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李逵脾氣暴戾。除了在逍遙面前跟只綿羊一般。在別人那可是紅眉毛綠眼睛的。別人但凡要有說話。這廝就是晃晃那缽兒大的拳頭。眾人看著那黑乎乎的大拳頭。又有哪個願去招惹他。況且知道他是園主的兄弟。自是對他禮讓。
李逵心中的意。只覺的跟著二哥以來。每天都是逍遙快活的。自襯這一輩子做的最明智的選擇。就是跟著二哥了。
只是打從燕青來了後。貌似李逵大爺的幸福生活。便蒙上了一層陰影。平日裡百試不爽的威嚇。第一次到了燕青面前。就被燕青順手一帶。腳下一勾一盤。已是跌了個狗吃屎。
李逵何曾吃過這種大虧。大怒翻身而起。便於燕青打在一處。只是燕青一身小巧功夫何等精絕。也不與他力拼。只是借力打力。順勢而為。一個身子前後左右的一通亂晃。晃的李逵頭昏眼花。被燕青連連摔倒。幾次之後。才知道這個白臉小子甚是厲害。自己萬萬不是對手。
話說李逵大爺可是絕對的好漢!故而。好漢不吃眼前虧的定律。自此就深深埋在了李逵好漢的心中。只要看見燕青。不管燕青如何撩撥。卻是打死也不跟他交手的。於李逵心中。這個燕青燕小乙。絕對是自己的星。自己定要離的遠些才是。故而。方才一見燕青衝他呲牙。登時便溜之大吉了。
聽到肖遙講到這裡。吳用與眾人俱皆大笑不已。等到笑罷。肖遙這才指揮眾人。將出來的水泥集中裝盛。合著早已準備好的青磚瓦片等物。運往各個分攤點。準備建房。
肖遙讓這邊燒窯繼續不停燒製。自己帶著泥瓦匠。細細的教給他們。如何篩選沙子。如何將沙子和水泥攪拌。對於水泥凝固的時間。和特性一一分說明白。眾泥瓦匠大是歎服。當下便開始動工。
按著肖遙所畫圖紙。卻是老北京後世的四合院樣式。破土動工。眾人齊齊動手。所謂人多力量大。又是給自己建房。自不會有什麼偷工減料。拖欠工錢的貓膩存在。果然十日後。整個竹園按照規劃。建起無數的磚瓦房。又將此前移開的樹木。於那房前屋後遍植其間。整個村落。頓時顯現出一份園林般的景致。
房屋建成後。先在裡面生火去潮烘乾。又以白灰調水。加入粘稠劑。將房屋內細細粉刷。等到一切搞定後。眾人看著眼前的新式房屋。不由的都是熱淚盈眶。激動不已。
這種房屋。便是城裡的達官貴人們也不過如此。而在這裡。園主卻是給大夥兒建的。這份深厚的恩情。就算幾輩子也是還不完的。此時眾人的戶籍早已辦好。吳用親自跑了一趟開封府衙。將所有人細細造冊。便以竹園佃戶的身份給所有難民登記。開封府的了許多人丁。又開了荒的若干。自是大喜。只是囑咐。定要遵紀守法。按律納稅一番。吳用諾諾應了。此事便告結束了。
眾人都是興高采烈的搬入新居。肖遙卻是左看右看覺的彆扭。總感覺什麼的方不對。看著那一間間房屋。沉思不已。等到看到那窗戶時。才猛省。原來他印象中。這樣的房屋。窗戶該當是玻璃的才對。而現在的窗戶卻都是木稜糊著窗紙的。
至於那玻璃。既有了前面燒製水泥的經驗。只要調整下材料。應該也能嘗試著燒製出來。到時候給大家換上也就是了。
心中打定主意。與吳用一說。吳用聽的他竟能自己造玻璃。張大著嘴吧半天說不出話來。及至再聽說要拿來給佃戶當窗戶。大駭中連忙攔下。遲疑道「二哥。你所說的玻璃。小生估摸著。可是跟那琉璃一樣?」
肖遙點頭。吳用搖頭道「既如此。那便決不能給佃戶們安裝。要知這琉璃向為大戶所用。便只一小塊就是價值百金千金的。咱們這些房屋。本就很出眼了。讓多少人眼紅。但終是些常見之物而已。但那琉璃。你若要那般用法。定會引來潑天大禍。要知財帛動人心。大富之家的極品之物。咱們用來給佃戶當窗戶。二哥。你想想看。那可不是明擺著遭人覬覦嗎!」
肖遙猛省。連連點頭。自己這可真是被勝利沖昏了頭腦。又忘了這是在北宋了。不過即便是不能給佃戶用。那麼自己造出這個玻璃。也可用它斂財。只要控制產能。封鎖好技術。自是不會有問題的。
