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入雲見是崆峒門下二女進來,一陣驚訝,心裡想著這實在是巧,竟會在這種險境下不期而遇,她二人武藝不弱,況且那姚花影手中一把青鸞劍極是厲害,實是一位強助,只是不知道她肯不肯與眾人聯手禦敵。
那女子見眾人中有張入雲在內也不由吃了一驚,旋即眉頭一皺,像是遇上了十分棘手的事情,後又見紫青二女及那位著白衣的男子在場,好似心頭稍定,眉頭方展了展。
此時的沈綺霞見了那位女子,好似認得姚花影,已走出人前,上前見禮道:「未想此刻能遇上崆峒姚師姐,實在是萬幸,看來今夜我們眾人都有解救了。」
姚花影見了,也忙還禮道:「妹子見有貴門信箭在空中響起,冒昧前來,此刻初來乍到,不知此地深淺,還望沈姐姐相告。」
她自知這一干峨嵋弟子本領不弱,縱然今夜不敵妖物,至不濟也可全身而退,況且在峨嵋派下只要是能下山行走的年輕弟子,身上必佩有師門祖上留下的護身金符,真要到了危急時刻,施展出來,絕可無慮。沈綺霞如此說話,實是為了眼前一干金燕門人而出,她心裡略為奇怪,怎麼這紫青二女與金燕門下竟然交情如此之好。
雖說峨嵋派是名門正派,向來是行俠仗義,只是眼前人人都是行走在刀口舔血的險惡江湖上的,早知道江湖之中刀光血影,臨到危急自然是人人以自己的安危為計,若是為自身的緣故相求那也罷了,此刻沈綺霞卻為了江湖中不見經傳的無名小派相求自已,卻實是讓她奇怪。
她崆峒派雖和峨嵋派素有聲息往來,只是相互之間的惡感卻還多過好感,此時見對方如此說話,怎叫她不奇怪。想到這裡不由仔細打量起沈綺霞來,一雙如幽泉般的目光灑在沈綺霞的身上。沈綺霞被她瞧的有些不好意思,想是怕被她瞧出自己的心事,臉上竟不由地泛出些桃紅來。
就在這當兒,寺外傳來一聲尖利的淒鳴,打斷了眾人的思緒,沈綺霞這時正好開口道:「此時情況緊急,妖物轉眼即至,姚姐姐如不見疑,還請守住這廣場中的正南方位,我三人已將正中方位把好,此番前來的妖物,五行之中卻只怕火,姐姐此時前來正好解我眾人南門之憂。」
姚花影道:「不知這來的是什麼妖物,妹子也好早做個準備。」葉秋兒嫌自己師姐說話太過文縐縐地,搶上前說道:「卻是三隻殭屍,只是修行年久,已成屍王,周圍百里之內殭屍俱都聽它三個調遣,且再過不久就要變成飛天夜叉,到時危害不只此地一方,我三人路遇此地,正好撞見,怕它日後危禍人間,想趁今夜掃蕩,誰知卻被金燕門下諸人也一同撞見,此事現在已變的極為棘手,還望姚姐姐能伸援手。」
姚花影聽了,說道:「原來是殭屍,怪不得只畏懼雷火呢!這位姐姐想是青霜劍葉姐姐吧,妹子姚花影,先見禮了。」說完朝葉秋兒一福。
原來姚花影只在前年於師門之中見過沈綺霞一面,當時葉秋兒武藝還未深造未能下山。姚花影行走江湖時,人送「綠牡丹」的外號,腰間一柄「青鸞劍」向未遇上對手,待得葉秋兒下山時,偏她也喜著綠,仗著一把「青霜劍」在江湖中行走兩年也從失過手,江湖中人好事,見此二人相類,跨下又都有一匹極好的良駒,日間出行時,若不知情還以為二人是一人,便也送了葉秋兒一個「青鳳」的外號。
