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接到報警姍姍來遲的警車順著狹小的通路呼嘯駛來,再不一會兒救火車也陸續抵達,圍觀的人群紛紛向警察講述剛才瘋狂的一幕,現場人來人往亂成一團,反沒多少人再注意那棟幾成廢墟的屋子。
誰也沒有看到,在炸毀的屋子左邊十餘米開外一棟沒人的房子內,徐東卓虛弱的縮在牆角,死死摀住頭疼欲裂的腦袋。儘管劇烈的疼痛讓他幾欲發狂,但他仍緊咬牙關沒有出聲,手裡還死死拽著那盒血清。
「唔啊…啊…」外界的喧嘩就像遠在幾千里外,聽在徐東卓耳內逐漸變成混沌模糊的一團,再分不清是什麼聲音。他死命捂著滲血的額頭捲縮在地,幾乎用盡所有意志來抵抗這讓人發瘋的疼痛。
好疼啊混蛋,為什麼這麼難以忍受,我為什麼要受這份罪,原來突破的代價就是這樣…在腦子裡迷迷糊糊的想著,他慢慢向門口爬去。
不行,得立刻回到總部,雷禪和任漠羽還等著血清,我答應過悅慈…
吱呀一聲,房門打開,換上一身乾淨衣服遮擋傷口血跡的徐東卓,在幾名趕去看熱鬧的人驚訝的目光中,跌跌撞撞的衝出屋子,向一旁的小巷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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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升機在巨大的螺旋槳轟鳴聲中緩緩降落在一棟別墅的庭院中。機艙內的人陸續跳了出來,鄧羽飛高聲道:「宜璇,我們回來了!」
或許是直升機的轟鳴聲太大,屋內並無回答,等聲響漸漸止歇下來,鄧羽飛又喊了一次,但整棟別墅仍然靜悄悄的沒有一點聲息。
「怎麼回事…」喃喃的念了一句,鄧羽飛突的臉色大變:「出事了?」
他的臉上現出緊張之色,正要向大門跑去,祝依芸突然一把抓著他的肩膀:「人呢?你不是說他們都在裡面嗎,這不會又是另一個陷阱吧?」
「相信我,就算要設陷阱,我也不會用這麼拙劣的法子。」靜靜答了一句,也不見鄧羽飛有什麼動作,他已掙開祝依芸的手,大步向別墅走去。
「為了以防萬一,方小姐請留在外面,由我去看看。」看了匆匆走入別墅的鄧羽飛一眼,祝依芸攔住想要跟去的方悅慈。
「你小心,這裡有我。」郭銘向她點點頭,祝依芸隨即跟了進去。
等在直升機旁,郭銘有些焦躁的望著靜靜的別墅,不住來回踱步。為什麼沒有人?難道宜璇真的出事了?還是說,這真的是一個陷阱…
這些念頭不斷在郭銘腦中往來糾纏,雖然直覺感到鄧羽飛說的是真的,然而對林宜璇的關心還是讓他禁不住胡思亂想,現在的他,已不希望再看到林宜璇有任何再有可能引起大家敵意的行為了,這不僅是為了她,也是為了…
明白他的心思,方悅慈不由道:「別擔心,我覺得鄧羽飛不會說謊。」
嗯的應了一聲,郭銘停止踱步,但還是忍不住頻繁舉頭張望,模樣倒好像一個剛剛經歷高考,等待放榜的學生一樣。
幸而祝依芸的身影很快就出現在別墅二樓,遙遙向兩人打個安全的手勢:「沒問題,人就在裡面,你們上來吧。」
心中不由一鬆,郭銘趕緊和林宜璇帶著醫療小組進入別墅。來到二樓,祝依芸和鄧羽飛等在一間臥室裡,昏迷的龐令明躺在床上,空氣中飄散著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道,奇怪的是,韋真真也躺在一旁的沙發上。
注意到韋真真僵硬的身體姿態,郭銘心中不由一驚,難道還是出事了?他趕緊道:「她怎麼回事,宜璇在什麼地方?」
