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造神州 第十二集 第十九章 全殲老溫
    州一戰,宋軍在孟:]=萬的總兵力,全殲蒙古本部加僕從,合計十三萬多人,並攻克鞏州,將蒙人南征的後勤基地奪取,切斷了蒙人主力的退路,將其困在利州,雖然沒有改變主要戰場的局勢,但卻讓宋軍的優勢地位越發鞏固,也讓宋蒙大戰進入絞殺階段。

    此戰消息很快被各國探子所獲得,通過各自的渠道傳回主事人手中,震驚之餘也紛紛行動起來,西夏李德旺派出密使前往鳳翔軍中,要求高良惠暫停進攻,觀望局勢。高良惠和馬肩龍等人密議之後,決定聽從皇帝密令,消極進攻。此舉引起蒙人的強烈不滿,鎮海和赤老溫幾次威逼高良惠不果後,獨自行動,突襲墨人大營,被墨人擊退,雙方互有損失。

    蒙古知道這個消息,極為震驚,成吉思汗大發雷霆,勒令郭寶玉盡快攻打成州,並讓者勒蔑帶軍繼續騷擾利州各地,而塔塔統阿率領一支萬人隊,回師鞏州附近,防備宋軍從後逆襲,自己親率主力大軍直撲鳳州,意圖斷絕大散關的後方支援。

    利州大戰一觸即發!

    就在這個關鍵時刻,又一個消息傳出,宋軍楊沃衍,鄒孟卿二部偷襲鳳翔路的寶雞城,僅僅一夜,就攻克這個夏蒙聯軍的後勤基地,將二十萬聯軍後路斷絕,而宋皇趙昀在次日即率領數萬大軍進駐寶雞,將夏蒙聯軍圍困於寶雞至大散關之間。

    利州守將墨人在消息傳來之前。以懸羊擊鼓之法迷惑聯軍,率軍退入大散關,加強大散關防禦,卻讓二十萬夏蒙聯軍陷入進退不能的絕境。

    無可奈何之下,高良惠不理馬肩龍直取大散關地建議,採取保守戰法,率軍回師,意圖趁趙昀立足未穩,奪回寶雞。並言若能重創趙昀,則西北戰局將發生巨大改變。鎮海和赤老溫商議後,同意他的計劃,二十萬聯軍立刻回師。氣勢洶洶的撲向寶雞。

    二十萬聯軍殺來的時候,我正在招待客人,而且是對我非常不友好的兩個客人。

    「來,阿刺海別吉公主。也遂王妃,行軍簡陋,也沒什麼好招待,請嘗嘗這個。這可是我大宋獨有的特產『玉酥香』,別國可是沒有的!」我笑容滿臉的招呼著兩個客人,語氣態度都沒得挑剔。

    阿刺海別吉和也遂兩人卻冷冷的看著我。完全無視我地慇勤。冷淡的神情中透露出深深的戒備。

    如此冷淡的態度。讓我大感無趣,也不再說話。拿著眼睛打量著她們,品位她們不同地風韻。

    阿刺海別吉的年紀應該和也遂差不多,她的皮膚比較粗糙,膚色也較黑,但不是很難看的那種,相反,她地五官輪廓極為清晰,雙眼清澈有神,看人目光絕不游移,充滿堅定和銳利,給人一種個性果決,不拖泥帶水的感覺。

    監國公主之名,絕非虛傳。

    也遂卻是另外一番風貌,她長的很美艷,但在我眼中,也不算如何過人,比之建康四大花魁,她只能算上等,最多就是花妃水準。皮膚當然不能和江南的白嫩柔肌相媲美,但比之蒙古人那種紅褐色,卻要好看不少,而且極為光滑,沒有多少粉刺雀斑,如果站在一群蒙古女人中,她一定非常出色。