如此一來,二人綽號與掌中寶劍,都犯了對方的忌諱,寶劍名駒美女在江湖之中誰人不愛!江湖中人得知有這兩位人間絕頂的人物,早已想看看這二位年輕一輩女俠客對陣的風采,如此一來在江湖中越傳越神。
實則此二人從未謀面,當在一般喜事的年輕一輩中,早傳出二人不止一次對陣的消息,自然各人有各人的捅戴的一方,俱是傳出自己所愛之人勝出,倒的後來,越傳越不像話,姚花影為人性格內向,還未怎樣。
但葉秋兒卻是個火爆性格,一般搬弄口舌之輩早已被她教訓不知有多少,但如此一來,雙方都是慕名已久,雖然從未表示過,但女孩兒家心高氣傲,二人又都是自負品貌武藝一流的人物,早就有心想見對方一面,分個高下。
此時在此地相遇,雖然情勢危急,二人不由地把對方細細打量,果然覺得對方盛名無虛,雖未知道對方武藝如何,但只觀對方品貌氣度,就已讓自己汗顏。都覺得對方勝出自己不少,卻不知,二人都是犯了女孩家的心病,實則兩人品貌氣質不分上下,各有各的美艷,再加上沈綺霞和姚花影的艷婢,若不是此刻是危險緊急的當兒,眾人便是看著眼前這眾位美人,怕只怕看都能把眾人的肚子看飽了。
二人相視一會兒之後,姚花影方道:「姐姐請放心,金燕門下諸位師兄,小妹幾日前就已認識。」說著指著張入雲道:「若不是得了這位張師兄靈藥之助,小妹的婢子香丘此時怕還身染劇毒,今日相遇若能稍作報答,正合妹子心意。」說完又瞥了張入雲一眼,葉秋兒聽了,心中暗暗驚訝,心道:「想不到幾日不見,這小子就長本事了,連姚花影這樣的心高氣傲的女子,都得了他的幫助,卻不知道這幾人到底遇上了何事。」又見姚花影竟接連打量張入雲,不由地有些驚異,一時不知怎地,竟有些心煩氣燥起來。
沈綺霞見葉秋兒一時間沒有說話,場面略有些尷尬,便引薦起身旁的白衣人對姚花影說道:「這位是我與葉師妹的師兄,白翅子東方文宇。」那白衣人見自己師妹為自己引薦,便對著姚花影施了一禮道:「小弟峨嵋東方文宇,今日有幸得見崆峒姚師姐。」他人甚高瘦,又是一身白衣長衫,作一儒士打扮,雖只是簡單的一揖,卻也顯得他舉止極是蕭灑。
張入雲進了此間還只來得及張望紫青二劍及姚花影,未有仔細打量此人,今聽見這人正是顏九利要自己小心的東方文宇,不由細看了一下。
只見這人頭戴一頂書生打扮的文生巾,面若銀盤,生的劍眉星目,鼻若懸膽,腮如敷粉,唇不點而紅,雖是弟弟,卻比他哥哥東方文英還要高大些,卻又顯得一派書生氣相。自己打量之下,只覺對方不論根骨相貌均比自己要強的多。自己近來見慣了俊秀人物,雖已沒了心思感歎,但多少還是有些不樂。
只覺天下哪來這麼多的一流人物,自己要到何時才能與這些人比肩。誰知此人也正在打量著張入雲,二人雙目相觸,都是驚訝了一下,只是此時張入雲人在黃雷揚身後,自己是師弟,師兄沒說話,自己不便開口,見對方如此,只得報已一笑。
正在這時,眾人只聽見,周圍的厲嘯聲忽然壓近了過來。聽聲音已從四周紛紛望眾人存身之處欺來。沈綺霞聽了忙說:「不好,妖物已來了,還請姚姐姐入位,眾位金燕門的師兄,卻到我三人當中來。」
黃雷揚等人聞她所言,連忙向三人走去,誰知站在一旁的姚花影聽了,先是皺了皺眉頭,似是在想心事,略思忖了一會兒便開口道:「不必了,這樣吧,還請眾位金燕門的師兄,站在正南位,我在一旁護持。
