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妖 正文-1 正文 第二十三回 鬧市逢浮羽 深宅斬狐妖 (四)
    沒想到那臥在地上的妖狐聞了那少女言語,卻是銜了銜狐女的裙角,不再口吐人言,而是溫順的如同貓兒一般,只發出一串嗚嗚聲,好似在與狐女訴說自己的遭遇的一番動難似的。

    過得一時半會,那狐女好似聽得明白了,便側過頭來與張入雲笑道:「此事我已盡知道了,那琴兒本與六官就是夫妻,只為二十年前祝家老爺為她擋了一次雷災,因感到恩義,才投胎做了其女兒,還他一場富貴。卻不該不顧夫妻之情把個六官遺棄了,六官兒一片癡情戀她,才不顧禮義想將她召回原來洞府二人再合藉雙修。雖是犯了人間禮法,但於我類法理之中,他也要擺脫這副皮囊化做鬼狐,二人都有損失,何況夫妻之間,沒有調合不開的,終也該給六官一次機會,今時他已被你驅走,不敢再做此想了,還請你速速離去吧!」

    張入雲聞她說了這麼一大堆,雖是看似有理,但她眼角間卻又泛著一絲狡黠,知她多年老狐,不比那地上趴著的什麼六官兒,又看她衣著清潔,雖是嬌媚,卻沒一般傳說中的狐妖那股子風騷氣,知她修的是個天狐道路,不但可以講理,還可以威逼。

    當下只冷笑著對那狐女道:「世上那有這麼便宜的事!」又瞪著眼對著地上的妖狐道:「你這畜牲,即然被你妻子拋棄,就該好好想想,自已做了些什麼留不住妻子的事兒。卻不思悔悟,竟敢隔了十六年後,不但混跡人家深宅,並還污了那良家少女的清白。你一個畜類,卻敢做此惡行,已是犯了天條,我就是把你剝皮抽筋,都不為過。而此時你竟還敢找了幫手來幫你開罪,卻不怕連你這靠山也被你邊累嗎?」這後一句話,他卻是對著那狐女說的。

    他這一番話說將出來,確實把那狐女聞的皺了皺眉,張入雲說的卻是入情據理,自己已是八百年的道行,若是為了六官做出違天和的事兒,日後成道時節當有大魔障,何況眼前這少年又看不出個路數,卻是一味的理直氣壯,難以通融。當下抿了抿嘴,只得道:「那依先生所見,卻是要如何才肯罷休呢?」

    張入雲聞言道:「照我道理,我本是要將他定斬不饒的,但我一位師兄卻在臨行前告我只將他一條狐狸尾巴斬去即可了事,我也不好違我師兄的命,你即肯相商,我只帶了它一條尾馬走就是了。」

    這話一出,那狐女卻是一陣變色,不由地臉上首次犯了怒氣。她也是個有性情的,方才說話雖是妖嬈,但內裡已是收斂了平日裡不少威風,見張入雲開口就是要自己子孫輩的狐尾,如若讓他得去,那六官兒卻是終身無修仙的指望,縱是屍解也要留下隱患。如此一來,只比取了他的性命還要厲害。何況張入雲口裡說出取狐尾的話來,已是大幹了那一眾狐類的忌諱,一時直聽得那狐女臉上一陣白,而那地上的六官,卻竟發出了嗚咽之聲。

    那狐女雖是心裡惱恨,但面上卻未露出,低了頭尋思了一會兒,強自忍耐道:「這樣吧,六官兒修煉到今日,也得了一粒三百年的內丹……。」她這話方一出口,那地上的妖狐就是一陣悲鳴,這次狐女卻是作了色,只回頭對它喝罵了一聲。方又回頭與張入雲道:「如今我令他交將出來,送與先生。先生是修道之人,與這粒內丹幸許有用,或自用或給那祝家小姐服用,也可補他一番罪孽。」

    哪知她這話才剛說完,卻聽張入雲一聲冷笑。只聽他道:「我清清白白一個武人,要它這畜類的內丹做什麼,沒得污了我的手。那祝家小姐清清白白一個身子,卻被他玷污了,若是只賠了她一粒內丹卻像是什麼話?莫說是好好一個人不能被這畜牲的丹黃沾染,就算是能有什麼益處,卻又能如此作罷嗎?」