    但這不是她最大地特點,她給人印象最深的就是她的端莊和聰慧,有種非常特異地靈動氣質在她身上游動著,我說不出她這種氣質到底是什麼,但我可以感受到,這種氣質讓人很舒服,而且給人一種安心地愛憐,可又絕不類同於那種可隨意把玩地風情,就是這種氣質讓她非常出眾,能夠成為鐵木真的愛妃,估計也有這方面地原因。

    也許是我男人式的打量讓她們不安,阿刺海別吉和也遂互相交換了幾下眼神,最終阿刺海別吉淡淡的開口:「宋皇陛下是人君,當不會學那豬狗之徒的行事才是!」

    她這是擔心我用強,***,老子就這麼不堪?

    苦笑著搖搖頭,我站起身來,走到一邊,望著遠處的天地,那裡一片雪白,白的純潔,白的通透,白的讓人連齷齪都生不出。

    美麗不似凡間女子的修紫暄站於雪地之中,越發顯得風姿出塵,如同仙子降臨,就她一人,就勝過也遂二人多矣。

    「北國風光,千里冰封,;.河上下,~比高。日,

    看著眼前的美景,想著當前的局勢,這首最貼合當前意境的詩詞脫口而出,引得其他人紛紛注目,修紫暄見我久久不說下文,靈動的目光閃爍了幾下,忍不住開口問道:「這首詞可是陛下所寫?為何只有上?」

    我知道她一向善於詩詞文章,而且尤愛美詞,也沒怪她妄言插嘴,淡淡說道:「這首詞不是我寫的,也是位英雄人物所做。至於下,涉及到某些人,故而我有些猶豫!」話這麼說,我卻將目光看向阿刺海別吉和也遂,她們二人只是粗通漢文,此刻到似懂非懂的看著我,也許能夠感受一點詩詞的風味,但絕不能領略詩詞中的豪邁與雄渾。

    淡淡一笑,接著念道:「江山如此多嬌,|i秦皇漢武,:只識彎弓射大雕。|

    「狂妄,真是狂妄!」這下的意思簡單明瞭,阿刺海別吉聽後,不覺怒容上臉。冷冷的瞪著我,眼中充滿不服與憤怒。

    修紫暄皺眉看了她一眼,沒多說什麼,逕直站到一邊細細品位詩詞地風韻,一邊默念還一邊點頭,過了片刻,似乎回味過來,目泛七彩的看著我,有種讓我驚心的敬慕。

    天地良心。這首詞真的不是我做的,但很顯然,修大仙子誤會啦。

    無可奈何的聳聳肩膀,在阿刺海別吉憤怒的目光中。我又坦然的坐到她們的對面,端起熱茶,卻發現有些冷啦,隨手示意重上熱茶。

    一番忙碌後。我美美地喝了一口熱茶,一股熱氣通行全身,一點寒冷被一驅而空,只覺五臟六腑無不舒服。讓人滿意的長出一口氣,愜意無比。

    阿刺海別吉見我如此,反到冷靜下來。過了片刻。語調微微有些變化道:「我雖不通你們漢人詩詞。可也有耳聞,聽皇上的意思。是說你勝過我父汗,可是此意?」

    我放下茶杯,淡淡看著她,好半晌才點頭道:「有人告訴朕,阿刺海別吉公主是聰明而有智慧的女中強人,鐵木真出征在外,蒙古諸多事務都靠你掌管,昔日蒙人中原經略地大將木華黎,若遇大事,都會遣人求問於公主,可是如此?」