說著又對那婢子道:「香丘,快把潛光琉璃盞取出來點著了。」那丫環聽了,先是一怔,接著忙從背囊內取出了一個巴掌大小,形式古樸,透明琉璃制的燈盞來,又取出一個小皮囊,從中傾出些香油。
那油色如琥珀,其香撲鼻,隱隱有百花的香氣,又取火石將燈點燃了,登時便有一團冷冽青紫的光茫升起,將手持燈盞的香丘渾身籠住,那光好似可從人身體透過一樣,青紫色的燈光從那艷麗的小婢女身體穿過,將香丘一丈方圓內都映成了青色,在漆黑的深夜裡,越顯得光可奪目。
姚花影見香丘準備停當,便對著金燕門眾位師兄弟說道:「還請眾位師兄走入小妹婢子手持的燈光中,最好眾位環坐在燈光下,不要留有死角,也好到時倘有不測有個照應。切記萬勿出了這燈光,要緊,要緊。」
眾人此時早已心膽皆寒,見姚花影這番說話,還未等對方說完,早已跑到那婢女身旁坐下,雖然眾人早就兵刃攀在手裡,但此時冷汗早已浸滿了雙手,拿在手中的兵刃又滑又膩,極不舒服。
獨張入雲進了光圈之後,並未手拿兵刃,只在左手中捏著兩枚金燕鏢,身子也未坐下,只用單腿跪地,空著的右手也杵在地上,看情形卻像是隨時準備行動,此時已將全身姿勢調整好到最佳的狀態一樣。頭臉間也未有冷汗流出,只聚精匯神的全力用目力和耳力在觀察四周。
眾人見他果與別人不同,也不由暗暗點頭,葉秋兒見他如此,怕他過會兒會不知深淺前去冒險,雖有心提醒他,只是她素與張入雲交惡,此時若是說了關心對方的話,怕眾人誤會,今日在場人數太多,何況又是三派門人聚此,若是被人誤會,傳揚出去,那自己臉可丟大了。
想及此,又暗怪張入雲,此時也不替自己省心,心頭想起,不由又有些氣惱,口中「哼」了一聲,只好將握住的青霜劍劍柄的右手又握緊了一些。
就在此時忽然嘯聲戛然而止,一時間四周靜的出奇,空氣好似凝固,眾人知道馬上就有妖物來犯,心內不由一陣緊張,金燕門下更是驚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了,此時的李連生說什麼也記不得今天的午飯是吃的什麼了。
忽聽一聲巨響,後殿的大門突然被撞的飛起,那麼巨大幾有兩丈的木門直往立在廣場中峨嵋弟子飛去,當先正對著的就是東方文宇,卻見他不慌不忙,待大門飛近。手中的長劍就如一彎滿月劃出了一道劍影,隨即發出一兩丈長的茫尾,將那木門劈成兩截,跟著手中又連挽了幾個劍花,就見那木門如被刀削豆腐一樣,頓時被削成一團木屑跌落在地上。
金燕門下見他竟有如此神兵利器,如此的手段,不由心裡一陣安慰,心想今天晚上是有救了。
就在此時跟著前殿又是「呯呯」兩聲,前殿出扇後門也被撞飛,分別向著場中三人,和金燕門眾人飛來。雖然不及先前的後殿正門巨大,但飛來的勢頭更急,更猛烈。
待那大門飛及眾人面前還有五六丈距離的時候,就聽兩聲龍吟,葉秋兒和姚花影兩人都從腰間抽出兩道青茫,跟著就如兩條青龍巨尾掃過,撞在巨門之上,只聽「匡當」兩聲巨響,只一擊就將那兩扇木門打成粉屑,其勢比那木門撞飛時還有猛烈,黃雷揚等人只覺耳中一陣轟鳴,眼前一片飛灰捲起,待塵埃落定,只見姚,葉二人,手中各提了一口三尺青鋒,兩柄長劍各放出尺許長的青茫,不時吞吐,將本已絕色的佳人,映成了兩位綠美人。但待眾人再舉目向四周望雲,卻是嚇了個心膽皆喪。
