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妖 龍騰四海 第六十回 縱有無窮路 不負有心人 (肆)
    四人說話裡便往山上崆峒派根本重地蓮花宮飛去,一行人都是多年經歷打熬的出身,除紅蓮一人天生性強不怕事其餘都是心思甚細,又為在崆峒派門下對方高手如雲,不願預前驚擾敵人,一時俱都斂氣潛身小心戒備過了良久才都俏無聲息行近蓮花宮前。

    正當他四人還在為入宮內怎生做法才不為崆峒長老們查覺時,卻不料忽聽得身前大殿一個驚雷便是一片海樣的金光泛出。再展眼時,就見諾大的宮中如奔馬也似飛出數十道彩雲,一時分了三處與殿外棲了身,其中人數最少的正是玉音師太一面,只她與毒龍師太弟子在內一共六人。仇人見面自是分外眼紅,可讓張入雲奇怪的卻是玉音身旁一對著了麻衣的兩個怪人,懼是死氣沉沉的一副面孔,縱是以少年人此刻功力一時駐目也覺心煩意燥,偏兩怪人中有一人手裡擎了一片金光,看光華那!本書轉載拾陸K文學網!蓮花宮中方才一聲驚雷倒是他搗的鬼。

    艷娘自也看出這兩個怪人來歷不同,可為防張入雲初遇仇敵便亂了方寸,卻在一旁故意打趣道:「看不出便是這班堪稱前輩仙人的長老們相鬥起來也是和個市井漢子一般的習氣,俱知要在殿外打鬥,捨不得傷它崆峒那點子破磚爛瓦!」張入雲聞言一笑,確是如艷娘預料的稍鬆了一口氣,卻不知待他回眸再看時卻又是一驚,原來另兩拔人馬,其中數十人由崆峒掌雨驚雷率領自不必說,剩下一拔卻也只有五人,其中有老有少,正是峨嵋汪劍秋與伽難師太領了葉秋兒、竺十八、東方文宇三個二代弟子獨不見沈綺霞。

    驚張入雲驚異,艷娘三人自是也將峨嵋派一眾留上了意,艷娘雖從來未遇葉秋兒打過照面,但當日也風聞的一些口信,又是女兒家心細,稍一分辨就見葉秋兒長身玉立,生就一副好相貌,腰間配的兩把長劍古樸稚拙精光流溢,更是稱得佳人風姿綽躍俊雅不凡,縱是眼前一班神仙人物中也是艷壓群倫,招人耳目。可當張入雲見她腰掛雙劍,心思不由便是一沉,想著沈綺霞當日與自己在羅浮宮外一番話今日終究應驗了,心上翻動好生愧疚。

    正在少年人心思沉重時分,就聽得玉音師太開口朗聲說道:「掌門師兄,今日都是我崆峒派家事,你怎地卻邀峨嵋派諸位相擾,如此行舉與情與理只怕都說不過去吧!」玉音師太為日前服得藍田玉實不只將當日容貌傷損復原,更是變的如少年時一般青春美麗,從此後再不好以貌示人,終日都戴了一頂青羅帽將頭臉遮掩,可是她嗓音特別,眾人聞音盡皆知道是她本人。

    雨驚雷見她開口,尋思半晌方沉聲說道:「玉音師妹,今日峨嵋道友只為兩派義氣方才前來相助,倒是你!你為何引來昔日二代教祖嚴令重返中原的劣徒,如此禍亂我崆峒你到底安得是什麼心腸!」

    玉音聞聲訕笑道:「掌門師兄差矣,如何峨嵋派弟子前來便是義助,反是我崆峒派師叔祖歸山便是擾亂門庭?再說當日若不是峨嵋派作梗,兩位師叔祖又何至於被二代教祖趕出中原,究其原由都是峨嵋派做下的手腳,如今已然百年了,我二派都是當世名門,他峨嵋也不再是當日的峨嵋了,難不成我崆峒還要看他人的臉色行事不成?」

    玉音一番話雖是有些狡辯,但到底一干前輩長老們最重臉面,當年峨嵋派勢隆,又得有不世出十數位前輩長老,恩威並施之下才將崆峒如野馬似的教祖歸順導正,如今百年過後峨嵋已顯得人才凋零,反是崆峒廣收門徒絲毫不見勢弱。即有了勢,自也想著名,而今玉音一番話倒是說到崆峒派好些人心裡去了。

    雨驚雷見玉音一句話頭,倒讓身後弟子暗暗點首,正待開口指其不尊二代教祖訓令,不想玉音又得開口道:「倒是掌門師兄你今日來行的有些不是!」

    雨驚雷不料她有此一說,心上著惱,不由就口道:「我有什麼不是?」

    玉音師太輕笑道:「四年前雨師侄下嫁崑崙陳靜松,本是兩派極大的好事,卻不料半路殺出個虯龍子結拜義弟張入雲,當日天磯道人有心放縱才讓這惡徒逃走這是他崑崙派的事,師妹我自不好去說他。可當日掌門師兄你也在人前施展法術送了一陣神風為張入雲解了圍,逃下山去,要說事關雨師侄,父女情深自是人倫當有的事。可是師兄乃是修道人家,又是我崆峒一派數百位弟子的統領如此大傷崆峒崑崙的舉動,只怕著實有些欠妥。