    阿刺海別吉的面色

    些改變,沉默了幾個呼吸才說道:「皇上到知道的細帶著微微諷刺。

    我沒理她,轉而望著也遂道:「關於也遂王妃,朕也聽說許多,但印象最深的只有一件,聽聞你在鐵木真遠征花刺子模地時候,曾經說過這麼一段話

    『我汗將翻越巍峨險峻之山嶺,渡過寬闊洶湧之江河,出征遠行,平定諸國。然凡有生之物皆不可長生,人之一生猶如小蟲於天地間難以久留。倘若陛下似大樹偉岸之身軀驟傾於地,屆時陛下似績麻的百姓,將委與誰人?陛下似飛鳥而聚來的臣民,將委與誰人?陛下所生的英傑四子中,陛下欲令誰人為繼?妾所諫之言,亦即陛下諸子、諸弟以及眾臣民之所思也。妾謹奏其所思者也,願聞聖裁……』

    也遂王妃,不知朕地複述有沒有錯誤?」

    比之長期處理政務的阿刺海別吉,也遂顯得有點生嫩,此刻聽到我說出此語,眉頭聳動起來,神情也一變為急迫,用一種非常含混的話語厲聲問道:「這是誰告訴你地?」

    這個問題我當然不會回答,反到好整以暇地看著她們驚疑不定地目光,要知道,我說出來的這些,可是蒙人地最高機密,一般人何能聽聞?

    避過對方的詢問,到帶著點敬佩的望著也遂:「鐵木真年紀漸大,王妃能代蒙古眾人說出大家最關心的問題,實在是可敬,怪不得鐵木真出征就要帶著你,若我有你這樣一位聰明明辯,能體察時勢的妃子,說不定也會帶她出征。」

    說句心裡話,我對也遂比之阿刺海別吉更看重,她的美麗在我眼中算不了什麼,但她的聰慧、遠見、膽識、細緻、忠誠,讓我極為欣賞,她絕對是一個人間奇女子,乃人間不可多得的恩物。

    也許是我的目光讓她感到不安,也遂迴避了我的目光,轉而低頭沉默起來。

    阿刺海別吉猛然站了起來,狠狠的看著我,引得周圍的護衛大為緊張,幾個人已經將手放到兵器上,若她有任何不妥,絕對會被斬成肉醬。

    「你要殺我們就請動手好啦,不要侮辱你自己的身份!」

    我也冷冷的站起來,毫不客氣的看著阿刺海別吉:「你不要把朕的禮讓當成可以放肆依據,不要忘了,鐵木真最大快樂就是掠奪別人的妻女,如今輪到他自己,想必也不會有怨言才是,你大哥術赤不就是這麼來的嗎?」

    「你……」

    「給朕坐下!」

    和我對視了片刻,阿刺海別吉無奈的妥協,坐到一邊,也遂伸出手去輕輕拉住她,眼神充滿安慰和鼓勵。

    我注意到也遂的這個小動作,對她越發欣賞,默然片刻,對著阿刺海別吉淡然說道:「這次讓你們過來,有兩件事情要告訴你們,一是告訴你們一個消息,窩闊台的十萬大軍,被朕的大將孟:.竄入臨洮。此外,還俘獲貴由,闊端,闊出,滅裡,也速蒙哥五個王子和諸多萬戶千戶,擊殺合丹王子以下萬戶,千戶多人……」

    「你撒謊,你……」

    冷眼看著被護衛制住的阿刺海別吉。我轉而對俏臉發白地也遂說道:「監國公主看來不能接受這個消息,以至於情緒失控,不知王妃對此有何看法?」

    也遂不語

    我也沒再逼迫她,繼續說道:「另外一個消息。西夏和蒙古的二十萬聯軍正在向這裡開進,最多後日就將到達,若我戰敗,你們將可自由!」

    也遂的身軀微微一動。連掙扎的阿刺海別吉都安靜下來,兩人極為有默契的互相看了一眼,臉上卻不約而同的泛起驚駭,似乎想說什麼。

    但我沒給她們機會。一揮手,幾個護衛就上前將她們押走,而且是分開押走的。

    我招待兩人的地方。是寶雞城一個比較繁華的院落。不遠處就是街道。上面地行人雖然稀疏,但看上去人氣還算旺盛。特別是我將也遂二人帶過來之後,更是多了幾個莫名其妙的行人。

