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是羅烈然的手下!」在倪牧的驚呼聲中,這群人齊唰唰掏出各色長短槍支指向這頭。四人哪敢遲疑,趕緊就地滾入一堆鋼樑後躲避。
這邊前腳才入,那邊已是槍聲大作,霎時間鋼樑就如點起上百個「滿天星」煙花一般,火星飛濺,子彈與鐵塊撞擊的噹噹聲震得四人幾欲作聾。
「快想辦法,老子可不想變篩子。」徐東卓捂著耳朵聲嘶力竭的對郭銘叫道。
郭銘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甩出從王得貴那兒拾得的彈匣:「屁話,我能怎麼樣?你給我找把槍還差不多。」
「槍?」徐東卓一愣,隨即轉過頭,只見在他右方不遠處的地面靜靜的躺著兩把手槍。正是剛才邰宵文射光子彈後剩下的。
順著徐東卓的眼睛望過去,郭銘立刻明白他想做什麼,不由連連擺手:「別幹傻事,你知道他們有多少人嗎?你又不是小馬哥,挨個一百幾十槍也能不死。」
「他們上來了。」方悅慈透過鋼樑間的縫隙向外看了看,低聲叫道。
果然,這時槍聲已稀疏很多,那群人正緩緩圍攏過來。知道若讓他們繞過這堆鋼樑,四人定會非死即傷,郭銘一咬牙:「服了你了,送我出去!」
徐東卓笑著拍了拍郭銘肩膀:「送死的事兒可沒什麼好爭的,還是我去。」
正要瞬移而出,倪牧一把將他拉住:「等等,我先引開他們的注意。」
說著他一步站起就弓腰向對面衝去,那群人見狀立刻舉槍射擊,然而樓頂雜物實在太多,不少子彈均被擋下。只見狂奔的倪牧身周不斷爆出陣陣火星,飛彈跳躍的子彈四下交錯,便如織起一張死亡的漁網。
幾步衝到一根豎起的鋼架前,倪牧一步跨了上去,左閃右移不住向上飛竄,靈活得驚人。此時眾人注意力全被他吸引,子彈均往那頭招呼,卻無一得中。
「就是現在!」郭銘大喝一聲,揚手將一個彈匣甩給徐東卓。
一把接過的同時,徐東卓已消失原地,跟著在兩把手槍邊現身。這裡處於一眾男子的側後方,一時之間根本沒人注意到此處的異樣。
先抓起一隻槍向郭銘扔了過去,徐東卓這才拾起另一隻槍上好彈匣,正要舉槍給那幫傢伙來個「後庭開花」,他眼角突的瞥到身側陰影微一波動。
不及多想,徐東卓立刻就地一滾,幾在同時高影自陰影中現身而出一刀劃來,幸好徐東卓閃避及時,刀鋒堪堪自他頭皮掠過,削下幾縷髮絲。
「注意這邊!」高影大叫一聲,跟著跨步追上,匕首由下斜刺徐東卓的心臟。
得他提醒,那邊眾男子終注意到徐東卓,當下就有幾人掉轉槍口。徐東卓扭腰錯開,跟著一把抓著高影持刀的手腕,原地一旋將他擋在身前。
顧忌高影,幾名男子一時不敢開槍。然而若比近身格鬥,徐東卓仍是遜了一籌,手腕被制,高影果斷放開匕首,跟著抬腳一踢將下落的匕首再次踢得揚起,同時左手一把將之抓住就往徐東卓耳朵刺去:「永別了,小子。」
「這句話我送給你怎麼樣?」哪知徐東卓毫不畏懼,反露齒一笑。
心中閃過不祥的念頭,高影還沒有下步動作,便覺眼前一花,卻是已被徐東卓給送了出去。他的異能雖堪稱徐東卓的勁敵,然而初次遇上此招,仍不免著道。
剛從五米開外現身,飛拋半空的高影就驚恐的發現,徐東卓正舉槍對著這方。
「他、***!」在他狂叫聲中,徐東卓已連連扣動扳機。
不過高影實在命大,他被徐東卓瞬移而出後,身體仍保持著平飛的姿勢,極大減小了著彈點,加上徐東卓並不擅於用槍,飛射的子彈盡數自他身周掠過,只將高影左肩打傷。反倒是他身後的眾男子挨了不少。