鄧羽飛苦笑一下:「你別擔心,沒出什麼事…呃,也許算是吧。」
「也許算是,究竟怎麼了?」關心下郭銘不由提高聲線。
低歎一聲,鄧羽飛先對方悅慈道:「方小姐請先看看老大的傷勢。」然後才轉頭對郭銘道:「宜璇不在這裡,或者說,她已經離開了。」
離開了?不會吧,難道她知道我會來,又故意避開我?聽到這話,郭銘只感失望已極,心中不由湧上一股苦澀的味道。
「那…她去了什麼地方?」壓下心裡那股微妙的滋味,郭銘問道。
鄧羽飛輕輕搖了搖頭:「這就是麻煩的地方,她去了…」
「她去找司馬望候報仇了。」這時,一直僵硬躺在沙發上的韋真真接口道。
郭銘趕緊追問:「怎麼回事?你是說她獨自一個人去找司馬望候了?」
就在這時,檢視龐令明傷勢的林宜璇對幾人道:「他因傷勢過重,處於急性休克狀態,不過沒關係,給我一點時間,我能治好他。」
「如此就多麻煩方小姐了。」感激的沖方悅慈點點頭,鄧羽飛這才對郭銘解釋道:「看來事情已經很清楚了,在我去南明求援時,老大突然急性休克,宜璇以為老大已經死了,氣憤之下就要去找司馬望候報仇。真真想要阻止她,結果被麻醉在地,等我們進來時,已經是這個模樣。」
「那她走了多久?」一聽這還了得,郭銘趕緊問道。
韋真真吃力的道:「差不多四個小時,宜璇開走車庫裡的車,要是順利的話,這時應該到了力天總部。我太大意了,不然一定能阻止她去…」
「該死,為什麼這麼衝動…」郭銘咬牙切齒的道。
似是下了什麼決定,他突然向窗口衝去。「不行,我也要去!」
「等等,你要幹什麼…」鄧羽飛吃了一驚,剛要詢問,郭銘已翻出窗外。
快要落地時隨手製出股長束纏住牆角一截凸起,郭銘平安落地。幾步走到直升機旁,他對蹲在一旁吸煙休息的駕駛員道:「趕快起飛!」
「什麼?」駕駛員大吃一驚,趕緊站起。
「我叫你起飛,聽見沒有!」郭銘狠狠在艙門一捶,大聲吼道。
「哦…啊…是!」被暴怒的郭銘氣勢所懾,駕駛員趕緊坐進駕駛室。
「要去哪兒?」熟練的帶上頭盔,駕駛員轉頭問道。
傾過身,郭銘對他道:「力天集團的總部知道嗎?就去那兒。」
「知道,一個小時就能到。」駕駛員點點頭,隨即一驚:「力天集團,那不是敵人的地盤嗎?為什麼要去那兒?方老知道這事嗎…」
「混蛋,叫你去你就去,要不要我現在就把你扔下飛機。」郭銘平靜的道。
感到身後傳來一股足以令人窒息的壓力,駕駛員不敢再說,只好咕噥了一句:「這可是你說的,要是有什麼後果,你自己負責…」
說話間直升機的螺旋槳緩緩轉動起來,不過片刻就升空而去。
祝依芸和鄧羽飛站在別墅窗前,「目送」直升機離去,鄧羽飛不由苦笑道:「這小子平時冷靜,想不到也這麼衝動,一點不比宜璇差。」
難得的,這次祝依芸卻沒有諷刺他。半晌,似是心有所感,她神色古怪的道:「若是為了真正喜歡的人,也許人人都會這樣吧…」
微微偏頭,鄧羽飛道:「這麼說你也…」
「不關你的事。」冷冷打斷他,祝依芸徑直走回房中。
「他是你的同伴,你不跟去,這樣好嗎?」鄧羽飛忍不住道。
「我之所以不跟去,和你的理由一樣。何況要是我走了,豈不正好給你玩花樣的機會。」祝依芸頭也不回的說道。
苦笑一下,鄧羽飛再次把臉轉向天空。宜璇,你實在太衝動了。不過這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能讓你們重歸於好,也許沒有比這更好的機會。
只是,但願你們兩個都能平安回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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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力天集團的總部大樓內。