    目送二人被押走,我的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卻被修紫暄看到,但她沒多問,只是看著我。

    「很不明白?其實很簡單,赤老溫這個人性如烈火,也遂和阿刺海別吉又是在他手上丟掉地,他能不急?若他得知也遂兩人的確切消息,一定會加快行程趕來,而西夏也一定樂的如此,如此我軍機會就來啦!」

    「若我所料不差,赤老溫今日就可以得到也遂的消息,以他地速度,最多明日就將抵達。」

    修紫暄何等聰明,馬上反應過來:「陛下要先打蒙古!」

    「赤老溫這二萬騎兵,號稱烈火軍,以進攻兇猛而著稱,更為赤老溫贏得蒙古第一勇將的名稱,這樣一個人,若讓他和西夏聯軍共同行動,將對我們造成極大的妨礙,與其如此,反到不如虎口拔牙,先聲奪人!」

    「善謀者,千變萬化,陛下當之無愧!」

    「那裡,只是加以利用形勢而已!」

    說著話的功夫,我地目光已經轉向遠處,那裡正有幾個過境的行人被侍衛驅逐,只是他們驚慌離開時,有個人不時的回頭看向某處——那裡正是押著也遂地隊伍所在。

    ……

    萬騎破空,鐵蹄飛揚,悠遠驚懼地牛角號聲響徹原野。

    以兩列重甲騎兵打頭,蒙古人排成數排橫列隊,成扇形地向著前方宋軍撲去,猶如一隻巨大的手掌,將要將掌中地獵物擒拿捏碎。

    列隊的宋軍也不甘示弱,排成嚴密的步兵隊列,不退反進的迎擊上去,前方步兵手中的輕型盾牌猶如一道低矮堅固的城牆,以弧形保護著身後的中軍,長達一丈的長槍被安排了五層,形成一道令人恐怖的長槍森林,槍陣身後的士兵臉色嚴肅,手中已經握上大斧和長刀,以無畏的勇氣邁著堅定的步伐壓迫上去,舉步之間自有一股凜冽威壓的殺伐之氣。

    蒙人騎兵雷霆萬鈞的衝過來,特別是打頭的兩列重甲騎兵,更是揮舞著長槍,發出喝喝的大叫聲,猶如圍獵一般,倍添聲威。

    雪原雷動,過萬騎兵奔馳的景象,讓人看的熱血沸騰,胸懷激盪,那種毀滅的雄壯,簡直令人窒息,膽小之人只怕看上一眼,就會被嚇的不知所措,手腳發軟。

    迎擊的宋軍也是常人,在前進中,有些人被對方聲威所震,腳步微微一頓,一點微小的錯誤頓時被無限放大,整個推進的弧形陣列發生一點扭曲和凹陷。

    喝,喝,喝,喝

    猶如發現目標的嗜血獵人,整個蒙人隊列瞬間激動起來,大聲呼喝著,後方的輕裝騎兵突然加速,穿過重甲騎兵間的空隙,猛然插到前方,先是將手中的長槍飛出,然後拿出弓弩,射出無數的長箭,頓時如同飛蝗驚空,遮眼閉目,激起驚人的死亡破浪,宋軍的隊列頓時出現一個

    口。

    此時衝鋒的輕裝騎兵卻放棄這個機會,一帶馬韁,一夾馬腹,一個漂亮的斜策,身子緊俯於馬上,猛然看上去,人馬似乎完全合為一體,在激昂的馬嘶中,雄壯地戰馬一個偏轉。整個隊伍如同碰到礁石的水流,順著宋軍大陣這塊礁石瞬間分流,避過防禦堅固的陣面,向著側翼兩邊殺去。

