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妖 龍騰四海 第六十九回 惜紅香苦短 歎艷骨長青 (柒)
    「想不到,十多年不見,你不只年紀大了,連膽量也一併見長!你不思量如何逃脫我的追捕卻還敢闖入我的冷寒宮!想是早有了赴死的決心了吧?」邪月見了段驚霆厲聲道。

    段驚霆撫了自己一條臂膀,冷笑道:「你不過就是只滿口流著腥涎,躲在冰窟裡的長蟲而已,到你這寒窯何震什麼膽量?」

    邪月見少年撫了自己臂膀,一道藍光隱隱在其上來回耀動,當即認出是何物,發了雷霆之怒,也不再與對方鬥口,彈指便是將一點冰星打向段驚霆一面。其屬下衛士見主人出手,如得了號令一般,也紛紛踏足上前,整齊劃一,顯是明日操練的極是精熟。

    張入雲見敵人來犯,皺了皺眉,也是運指成風,雙手十指連番彈動頓時白虹如布了羅網樣的驚顯,打得眼前寒宮冰屑飛濺,人抑馬翻,待塵埃落定,已是倒下一排敵人。正在少年人稍緩了一口氣,被洞穿要害的衛士卻又是翻身再起,身上的傷口卻如冰雪一樣自動凝結,復又歸了平整。張入雲見此,轉眼瞧了邪月一樣,果然少女腳下散得一層冰霧,與那數百位衛士聯成一線,任自己怎生殺手,衛士們也是不曾傷分毫,到此境地張入雲也住了手,知道不重傷邪月,這班冰人是怎麼也不會被殺死的。

    再說邪月出手寒星,滿以為段驚霆就不被自己殺死,也定是避的一陣狼狽,未知少年見她出手,只將左臂一伸,輕輕巧巧把個寒星握在掌中,旋即額頭上青筋亂暴,竟將那寒星融入掌中,化為己用。段驚霆來時本還有些疲憊,此時得寒星補益,反倒是精神見漲。

    邪月看了,狠聲道:「原來你竟能將這神龍臂膀操動的如此熟練,怎麼?就憑你也妄想化身神龍嗎?還是只有如此,你才有膽量與我相鬥!」

    段驚霆怒聲道:「誰耐煩變成你這樣的蛆蟲,我煉這雙獸臂,為的只是今日好將你這妖精活活凍死,讓你也嘗一嘗什麼叫做奇寒徹骨?」

    邪月聞聲大笑道:「你!竟然會想將我凍死?哼,想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嗎?呵,天下間竟有你這般蠢人?見你如此,你那一班死去的兄長姐妹只怕是死也不得瞑目了!」這一句話如觸段驚霆逆鱗,勃然大怒,左臂揮動便是一道寒虹驚顯,迎面向著邪月擊去。見對方拳來,邪月一絲也不放在眼裡,只取了手掌相向,欲將對方寒虹生生收了去,不想觸掌便是一個抖手,雖將那白虹擋下,可自己玉掌上也凍上了一層寒霜,邪月看在眼裡,幾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又聽得耳邊傳來段驚霆一聲斷喝,又是一道寒光向著自己而來,晶光閃耀比方才寒虹還要刺眼。少女知來的是飛劍一流,因一隻左掌被封,只得換了右手將體內寒冰鑽運動出來與敵人飛劍交擊一處,誰想空中一個驚叱,運劍雙方都是一個搖晃。見段驚霆寒光劍威力並不在自己冰鑽以下。邪月兩番震驚,眼睛也瞪的大了。

    段驚霆見了冷笑道:「怎麼?剛才你不是還笑的很開心嗎?如今怎麼又收起來了!你不知道嗎?你一副少女外像音容,笑的時候著實不難看呢!」

    邪月見他從容知段驚霆方才於自己一劍之下並未受創,她是數千年的妖龍修積,功力深厚已能分曉些過去未來,眼見得段驚霆取了冷龍臂膀及又得了一柄不下自己千年火候,吞吐龍涎化做的寒光劍,兩般俱是能克制自己的重寶,此般作為,最是遭邪月這等逆天命苟存於世妖物的忌諱,當時心上震驚,已立了速速將眼前兩少年殺死的心思。一聲嬌叱便是舉手一隻晶球欲向著敵人砸去。

    眼見得邪月出手,一直其身旁不做一語的少女卻忽然開口道:「邪月,這些都是你的私家事!我徒留於此無意,還是暫時迴避吧!」說著便欲起身。

    邪月見她要走,挽留道:「朱姐姐莫忙著就走,今日鬼母新收的授使也來,姐姐多少也該看看他的本領後再做去留吧!何況冰晶我也還未交與姐姐,等我將這二人打發了,再與姐姐取來不好嗎?」