    而最要緊的卻又不是這些,那虯龍子狼子野心平日就是橫行不法,自賺得雨師侄後更是膽大妄為,接連的為惡脫累雨師侄,當日在江南將寶樹院智遠大師打傷後想是為避禍再不見其影跡,可他卻令自己義弟張入雲收攬一干妖邪,開山立櫃為禍一方,數日前我還與武當金石道長一會,只說那賊子在鄂州二雲觀行法積聚群妖想是在煉什麼害人的邪物,又不知那張入雲小賊今日又得了什麼本事,仗自己陰險狡詐竟將武當上代長鷗鷺子打成重傷,算來他還是峨嵋宗下弟子,可如此不尊長輩竟還行暗算將前輩真人打傷,當真罪在不赦。若不是當日師兄放縱,只怕那小賊今日還在崑崙山中囚禁,師兄護犢一念卻養來他兄弟這兩個妖邪,雖說不是本意,但我修道人向重因果,到底與我崆峒脫不得干係!」

    說話間老師太躬下身子與崆峒眾弟子施得一禮又欲開口,不想遠處一條火龍忽得憑空躥出,直打玉音要害,正在她將袖底金光拋動欲抵擋火龍之際,一旁站了多時的麻衣怪人卻突然將手底金光甩出,正與電射而至的火龍做了個迎頭相撞。就見當頭一個驚雷炸響,金紅兩色雷雨深長了個遮天避日,奪目非常。一時裡麻衣怪人一張黃臉也不禁得紅了一紅,而遠處突施暗算的紅蓮當時也是嬌軀一抖,倒身便往後仰,幸有百草將她拉住。可就此一來已將紅蓮激怒,一聲嬌叱,也不顧眼前這多人便是自藏身處躍出,將手一指,纏身紅雲便又往那麻衣人飛去合了空中被激盪回的火鏈雙雙又向敵人殺到。

    那一對麻衣人乃是當年崆峒開山弟子,雖說與峨嵋七矮一眾弟子算是個平輩,但若論資歷卻要比七矮長的多,其後為恩師驅逐在南海蟄伏數百年,如今峨嵋一班老人俱都移往海外神山,二人自負於中原境內已是無敵,不想才來到崆峒門下剛做威不久,卻與一人異教少女鬥了個難解難分,一時心中驚駭,臉上也是早掛不住,當時那人也未與自己師兄交待,雙手一合一搓便是又添了青白兩色光華合了先前金光與紅蓮斗在了一處。

    而這邊廂艷娘三人見紅蓮為玉音背後中傷張入雲激動義氣,突施暗算,露了眾人行跡,無奈之下也只得從隱身處跳出。玉音見了來人,當時臉色一面可隨後面泛冷笑,又與崆峒眾弟子道:「眾位且看,這為首的便是虯龍子兄弟張入雲,他一干人私上我崆峒山於一旁匿跡廝伏良久顯是欲圖謀不舅,而手下妖女又是突使暗算真個卑鄙無恥,諸多劣跡盡顯其歹毒心腸,若再容這虯龍子一黨猖狂,怕是用不了幾年便成巨奸,塗傷無數生靈,如此狂徒還請掌門師兄出手除患!」她一番話總說張入雲一干人是虯龍子一黨,只想將雨嫣然也拖帶進來,如此崆峒掌門不能不理,一番心思不可為不毒。

    可張入雲今番明著就是來鬧事的,見玉音挑拔並不曾見懼,正待還以顏色,卻聞一旁艷娘嬌聲笑道:「這就是你做下來的對頭嗎?不怪你吃了她這多虧,光只這般不要臉的話就讓我聽了肉痛,也難為你能活到現在!」說話間假意撫了撫張入雲額頭,口中又是一番嘖嘖歎息,艷娘生的俏麗,語音更是柔媚,雖說眾人並不曾將其話聽在心裡,但聞其聲卻是不由自主的將目光移了過去,反倒暫時沒有為其辱及自家長老而生怒發作。

    再說張入雲聞言一笑,目注玉音師太良久,方平聲直氣道:「玉音!我此一番前來就是與你算賬,你也不用將我兄長虯龍子與雨姐姐一事在你門人面前嘮叨,好拉雨掌門落水。我張入雲是不是巨奸巨惡也不是你這一張口說得的,今日前來,我便是要從你身上討回赤煉、濁漏四雙寶角,還有香丘靈膽再加上你自己一條性命。我這多日不曾來與你討賬,本是想在你治煉絕陰丹時至你功敗垂成,可是今日我又為事忙,實在不願再見你留在世上害人,你有伸量就準備好與我一番決鬥,至於想再逞動你這一雙巧嘴,再害得旁人替你丟了性命,我看還是免了。到底你要是不怕造孽,我也不再在乎多傷幾條無知人物的性命,你可站在原地聽仔細了!」他一番話說的目中無人,狂妄無比,只激得崆峒門下一眾義憤,正在眾弟子欲開口相罵時,卻見少年已是舉動腳步向玉音師太身前走去,一步一踱真好似泰山般穩重,眉首更是一片張厲,雙目生赤真好似要噴出火來,偏是沒有一絲晦色,一身正氣凌人,眾修道人家都是明眼人,見張入雲一身道氣正而不邪,實該是正經人物,當時思量本要說出口的話,卻不作言收了回去。

    而百草與艷娘見兩人已將動手,隨即也跟了上去,只是艷娘見張入雲魯莽,秀眉籠處終是多了一絲煩惱,正在她心中謀度時分,忽覺一道目光有異正打量自己,取眼看時卻見峨嵋派中葉秋兒正面犯嗔疑的望著自己,一時上艷娘回味覺得有趣,不作主便是一聲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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