原來此時已從正後二殿,湧進無數的殭屍,個個聲嘶厲嘯,向眾人咆哮而來。先進來的一群想是才剛成屍不久,雖也是張著血盆大口,滿口獠牙,但還多少有些人形,身上多還掛著些衣裳,待看到後來,卻全是些白骨嶙峋,渾身披毛,頭如笆斗,雙目赤紅的長大骷髏,眨眼間眾屍已如潮水般的將眾人圍在廣場中間。
黃雷揚等人何曾見過這樣的陣仗,個個渾身上下的的骨節如村婦篩豆子一般,身子不猶自主左右亂顫,此時方才知道姚花影為何要眾人蹲坐在地上,原來是怕師兄弟一個不留神,嚇得跌出陣外。
而這時,反倒是手中持著琉璃盞的俏婢,勸眾人小心些,眾人畢竟是年青男子,聽了這話,覺得不能在一個婦人面前太過無能,心裡方才稍拿定了些。
此時沈綺霞也已將手中的紫炎劍抽了出來,但見場中四道劍光吞吐著三種不同顏色的劍光,迎著眾多撲來的殭屍紛紛掃落。
想不到那殭屍竟是十分不經打,劍茫過處,如入無物,將一干撲來的全都斬落,到後來四人使的興發,劍中茫尾越變越長,到底姚花影手中的青鸞劍與眾不同,獨它茫尾最長,竟達七丈,沈,葉二人短些只有五丈來長,東方文宇的「裁雲劍」更短,只有三丈不到。
四人同時揮動,瞬間就將場內的殭屍掃倒大半,黃雷揚等人看了心下大定,照此算來,再過片刻,眼前這般妖孽便可掃蕩乾淨了。誰知姚花影等人臉上神色卻越變越凝重,手中的寶劍也越揮越慢起來。
此時場內剩下的多半是那些高大的骷髏。眾人的寶劍斬在這些骷髏的身上已遠不如先前靈活,只見劍鋒過處,雖也能將這些殭屍斬斷,但劍鋒落處都要發出一溜火光,那些殭屍雖也都被劈的哇哇大叫,但一次只能劈斷其一兩根枯骨,不能一擊斃其性命。
一時間眾人卻殺不了幾隻,再過一會兒,這些殭屍好像已明白只憑自己的利爪鋼牙抵擋不了眾人的仙劍,紛紛口中噴出綠氣,不一會兒場中就被這股中人欲嘔的綠氣佈滿。
姚花影等人的劍茫在這綠氣之中揮動已嫌阻滯,遠不如一開始的靈活,到後來那綠氣越噴越濃,殭屍已可在劍光中的穿行,更有修行深者,還能迎著劍光噴出綠氣,將迎頭而來的劍茫略盪開一些,從容躲過,並能趁著眾人劍光空隙,揮動鳥爪,向眾人襲來。
如此一來眾人還要回劍防守,只這樣不過一會兒,攻守就已易主,那十餘個骷髏此時在綠氣中上下翻飛,眾人的劍光卻被越壓越小,尤其是東方文宇手中的寶劍,受了妖氣沾染,劍光越變越弱,到了後來,那茫尾,竟已不見。
他只得將寶劍在身前舞了個滴水不漏,不讓眾殭屍近前。再觀金燕門眾人形勢卻要好一些,他數人所在是正南火位,綠氣在此聚集的較少,又有潛光琉璃盞的神光護佑,眾殭屍不敢近前,而姚花影手中的青鸞劍又不懼污穢,仍是猶若蛟龍一般在空中飛舞,只在綠氣中略有阻礙。
又這樣過了半個時辰,四人中東方文宇越來越不能,沈綺霞見此知道已不能持久,她本打算等到那個屍王顯身,才施殺手,可見此情形,知道今夜會有一場惡戰,決不會如自己想像的那樣容易了結。
此時二更天還不到,現在又是深秋,夜裡時間又長,如此下去決支撐不到天亮,沒奈何只得先一步施為,到時再作打算,便開口向姚花影道:「還請姐姐將眾位金燕門眾位帶離三丈以外,妹子要略施小技,為免傷及辜,還請暫避。」
姚花影見此,忙對著香丘說道:「香兒,拿定琉璃盞,眾位師兄也請端坐在地上千萬毋動。」說完,將手中的青鸞劍倒提回來,劍柄沖外,向著眾人一揮。