    宋軍大陣還沒有恢復戰陣的混亂,原本落後的重甲騎兵就猛然加速,帶著無比巨大的衝擊力,直衝對方大陣的薄弱處,猶如一個有力的拳頭,狠狠的打在對方軟弱地腰肋上。

    衝鋒在前的騎兵被長槍刺穿。緊撲而上的後來者也被對方緊緊的挑了起來,但犧牲不是沒有代價,劇烈地奔跑帶來巨大的慣性,就算殺死這些騎士。屍體仍然猶如巨猛的大棒,橫掃而來,重重撞擊在已經有些混亂的防禦槍陣上,引起更大地混亂。

    緊跟而來的第二衝擊波沒讓宋軍有任何整隊的機會。再度狠狠的撞上來,嘶吼著,哀叫著,長槍奪目。鋼刀晃眼,雙方交戰地鏗鏘聲帶起陣陣風雷,一陣讓人牙根發酸的聲音摧殘著雙方戰士的耳朵。不過這些都比不上鋼刀和長矛刺入骨頭地沉悶鈍響。無數戰士被凌空分屍。拋灑地血液猶如天空拋落地瀑布,紛紛灑灑。淒厲悲慘。

    蒙古人的攻擊犀利而有效,接連數道衝擊波給予宋軍陣列於巨大地殺傷力,前方陣列出現巨大的缺口,猶如一個強壯的巨人,卻被人在腰中捅了一刀,流血不止之餘,還要應付不斷衝著傷口而來的惡狼。

    蒙古騎兵的嗜血熱情充分高漲,他們吼叫著,嘶喊著,帶著一種殉道者的狂熱,前赴後繼的衝擊著宋軍大陣,最終導致大陣內凹,弧形的防禦面被深深的壓縮進去,成為一個不規則的半圓形。見到希望的蒙古騎兵發出野獸般的嚎叫,紅著雙眼合身撲上,完全是以命搏命,拚命的將缺口擴大,讓陣型破碎,如同尖利的鋼釘,狠狠的釘進對方的身體中。

    儘管這隊宋軍十分頑強,但在對方這種狂猛的衝擊中,陣型不可自主的出現斷裂,沒等後繼兵力補上這個缺口,蒙人的重甲騎兵已經踏著成堆的血肉衝殺進來,直接面對後方的宋軍戰士。

    手拿大斧和鋼刀的戰士兇猛的迎擊上去,砍馬腿,刺馬腹,以無比的勇氣迎戰對方,雙方劇烈糾纏起來,死亡如同浪潮一般,兇猛的朝著四方擴展而去。

    如同一道道巨大的碾壓機,每次騎兵衝過,現場都會遺留大片的血肉,血泊如同小湖一般的漂浮著屍體,令人作嘔,整個陣地已經變成一個巨大的屠宰場,殺與被殺,隨時都在上演。

    宋軍大陣以絕強的犧牲堪堪抵擋住重甲騎兵的衝擊,但致命的打擊卻是來自兩翼,側繞過去的輕裝騎兵,播撒了大片死亡的箭雨後,以鑿穿之勢狠狠撲上已經鬆動的宋軍側翼,猶如兩頭惡狼死死咬住天鵝的翅膀,讓宋軍的應對出現剎那混亂。

    平衡的僵局瞬間被打破,失去兩翼支援的宋軍步兵被對方的重甲騎兵衝破戰陣,猶如被一把巨刀攔腰斬斷,整個戰陣頓時斷為兩截,被對方鑿穿整個戰列,宋軍陷入各自為戰的局面。

    如同脫光衣服的美女落入色狼群中,周圍的蒙古騎兵如同吃了一般的嗷傲叫著衝了上來,猶如黑色蟻潮,兇猛的要將宋軍淹沒。就算在這種絕境下,這隊宋軍仍然在堅持作戰,他們以小隊為戰,抱成一個個小團體,就像散落在水流中的大石頭,在沖走之前,總是可以激盪起幾朵浪花。

