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太乙仙隱 第一部 太乙金光縱 第二十六章 洩露天機
    梁休怒視著風魂,眼中簡直要冒出火來。

    風魂搖頭歎氣:「看來我是幫不了你了。」

    太乙天書上的字當然並非只有風魂才能看到,至少薛紅線便完全沒有障礙。但王妙想卻只能看到那麼一次,後面再要看時,也是無法看到。

    如果連王妙想都無法隨心所欲地看到天書上的字,風魂相信,梁休更不可能看得到。梁休在木公身邊待了那麼久,木公若真的想傳梁休道法,又何必拐這麼多彎?

    風魂笑道:「我相信你確實很聰明,但你最好不要把所有人都當成傻瓜。你若真的在仙丹裡面摻入毒藥,浴月雖然不會知道,但東皇陛下何等人物,就算閉著眼睛也算得出來,你就算膽量再大,又怎敢在木公眼皮底下做這種事?至於吃了仙丹拉肚子這種事,開始確實把我嚇了一跳,不過時間一長,我也早就想通了。那些仙丹之中,想必有一些是可以讓凡人脫胎換骨的。仙家之所以要辟榖,是因為五穀之中藏有三屍蟲,而食五穀雜糧的本就只有人間界的凡人。所以那種脫胎換骨的仙丹,不管是野獸還是妖魔吃了都不會有事,但凡人吃了,雖然能夠將凡胎換成仙骨,卻不免拉拉肚子,排盡體內濁氣。」

    梁休見自己的把戲被揭穿,臉色立時也變得陰晴不定。其實他根本就不會煉製什麼仙丹毒藥,那種讓人脫胎換骨又或是還本歸元的仙丹,本就並非每一個金童玉女都會煉製,否則,天上有十方玉女,無數金童,這仙丹豈非滿街都是?

    煉丹本就是仙家神通之一,天庭之中自有專門煉製仙丹的仙人,甚至也有一些凡人經由煉丹而悟道飛昇,比如靈寶派著名的仙人葛玄便是如此。只是浴月在煉丹上有她天生的悟性,所以木公才教了她一些煉製仙丹的竅門。風魂不知道這一點,每次都只看到浴月一個人在那煉丹,還以為那是因為梁休偷懶,把所有事都推給浴月去做。

    見到梁休的臉色,風魂暗中鬆了口氣。他雖然覺得那些仙丹中摻有毒藥的可能性不大,卻也不是百分百的有把握,畢竟事關紅線性命,萬一她真的服用了毒丹,那可就糟了。

    他收起天書,向梁休搖頭道:「其實你又何必弄這麼多名堂?不如我們做個交易,你將青龍之圭還我,我將這天書中的秘傳念一段給你聽,豈非是大家都好?」

    梁休看著他:「你先念。」

    風魂也不多話,捧著天書真的就念了一段出來。

    梁休慢慢聽完,又複述了一遍。風魂見他竟將如此拗口的仙家口訣聽上一遍便全都記住,也不得不佩服他的記憶。

    風魂笑道:「現在你可以將青龍之圭還我了吧?

    梁休卻是靜了下來,將風魂所念的口訣暗中揣摩了一陣,忽地冷冷一笑:「有一句話是你剛才說的,現在我要還給你。」

    風魂問:「什麼話?」

    梁休淡淡地道:「我知道你很聰明,但你也最好不要把我當成傻瓜。你念的這套御劍之法專積陰氣,體內走的也全是陰脈,分明就只有女人才可以學。」

    風魂摸著鼻子苦笑。他原本想用這男人根本煉不成的太陰劍訣應付一下,把青龍之圭騙到手再說,反正這劍訣梁休就算聽去也練不成,除非他學東方不敗一樣去自宮,卻沒想到,梁休如此快地便看破了這太陰劍訣的要點。

    風魂自己也曾在山林中將這太陰劍訣獨自研究了一整天,才弄明白它是女人學的東西,由此可知,梁休的天賦和悟性竟是遠在他之上,同時也在紅線之上。

    就在風魂頭疼,不知道該怎麼把青龍之圭弄到手的時候,梁休卻在沉思良久之後,忽地把青龍之圭扔了過來。

    風魂接住翠玉,疑惑地看著他。

    梁休面無表情說道:「你既然已將這套劍訣念給我聽,我自然要將它還給你。」

    風魂奇道:「莫非你真的打算去練這女孩子學的劍訣?」

    若是這孩子為了煉太陰劍訣真的跑去自宮,那他豈不是很對不起梁玉清,以及他還沒有見過面的李白?