她此劍雖名青鸞,卻也可鳳舞,瞬時就是一陣狂風大作,將金燕門眾人連帶丫頭香丘,一起望南方吹去,自己也緊接著運劍撥開綠氣,跟著一個玉女投梭,便從撥開的綠氣空隙中穿過,其速如電,竟比已被吹走的金燕門眾人還快了三分,待她一落地,跟著又是運劍柄生風,將飛在空中的眾人,輕輕巧巧地接了下來。
這一套動作做的一氣呵成,瀟灑至極。張入雲看了驚的目瞪口呆,如此的輕功,他連想都未曾想過,而眼前這個瘦長的少女卻可從容辦到。自己先一時雖也知道姚花影武藝不在紫青二女之下,如此看來,自己先前卻把眼看錯,這女子竟比紫青二女功力還要高些。
就在此時,紫青二女已將雙劍合壁,瞬時兩道劍光合在一起,卻變作了金色,手中揮處頓時將綠霧切開了一個大口子,三人之中東方文宇當先第一個跳出,跟著便是葉秋兒,由沈綺霞殿後。
待身後眾多殭屍向三人撲來之時,沈綺霞甩手拋出一點極不起眼的暗赤色光華,落在眾殭屍當中,只聽一聲山崩也似的巨響,在殭屍群中炸響,將眾多殭屍炸了個骨肉橫飛,場中的綠霧也被一炸掃蕩了個乾淨。
而場中四人也忙揮動手中寶劍,不然毒氣與殭屍的骨肉侵近。待煙消雲散之後,只見場中的殭屍俱是已被炸了個灰飛湮滅。黃雷揚等看了,不僅一陣狂呼,可只狂呼了一陣,就又都止了聲氣。
原來峨嵋眾人和姚花影的臉色,卻是越來越難看,待的眾人發現的時候,卻見此時的空中,正凝空停著三個白毛怪物。雖也是白骨嶙峋,鋼牙利爪,但細看之下,身形卻比先前的眾殭屍要細小的多,只和常人相差無已,並且下身還長出不少筋肉,一吐一吸這間,儘是白氣,中間一個竟留有一頭長長的烏髮,背後並還隱約生出一對肉翅,只還未成形。不能用作飛翔。這三個怪物和先前殭屍不同,已是白骨的眼眶中竟生有肉眼,並在不住轉動打量著眾人,如此形象反比先前眾多殭屍還要嚇人。
張入雲見了,不由出聲道:「不是說還沒成飛天夜叉嗎?怎麼這三個就已經學會飛了。」
在他身旁的婢女香丘道:「不是,這三個屍王修行年久,身上長出白毛,已漸能在空中飛行,只是還不能持久,看這三個情形離變成飛天夜叉怕已用不了多時,尤其當中那個母的,更是行將成功了,張相公莫看她此時如此醜怪,待變為夜叉之後卻是極俊俏的呢!到時她就可從容入世,危害人間呢!」
張入雲聽了,不由啞聲道:「哦,有這樣的事?」眼中看著如此醜怪的妖物,將來卻會變成一位美嬌娘,到時可真是不知要有多少登徒浪子,要命喪她口!想到這裡,卻有些好笑,竟然連最後一絲畏懼也都拋開了。
而沈綺霞四人卻一點也笑不出來,他四人只憑掌中寶劍的嘶鳴就已知眼前這三個殭屍十分厲害。果然那三個白毛殭屍在空中怪嘯一聲,就已撲了下來,其聲刺耳,如金屬相互摩擦,入的人耳,眾人便是一陣昏暈,尤其黃雷揚三人更是差點就被這怪嘯聲震地昏了過去。
再看空中,卻只剩下一屍,另外二屍卻都已欺到人前分別向著眾人進擊。此時的二屍再不與先前的殭屍不同,行止間與常人一樣,膝蓋卑躬手臂俱能彎曲還比常人靈活十倍,如此的欺近眾人身旁,劍光竟不能擊中二屍的身體,反要推擋對方鋼牙利爪襲擊,雙方便這樣戰在一起,久戰之下,眾人畢竟都是肉身凡胎,百十回合後俱都被累得手軟筋麻,那二屍卻依舊是上下縱跳快捷如出,一絲不見疲累。
