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讓司馬望候隨心所欲的胡鬧下去,這個世界不知會遭到多大的劫難。可笑,完美的人?無視億萬年自然進化的規律,強行運用基因技術干擾人的生命進程,就好像強行讓嬰兒學習飛行,其最終結果只能是整個人類的崩潰。
歎了口氣,鄧羽飛說道:「你難道不知道自己這麼做有多危險嗎?這個世界是沒有神的,只有自然規律的存在,對目前的我們而言,挑戰它只有死路一條。我們對地球的肆意破壞,讓我們錯誤的以為人類已經可以戰勝自然,可惜沒多少人知道,當有一天這個冥冥未知的強大力量生氣時,只需稍稍動動手指,我們的文明就會輕易毀於一旦。別為自己自私的行為找借口了,你或許已經成功,但成功之後呢?是造福人類?還是運用這個力量把自己捧上神壇為所欲為?恐怕大家都非常清楚。」
被鄧羽飛的話嗆得愣了一下,司馬望候隨即咯咯笑了起來:「也許你說得對,會怎麼做,就要看我的心情了。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你們將永遠見不到那天的到來。」說著他重又戴上面具。
「談話時間到此結束,殺了他們。」
沒等對方動手,陸文悶哼一聲:「反正這個瘋子已經讓我厭惡到極點,就在這兒來個徹底解決吧。」
「慢著,我們不是對手,別作無謂的犧牲。」鄧羽飛一把攔住他。
「那要怎樣,投降?和他們一樣成為那瘋子的傀儡?」徐東卓忍不住嘲諷道。
淡然一笑,鄧羽飛低聲道:「越是這種時候,就越要活下去。為一時痛快死在這兒又有何宜?出去集合同伴的力量,阻止這個瘋子才是該做的事。」
陸文冷笑道:「出去,誰出去?我們擋著,由你去召集人嗎?」
鄧羽飛突然快步走到左邊一個房間門外,快速按下一組密碼,厚重的金屬門無聲無息的滑開。
將眾人往門裡一推,同時把昏迷的龐令明塞給韋真真,他迅速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房間裡有通到頂層的電梯,電梯恐怕不能用了,順電梯井往外爬,如果被堵死就自己想辦法。」
「為什麼要這麼做?」郭銘突然道。
鄧羽飛淡然道:「之前雖是敵人,但那只是各為其主,誰死也沒有怨言,莫非我真是喪心病狂的惡徒不成?別誤會,這是目前最好的辦法,除了我沒人能擋住他們。記住我的條件,平安帶宜璇出去。」
沒想到他會這麼做,林宜璇大驚:「羽飛,你在說什麼,你會死的。」
韋真真將林宜璇拉進門,望著鄧羽飛平靜的臉:「以往這個時候,我都相信你能順利的解決敵人。但這次…」
鄧羽飛微微一笑:「走吧,平安把老大和宜璇帶出去,我自有辦法。」
不屑的冷笑一聲,司馬望候向古天明使個眼色。
「喂,現在就想話別,也太無視…」古天明會意,突的一步進至鄧羽飛身側,揚手就向他的脖子按去:「我們的存在了吧!」
哪知他身形剛動,鄧羽飛就如腦後生眼,右手迅快往身側一展。便聽啪的一聲輕響,一柄刀刃變魔術般出現在他掌中,後發先至的往古天明眼睛抹去。
「想打的話,呆會兒我盡可奉陪,但不是現在。」
眼見匕首直襲眼球,古天明幾乎是下意識的把腳一錯。就在被利刃劃中的剎那,他已瞬間退了開去,匕首割空,只在空氣中留下咻的一聲輕響。
幾步退到一側,想起方才驚險,古天明也禁不住暗暗心驚。
見古天明竟沒能阻住眾人,司馬望候臉色微變,一言不發就和孫白迅速包抄過來,但這時鄧羽飛已按下關門鍵。
「你放心,我會辦到。」在門關上的剎那,郭銘對他道。
關上門,轉身面對司馬望候等人,鄧羽飛又露出他招牌式的溫和笑容:「要想追進去,就先殺了我。」
看著旁若無人,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裡的鄧羽飛,一股無法竭止的怒意在司馬望候心頭升起。狠狠點頭,他沉聲道:「30秒,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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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命令,古天明和孫白瞬間衝上。古天明揚手甩出幾道風刃,孫白則筆直向鄧羽飛撞了過來。面對兩人攻勢,鄧羽飛閉著眼微微側頭,臉上還是掛著那副淡定的笑容,也不知他真是故弄玄虛還是確有本事。
就在風刃快要及身的剎那,他人影一晃,不知怎麼已斜跨到一旁,孫白恰好在這時衝到他身邊。一把抓住孫白胳膊,鄧羽飛在他足底一掃,已借力將他拋起,只聽噗噗兩聲,孫白的身體恰好替他擋著古天明暗中射來的風刃。
沒給孫白任何反擊的機會,鄧羽飛聳肩一撞,已將他向古天明扔去。古天明倒是有心繼續攻擊,但有孫白擋著,任何攻擊都沒有效果。他只好有些狼狽的向邊上移去,然而讓他驚訝的是,鄧羽飛已不在原處!
