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著已經急急忙忙在往這邊趕的腳步聲,今晚方府上下只有我們是外頭人,不搜查我們又搜查誰去,走過去將隋長思重重一推,他不曉得我哪裡來的大力,收不住腳,不明就裡地跌到我原先睡的床上,我手腳並用也爬上床去,嚇得他往牆壁上快縮成一隻壁虎了,還好客房的床鋪很寬敞,兩個人基本是碰不到,然後,我摀住胸口大聲呻吟起來,剩下的三個人各自擺好位置,外頭的人已經進屋來。{第一看書}
大概是沒想到,怎麼人人都在個姑娘房中,領頭那個已經有點結巴:「幾位客人,這是在做什麼。」
「表妹心口疼得厲害,我們不放心。」許箬荇非常配合我的動作,他的一隻手隱在後頭按住我的腰,我只覺得一股熱氣從脊椎骨嗖嗖往上竄,緊接著腦門燙,額角都汗了。
領頭的稍稍湊過臉來一看,驚道:「這位姑娘面孔紅得這般,像是病得不輕,要不要給找個大夫來看看。」
「我就是大夫。」許箬荇慢悠悠地答道,「只是不知你們闖進來又是為了哪般。」
「院子裡頭守夜的被人從後頭敲暈,我們以為院子裡來了歹人,所以進來看看各位的安危。」
原來,隋長思並沒有殺人。
想想也對,他是捕頭,又不是殺手。「你們這又是大呼小叫,又是火把灼灼,真有賊子小偷的,也早被嚇得逃跑了,還能留在這裡等你們來抓?」白蘇岸抱手在胸前,冷笑著道,「莫不是懷疑我們幾個。」
「不,不,客人誤會,我們絕對沒有這意思。」領頭的想帶人退出去。又怕場面上難看,想先解釋幾句,難堪地駐足在那裡,偏偏這間屋裡頭沒一個是省油的燈。
莫孤煙更是乾脆明瞭的:「要不先把我們抓了,也好向你們主人交差。」
那領頭的就差抓耳撓腮,只怪自己方才魯莽。怎麼忍了這群難伺候的主,好歹是大人親自去迎接來的客人,好生地款待著,還不知和大人是什麼淵源來的,被自己一下子得罪至此,於理於面子上,大人都不會給自己好臉色看的。
「這天都快亮起來。怎麼熱鬧地一片沸沸揚揚。好似街市口。打攪到客人清夢。」方謙化居然也被驚動起身。過來一探究竟。「洪姑娘這是?」看一圈自己地家丁。沉聲道。「你們這又是!」
那人趕緊俯在方謙化耳邊講來龍去脈數語告之。{第一看書}方師傅冷面一沉:「這麼點小事。你們咋咋呼呼弄到客人舊病復。豈非讓人貽笑大方。還不快點賠罪。」
罪是不用陪。我不過是瞧著帳子裡頭那隻大壁虎怪可憐。你們都把話說完。能出去了嗎。
好不容易等到方府地都走盡了。我朝著那兩隻翻白眼:「你們怎麼還在。」
「他不也在。」莫孤煙不放過許箬荇。指著他道。
他是我親戚。你也是嗎。
許箬荇好整以暇地回他一句:「我必須要等你們家師兄走了以後才能走。」
白蘇岸趕緊拖住莫孤煙將他拉走,我推一下許箬荇道:「你先回房。」
他紋絲不動,我歎口氣,對著牆上那只道:「阿北,你換條路出去,沒準他們還在原地方守著你,你一個人。嗯,多加小
許箬荇起身將窗戶推開,探出頭去看一圈:「這邊已經沒有人了。」
隋長思動作很輕巧地從窗戶躍出,再回頭道:「你也多加小心。」身影一晃,已經不見。
「這次,你該可以安心地回自己房間了吧。」我歎口氣,故意不去看許箬荇。
他才沒打算放過我,俊臉貼近過來:「青廷,你一直很想到總捕司去做捕頭是不是。」
「是。你本來也說陪我一起的。」他怎麼突然問這個。
「是。原本我是這樣想,不過。我覺得好像不太放心,你同顧大人的徒弟一個比一個有緣分,每個看你的眼神都像是藏著一段說不完的故事。」他將我地腰一抱,下巴抵在我肩膀上頭,「青廷,我有時候真想把你藏在家裡頭,我才能安心,不過轉念又想,必然是你所喜歡的,你才會得開心,你開心,我才會歡喜,所以還是順著你的意思,你喜歡的就好。」
「要是,等一下,我做出其他的抉擇,表哥,你會得生氣嗎?」我很小心翼翼地問。
「是為了顧大人的事嗎?」
「嗯,我想救出顧大人。」雖然有點不自量力,但是總覺得這事比我們所看所聽所想的其實要更加複雜地多,拖得一日,顧大人多一天的危險,不是連處斬的日子都定了,我們,我們地時間真的不多了。
「青廷,我一直相信你的能力,只要你保證你能保護好自己地,你就去做吧。」許箬荇的聲音很小,帶著一絲不堅定,一絲猶疑。
我反手也抱住了他,將臉貼在他的衣襟上頭,軟軟地說道:「我會的,表哥,我會的。」
他沒有問我要去做什麼,但是很顯然他已經瞭解,我是要獨自上路,形勢逼迫下,我們不能任何時間都在一起的。
清晨,我們6續起床,在偏廳用過早飯,過去向方謙化辭行時,我開口問道:「方師傅,我有個不情之請,不知當講否。」方謙化笑瞇瞇地看著我道:「在我這裡不用拘束,你儘管說便是。」
我走到他面前,跪下身,很是恭敬地給他磕過一個頭,然後抬起臉來,認認真真地說道:「我在王爺府時,已經知道方師傅能夠自由出入皇宮深院,我想請方師傅行個方便,也帶我進去。」
方謙化輕歎口氣道:「你起來說話先。」
「方師傅答應了,我才起來。」我仗著他對我的幾分好顏色,索性堂堂正正地將染坊給開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