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妖 龍騰四海 第五十四回 龍嘯驚霆惱 雲清望鄉歸(肆)
    玉音半日裡與段驚霆獨鬥已是疲於應付,此刻又再加了一個生龍活虎的張入雲如何讓她不得驚惶。此前她多番籌措,自信只一得了玉石便可結陣立於不敗之地,萬不料張入雲竟也如此勁猛的秘法奇術。拖延時間容段驚霆增長功力,再來與已較陣為其將剩餘一半的龍陽取盡。張入雲掌中一方崑崙至剛至猛的奇寶便已叫玉音好生頭痛,此刻得了龍陽,週身赤霞披繞,如浴烈火,就只身形氣勢便叫她心上見懼,何況還有一個與自己相鬥不相上下的段驚霆在一旁窺伺。

    但玉音終究老謀深算,至此時仍舊能平生靜氣,指摘對方弱處道:「張入雲!我知道你現時功力大進,但你不比這姓段的小賊幾近半妖的身體,你妄動真氣,收取這多龍陽,如再不趁時隙運氣回力,隨時隨地都有被這狂猛的龍陽燒化原體的危急。」

    不想玉音話音未落,張入雲已是一個起伏,一拳揮至,為炫其伎倆只用左掌空拳砸到,但見一團赤光迸濺,隨之又是蓮花亂墜,只一拳便打的老師太幾閉過了氣,阻了其話頭。再聞張入雲笑道:「就是因為如此,我才更急著想要殺你,你若是想拖延時間,才是癡心妄想!」語畢又指著一旁段驚霆與玉音笑道:「便是他此刻也不比我好受多少,你若識相些便將金精交出,我許是能改變心意,放你一條生路!」

    聞張入雲狂語,玉音也是縱聲大笑,手指其人恨聲道:「你只不過得了這麼一點子龍陽便指望你可以和我相較了嗎?當真不知天高地厚的無知小輩,若真想取你兩個小輩的性命,直是易如反掌!」

    段驚霆在旁立等多時,見兩人來回對答早就不樂,他體內氣血確如張入雲與玉音所說的一樣,如萬馬奔騰,直要將自己每一寸經絡燒化,方才與玉音較鬥時還可加以渲瀉,一旦停了下來便是諸多不便,現又聽玉音口出狂言,早按捺不住,雙目充血已是於暴喝聲中投到。

    白虹貫處,端端正正的印在玉音座下紅巖之上,將老師太身形打了個亂顫,後再提動拳腳一拳揮處不顧對方八方法陣,搶攻對方顏面,未料就見玉音兩手食指指尖相觸,強一法印,瞬時其人已是變化做一團白光,光耀千里,直刺人眼目。段驚霆雖在之前已將雙目緊閉,但兩眼依一陣奇痛,眼前只見白茫茫的一片。他生性激進,為對方暗算後不退反進,雙掌齊齊推出即攻且守,生是不讓玉音再能得後手。

    不想掌風過處卻無著落,原來趁此精光暴漲的當兒,老師太已是席捲了座下奇石與身前法寶,如疾風一般的退走,她久得劍術,只一展開身勢便是快到了極點,自信張入雲二人事後目力就算恢復,也斷不能追上自己。就在她架空急走,眼看便要穿秘徑奪路奔逃的時刻,不想空中一團灰影如縱驚虹一般的攔住其去路,再看清來人,正是毀了她多番心血的張入雲。玉音見張入雲竟得如此精準的攔在自己前路,收中驚懼,口底不由問道:「你,你怎會知我去路的?在我所縱精光一無妨礙!」