    女子聞言垂首冷聲道:「怎麼?你就這麼害怕這兩個少年人嗎?寒鴻島是你的地界,靈氣取之不竭,這取了亢龍臂的少年就是有再多精力也不能與你相抗!至於鬼母授使,當日也曾有未到會期,五祖座下使者不便交斗的規矩,我於這些爭殺決鬥的事並無興趣,強留在此地也孰是無味,轉不如先避開的好。」

    邪月冷笑道:「話可不能這麼說!這鬼母授使身上還藏了當日玄武嘯天的猙獰甲,難道此物還換不來朱姐姐在此多留一會兒嗎?」

    果然一句話落地,少女週身即是一顫,當時開口與張入雲問道:「食香授使!邪月仙子說的這番話可當真!」

    張入雲聞言一震,只覺得對方言動好生威猛,與其纖瘦的體形殊不相類,又見她粉面生煞,言語雖不激烈,卻比邪月還要冷上三分,心上比較,直依稀有些前番見到斗母月魁的氣象。心上震驚,口中卻是不由自主答道:「邪月說的倒也不假!怎麼?姑娘對這猙獰甲很有興趣嗎?只是在下也很看重,不便相讓!」

    女子垂目看著他,冷聲道:「你不是我對手,但我也無意與你交鬥,若是能將猙獰甲送於我,倒好從此從容罷手,免得又起無謂血光!」

    那女子說的好生無禮,若換平常張入雲只會一笑不再答理對方,可今日自己是為了救艷娘而來,容不得一些閃失。此時這女子雖未出手,卻明是和邪月一級的高手,卻聽得言語中,許還是與自己一樣也是五祖之一的授使身份,為此上張入雲不得不心生計較道:「猙獰甲不過只是一件寶物而已,雖說威力,在下倒也沒將其看的多重,這位仙子若是想要,也不是沒有商量處,只是眼下我二人連同在下妻子還困在這冰宮裡,恕我實在沒有心情與仙子交易這樁買賣!」

    朱仙子聞言即時答覆道:「你是擔心自己與你妻子的安危嗎?若真是這樣你倒盡可放心,我即得了你好處,絕會放得你與妻子一條生路。只是你身邊這位少年,他與邪月有舊怨,我卻不好為他開脫,怎麼樣?這樣的條件你可滿意?」

    一番話說的張入雲委實心動,看了看案台上被晶球拘束的艷娘,再回首看了看正於邪月惡鬥的段驚霆,少年人實在是很想答應朱仙子的提議,可思索多時,張入雲終究還是開口道:「仙子開出的條件確是很能誘惑人,段驚霆和我沒有深交,可我二人一同來的,此刻要在下棄他而去,實在是做不到,與仙子的交易,還請等出了這寒鴻島再說,如今還請仙子不要出手阻撓在下救人,實在不行,也請仙子手下留情!」

    朱仙子皺了皺眉道:「即是你這樣不在惜你妻子的性命,我也無意與你爭鬥,此事且放一放,只是猙獰甲我確實極想要到手,就便公子能攜了妻子逃得邪月冷寒宮,我也不會讓公子輕易就走的!」她說話時氣定神閒,神情篤定,如訴家常一樣,只一點也沒將張入雲放在眼裡。

    少年人還是第一次被人這般輕賤,當時不由一陣好笑,好在對方暫時不會向自己出手,倒也讓他鬆了一口氣。又見段驚霆與邪月斗的正急,雖還未顯敗相,卻已落了下風,當時將遐觀玉祭出,登時玉中雪魅運動,將個邪月掌中寒星收去了大半,段驚霆身上重壓頓時為之一輕。可二人還是鬆懈不得,原來經此耽擱,原本為張入雲擊倒的冰雪衛士,已是近至兩少年身前,對方鋼鐵一樣的冰雪軀體雖說蠢笨,可二人也不得不避,段驚霆一隻寒光劍顧然是在人群中穿渡,將個冰人削的七零八散,張入雲也是戴起一隻獸神爪,將及身敵人轟退。

    遠處朱仙子見張入雲身上果有猙獰甲,原來一直虛掩的雙眸,也不禁的一個驚揚,眉首間化了一陣驚怒,旋又添了一層哀怨。

    正在激鬥中的張入雲哪裡能料的這些,他與段驚霆被近身衛士與邪月寒星打得兩邊交困,招架不及,片刻間已是險象環生,若不是二人都有一身極深厚的外門功底,只怕累也將二人累死了!可是如此下去終是有敗無勝的局面。張入雲心繫艷娘,怕段驚霆臨到危急時不顧身邊人生死,使出雷霆般手段,情急智生,心念閃出,當時細聲與段驚霆囑咐一道良計。