    但這已經無助於失敗的結局。

    蒙軍統帥赤老溫見到己方已經控制局面,他的目光就投到遠處的山坡上,那裡宋皇的大旗仍然在招搖,正順著獵獵寒風迎風招展。

    「給我把那面旗幟射下來!」

    赤老溫揚起馬鞭剛喝出口,身邊一位蒙古戰士就衝了出去,以馬助跑片刻,一支長箭帶著犀利的嘯音,兇猛撲向那桿飄揚的大旗。

    那種速度,那種威勢,所有人都不會認為這箭會射空。

    帶著無邊氣勢的長箭極快的撲到大旗的旗桿上,堪堪就要親吻它的時候,一道璀璨的劍光迎空而起,它是如此奪目,以至讓人以為是天上的太陽降臨,它是如此的神奇,讓人分不清楚這是從何而來,它又是如此美麗,如同傳說中接引人上天的神光。一個美麗地仙子在裡面翩翩起舞,手中的長劍就是作舞的輕紗,揮灑拋動之間就讓威風凜凜的長箭變為滿空的碎末,隨風而散。

    她是天上的仙子降臨嗎?

    這一刻,就算嗜血若赤老溫也看呆啦,被對方那種美麗驚呆。

    「諸軍聽令,有活捉此女者,賞萬金,封千戶!」赤老溫雄厚的聲音響徹整個戰場。

    喝。喝,喝,喝!

    巨大的獎勵越發刺激了高昂的士氣,雙眼已經發紅地游弋騎兵放棄了警戒。帶著無邊的渴望和急切,向著那個山坡衝上去,在那裡,有著自己想要的一切。

    其他仍然在和宋軍拚殺的蒙軍戰士也突然巨力倍增。兇猛地鋼刀帶起冰寒的死亡旋風,攪動陣陣風雷。

    宋皇趙昀,你沒想到我會來的這麼快吧?

    赤老溫的臉上浮現冷酷殘忍地笑容,若不是不理鎮海的阻攔。加快行軍速度,那裡會撞上前來查看地形的宋皇?

    今天,我要把你加諸我身上的恥辱統統還回去。

    沸騰地喊殺催天動雲。如螞蟻一般洶湧向前的蒙古騎兵。瘋狂的向著小山坡發動一波又一波地攻擊。對方地防禦堅實而有效。弩箭如蝗,箭雨遮空。

    大批地戰士撲跌在衝鋒的道路上。但這不能阻擋蒙古騎兵獲取軍功,獲取獎勵地決心,他們繼續高喊著,繼續狂叫著,就像一**撲火的飛蛾,帶著不能理解的狂熱走上死亡的路途。

    積雪早就和著鮮血融化,黑硬的泥土也被泡的變軟,呈現出一種暗紅色的泥漿,馬蹄腳步落在上面,飛濺起點點腥臭的泥斑,濺在人的身上,臉上,甚至嘴裡,但卻絲毫沒影響戰士衝鋒的熱情,他們仍然高喊著,掀起一波又一波的攻擊浪潮。

    只是小山上的陣地猶如銅牆鐵壁,巍峨不動,任憑你巨浪滔天,我卻穩如泰山。

    暴怒的赤老溫再也顧不得其他,將最後壓陣的一個千人隊也派了上去,整整兩萬人的隊伍,兇猛的壓上去,一種摧毀一切的氣勢充斥天地。

    趙昀,我不會讓你逃走的。

    惡狠狠的話語還在嘴邊迴響,一道告急的牛角號頓時讓赤老溫的瞳孔猛的收縮起來。

    透過微縮的眼簾,在白茫茫的一片白色背景下,一片黑色的巨浪,正浪推浪趕的洶湧而來,帶著席捲一切的氣勢,雪亮的戰刀如同一片銀光的綢布,在黑色巨浪上面

    ,天地之間只聞隆隆的馬蹄聲,閃動之間一種巨大的氣壓迫而來,讓人心裡一片冰涼。

    與此同時,一直堅守在小山上的宋軍也猛然發動衝鋒,一隊兇猛的騎兵順勢而下,為首一名拿刀的宋將,就像九天戰神降臨,揮舞之間,就帶起陣陣血霧,整個天地之間似乎就只有他的氣勢和刀光。