一身優雅秘書裝扮的林宜璇捧著一個文件夾,正款款走在大廈頂層的樓道內。來到敵人的老巢,憑她的能力輕易便混入大廈,很快得知司馬望候的辦公室在大廈頂層,她麻醉一名秘書後,便順理成章的接收了她送遞文件的工作。
來到大門緊閉的豪華主席室門外,她輕輕伸手敲了敲門,微微低下頭對安裝在門側的監視用攝像頭道:「主席,我送文件來了。」
片刻,大門打開,坐在辦公椅內的司馬望候背對著她,揚了揚手隨口道:「好,把文件放桌上,你可以離開了。」
應一聲,林宜璇走到辦公桌前,放下文件。
「司馬望候。」突然,她冷冷喝了一聲,同時在文件夾下一抓。
「嗯?」下意識的應道,司馬望候就要轉過身來。
猛的掏槍對準他的後背,林宜璇大喝道:「你去死!」同時連連扣動扳機。
在消音器的噗噗輕響聲中,厚實柔軟的辦公椅被射穿數個大洞。全沒想到自己會在主席室裡遭到襲擊,司馬望候全無反應時間,身體被子彈打得抖動不止。
毫不留情的將所有子彈全部射光,林宜璇迅速換上另一個彈匣,小心翼翼的繞過巨大的辦公桌,向癱倒椅內的司馬望候走過去。
走到桌子一側,她目光一凜已發現不對:「怎麼會…」
「怎麼會沒有血對吧?」隨著說話聲,本該死在椅內的「司馬望候」突然把椅子一轉,已面對著林宜璇,衝她擠眉弄眼的嘻笑不止。
「孫白!?」待看清椅內的人,林宜璇脫口驚呼:「怎麼是你!」
彈身一躍從椅內跳起,孫白偏偏脖子:「為什麼不能是我?」
「司馬望候呢,他在什麼地方?」林宜璇連退兩步,驚問道。
「主席在哪裡,你不需要知道。這些日子我們正愁找不到龐令明的蹤跡,你就自己送上門來,倒省去我們不少工夫,小妞兒膽子不小啊。」說話同時,巫澤也從辦公室另一頭緩步走出。
被夾在中間,林宜璇冷靜的退後靠著一堵牆壁,不住打量兩人。嘿的一笑,孫白道:「很奇怪為什麼會被發現是不是?其實你一進這棟樓就被發現了,這裡的保安有你們所有人的資料,並被特別叮囑提防。老大不在,正好我興致不錯,就暫時陪你玩玩罷了,怎麼樣,剛才那一剎那成功的喜悅感覺還不錯吧?」
「魔鬼…」喃喃罵了一句,林宜璇突然舉槍對準巫澤。
雖然不怕她,但巫澤並沒有硬挨子彈的能力,一怔之下他趕緊跳開,幾在同時林宜璇已掉轉槍口,對準想要衝過來的孫白腿彎連射。
這麼近的距離下,子彈準確的擊中孫白關節部位。他雖不畏子彈,但衝擊還是讓他雙腿一軟,不由自主栽倒在地。趁這機會林宜璇立刻向門口衝去。
「好厲害的小妞兒,不過你越掙扎,遊戲就越有趣!」被射翻在地,孫白似乎一點不感惱怒,他甚至沒有起身去追,似乎一點不怕林宜璇逃走。
幾步衝到主席室門口,林宜璇正要開門逃出。哪知突見厚實的門面鼓起一團有如沼澤表面的小氣泡,而且越來越密,越來越多。
林宜璇知道門後肯定有什麼東西,她不敢遲疑,腳下一縮就要退後,但還是遲了一步。突然間大門表面洞開,一個人猛的跳了進來。
一把捏住林宜璇手裡的槍,林宜璇立刻感覺槍上傳來一股難以忍受的灼熱,她趕緊放手,槍已被對方奪取。後退兩步,待看清來人模樣,她又是一驚。
「林顯偉!?你怎麼也在這兒?」
捏著方悅慈的槍,片刻就將其熔化,隨手甩去手裡火紅的鋼水,林顯偉步步逼來,卻對林宜璇的話沒一點反應。
「顯偉,是我啊,悅慈。原來你沒死,你究竟怎麼了?為什麼會在這裡?」被林顯偉逼得不住後退,林宜璇不斷問道,但對方卻沒有一點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