    梁休卻冷冷說道:「我自然不會去練它。但天下之道本就是同源同根,既然有專積陰氣的御劍之道,自然也有專積陽氣的劍術。我只要把它反過來練,將陰氣改成陽氣,將內景化作外景,我就不信練不成。」

    風魂怔了怔。雖然覺得這孩子說的話似乎有些道理,卻又像是有哪裡不太對勁。至陰與至陽本就是相對的,太陰劍訣的要點是將太陰之氣練到極點,以生出至陽,從而達到陰陽平衡。而如果反過來,專練至陽之氣,豈非也能生出至陰?

    只是,真的就如此簡單麼?

    風魂看著太乙天書,想要看看裡面是否真的記載了「太陽劍訣」,然而不管他怎麼搜,也搜不出來。這時,他猛一醒悟,明白了為什麼只有「太陰劍訣」,而不可能有「太陽劍訣」。

    陰與陽雖然相生,卻也相剋,混沌之初,陰氣下降,凝而為地,陽氣上升,散佈成天,故陰陽之道,同時也是天地之道。然而地盤是固定的,天盤卻是流轉的,故大地承載,日月流動,而這同樣也暗合了男人與女人的區別,故女人承載,男人外洩。

    這專走一脈的修煉法訣本身已是極為危險,但因為陰氣是溫和穩定的,所以能夠控制,然而陽氣卻是像天盤一樣流轉不休,根本無法把握,因此,這所謂的「太陽劍訣」雖然在理論上並非不可行,卻無異於拿自己的生命去開玩笑。

    風魂看向梁休,見梁休一臉堅毅,分明早已想到了這一點。

    這孩子確實很聰明……但他最好不要被他自己的聰明給害了!

    風魂暗暗擔心。

    ******

    離開秀極山莊後,風魂仍在想著梁休的事。

    此時他已經在暗暗後悔,不該將太陰劍訣念給梁休聽。

    他如何想得到梁休竟會要將太陰劍訣反過來煉?如果梁休練出了差錯,雖然那並非風魂的本意,風魂卻也難免感到對不起玉清夫人。

    而如果梁休真的將那太陽劍訣練成了,以那孩子的陰騖性格,誰知道他將來到底會弄出什麼樣的禍患來?

    李白真不愧是名垂千古的大詩人,連他的私生子都這麼不簡單。

    風魂回到了太湖湖畔,一時間竟是無事可做。他本與紅線約好,三天後在這裡見面,然而現在才過了一天多些。

    無聊之下,他將得自危宿使者踐天的玄元磚取了出來,研究了一番。

    這金磚之上花紋密佈,顯然都是古篆。

    風魂從太乙天書中找到一段祭煉法寶用的方法,打算將這玄元磚重新祭煉。踐天已死,這玄元磚自然成了無主之物,而風魂除了那些普普通通的棋子,身上沒有任何應敵的法寶,多少有些遺憾。

    於是,他坐在空地上,一邊祭煉玄元磚,一邊等待紅線。

    在將玄元磚煉得收自如後,他又覺得有些無趣,畢竟在他的本性中,對打來打去的東西不敢興趣,木公所傳的陣勢和遁法暗合棋道,講的是虛實並用,各逞奇謀,他自然覺是有意思。然而直截了當的法寶硬拚雖然更加痛快,卻也不怎麼合他的性格。

    他收回玄元磚,想要將那張王羲之的親筆真跡取出來欣賞一番,就在這時,他心念一動,將身子快一轉。

    一個穿著綠裳的女子正微笑地看著他。

    風魂心中一喜:「靈秀姐姐,你怎麼會在這裡?」

    這女子正是孫靈秀。

    孫靈秀依舊穿著綠色長裙,頭插步搖。她走到風魂面前,輕輕一歎:「那日踐天先生追著你離開後,便再也沒有出現。我既怕他出了差池,又擔心你死在他的手中,這兩天剛好有空,便找過來看一看。你既然已將踐天的法寶煉祭成了你自己的,想來是踐天追殺你和王妙想失敗,自己反而死了。只是你竟在這露天之下,光明正大地祭煉自己搶開的法寶,也未免太不小心了吧?」

    風魂撓頭:「姐姐教訓的很有道理,我確實太不小心了。」

    他終歸是來自比較和平的二十一世紀,雖然遭遇了幾次凶險,但還是很缺乏那種步步為營的危機意識,幸好來的是孫靈秀,如果來的是北極戰神或是其他凶神,他只怕又有危險了。

    孫靈秀看著他,失笑地搖了搖頭:「看你的樣子,一定是在想幸好來的是我而不是別人。可我與踐天本就在暗中勾結,一同設計暗算王妙想,差點連你也害死。你又怎知我現在不會再來害你。」