    在短短時間內,赤老溫就看到自己身後三面都有宋軍騎兵出現,除了輕騎兵,還有為數過萬的重甲騎兵,馬蹄翻飛間帶動的泥土,讓人感到一種不能抵擋的氣魄,猶如滾滾鐵流,摧毀一切的鐵流,沒有任何人能稍微阻擋他們一下。

    重甲騎兵和輕裝騎兵的組合已經非常難纏,此刻還有另外一支古怪的騎兵衝來,他們身上只有半身的鎧甲,比之輕裝騎兵要堅固,但又不如重甲騎兵那種嚴密的包裹,而且這支騎兵是從兩翼斜抄而來,竟然擺出蒙古人最擅長的圍獵陣勢,而且氣勢如虹,比之蒙古毫不遜色。

    赤老溫,這位蒙古第一勇將,在宋軍騎兵出現的一刻起,他才恍然過來,宋皇趙昀的出現是個陷阱。當機立斷下,不論其他,馬上吹響撤退的牛角號聲。

    此刻東,南,北三個方向都有宋軍騎兵出現,初步估計,對方至少超過五萬,光看其裝備和威勢就知為精銳,硬碰硬,赤老溫沒這麼傻。

    微微收攏一下部隊,赤老溫咬牙放棄小山坡附近的蒙古騎兵,反讓他們糾纏住從山下衝出的那支宋軍精銳,自己帶領剩下的騎兵向著西邊而去,那裡是他們來時的道路,只要通過一條結冰的河流,他們就能逃脫宋軍的追殺。

    重甲騎兵絕對不能通過冰面,這是赤老溫的判斷。只要能拖散對方地隊列,自己還剩下的一萬多騎兵,未必沒有機會。

    抱著這個念頭,赤老溫甚至連阻擋對方一下的念頭都沒有,恨恨的看了一眼小山坡上的宋皇大旗,呸了一口,直接向著遠方衝去。

    宋軍急驟的戰鼓,敲出讓人熱血沸騰的天地戰音,但在赤老溫耳朵中就如同索命的嗩吶。聲聲帶著奪命的尖利,讓他不能停下,只能往前衝。

    奔馳地騎兵如風如電,奔湧向前的那種衝勁讓人看的血脈憤張。那種奔跑中的健美,讓人可以深深感受到一種力量,一種深蘊其中地力量。

    在宋軍三面圍剿下,原本被親衛軍纏住的數千蒙古鐵騎。猶如不自量力的螳螂,在它雙臂還未張開之時就被兇猛的黑色鐵流所淹沒,連個浪花都沒掀起。

    在過萬衝鋒地重甲騎兵面前,這種抵抗如同孩童一般無力。

    只是沉重的鐵甲雖然賦予重甲騎兵巨大的防護和衝撞力。但在速度上就遠遠不及輕甲騎兵,在他們吞沒不自量的螳螂時,赤老溫已經帶隊衝出他們地視線。逃出他們的打擊範圍。

    但他們並沒有如同赤老溫預料的那樣停下來。反而是繼續加速。向著前方兇猛地推進。

    當看到身後仍然追上來地重甲騎兵,赤老溫地嘴角裂出白森森的牙齒。只要衝過那條冰河,在廣闊地平原上迂迴,就算十萬宋軍我都不怕。

    冷笑間,騎兵已經衝上厚厚的冰面,不時有打滑的騎兵摔倒,接連撞倒多位騎兵的事故發生,無奈中,過河的騎兵只能放慢速度,踏上寬闊的冰面,馬蹄之間的冰屑飛濺,厚實的堅冰似乎也承受不了如此的負荷,不斷發出咯吱的破裂聲,但卻沒有斷裂開來,這也讓蒙古騎兵越發小心,整個速度不覺間放慢。