就在他心裡大驚時,身後突然傳來鄧羽飛淡淡的聲音:「找什麼呢?」
「……!?」怎麼可能,古天明心中的震驚簡直難以復加,這個人怎麼眨眼功夫就來到自己的身後?
不給他任何釋疑的機會,鄧羽飛手腕一翻,狹長的匕首來到掌中,對著古天明心臟部位慢慢推了進去。
「啊!」挨了這刀,古天明觸電般猛然掙起。
然而出乎鄧羽飛的意料,刺穿心臟的一刀並沒殺死古天明,甚至沒讓他受太重的傷。傷口噴出一點血,很快就止住。回過頭惡狠狠盯著鄧羽飛,古天明滿臉寫滿不甘和憤怒,到目前為止,還是第一次有人能傷了他。
「之前你吸收孫白的能力,以為你已刀槍不入。不過果然不出我的所料,任何能力都有弱點,你也不會例外,你的弱點就是時限。當吸取能力的時限一過,你就和普通人沒有兩樣,現在你恐怕沒剩幾樣能力在身了吧?不過怪物畢竟是怪物,這樣都殺你不死。」鄧羽飛有些遺憾的喃喃道。
見鄧羽飛能傷了古天明,司馬望候也相當意外,他咯咯的笑道:「我不是說了嗎,他們是最完美的人。雖然外表和你們一樣,但他們的內臟全部經過改造,一般的致命傷根本奈何不了他們,你要殺他們,還得費點工夫呢。」
跟著他臉色一變,怒斥道:「沒用的廢物,一個人也收拾不了!」
古天明不甘心的道:「主人,這個人很古怪,他竟然能突然出現在我的身後。」
「笨蛋。」司馬望候不屑的罵道:「人的視野都有死角,他剛才不過是利用你的注意力被吸引的瞬間,從死角悄悄走到你身後罷了,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被罵得低下頭,古天明和孫白正要再上,司馬望候已道:「你們退下,這傢伙不簡單,你們就算收拾他也得費番工夫。時間不多,讓我來好了。」
司馬望候親自下場,鄧羽飛微微露出緊張之色。面對他攤開手,司馬望候隨意的道:「不用拘束,儘管來吧。殺我了不是正合你的意嗎?」
微微一笑,鄧羽飛突然斜跨一步。立刻,他在司馬望候的視野裡消失了。知道這是鄧羽飛利用特別方法插入自己視線的死角,司馬望候並不驚慌,他反而稍稍背轉身子。就這麼片刻,鄧羽飛已來到他的身後。
然而面對背門大開的司馬望候,鄧羽飛並沒攻擊,而是毫不猶豫的一步繞開他,手中匕首對準前方空氣一揮!唰,空氣中立刻濺起一團鮮血。
鄧羽飛對準鮮血濺起處連連揮動匕首,地面立刻揚起一陣腳步急速踩踏的聲音,就好像有個看不見的人正飛快移動身子。片刻,只聽啪的一聲大響,他的動作頓了一下,一步跳開,胸口赫然有一個腳印。
靜靜的從空氣中現身,司馬望候摸著被劃傷的手:「厲害,就算經過特別訓練的人,也沒法這麼準確的切入人的視線死角,你是怎麼看穿我的幻術的?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的能力就是異於常人的感覺吧?」
鄧羽飛摸摸鼻頭苦笑道:「想不到一眼就被你看穿了。無論是聽覺,嗅覺,皮膚的觸覺甚至是第六感,都比一般人強很多。所以我雖然是個瞎子,但憑借異能看到的卻比任何人都清晰。」
司馬望候點點頭:「難怪幻覺對你不起作用,原來你用心在看。大多數異能者只懂一味追求能力的強大,將攻擊和防禦發揮到極至,反而忽視了人的感覺這一最基本的東西。雖然沒有風啊火啊這些能力那麼耀眼,但這種從自身感覺入手,從自己體內發掘力量的能力反而是非常強大的。」