到了後來二屍見久戰不下眾人,也紛紛口吐白霧,不一會兒便將場中佈滿,這白霧和先前眾殭屍吐的綠氣相差太多,眾劍光落在裡面,如攪漿糊,頓時劍光揮舞變慢了許多。
紫青二女和姚花影手中劍光還好,東方文宇的裁雲劍劍光最弱,受限制的也最厲害,那二屍看出便宜,竟都齊向東方文宇欺來,雖有三女相互救援,但一下子東方文宇也已變的險象環生,好在東方文宇內功底子極厚,此時雖是危急,但他卻不慌亂,一口寶劍,將自己的門戶守的極嚴,那二屍一時也攻不進來。
沈綺霞見如此下去勢必不支,心內焦急忖道:「我四人空有四柄寶劍,卻無一人會使劍術,如此下去定會不支,霹靂子只有兩粒,剛才已用了一粒,此時尚有一屍還未出手,看情形她卻又是最厲害的一個,照此下去如何是好。難道我眾人今夜俱要命喪於此。」她素來行事穩重,處世不驚,此時想到忽然想及此,也不由打了個冷戰。
久戰之下就見那白霧一點點向眾人近身襲來,金燕門眾人早已被白霧籠罩,幸有神燈護體,不得受害,但另外四人卻被這妖氣越壓越近,眾人見這白霧險惡,心料多半有毒,都是盡力揮動劍光,將妖霧擋在身外。
當中只東方文宇因寶劍不如別人,久戰之下內力漸弱手中的長劍揮動也越來越慢,妖霧也離的他最近,到了後來只有一尺不到的距離。
東方文宇此時心膽盡皆豎起,心想:「今夜我命休矣!」沈綺霞見此也只得將最後一粒霹靂子打出,先救了現在燃眉之急再說,就在她將發未發之際,東方文宇的胸口忽有一片紅光透出,只見紅光到處那白霧頓時就被逼走,二妖屍一時受了感應,頓時哇哇大叫起來。
東方文宇好似也未料到身上竟有這樣的寶貝,頓時一陣狂喜,又見紅光可制白霧,忙伸手入懷,從內衣裡取出一件如同護心鏡般大小的晶螢透亮的東西,此物只一取出,便放出千道紅光,握在東方文宇的手中,就如同一輪紅日一樣,將場中眾人頭臉眉發都映成赤色。
那白霧在紅光的照耀下如冰雪遇上烈日,紛紛消融變成黃水落在地上,這白霧乃是那二妖屍精氣所化,此時被紅光照散,二妖屍立受重創,紛紛落在地上慘叫嘶鳴,其聲好似老鴰。
紫青二女也不料東方文宇有這一件克制妖屍的法寶,見二屍已落地,好似還受了創傷。如此一來四人精神復又大振,頓時局面又倒轉過來。
哪知空中的母妖屍見不是路,巨口一張,從口中吐出一個栲栳般大小的綠色光球,也放出奪目的綠瑩瑩的萬丈光茫,雖是一介妖物煉就的內丹,但此時在黑夜之中也依舊是光彩照人,奪人耳目,不下於眾人手中的仙家寶刃。
瞬時就將東方文宇的紅光敵住,雖那紅光好似妖屍的剋星,但一來東方文宇不會運用,少了靈氣,二來那綠珠在空中母屍的操縱下卻是靈活異常,不一會兒東方文宇便已落了下風。
另外二屍頓時精神大振,重又吞雲吐霧將四人裹住,沈綺霞見此再過不久又要回到原來的危險局勢,再顧不得最後一粒霹靂子寶貴,向空中母屍便即打去,心道:「眼下所畏者只這母屍一人,東方師兄已有克敵的法寶,只要將這母屍打倒便可將另二屍逐一收拾。好在此時空中的母屍已聚精匯神在與東方文宇手中紅光鬥法,正好施為。」