    誰想張入雲此刻仍閉著眼睛道:「這也要托你的福,當日我在雷音洞一役後,瞎了一年,你身法雖輕,但在我耳朵裡卻還是想擂鼓一樣。」說完話方將兩眼睜開,寒潭深淇,仍如平時一般的純淨,顯是方才玉音的法術並未見功。再聽張入雲竟意出其望外又與她道:「今日我才得龍陽,心情大好,倒不想取你性命了!你要是將祥草和腳下金石交出,我就放你一條生路如何?」因見玉音面露疑色不語,張入雲又道:「想的多了也是無趣,我雖有放你之心,段驚霆卻是不然,你平日裡只知算計別人,卻不想你現在就除了腳底的金精,也還是一身的奇寶,焉知不有被人侵佔搶奪的時候?」

    此番話犯了玉音忌諱,老師太聞聲便是一驚,忽聽得身後一陣風動,知是段驚霆已然襲至,才剛拋出傷恙劍略作抵擋,便見身前人影一虛,原來張入雲已是閃身而至。玉音驚怒,知張入雲絕不放過任何能收的全功的機會,雖言語中說出放落自己,但此刻段驚霆即已出手,他也絕不得袖手旁觀。無奈之下,玉音只得將久護在身前的八樣法器推出,一時間精光暴漲,寶物且如一面巨網一樣向張入雲投來。趁此當兒,老師太已是奪路而逃,行時也再不駕凌與金精之上,還是手攬青虹將奇石攝走。

    而在此刻段驚霆已趁玉音分心三顧,劍光轉弱,一拳砸下將飛劍震退,他身法也是奇速,一個沖身竟投得玉音身後不過三尺境地,眼看他出手,玉音師太不得不做抵擋,未知老尼姑似早有準備,腰間一方小小的紅口袋不解自開,一陣精光蘊動,便有一人影被丟了出來。段驚霆見多了一人,還當玉音暗下埋伏偷襲,一拳便得摜了過去。可就在同一時刻卻又見那人身形嬌小,是一女童,段驚霆猛地一個激令,忙將拳收回,翻腕將其人接住,為此一番耽擱,老尼姑已然捲了奇石遁的遠了。段驚霆自忖自己雖是身勢快絕,但不比玉音功行深厚法術高強,帶攜了一人無論如何也不能追上。

    正在少年人嗔惱的同時,卻見一旁幾被寶物網羅的張入雲,同樣也是一拳驚走,白虹生出,正打在震落一旁,於空中遁形的傷恙劍上。張入雲這一拳好不厲害,白虹皎潔似月光揮散,一擊撞在劍身上,只打的寶劍一方嘶鳴,身前團團圍阻的八寶也是為之一陡,趁此當兒,張入雲已是奪路而逃徑往老尼姑飛行路徑縱去。

    段驚霆反應也是極快,見張入雲這般出手已知其究裡,大喜過望,忙挾了懷中祥草也是取勢飛渡,後一想心又不甘,回身又是一拳摜出,再往那傷恙劍身上打去。不料玉音到底修為精純,不意之下為張入雲暗算中了一招,今番如何再能為段驚霆所傷,一個劍光疾縱便已閃過,幸的段驚霆功力也是大增,白虹雖未擊中劍身,但到底也從其芒尾上掠過,因少年人拳勁高猛絕倫,仍舊將飛劍略有震盪。遠處玉音為此上遁光也是為之一顫。

    得此空隙,張入雲已是投身趕到,也不答話,揚手便得將撼天雷擊出,空中一團烏雲翻滾,赤光乍現,正打在老師太青虹攝取的金石上,雖則那青虹是玉音師太久經精煉的法寶,輕柔至極,但雷勁剛猛,一樣打的金石甩手飛出,老師太幾經變化才好容易將金精重又攝在手底。見自己精心算計卻仍為張入雲攔住去路,嗔惱之下,玉音掌心間又是一蒙寒光閃動,烏油油的,幾不可辨視,卻又箭矢一般與空中打了***往張入雲渾身要害打到。

    見對方重施顧計,張入雲一聲大笑,雙手一探,掌心中已分別多了兩面寒光閃閃的圓鏡,其中一面只一晃動,便是疾風陡起,又再張入雲累力之下更是狂風廝掠,將個玉音發針吹了不見蹤影。而右臂再揮,另一面暗紫色的鏡子竟被他做了暗器打向玉音。