    說完又故意對著那狐女打量了一番,方略帶譏諷道:「看你形象也是個女子,若是有強人污了你的清白,卻把個什麼內丹給你已做酬謝,不知姑娘你可願做這樣的買賣?」

    他這一番話說的那狐女又羞又惱,要知她是修的天仙的路道,一意要得是以畜類之身超凡入聖,雖是八百年的道行,卻是纍纍守著先輩的教訓,幾近患難卻才強忍著狐性好淫的習性,保得今日不曾破過身,一時張入雲一個畜牲,一個清白的,俱是往她最忌諱的事兒上說,偏張入雲說的話又是句句在理,自己不好駁他,羞惱之下,已犯了嗔癡,不由勾動了素日的驕橫。

    一時大聲道:「即如此,先生是斷不依得了?」

    張入雲看她面含春色,杏眼潮紅,已覺出她要翻臉,當下只將左手流星指套穩了穩,面上卻是一絲未有顯出,只在那兒斬釘截鐵地道:「斷然不依!」

    此語一出,那狐女便已是勃然變色,口裡喝道:「我看你是個修行人家,方才和你好說歹說,你左一個不依,右一個不依,只將我二人往死路上逼。即然如此,你我二人還是手底下見功夫吧!」說完袖袍一擺,已是換了另一副臉色,當下只見她那原來的滿面春色,卻是換作了臘月寒冷,只還未出手,便有一股清冷氣息,從其身上流了出來。

    那地上的妖狐卻自己長輩竟會動手,一時大喜,卻是毛髮皆張,口裡不住的歡躍,不想如此舉止,卻把那叫三姑姑的狐女惹惱了。當下臉色一寒對他喝道:「這當口兒,還在高興個什麼?待會兒就是將這野人打發了,也少不得要收拾你!我的金針呢!怎還不見還我?」

    說完卻是將手一指,那地上的妖狐碩大的身軀卻是一陣毛髮亂抖,跟著一道金光卻是從它脊背激飛了出來,落在那狐女的手裡。

    那狐女略一驗視,見其上顏色果然未變,心裡一喜,一時又罵那妖狐道:「幸是不曾將它見血,若是將它弄污了,莫說這野人,就是我也第一個取了你的性命!」一番話說的那妖狐已是耷拉著個腦袋,連雙耳也伏了下去。

    再說那狐女回過頭來,怒視著張入雲的時候,卻見張入雲已然樂了,高聲嘲諷她道:「果然你還是狐性難改,妄自修練了多年還是不顧禮恥,如今助紂為虐,只會是作法自斃,你有什麼伎倆卻是儘管使將出來吧!」

    說完也是一擺手,將自己發巾抽下,頓時一頭如油似水的長髮卻是如瀑布一般地披散了下來,拂在了腦後。藉著拂曉的晨光看去,雖張入雲是個男子,但他年前一身根骨鍛造,容貌已比原先稍作改變,且又是一身正氣兼著遍體的靈氣,此時看來也是儀容不俗,直看的那狐女不由的心裡一跳。

    那狐女見張入雲如此作派,已知他不是個修得飛劍的劍俠,但觀他氣度,卻也是俠客一流,此類中人與鬼狐之間多有爭鬥,卻也絕不畏懼自己。待又見張入雲將頭髮盤下,知他也是個會秘術的,當下越發不敢大意,左手做指拈花狀,陡地只聽一聲輕響,其身上原本只是源源不絕流出的清冷氣,卻已是化作一團白霧,只片刻功夫就已將她週身籠起,且不停地綿延開去。

    張入雲見了心下也是一凜,他這是首次與精怪相鬥,為防慎重,才將頭髮披下。此時又見了對方異像,謹慎處,就見他那滿頭長髮,竟是無風自動,好似人的筋肉一般,虯結在一起,只眨眼功夫,就已是結成一條長辮。

    雖說此時他因隱娘已在百花谷長眠,不用再擔心身體流血和毛髮落落體,但眼前這狐女怎麼看也不是輕與之輩。何況他雖是近日功力大進,但終規在於這門頭髮的功夫上,離隱娘還差的遠,結成辮子,雖是少了好些功用,但威力卻是會大的多。

    再又想了一想,便又伸右手將林浮羽臨行前交給他的那柄道家破魔劍自背後抽出。那本是朱紅色的破魔劍想是因撞到了狐女散出的白霧,卻立時變的火一樣的紅,好似燃著了一般,再看其劍身上竟又是顯出了無數法咒符篆。

