涼,卻無法讓她得到片刻的冷靜。她抬起頭來,看著鑲在壁上的鏡子,鏡中的她臉上蒼白。

    怎麼可能……會心甘情願?

    「我就是妙想仙子的轉世?」她呆呆地看著鏡中的自己,臉上那晶瑩的珠子讓人分不清是水是淚,「如果我真的和妙想仙子是同一個人,師父又為什麼從來不肯告訴我?我到底在難過什麼?師父明明對我這麼好,只要我自己願意,就可以一生陪在他的身邊,他是絕不會趕我走的。甚至、甚至我也可以成為師父的女人,就像飛瓊仙子和春靜兒一樣。可是……可是……」

    可是,為什麼會有一種不甘心的感覺?

    為什麼會覺得,自己應該是師父的唯一?

    她用指尖在沾了水氣的鏡面上緩緩地寫著,等她回過神來,卻發現自己寫的是兩句詩詞。

    ——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好美的句子……但卻是騙人的。

    就算真的兩情相悅,就算真的愛到極致,若是隔了數百年,若是隔了好幾個輪迴,又怎可能仍然做到此生不渝?

    「我到底想要當誰?聶隱娘、還是王妙想?」她在心裡想著,「其實,其實王妙想也好,聶隱娘也好,我都不在乎。我只是想成為夢中和師父彼此愛戀著的那個女人……哪怕她並不是我自己。」

    她用手解開頭上的分肖百合髻,用梳子慢慢梳成雲鬢輕聳的飛仙髻,這是……那個總是在夢中出現的女人所梳的髮髻。

    這時,突然有人飛了進來。她怔了怔,回過頭,卻發現進來的是原本應該陪著師父的二師姐。這一怔之間,還未梳攏的秀髮又垂了下來。

    靈凝也沒有想到隱娘會在這裡面,她見隱娘披頭散髮,眼帶淚痕,臉色更是蒼白而迷茫,不由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問道:「隱娘,你怎麼了?」

    隱娘慌忙轉過身去,用水洗著臉龐,梳好髮髻,回過頭來展顏微笑:「我只是睡不著,進來洗一洗臉,清醒一下。師姐,你不是在陪師父麼?」

    靈凝臉一紅,神情也有些慌亂:「我、我有些困了,師父就讓我先回來了。」

    隱娘疑惑地看著她,卻見她的嘴角殘留著什麼東西。靈凝自己也意識到這點,趕緊飛到她的身邊,用杯子接水漱口,臉上還帶著胭脂般的紅暈。隱娘看著鏡中的靈凝,卻見二師姐的髮髻比自己還要凌亂,露在樹葉小衣外頭的胸脯上亦留著幾滴濁白的東西。雖然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事,但她的腦海中還是不由自主地浮現出曾在圖書館看到的那幅畫面,心裡揪然一痛。

    靈凝抬起頭來,見鏡中的師妹呆呆地看著自己,俏臉更是發燙,似惱實羞地道:「師父他、他真是壞死了。」

    四部太乙青龍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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