摔落於地,高影不敢遲疑,伸掌在一道陰影上一拍,人已縮入其中。徐東卓也不管他,只是盡力向那群男子射擊,以減輕郭銘和倪牧的壓力。
「在那邊,快,快開槍!」這群人畢竟受過訓練,驟然遭襲,初時的慌亂過後,便立刻展開反擊。不過他們忘了還有一個郭銘。
「喂,這兒還有呢。」待眾人轉過身,郭銘上好彈匣猛的站起。
砰砰砰砰!連聲槍響中,剛剛回身的眾人側翼再次遭襲,饒是他們人數眾多也要喊吃不消。終於不知是誰一聲發喊,殘存的人四散分開就地找掩護躲避,地上躺倒5、名受傷的人呻吟不止。
然而還沒來得及慶幸,郭銘臉上突的現出驚恐之色,他大叫一聲:「糟糕,快走!」跟著一把拉起方悅慈就往旁邊狂奔。
兩人沒跑多遠,只聽嗖的一聲嘯音,一股火束自一堆鐵桶後直標而出射向兩人藏身的鋼樑。緊跟著便是轟的一聲巨響,火光沖天,沉重的鋼樑竟被炸得直飛上天,跟著砸上地面,幾乎連整個樓頂都在顫抖,劇烈的衝擊波四下飛捲。
爆炸聲起,郭銘就知不妙,他趕緊將方悅慈抱在懷中,同時背後凝起一團物質。瞬間衝擊撞來,郭銘感覺就如被一輛卡車撞上,天旋地轉間人已飛了出去。
這時在後方,邰宵文緩緩從鐵桶後站起身。隨手扔掉肩上的反坦克火箭筒,他兩手一合,掌心的虛空裡已出現一隻M5衝鋒鎗,跟著一把抓起。
「郭銘!」因爆炸的狂飆而趴在地上的徐東卓抬起頭,恰好看到抱著方悅慈的郭銘正向樓外飛拋開去,大急下他不由狂呼出聲。
邰宵文聽到呼喊,猛的轉過頭,槍口已順勢指了過來。
「靠!」徐東卓悶哼一聲,身子一頓瞬間消失,隨即在他趴身的地面濺起十幾道火花,如果晚了半秒,恐怕他就得變成蜂窩。
現身而出,徐東卓正要不顧一切瞬移過去救人,哪知糾纏不休的高影再次出現。從陰影中現出半身,他抓著徐東卓的腳踝一扯,將他拉倒在地。
徐東卓正要開槍還擊,卻被高影先一步抓著槍柄,在退彈鈕上一按,已將彈匣退出,兩人隨即扭在一起,徐東卓再無法去救人。
聽到徐東卓的呼叫,郭銘這才驚覺自己竟正往樓外飛去,片刻功夫已到了天台邊緣。若再晚上幾秒,恐怕兩人就會墜到樓下了。
暗道無論如何也不能讓方悅慈死在這兒,郭銘正要射出長束纏住什麼以穩住身子,突然他只感後頸衣領一緊,人已停了下來,似乎被什麼抓住。
正奇怪間,耳旁突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怎麼,想拐了東卓的馬子徇情麼?」
**
「陸文!?」一瞬間郭銘現出狂喜之色,不能置信的回過頭。
只見在升上來的電梯頂端,陸文穩穩而立,右手平舉抓著已飛出天台的郭銘後頸衣領。儘管有兩個人的重量,他卻輕輕鬆鬆,毫不吃力。
「看來沒了老子,你們果然應付不來。」陸文眼中也射出毫不掩飾的喜悅。
「你…剛才胡說什麼?」聽到陸文的話,方悅慈臉上不由泛起一陣紅暈。
陸文哈哈一笑,將兩人放下,跟著猛的掏槍轉身。槍響同時,便聽啊的一聲慘叫,一個站出來想偷襲三人的男子應聲而倒。
跟著陸文連連開槍阻住想要冒頭的眾男子,一邊大搖大擺的向倪牧藏身的鋼架走去:「陣仗搞得挺大,連火箭炮都用出來了,不過我喜歡。」
郭銘和方悅慈趕緊跟他跑到鋼架後躲好,丟開沒了子彈的手槍,陸文沖三人一笑:「看看我給你們帶了什麼好東西。」說著拉開帆布包的拉鏈。