    那狐女見張入雲的一頭辮發可由心運動自如,已是心驚,再見張入雲將那破魔劍取在手裡,卻是首次失了色。一時皺了眉頭,只在心裡暗罵六官與她添了如許麻煩。

    原來張入雲手裡拿的破魔劍,只是尋常道家驅鬼時所用的法器,如與飛劍相比卻是相差得十萬八千里。不但落了下乘,且根本不能以此與同道相鬥,就更不用說是御劍飛行了。林浮羽的師傅怎麼說也是正道劍派門下,卻練了這樣的法器,只此一斑,就已可見其師徒二人平日裡生活的窘迫。但到底那六聖門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雖是練得此劍與師門相提起來會若人譏笑,但怎麼說也是正道門下,這柄在林浮羽師傅加意之下所練的破魔劍的降魔法力,確是遠超群倫。

    那狐女才只八百年道行,因有心要修天仙位業,道力雖佳,但若論其法力,卻又比不得一眾同類,此時見了如此威力的破魔劍,實是有些心下惴惴。思前想後,終是六官惹的禍,不由又回首瞪了他一眼。

    那伏在一旁的妖狐見今日這個少年,可不比前些天那個老道士,即無法力,又無武力,此刻見了自已長輩為難,心裡更驚,不由把那身後長尾只往身下掖一掖,生怕過得一會兒功夫,這條命根子,真的是要被那凶神惡煞的少年給斬了去。

    張入雲見那狐女法力高強,而自己終是首次遇妖,不敢大意。而那白霧又漸漸向他逼來,一來他怕那白霧迷了自己的眼睛,二來又怕那霧裡有甚古怪。小心之下,終是先下手為強,只口裡喝了一聲道:「得罪了!」

    只見他足尖一點,已是如一枝利箭般的騰空而起,直插向那狐女身前。他運功良久,此時身在空中,只屏口一吹,便是一道純陽真氣向前拂去,當即就將那狐女所佈的白霧洞穿了一個窟窿,就好似那暴風眼一般。而自己卻是一個玉女投梭,已如一尾鱗魚一般栽了進去。雖他身是男子,但張入雲一身技擊功夫遠超同輩,骨骼柔軟,此刻使將出來,依舊是好看非常。

    再說那狐女見張入雲只一口真氣,便將自己所練多年的寒水精氣盪開,不想他功力竟是這般純法子,面色登即一白。但她終是多年老狐,又是師法天仙的路數,見張入雲來的迅猛,卻也不懼。右手食指一指,便是生出一朵白蓮,當即便將張入雲那般迅猛的勢頭架住。接著左手再一指,那已被張入雲洞穿的白霧如被疾風捲起一般,便又向張入雲襲來。

    再見那白霧還未有沾著張入雲的身體,卻已將張入雲一身勁裝上結了一層寒霜。張入雲也是見過大陣仗的,見那霧從四面八方襲來,不好躲閃。忙將那赤紅的破魔劍連繞了兩朵劍花,一時將右側的白霧盪開,跟著左手就是一拳擊在那狐女右指白蓮上。

    他這一拳力道剛猛,自己又是一身的上清內力,再加上他左手還戴著那流星指套,當下只聽波的一聲,便與那狐女的白蓮相撞在了一處。兩下一交,那狐女被他這一拳擊的身子不由地往後退了一退,而張入雲卻是藉著這一擊反震之力,已從右側白霧的缺口處閃了出去。

    可張入雲一擊未中,到底還是有些不甘心,當下只微將頭首一擺,腦後那老許長的長辮便已是擊向那狐女的脖項上。可那狐女卻只微將頭一偏就已從容讓過,好似一點也沒傷著。

    張入雲閃出身時,便忙在空中打了個旋子,如此一來,等他落地時,已是正面對著那狐女。

    剛才的一擊兩人都只做試探,未動全力,但只這一招兩式,已知對方不是輕與,心裡雖都覺對方是個麻煩,但也都不由的不佩服對方一身的本事。

    當下卻是那狐女首先笑道:「你這般的躥來躥去,當自己是隻猴兒嗎?落在地上只顧在那裡得意,卻不看看你自個身上,倒是弄成什麼樣子了!」

    張入雲聞了她的話,不由低頭看了看,原來剛才自己雖是從那白霧的空檔兒鑽了出來,但到底因自己貪多,動用辮發,以求能傷了那狐女。但沒想到自己左肩處,還是沾染了一絲寒氣,只這一瞬功夫,就將自己衣服上結了一層薄冰,幸是自己身形快,內力足,不然只這一下,就要受了內傷。

    但那狐女確有法力,雖只一層薄冰,卻已將是將那陣陣刺骨的寒氣,直往其左肩上鑽。張入雲也算是個乖覺的,雖是略有些不好意思,但到底身子要緊,當下卻是不顧難看,忙把那肩上的薄冰抖落。