    風魂牽著她的手,低聲說道:「我知道姐姐一定不會害我的。你並不是來找踐天,而是擔心我遇害,才跑來找我的,我猜得對不對?」

    孫靈秀注視著他:「真不知道你是太有自信呢,還是太容易相信別人。」

    她反手握住風魂:「但是知道你還活著,我真的很高興。」

    他們手牽手地在湖邊坐下。

    風魂說道:「姐姐,既然我們這麼投緣,不如結拜成姐弟吧,你說好不好?」

    孫靈秀歎道:「我本是不祥之人,做我的弟弟是不會有好下場的。其實我根本不應該在這個時候來找你,只是實在放心不下,這才將戰事臨時托付給道覆,自己跑了過來。」

    風魂想起她這時候本應該帶著千艘樓船逆長江而上,進攻建康,見她在這種關鍵時刻還跑來看他是生是死,他不禁也心生感激。

    他低聲問:「姐姐又何必去做那些打打殺殺的事呢?」

    孫靈秀道:「你是不會明白的。」

    風魂道:「姐姐若不肯告訴我,我自然不會明白。」

    孫靈秀靜了一靜,才慢慢地說道:「因為我想建立一個不一樣的世界,在那個世界中,四洲十類都可以和平共處,不管是妖魔還是人類,彼此不再傷害,也不再受天庭的控制。只有在這人間界,我才有可能實現我的想法,只有不惜一些代價地戰鬥,我才有可能建立一個像我的想像一般美好的世界。」

    風魂愕然。他實在沒想到,孫靈秀竟是為了這麼不切實際的理由進行戰鬥。

    一個妖魔與人類和平共處的世界?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就算人與人之間也無法做到和平共處,妖與人又如何能夠和平地生活在同一個世界裡?更何況,仙神人鬼妖,三界中的秩序本就是天庭所定,妖的地位甚至排在鬼類之後。在一些修道之人眼中,不管是什麼樣的妖類,只要殺了它們便是功德。

    天庭又怎會心甘情願地讓人間界變成一個不受他們控制的世界?

    孫靈秀看著他:「你若是真的願意把我當作姐姐,那就告訴我,你可是來自未來之人?在未來的世界裡,可曾有過那樣的一個世界?」

    風魂張開口,卻無法說出話來。

    就算是在二十一世紀,也還談不上是人人平等,更何況是人與妖了。當然,在那個時代,真正相信有妖怪和神仙存在的人也已經少得可憐。

    孫靈秀看著他的樣子,眼神慢慢地黯了下來。

    風魂牽著她的手,輕輕問:「姐姐你自己並非妖類,又何必去管妖類的事?再說,天庭不是已將妖靈界劃給妖類了麼?妖類只要生活在那裡……」

    孫靈秀淡淡地說道:「妖靈界已經完蛋了。」

    風魂怔在那裡。

    孫靈秀歎道:「其實我本就是來自妖靈界,妖靈界雖然是天庭劃給妖靈的地方,其實也生活了不少人類。然而現在的妖靈界,比這人間界還要混亂不堪,生活在那裡的妖類過的日子極為悲慘,然而天庭對此卻視而不見,我之所以想要趁天界目前的不穩推翻晉朝,就是想要營造出一個新的世界,讓那些逃出妖靈界的妖類能夠有個安全的棲息之所。」

    風魂難過地看著她。孫靈秀的想法雖好,卻是根本不可能實現的,然而這世界上,豈非正是有太多這種明知理想不可能實現而又為之奮鬥一生的人,才變得越來越好?

    風魂知道自己無法說服孫靈秀放棄理想,可他真的能夠看著她就這樣一步步地自尋死路不成?

    孫靈秀站了起來,笑道:「你也不用擔心我,我知道自己所做的事有多麼困難。知道你還活著,我也可以放心離開了。他們還在長江等我。」

    風魂也站了起來,猶豫良久,終於說道:「姐姐,你要小心一個人。」

    孫靈秀著著他,也未顯露出多少訝意,只是淡淡地問:「誰?」

    風魂道:「劉裕。」

    如果孫靈秀真的想在人間界建立一個不同以往的王朝,那她最大的敵人無疑就是名字早已被寫在歷史教科書上的劉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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