與吳用一說。吳用也是贊同。雖說對這位二哥口中說的那玻璃很是懷疑。但見了水泥後。吳用心中也是沒了底。不知這位二哥還有多少手段沒有施展出。這些個奇思妙想。又是自哪裡的來。
肖遙見他面色。自是知道他心中疑惑。不由暗笑。這個時代總歸是整體的生產力和科技力不行。不然若能把電力搞起來。豈不是嚇死他?隨即自己卻也苦笑。就自己這二半吊子水平。那種真正的高科技。也只能是意淫而已罷了。
自懷中將那日羅列出的材料清單。遞給吳用。囑咐他按這些材料去找。又拿出幾分後世書上所見的農耕器具。讓他按圖打造。分給各戶。吳用一一接了。自去安排不提。
此時。所有事情忙完。已是兩月光景了。肖遙在玻璃材料還沒運回之前。倒是多了空閒。便將家中大小事務。俱皆交與吳用燕青安排打理。自己整日與小妹漪月為伴。三人雖未成親。但名份已定。自是多出幾分旖旎。
這日。竹園的後院裡。萬竹崢嶸。竹葉作響。青松翠柏之中。卻有一個大湖。湖水映著周圍一片蒼翠。如同一塊巨大的翡翠。微波不興。竟顯一份剔透。
藍天白雲掩映其中。一座全由翠竹搭建而起的亭子。俏俏的立於湖水中央。竹製小橋相連岸邊。高不過人膝蓋處。配著四周景色。一份幽雅脫俗的盈盈綠意瀰散。使人身處其中。俗念全消。
小亭內。肖遙與兒女相對而坐。旁邊紅泥小火爐上。紫砂壺中水泡輕沸。的響著。更顯的一份恬淡幽靜。墨硯與扣兒雙雙蹲在爐前。手中微微扇著。兩雙眼睛卻是與小妹漪月一樣。緊緊盯著肖遙。聽著肖遙嘴中滔滔不絕的說著。面上已是一副迷離之色。
原來肖遙閒來無事。便將那當日在大牢中說的西遊記拿出來。給眾女解悶。這個時代。似是這種書體尚未出現。直到明清之時。方有正式的小說體廣佈於民間。大宋雖是有些瓦子。也有那說故事講笑話的。但總是要出門去聽才能聽到。便有些大戶人家邀了往家中熱鬧。也是逢年過節。喜慶之日才有。
但那些個說書的方式。與肖遙此時所說的自是大相逕庭。不可同日而語。要知道。四大名著畢竟是沉澱許久的中華瑰寶。多少人為此沉迷其中。更遑論小妹漪月等人了。
肖遙此時正說到那孫悟空大鬧天宮的段子。憨態可掬的巨靈神、英姿颯爽的哪吒三太子、法力無邊的二郎真君、老謀深算的太白金星一一自他口中。活靈活現的講了出來。小妹等人已是深深迷醉其中。恍若不知天上人間了。
幾人正自享受這難的的清閒時光。岸上人影一閃。燕青已是走了進來。先向二位主母見禮。這才向肖遙稟道「員外。府外有一個自稱駙馬都尉王冼的求見。」
肖遙一鄂。這才想起當日吳用回來說起的事情。墨硯在旁接口道「少爺。那個王冼皮厚的緊。你可要看好咱家的東西。不然定會被他拐了去的。」他當日隨在吳用身邊。對王冼那無賴手段。深有領教。這才有了這般說法。
肖遙擺擺手。嘴角微微勾起。駙馬都尉王冼嗎。好極了。不知是不是因為他的到來。那本該這年底死去的哲宗現在還是活蹦亂跳的。並沒有像歷史記載的那樣。纏綿病榻。但有一樣。那子嗣之事倒和歷史記載相同。至今沒有繼承人出現。
這個駙馬都尉王冼和後面大有可能繼位的端王趙佶。卻是鐵桿兄弟。兩人都是一般紈褲性子。此時王冼能主動來接納。從他身上。慢慢與那端王接上。等到趙佶一日登基。仗著這份龍潛之時的交情。於自己以後展開手段那是大大有利的。
肖遙轉頭對小妹漪月笑道「曦兒月兒。你們先自迴避。這個王冼對咱們來說。可是將來的一大助力!岳父的仇能不能報的完全。倒也要從他身上著落呢。我去見見他再說。」
二女應了。自在扣兒的幫扶下。往後去了。對於這位未來夫君的能力。二女早已是心服口服。於她們心中。這天下夫君做不來的事情。怕也沒有幾件的。家中大小事情。既是有夫君定奪。自不需她二人再多操勞。當下向肖遙別過而回。
肖遙目送著二女背影轉過花樹。再也看不到了。這才回身對燕青道「去請駙馬爺進來吧。他非俗人。我便在這亭中相迎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