一見包中的東西,郭銘等無不倒抽一口涼氣。只見包中把式手榴彈,五四式,九二式手槍,八六式衝鋒鎗等等一應俱全,還有半包大小彈匣和黃澄澄的子彈,竟然全是軍警用裝備。這一包東西足夠開個小型武器展了。
「我的天,你就是從哪兒搞來的?」倪牧拿起一隻手槍,驚問道。
先從包裡拿出件避彈衣遞給方悅慈,陸文這才道:「這你就別管了,反正不是路上撿來的。」跟著拿起兩顆手榴彈用牙咬去引爆線,向對面一把扔出。
「趴下!」倪牧知道這種手榴彈的厲害,大喝一聲趕緊抱頭趴倒。
兩顆手榴彈落地後,幾乎不分先後同時爆炸,藏在彈體內的鋼珠便如雨濺般頃刻向四方迸射,帶起的殺傷力簡直難以想像。
眾男子根本想不到他們會有這樣的重型軍火,剛剛起身便挨個正著。在響成一片的慘叫聲中,當下就有好幾人慘遭洞穿數十個窟窿,倒地斃命,餘下的人多少也受了傷,趕緊又連滾帶爬的縮回藏身處。
連遭爆炸,這方的樓頂已被破壞得不成樣子,橫掃的衝擊波將所有物體全部挪位,地上橫七豎八的躺滿屍體,血流成河,傷者呻吟不絕。
硝煙與血腥味混在一起,變成一種讓人幾欲作嘔的刺鼻氣味,方悅慈捂著鼻子看著眼前慘狀,眼中滿是不忍。郭銘更差點就這麼吐出來。
忽的眼前一花,滿身塵土的徐東卓一下出現在眾人身邊,心有餘悸的不住喘息,看來剛才的爆炸也將他嚇得不輕:「我的媽呀,差點就玩完了。」
見到陸文,他又喜又怒的一拳打了過去:「哈,我猜就是你,別人還真沒這麼狠。要不是我閃得快,你們就等著給我收屍好了。」
陸文從包裡拿出兩把八六式衝鋒鎗,又在腰間別了幾個彈匣和手榴彈,平靜的道:「要想活命,不狠點怎成。快挑把趁手的傢伙,我來開路。」
說著他猛的起身,兩把衝鋒鎗對準場中不住橫掃,名副其實的火力壓制。在他快速的掃射下,沒人敢露半個頭,生怕一個不好就做槍下亡魂。
知他說的是實,郭銘和徐東卓看看滿地屍體,同時在心中暗歎一聲,隨即抓起槍跟上陸文。倪牧和方悅慈也拿上武器緊跟在後,五人向樓梯口緩緩移去。
「舍利呢?」郭銘追上徐東卓,低聲問道。
「讓高影拿去了,不過隨他們去爭,我們別再插手。」徐東卓轉頭答道。
這時另一棟樓的天台上,羅烈然與韓銳等人間的戰鬥已到白熱化,只見數道人影糾纏一起,拳來腳往聲不絕於耳。由於任何槍械對羅烈然都無效,因此雙方全是憑借異能交戰。
特別是柳澈鳴與祝依芸,兩人一個控水一個控火,正是冤家對頭。只見半空中流水烈火此消彼長,互不相讓,直如海嘯碰上火焰山,巍為絕景。
羅烈然與柳澈鳴雖然厲害,但特調科眾人也不弱,加上慧真慧明兩僧,雙方一時難分難解,誰也無法顧及這頭,正是眾人逃走的大好機會。
跟著徐東卓又問道:「那東西呢?還在身上嗎?」
郭銘點點頭:「在我這兒。」
這時在幾人的火力壓制下,對方沒人敢露出頭來,高影雖能憑異能衝近,不過他自然不會挑這時候上來送死。眼看漸漸逼近樓梯口就可離去,哪知變故再起。
這時幾人由陸文衝前開路,倪牧扶著方悅慈在中間,郭銘和徐東卓則吊在隊尾斷後。來到樓梯口前,陸文正要招呼四人進去,突的臉色大變。
「該死,快閃開!」他回頭大喝一聲,跟著舉槍就要向裡射擊。
然而還是晚了一步,就在陸文槍口剛剛抬起時,樓梯口內深沉的黑暗中突的爆起數點火光,跟著呼嘯聲中子彈連連射出,陸文右肩和腹側立時見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