素手揚處,最後一粒霹靂子便已向空中的母屍揚面打去,當即又是一聲震天價的巨響,就見空中又是一陣雷火,因此一枚是在空中炸響,其勢比剛才第一枚威力還要大一些,沈綺霞滿以為此舉一定功成,誰想到那母屍不比另二屍,竟有機智,因有前車之鑒,早已有了防備,見沈綺霞暗器打到,早讓過一旁,跟著巨口一吸,便想將吐出的內丹收回。
哪知那霹靂子乃是峨嵋派先祖留下的滅魔至寶,威力絕大,範圍又極廣,妖屍雖已讓開,但還未免波及,其時內丹又未收回,受了雷火餘威,最未重創,但也讓妖屍受傷不輕,連帶著地上的白霧也被震散了好些,一時間三妖都受傷不輕。氣的三妖屍齊都大叫。
尤其那母妖屍的聲音最是刺耳,眾人聽了心煩氣燥,胸膛內的心臟好似要被那聲音激得跳了出來,峨嵋派與崆峒派門下修的俱是上乘內功心法,心智極奇堅凝,一時聽了只是氣血翻滾,並沒怎地。
但黃雷揚眾人卻不能和他們相比,其中尤以黃,苗二人最不濟事,皆因他二人不但修為淺薄,並還已破了純陽之身的緣故。只一會兒功夫,兩人就都已被這催心裂肺的聲音震的昏了過去。而省下的李連生此時也已是眼珠翻白,要暈過去,也就是瞬間的事了。
三妖屍見這厲嘯之聲竟能制敵,便也不再進擊,轉而只停在空中專司作嘯。如此下去,只過了盞茶功夫,連那叫香丘的丫頭也不能了,手中的琉璃盞漸漸也把持不住了。
姚花影見照此下去,金燕門下和香丘勢必要被這厲嘯給叫的心跳而死。她雖有日月神弩,但此時空中卻有三人,就算是能射中一人,也不能止了這怪嘯聲。雖尚有對策,但事關重大,不能輕用,思來想去,便和沈綺霞商量道:「沈姐姐,照此下去,小妹的婢女和金燕門下眾位師兄,勢必要受重傷。以小妹之見,不如我四人將這三屍引走,你看如何?」
沈綺霞此時也被這嘯聲擾的全身經脈的氣血極不舒服,再看琉璃盞下的眾人,果如姚花影所說。此時危急當口也來不想到別的計策,便也點頭說道:「就只怕這三屍不隨自己走,反害了他們。」
姚花影道:「無妨,妹子這潛光琉璃盞,防衛妖魔是極有效的,此時所點還只是妹子自家收集的燈油,若是真到危難之時,小妹身上還帶有家師昔年留下的神油,到時燃起絕可無防,只是這神油極珍貴,向不輕用罷了。」
沈綺霞聽她在此危急時刻還把這神油看的如此珍貴,知道這神油必定事關重大,便也就不再下問了,何況持燈的又是她的婢子,她自己理當知道輕重,姚花影即如此說話,自然是無用再顧慮的了。
想到這裡便也打定了主意道:「即如此,就依姐姐所言,我們眾人還是暫離此地,以免連累他們。」說完便向葉秋兒與東方文宇打個手勢,頃刻間三人就已收了劍光向廟外飛去,那麼高的寺牆三人只一縱就已全部越過。
姚花影見三人已走,便對已有些神智不清的香丘道:「香兒,你留在此地千萬小心,到時如有意外,你就將師祖的神油點起,切莫遲疑誤了性命。」說時看了一眼此時已站起身來的張入雲,見他神色並無異樣,心下略定,有心想和他說句話,只是一時不知道說什麼,況且此時時刻緊急,稍遲一些,自己不但趕不上峨嵋三人,此處的四人也有性命之憂,想到此再不猶豫,足下一跺,身子便已化為一道青影躥起落在牆頭上。
往後看時只見三屍果然向自己這面撲來,便從容落下牆頭,向沈綺霞三人所去方向追去。就在姚花影與眾屍去後不久,一道灰影也從牆頭一越而過,朝著姚花影消失的方向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