    玉音不知這圓鏡是個什麼寶物,心中計較,抖手便是一記掌心雷擊出以做試探,可未想寶鏡未至,香風已是先到,老師太鼻下聞得香風濃郁,只好叫人如飲了蜜露一般的醉人。當下老師太腦中一個暈眩,圓鏡便已是閃過神雷,於空中繞了***打了過來。玉音近百年的道行,只一聞這香風,怎能不識其中的厲害,也虧她見多識廣,抖手將青虹提過,便用金石擋在身前護持。而事實也確如其所算,張入雲這鏡子雖奇異,但威力卻並不勁猛,當時打在金石上並不見甚威力,已自震開一旁。

    可張入雲卻已乘這當兒,躍身而至,手提乾坤鐲幻化的金輪已是當頭砸下。玉音見之大驚,她此刻無用法陣周全,乾坤鐲威力絕大實不易抵擋,無奈之下只得又將懷中靈角捧出,剛欲施放,卻見張入雲卻志不在自己,而是一輪正砸在金精赤石上。就聞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少年人與老師太俱是各自箭退飛出,而空中巨石也到底脫了青虹束縛,墜向地面。

    玉音見張入雲幾番功夫終於得手,惱羞成怒,不由喝罵道:「你也開始以毒物偷襲了嗎?不知花影見你現在這副舉止,倒是怎生作想?」

    張入雲笑著將空中紫鏡收了回來,又與眼前人展示道:「這是我義妹尾後風、毒兩尾盤節,如不是被鷗鷺子那臭老道偷襲下殺手,如今怎有可能用此物來傷你?值此一事,也可見冥冥之中倒真有因果報因。玉音你是出家人,即做了這許多惡毒的勾當來,怎還有閒心指摘起我來了?我勸你還是快走吧!現時我已說過了,至於你我之間深仇久怨,我日後自來拜訪討要的。」

    兩人言談時分,就見段驚霆已是堪堪駕風縱至,玉音知張入雲惡毒心意,雖有心想趁此時機將眼前大患除去,無奈身後還有一個一般高強的段驚霆,自己實有些分身乏術。無奈一咬牙,便已是振身而起,她此刻空身上路,自是飛行絕速,晃眼便行出老遠。

    可段驚霆有怨必報,見老師太走的遠了,也還不肯放過,一個沖身仍往前追,見帶了祥草不夠快捷,眉頭一皺,正見玉音九樣法寶正化了電速飛掠而過,少年人心毒,左拳揮處,便是一團寒光驚走,他左臂本是冷龍龍爪,此刻得了龍陽可盡力發動其妙用,一個催力,便皆了冰精在空中,將九寶裹住,再又一拳穿過,正打在傷恙劍上,因是身劍相合,老師太又被制肘,身形又是一晃。

    祥草正在為段驚霆竟能揮手成冰興高采烈,不想少年人忽對張入雲喝聲道:「接住!」說話間,已將祥草如拋流星一樣的扔在張入雲懷裡。而自己得了空身便是一個晃動,往玉音師太撲了過去。其人未至,拳風便已驚走,直摜老尼姑胸膛。

    不料白虹未至,玉音胸前金光便已驚顯,當時便將段驚霆拳風驚走,旋又一個暴漲,幾將少年人吞沒。

    段驚霆不料對方還有這等能為,只得閃身先避其鋒芒,好在玉音此刻只求全身而退,倒也不欲耗費元氣與他爭鬥,只將其驅退,便一聲驚叱,一息之間為困冰中的九樣奇寶已是脫困而出,眼看收轉了就又要遁形而走。段驚霆見之心有不甘,但為對方金光照射,身體好不難過,拚力也只是再擊出一記白虹,身體到底不曾挪動。

    此刻張入雲恰恰攜祥草趕上,見段驚霆果然不敵玉音,又見懷中祥草見段驚霆負傷面色驚變。只笑與其道:「我替你段大哥出口氣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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