    邪龍子聞言略作思忖,終是開口道:「行!就依你,只是若不成事,可別怪我到時手狠!」說著便將寒光劍收攏,駐於身前抵擋邪月冰擊,自己一面卻將左掌冷龍臂泛起,當時一片冰雪向著眼前士衛掃去,果然轉眼收了奇效,得段驚霆冷龍精氣,即時將兵衛們雙足與腳下冰面凍成一線,再不能近前,而張入雲一面則覷了空子,已是一聲清嘯向了邪月一面殺了過去,少年先時已蓄足了力道,當時施展,當真驚若飛鴻,化了白虹一道在殿中躥走。且人還未到,一道紅練已當先飛至邪月身前,來卷案前拘束艷娘的水晶球。

    見敵人放肆,邪月一聲冷笑,單掌布胸便是一面冰鏡擋在二人之間,混天綾雖然威力,可為對方冰鏡照映,一時也是難進,當時又被邪月一點寒星甩出正打中張入雲身體。此是千年冷龍凝聚的寒精,非同小可,少年人當時便被凍做一團堅冰。力道頓失,重重摔倒在地上。邪月見如此容易便將張入雲收拾,不由縱聲嬌笑,暗道自己先時卻將這一對少年本領高估了。

    可她這裡疏神,另一邊廂的段驚霆卻又殺至,當時寒光劍與冰鋒相交一處,顧是將段驚霆震得倒縱了出去,可邪月也是一樣週身亂顫,心底震驚,直道段驚霆本領卻比張入雲這鬼母授使高出不止一籌,因欺段驚霆被自己震的倒縱,無及抵擋,少女又是連環將寒星拍出,一意的想去少年性命。

    眼看著段驚霆沒了招架處,不料少年右掌裡一片晶瑩,寒光生處,竟將自己數點冰星吸了個乾淨。邪月看的清楚,原來是張入雲遐觀玉此刻已落在段驚霆裡手中,當時借寶物之力將自己寒星破去,正在少女驚異,段驚霆卻不落她空閒,手下冰拳已是縱了過來。

    這般寒氣自然不放在邪月眼力,只是段驚霆一身剛力也容不得邪月小覷,當下仍不得不運指成風將來拳抵擋。邪龍子是有進無退的本領,一但得了先手,便是不做一絲餘力的進擊,當下不只拳風疊浪也似的打來,又趁了百忙中,運平生力將遐觀玉做了暗器射至,邪月見遐觀玉白虹閃沒,連點了三指竟也沒能將其攔下,只其中有雪魅不懼自己寒氣。心中一陣作惱,可她心裡又暗貪遐觀玉是一件奇寶,欲趁勢將其收歸己用,當時一頭流水冰瀑的長髮一個披散驚乍,發了絕大的龍鬥勁氣,即刻將及身的拳風與遐觀玉一同擋落,再轉了一口真氣,玉手伸出,正輕輕巧巧的將個寶玉接在手裡。

    不料女子這面敢敢得手,身後便傳來警訊,邪月目光何等敏銳,知是段驚霆展動經天身法偷襲自己,她雖得剛剛施展剛力,略錯了內息,可一身本領還在,當時腦後長髮倒捲,身出青絲,化了寒蛇,張開血盆大口便向了段驚霆週身亂咬。

    就在她以為得計時分,不料邪龍子竟是拼起平生鬥氣,將週身運動的一陣精光,也不顧寒蛇侵犯,仍是搶步上前,與邪月對印了一掌。當時打得少年一陣倒退,邪月也禁不住對方巨力,身體搖晃,一時堅持不住,撐手在冰案上扶了一把。朱仙子見她竟不敵一個無命後生,一時看在眼裡,目光閃爍,瞧出邪月確是受了內傷,一直未有痊癒。

    可這裡邪月才將身體扶穩,腦後又是一陣拳風,一時間女子駭得魂飛魄散,勉強讓過後腦要害,肩頭到底中了一掌,回著看時,就見本為自己冰封的張入雲此刻已是震開了堅冰揮拳相向自己,掌中獸神爪激動,放出七尺青鋒,吞吐不定,當時暗道自己該死,竟失智忘了張入雲還有這一樣寶物在手。

    轉瞬之間,兩少年又是前後夾擊而來,段驚霆故是祭起冷拳、寒劍來襲,張入雲亦是彈指神通白虹飛渡,更要命的是少年趁機又將混天綾上火鴉祭動,一時赤影流動,眾人只覺得週身一燥,那赤鴉已是攝在當空,但聞得一聲梟鳴,一腔火焰立時當頭罩下,如此四方圍堵邪月,當下裡竟將個寒鴻島主避無可避,眼看著要被兩少年先後重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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