    轟

    一枚巨大的炮彈落在過河的蒙古騎兵中,飛濺的破冰混合著撕碎的血肉,揚上了天空,拋落在正衝上冰面的赤老溫身上。

    這個打擊如此猛烈,讓他有些發蒙,一時間甚至懷疑是長生天降下的雷霆。

    沒讓他弄明白此點,又是一發炮彈飛來,巨大的爆炸在冰面上掀起層層氣浪,最可怕的是冰面在這種猛烈的打擊下猛然斷裂,大塊的浮冰在瞬間就分裂成小塊,互相撞擊中,將密密麻麻的蒙古騎兵拖下水中,幾個撲騰就在江面上消失。

    赤老溫正要大叫,整個天空一暗,震耳欲聾的呼嘯聲猛然向他撲來,沒讓他明白發生什麼事情,巨大的爆炸就將他連人帶馬的掀上天,落下來的時候正好掉到炸裂的巨大窟窿中,他哼都沒哼一聲的掉進去,只是飛濺起大片水花。

    赤老溫,這位赫赫有名的蒙古勇將消失在河底,甚至沒人知道他長眠於此。

    「喀啦!」

    被大炮接連重擊的冰面再也承受不了,猛然斷裂,奔流的河水瞬間就將巨大的冰塊帶走,連同上面掙扎的蒙古騎兵,全都沉入冰冷的河底。

    這場打擊徹底將蒙古人逃離的打算摧毀,還沒衝上冰面的蒙古騎兵提韁勒馬,利用超絕的騎術斜過河邊,躲過滅頂的命運,可是隨之而來的就是滾滾的騎兵洪流。

    讓人驚魂喪膽的武器,令人毛骨悚然的慘景,讓這批餘生的蒙古精銳士氣大衰,特別是赤老溫的意外死亡,更是讓驚慌和恐懼在軍中滋生漫延,這些百戰餘生,縱橫沙場的蒙古勇士們,此時已經是魂飛魄散,毫無鬥志,面對如此威勢的洪流,他們下意識的選擇逃避,沿著河邊向兩邊逃竄。

    勇氣敗給利器,軍心散於逃心,當逃竄的士兵向著河邊奔跑的時候,才驚訝的發現,不知何時,有一隊宋軍已經從兩翼包抄而來,用他們最擅長的兩翼包抄,將他們完全合圍。

    後面是冰河,前方是敵人,四面都是絕境!

    無奈絕望的士兵在將領的吆喝帶領下,向著敵人發動自殺的衝鋒,一陣激烈的碰撞和慘叫之後,大地又逐漸恢復安定,只留下遍地的屍體和血腥。

    還有受傷的戰馬,正在戰場上悲傷的嘶鳴著,不時用嘴拱拱躺在地上的主人,似乎想喚醒他再度騎上自己馳騁。

    鏡中的景象讓敵人淒涼,卻讓我感到振奮!

    赤老溫一死,整個鳳翔的戰局也活了!

    我收回望遠鏡,看了看天空,那裡正有成群結隊的禿鷲在盤旋。

    「讓鄒孟卿收拾戰場,楊沃衍收拾殘敵,其餘人整隊回城!」

    隨著我的命令,幾萬宋軍行動起來,大批的騎兵四散而去,沒有超過一盞茶的時間,原本洶湧若奔流的騎兵就消失在視野中。

    方圓大地,到處都是一片刺鼻的血腥味,戰場的血腥味。

    第二日,高良惠才帶著十八萬左右的西夏軍隊趕到,留給他們的只有遍地的人馬屍體,以及地獄般的戰場景象。

    據說,蒙人特使鎮海因此而吐血,高良惠為之暈厥,只是據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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