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普王國的東邊境線、防禦佛羅帝國第一道防禦線上的軍事重鎮——屯積了三十萬鐵血軍團的鐵風堡。
堡內遍佈滿了軍士所有的軍士三三兩兩或者操練、或者在軍營大睡雖然久不征戰一個個有些懶洋洋的然而舉手投足間卻是悍氣十足盡顯軍人的凌厲作風顯然這是一支經歷過了嚴酷的訓練堪稱精銳的軍隊。
此時鐵風堡的最高建築——雲梯瞭望台上一名身材勻稱、舉止溫文優雅的老人正悠然的負手站立瞇著雙眼若有所思的凝望著西方如血的殘陽。
他皮膚白皙鬍鬚刮得光光的這使得他自外表看來不過中年而已;而一雙充滿了活力、折透出睿智深沉光芒的眸子卻是更為他平添了三分魅力。身上披著一件素白描翠、來自神秘東方大6的絲袍乾淨整潔無比熨貼很好的襯托出了在他這個年紀裡堪稱挺拔、沒有一絲贅肉的身材。而他的身上除了左手帶有一枚造型古樸蘊籍的白玉戒指外卻是再沒有佩戴一件飾品——而實際上他也到了不需要依靠那些外在的東西來襯托自己身份的地步了。
而無論他臉上所流露出的自信而威嚴的淡淡笑容還是他所散出的令人心折、不怒而尊的氣度卻是都表明了他絕對是一個地位尊貴、非同凡響的人。站立在他面前很少有人能夠不自慚形穢的。實際上這名老人也確實有令人自慚形穢的本錢——當年的他可是被譽為「帝京第一公子哥兒」的;他的穿戴可是向來是帝京貴少們爭相效仿的對象總是能夠引領一個又一個時尚。
——他卻就是而今奧普王國的文臣之達芬奇宰相閣下。
望著西天的夕陽達芬奇面容淡和然而蔚藍含蓄的雙眼卻是流露出濃重的傷感的味道。
就在宰相大人陷入了深思之際一名身披華貴的繡金烏絲緞披風、體型又矮又胖的壯漢一步一步地動山搖般攀爬上瞭望台而來。
那壯漢四四方方的腦袋、四四方方的身軀甚至連腿都是四四方方的一移動起來就如同是一堵牆壁給人以一股無形的壓迫感。他高鼻方口一雙濃重的眉毛下是一雙精明堅毅的眼睛整個人一看上去竟然充滿了一股不怒而威的氣勢。
攀爬如此高的木梯對他的體型來說無疑堪稱是一場災難。而他雖然盡量想要做出一副威嚴的樣子來然而過度勞累的身軀無論如何也維持不了平日昂挺肚的威嚴狀態反而彎腰撐膝、大口喘著粗氣從而使得他不得不頹然放棄這個不現實的念頭。
「階梯太高了呼呼真不明白您為什麼喜歡上這兒來?呼呼我應該下令軍士將木梯換成石階然後、呼呼讓人抬我上來。」那壯漢一邊喘著一邊如此對宰相大人道。
「我親愛的大王子殿下難道你不覺得這西天的殘陽如同是噴濺的鮮血充滿了殘酷而絕望的美感嗎?——階梯雖高但這一切都是值得的不是嗎?」宰相大人語氣悠然的道。
這名壯漢赫然是剛剛過世的王國馬其頓三世的大兒子、當今馬其頓四世的親哥哥鄧森大王子殿下。
「噴濺的鮮血?」對於老國王答非所問的回答鄧森一愣低頭思索了一會兒最終無果後只得無奈放棄。眼前的這名含蓄深沉的老人總是喜歡莫名其妙弄出一些隱晦的謎語讓人來猜;但眼下有更為重要的事情急需處理大王子無疑實在沒有那個閒暇去體味老宰相的言外之意。
「閣下現在形勢對我們很不妙!我的人自帝京剛剛傳來消息父王已經駕崩了而老三也已經登基為王成為了馬其頓四世。」鄧森無暇繞彎子臉上流露出一絲急躁直接對宰相大人道。他之所以攀爬上如此高的瞭望台來為的就是對此事與宰相大人商量出一個對策。
對於這個天大的消息達芬奇卻是並沒有一絲一毫的意外道:「我已經知道——與你的父親我們是幾十年的老朋友了自他一駕崩我卻是就已然感應到了而剛才我也正是在為他進行默哀送行。」
頓了頓宰相大人負手繼續望著西天的殘陽語氣悠然的道:「我說夕陽如血卻也就是指此而言!——你的父親一死將再也沒有人能夠壓制住你的野心!然而讓人最為無奈的是老國王卻又立你那白癡弟弟為國王如此奧普王國還不將刀兵四起血流成河?」
面對老宰相的略帶譏諷的話語大王子面露苦笑道:「閣下對於您的仁慈聖心我深為欽佩;但我也想安安穩穩做我的親王可我那白癡弟弟肯嗎?現在他詔令我回京的旨意恐怕就已經在路上了吧。而回到帝京後你以為我還有好日子過嗎?鴆酒、白綾再不就是短劍——哼我可還不想就此短命!不得已為了自保我只有反抗到底了。」