    那狐女見張入雲一時手忙腳亂的,不由一陣嬌笑,心下得意處,笑得越發媚態十足,倒得後來更是以手撫唇,笑個不停。

    那知張入雲被她嘲笑,卻未見臉紅,待將自己週身薄冰盡行拍落,又連運了兩次氣,知身上確是無礙後,也對著她笑道:「哪你呢?還不是一樣,只在那你笑些什麼?」

    他這話一出,那狐女卻是心下一驚,忙檢視了一下自己,果然自己左肩處的道袍已被張入雲先時的辮子割開了一道口子,到她察覺上,不由心下害怕的週身一抖,立時就見那左肩處的破損被抖了開來,卻是把被她玉一樣的肩頭給露了出來。張入雲雖是看得美人無數,當下見了那狐女欺霜賽雪的肩頭,也不免口裡一窒。

    那狐女不想張入雲辮發如此厲害,本以為只是如一件鞭子一般的武器,但其所過之處卻又如被利刃切開一般的厲害。心下知道張入雲方纔已是手下留情,若是他剛才不顧自己危險,冒險全力擊出髮辮,自己雖不至死,但受的傷,卻只怕要比現在重的多。

    她心裡雖然感激,可到底自己是長勝將軍,下不來臉面,想著自己肌膚被對方一個少年男子看見,不由啐了一口道:「看你像是個修道人的氣底,卻沒想到也是個輕薄好色之徒!」說完眼珠子一轉,卻又變了臉色媚笑道:「這麼想看年輕女子的身體嗎?即如此,那就索性讓你看個夠吧。」說著卻是取手將衣服破損處用力一拉,頃刻間便要顯出她整個肩膀。

    張入雲見她如此,只當對方要使出狐類慣使的狐媚功夫,不由的心下一驚,忙提起左手,運的內勁將流星指逼出毫光將自己身前護住。

    不想那狐女只是作勢欲拉,張入雲這一凝神戒備的功夫,她卻是將手在那破損處上下一翻,頓時那衣服上破損的地方就已收在了一起,將自己的玉肩藏起。可那狐女因見張入雲謹慎,臉上一副狼狽的樣子,卻又是止不住的一陣吃咯咯咯的嬌笑。

    張入雲未想到對方如此難纏,他平生最怕的就是對付這樣的女流之輩,一時算計不出個對策,不由地腦低袋裡有些發脹起來。

    且說就在張入雲煩惱的這當兒,那作三姑姑的狐女也是心裡疑懼,方才二人只一照面,自己不但未佔得上風,並還受了一絲絲驚嚇。雖是未曾真的受傷,但到底可慮,道家修聖極愛惜自己的肉體凡胎,她一介八百年的老狐,又是從未受過色相沾染的,在同類之中更是珍貴。

    一時為自惜身體,便使出了真功夫,將那從妖狐手內收回來的水火鑠金針取在手裡,呵了一口仙氣噴在那針上,只見那金針竟在頃刻間便已變做了一根極細長的,兩頭有鋒的鋼刺。只是一頭閃著赤紅色的光芒,而一另頭卻是藍螢螢的,好似被寒冰綠火淬過一般。

    張入雲見那狐女取出這般變化的鋼刺,心中已是一凜,再又見她手裡提著那細長的鋼刺,卻仍是如先前一般,聲聲媚笑,竟與隱娘當日有些彷彿,不由的眉間一皺。心下已打定主意,卻是要速戰速決,不要夜長夢多。

    一時他口裡說道:「怎麼?不怕你這寶貝被人血弄污了?」

    那狐女微笑道:「這倒不勞先生操心,對付先生您,卻還不需要那樣的手段呢!只是先生卻要留神,莫被貧道傷了才好。」

    張入雲見她一身的媚態,卻也自稱是個道家,不由的笑了出來,只是看著那不時閃發光的水火金針,這笑卻又怎麼也笑不長久了。

    當下他將一身勁力不住催鼓至左臂上,那流星指套上本只生得一點銀星般的毫光,卻是在頃刻間變得有鍋蓋大小,似銀錘,又如一面鋼盾,只將張入雲左拳完全護住,一時望去,也是詭異莫名。