頓了頓,他聲音轉冷:「要是遇上別人,或許沒人能奈何你。可惜你遇上的是我,在我面前,任何把戲都無所遁行,準備好受死了嗎?」
靜靜的仰頭,就像在感受撲面而來的微風,鄧羽飛平靜的道:「雖然我時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是,沒有任何能力可以應付所有的情況,一定有另一種與之相剋的能力存在。但這麼久了,我卻始終沒遇到可以克制我的能力。現在看來這個好運似乎已經到頭了……」
「能憑一己之力擋住我們三個人,你死而無憾。」
「廢話,如果死了當然沒有遺憾。來吧,讓我看看你司馬望候的真正能力!」
話音剛落,兩道人影剎時交接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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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羽飛說得沒錯,房間盡頭的確有一架電梯,不過當然已沒法用了。陸文費力掰開電梯的門,迎面就是一堆泥沙裹著灰塵衝出,嗆得幾人連連咳嗽。
把電梯頂板推開,整個電梯井暴露在幾人眼前,看樣子還沒坍塌。抓著晃蕩蕩的鋼索,陸文當先爬上,幾個人陸續跟著。
終於上到頂層,看著通往出口的那條通道,幾人都有恍如隔世的感覺。大概是靠近地面的原因,這裡的坍塌並不太嚴重,陸文抱來幾塊大石頭和鐵板等雜物一股腦往電梯井裡一扔,這才滿意的拍拍手。
回頭看了韋真真和林宜璇一眼,他毫不客氣的道:「現在差不多已經安全了,我們也算完成協議,大家就此作別,各走各路吧。」
韋真真不屑的冷笑一聲:「現在就想甩開我們了嗎?我真替羽飛不值,拼了命掩護的只是幾個言而無信的小人罷了。」
「你…」陸文氣得就想動手,隨即強行忍住:「好,隨你怎麼說。出口就在前面,要麼就跟著來,要麼就別來煩我。」
說著他大步向通道走去,徐東卓看了兩人一眼,欲言又止,終於還是什麼都沒說,跟上陸文。走了兩步,兩人發現郭銘沒跟過來,不由停下。
「郭銘,還不快走,難道你真想陪著她們不成?」陸文大聲道。
「我問你,你是不是真的對這裡的事不知情?」突然,郭銘對林宜璇道。
「哼,想盤問我麼?知道怎麼樣?不知道又怎麼樣?」
深深的望著林宜璇的眼睛,郭銘緩緩點頭:「好,我相信你,我會履行對鄧羽飛的承諾,平安把你們送出去。」
「什麼,你瘋了嗎?」陸文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怒氣沖沖的走上:「什麼履行承諾?你以為這樣就算男人?這兩個女人害了我們多少次,那時又有誰理會什麼承諾了?和她們走在一起,你什麼時候被害死都不知道。」
面對陸文的置疑,郭銘只是平靜的點點頭:「我很清楚。但鄧羽飛捨了性命掩護我們離開,我無論如何也要完成答應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