宰相大人點頭語調說不出是沉重還是輕鬆道:「現在三王子登基為王名分已定難道你還要甘冒謀逆叛亂的大罪來進行最後一搏嗎?」
「沒錯!」鄧森咬牙切齒的道「我知道自己極難成事因此特來請您給指點迷津!而您想必也不會眼睜睜看著我敗亡收場吧?況且大人我們現在已然是一體了;即使您想善身其外帝京的那群傢伙也不會給您機會辯解的。」
宰相大人一呆良久歎了口氣道:「你說得沒有錯我卻是一盤死局!」
「死局未必是死只要我們打破僵局完全可以做活。」大王子目光精光閃爍斷然道。
「你想怎樣?」宰相大人回頭深深望了他一眼道。
「我要舉兵殺回京師將那個白癡給拉下王位——那個傢伙無才無德那裡配做一國之君?父王真是糊塗了。不過可惡的是竟然老二會敗在他的手裡並且還敗得那麼的慘連絲毫的反擊之力都沒有真是讓我意外。」大王子皺眉道。
宰相大人微微一笑緩緩搖頭道:「二王子卻並不是敗在你那個白癡弟弟手裡而是敗在國王陛下的手裡!陛下謀慮深遠聖心獨斷二王子雖然智計過人與之相較火候差得可不是一點兒兩點兒完全是沒有一絲製勝的把握!而我之所以力主你討下這個代王巡邊的差事為的就是遠離京師那個漩渦中心!我可以毫不誇張的說如果我們留在京師同樣也一點兒機會都沒有你信不信?老國王的謀略即使你與二王子聯手然後將王國所有的朝臣都綁在一塊兒我們仍舊沒有一絲一毫的機會你信不信?我們的機會卻是只有在老國王死後才有。」
「您見地極是。」大王子眼光一跳誠懇的點頭道「現在父王已經駕崩可那個蠢貨已然坐穩了王位我們、我們真個還有機會嗎?」
「現在卻是正是我們的機會來了。」宰相大人道「只是你真的確定要這麼幹了?」
「是的閣下您謀事深遠非我所能及因此務必請您助我一臂之力!」大王子決然道。
「那你想要我怎麼做?」宰相大人聲色不動淡淡的道。
「我要大人做我軍師為我出謀劃策!還有當務之急希望大人能夠為我說動鐵血軍團的軍團長塔塔爾伯爵使得他徹底倒向我們——他對我的招攬一直都是不知可否態度模糊現在我舉事在即卻是必須要得到他的傾力相助方可不然即使我自己也知沒有絲毫機會的。」鄧森憂慮的道。
「而這才是你真正攀上高台來找我的真正原因吧?」老宰相深深望了大王子一眼似笑非笑的道。
「閣下英明。」鄧森老臉一紅也不敢否認低頭道。
宰相大人道:「也罷我就為你走一趟吧。塔塔爾與我關係不錯我的話他應該會聽吧?只是單單三十萬鐵血軍團就可以揮師帝京、改朝換代嗎?只要帝京派遣一員上將率領一支軍隊佔據雲升城阻攔我軍前進甚至不用出戰三個月拖下來我們糧草用盡就不得不退軍。而到了那時退軍可就意味著敗亡——你確定你想清楚了我的王子殿下?」宰相大人語氣陡然嚴厲起來——畢竟誰也不願意走一條充滿凶險、並且注定要萬劫不復的路不是?
大王子詭異一笑悠然道:「閣下你也許與所有人一樣都相信我的勢力完全在帝京之中而經過三王子的清剿已然完全被剿滅了!其實我最大的勢力卻是並不在帝京之中而是分散在王國的各地——現在王國各地的世家貴族可有一半都投靠向了我只有我一舉起旗幟立即都將會紛起相應。而且即使帝京之中我也還潛藏有一股無比強大、足以將整個帝京一舉翻轉過來的軍事勢力!」
靜靜望著面容散出強大的自信、大有一切盡在掌握味道的大王子老宰相忽然一笑道:「原來你在帝京還有勢力如此我們卻就大有可為了。」不知不覺中他卻是用上了「我們」這個詞。
「也罷俗話說要『師出有名』既然真個要舉事我們也要找一個響亮的借口才行。」老宰相道。
「這也是我前來拜會您的另外一個原因。」大王子神色恭敬。
老宰相淡淡一笑含蓄的道:「三王子登基為王說是老國王冊立的但有證據嗎?難道不是他與二王子爭奪儲君之位鬧得天翻地覆將陛下給逼死從而獨霸了那個王位?」
鄧森一呆隨即雙眼一亮狂喜湧起拍手道:「對啊!這可是一個天大的借口——只要我們打出『靖滅叛亂、為陛下復仇』的旗號豈不師出有名、大佔先機?哈哈哈看來是天助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