    那狐女看的古怪,不由驚問道:「這是個什麼東西?」

    這一回卻是換了張入雲微笑道:「試一試不就知道了!」

    狐女聽他譏笑自己,不由面上微紅,當下只啐了他一口。但心下卻又不敢大意,怕這又是一件破魔利器,忙凝神戒備。

    張入雲此時遠離鄂州城,而此地又是近得狐女的巢穴,想想時間拖久了終是可慮,他又是一個直性子,此來只為了懲戒那條淫狐,不欲多生枝節。想到這裡卻是一聲暴喝,逕直往那狐女身前二次衝去。

    待到得狐女的身前不足三尺處,卻又是一聲勁喝,左手裡那本只鍋蓋大的毫光,突然一陣暴漲,竟變得有笆斗般大小。只把那狐女看的大驚失色,跟著就覺那毫光,已將自己金針逼住,而狐女自己也不免跟著胸口一窒。

    就在她欲提起施法力將對手逼退的時刻,卻發現眼前的張入雲,竟是如幻影一般,只砰的一聲竟已不見了。那狐女此時方才知道上了張入雲的當,當下銀牙一咬,也是身影一晃,頓即不見。

    再等二人現身時,卻是那狐女已架住張入雲的拳頭,並離得那妖狐存身之處只有咫尺之遙,這一來卻把那妖狐驚得個神佛出世,它也是個伶俐的,忙後腿拚命一撐,已是想躥過一旁。

    可張入雲本是蓄勢而出,存的是一擊必中的心思,那狐女又被自己騙的略慢了一步,雖是架住了自己的拳頭,但到底倉促應戰,比不得自己,而她又是個女子,雖然道法精奇,但武力卻不比自己,兩下力道一旦相交,頓時間狐女便被張入雲強橫拳勁給震得連退了三步。

    而就在那妖狐發力飛奔的一剎那,張入雲已是乘著狐女被自己逼退的當兒,咬牙提氣縱了過去,當下他瞧的真切,便是一劍斬了出去。只聽得一聲慘叫,那淫狐的一條尾巴已被自己手中的破魔劍給斬了下來。又因張入雲素來痛恨妖狐所犯下的這類淫行,跟著手腕就是一抖,當時就將那淫狐的下身給絞了個稀爛。

    那狐狸本已是尾後血流如注,此刻下身又受得張入雲這一劍,直好似炸了開來一般,連哼都都未哼一聲,便已昏死了過去。

    狐女見張入雲下手狠辣,臉上早已是變了色,但此刻到底救人要緊,卻未在上前迎敵,情急之下,已是張口吐出一粒朱紅色的珠子,只繞著那妖狐,在其身上來回不停的滾動。但凡是那紅珠所經的地方,那狐狸身上的傷口便已止了血,如此這般過得一炷香的功夫,那妖狐一身的重創已在她法力幫助之下盡數收起,並還生出了新肉。

    狐女至此才放下了心,卻是又轉過身來,臉上已化做了紫色,只怒視著張入雲一語不發。

    未想過得片刻功夫後,卻又見她卻忽地撲哧笑了一聲,只聽她道:「罷了,終是六官不好,做出這樣的淫惡勾當,污了人清白,也是該當此報。」

    張入雲不想她竟得這麼快的改了主意,聞了她的這番話卻是一愣,一時臉上猶豫,竟拿不定個主意。

    狐女見他臉色尷尬,便又笑道:「你還在這裡做什麼?難不成還想我請你留下吃酒?」

    張入雲這時才回過意來,一時感她識大體明大義,卻是抱拳說道:「三娘子真是明白道義,日後超凡入聖定是無疑的了,小生張入雲在此先遙祝了!」說完就是一揖。

    那三娘子見張入雲乖覺,話風轉的倒快,佔了便宜,卻又在這裡說便宜話,一時又微嗔道:「不用你誇獎!」說著,又啐了一口,細聲說道:「假惺惺的!」

    張入雲見此卻是不以為意,當下又一抱拳,便是轉身欲走,卻忽地被那狐女又喚住道:「哎,勞你回去跟你那作師兄的老道士說一聲,以後大家就是鄰居了,雖談不上彼此照應,但我也不欲尋他麻煩,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叫他放心好了!」

    張入雲聽了不明所以,但也知道不是什麼錯話,當下忙抱拳道:「多謝!」卻是擺動身形,往來路上奔去。

    一時只聽得身後那妖狐醒來後又痛又悲的哀嚎,卻聽那三娘子在一旁安慰它道:「好了,好了,到底是你不對在先,如今少了這煩惱根子也好,今後就隨我好好修煉吧,若能下得苦功,說不準也是你的一番造化!」  
本站首頁 | 玄幻小說 | 武俠小說 | 都市小說 | 言情小說 | 收藏本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