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造神州 第八集 第十七章 皇宮療傷
    從公共馬車上下來,我和修紫暄順著建康舊城的青石路向著‘心仁堂’走去。

    宋朝和前代不同,市和坊的區別已經非常有限。在年前的時候,我依照姿兒的上折,廢除了一些以前管理市場的做法,正式承認市場可以每日營業,並且還對夜市和早市提供保障,使得建康的商業得到進一步的發展。特別是將劫掠臨安後所得的部分資源投入到其中之後,效果更是明顯。

    相同行業的工廠店鋪已經開始聚集到一起,有了大型商業批發市場的雛形,商業和民居雜處,面街開店,隨處都有商鋪、邸店、質庫、酒樓、食店。不時可見形象各異的商旅完成交易,讓人推著貨物放到馬車和驢車上,熙熙攘攘的人流,吵吵鬧鬧的聲音,一刻都未停息。

    在新城那邊還看不太明顯,可是一到這裡來比較,我就覺得,雖然新城的各項起點都高於舊城,但是論起繁華,還是舊城這邊勝一籌。這除了舊城本身的因素外,另外一個就是我將商業和工業中心放到舊城,興建了好幾座大型的市場,並有專門的市場官員對市場進行管理,使得外地和海外商人可以方便的到市場進行交易,也因此,這裡的商業比新城至少繁盛了一倍。

    各地特產,海外奇珍,這裡是應有盡有,而且購買人群也比新城那邊多,只看兩邊商鋪川流不息的客人,就可以知道這裡的銷售情況非常之好,比之我在新城見到的景象,完全不在一個檔次。

    此時街道上的行人很多,而且每個人都專注於自己的事情,只是偶然有一兩人看看我和修紫暄,引人注目的程度遠不如新城。

    我看到這一切,想起當初我初來建康時的蕭條景象,心中自然有種成就感浮現,也對司馬風等人的成績有了更直觀的認識。

    如今的建康絕對可稱的上是,民生安樂,兵甲足備。

    如果等今年的夏糧收割完畢,我就可以一舉蕩平臨安和福州,統一全國。只要軍事鎮壓和政治安撫雙管齊下,整個大宋就可以按照我的願望進行再次統一,而且以前那種士大夫階層可以左右王權的事情,也可借這次沖擊得到一次徹底的解決,為今後更深一步的改革打下基礎,也許要不了多少年,我就可以再度揮軍北伐,滅金驅蒙。

    想到得意處,我的嘴角不自覺的露出一種淡淡的笑意,能夠看到成功的希望,確實讓人心神暢美。

    “公子似乎心情很好,只是那邊有一個人正在傳教,公子也許想看看。”修紫暄平和的目光望了望我,又看向前面。

    我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發現一個身材高大,身穿長袍,掛著十字架的金發藍眼的外國人正拿著一本書,拉著一個人說些什麼‘世人都是有罪的,信上帝就能得到救贖……’,咬字發音還算可以,只是讓人聽起來有些怪怪的。

    是法克那邊的人,不知法克的傷勢是否痊愈?說起來,上次他被人打傷後,我只是派人去看了看他,不知他現在怎麼樣了?

    “你說什麼啊,你才有罪了,死羅剎鬼子,用這種借口騙錢,你省省吧,不知所謂!”在我暗地裡猜思的時候,被那個傳教士拉著傳教的中年人已經不耐煩了,一把摔脫傳教士的糾纏,大步離去。

    那個傳教士似乎經歷了不少這樣的事情,搖搖頭,嘟噥了一句,就抬起頭來四處打量起來,剛好和我的目光相遇,他的臉上突然出現非常和藹的笑容,大步走了過來,在胸前劃了一個十字:“這位年輕的兄弟,你好,我是約翰,是上帝的僕人。”

    我淡然一笑:“僕人,應該是使者才對。你不如告訴我,你是上帝的使者,是上帝派你們來拯救我們這些罪人,信上帝就能得到永生。這樣不是更好?”

    約翰神情怔了怔,接著似乎更高興了:“原來這位年輕的兄弟知道上帝,那太好了,不知你能否去聽我們萬能上帝傳下來的福音,只要你去聽了,你就會得到救贖。好嗎,我虔誠的兄弟。”

    看樣子,他似乎是將我當成發展對象了。掃了修紫暄一眼,發現她正露出有趣的神情,好像是想看我如何擺平這件事情。

    “這位使者,你好,我想我不需要去聽了,不過,我想知道,你們法克主教如今怎麼樣了?聽說他曾經被人傷害過,他還好吧!”

    約翰聽後,神情更是激動,大聲說道:“原來你還認識我們的法克主教,真是太好了。上帝保佑,他現在已經出院了,那些迷途的羔羊雖然傷害了他,但他不會怪他們的,因為上帝給我們的使命就是來拯救他們。這位兄弟,既然你認識法克主教,不如和我一起去見見他,他會告訴你上帝會保佑他的信徒的。這位漂亮的兄弟,也歡迎你來。”

    我搖搖頭,肯定的說道:“約翰先生,我現在還有事情,不能去見他,等我有空再去吧。這些錢你代我轉交給法克先生,謝謝你,告辭了!”說完,不等約翰說話,給了他一張十元的神州幣,就趕緊離去。

    隱隱還聽到,約翰大聲說了一句:“願上帝保佑你,年輕的兄弟!”

    直到看不到約翰的時候,我才停下腳步,看看面色不變的修紫暄,微笑道:“你讓我看這些,有什麼目的嗎?”

    修紫暄搖搖頭,平靜的說道:“沒什麼目的,只是紫暄不解,為何這些景教的殘余如今會在建康出現,而且傳教這些人和那些西域胡人也不盡相同,難道這些人是從景教發源地大秦來的嗎?”

    大秦景教,就是唐朝對基督教一個傳入中國的分支稱呼,在唐朝的時候曾經在中原盛極一時,後來因為‘毀佛事件’,被唐武宗勒令他們還俗,並摧毀其教堂,他們無法在中原安身,就去了西域發展,如今在西域和北疆草原上還有許多的信徒,中原已經很少見了。

    估計修紫暄看到他們的儀式和景教類似,所以就將法克他們也當成景教教徒,她也許並不明白這二者之間是不同的,但她能知道如今在中原已經式微的景教,也算見聞不凡之人,也許是從資料上看來的也說不定。

    看了她幾眼,我微笑道:“他們教派正確的名字應該是東正教,景教只是他們的一個兄弟分支,他們所信奉的理念和如今在西域邊疆盛行的景教雖然相似,但不是一回事情,只是雙方在有些傳教形式上類似而已。”

    修紫暄淡然說道:“在沒有和公子見面前,紫暄就和他們有過接觸,發現他們的行為和谷中書典記載的景教很相似,如今看來,是紫暄張冠李戴了。只是紫暄想大膽問公子一句,這些海外異教,並非我中原特有,所說所為也非我中原所信奉,公子不怕將來生出禍端嗎?”

    我沉吟了一會兒:“你是想提醒我,不要使摩尼教的事情重演吧!其實這個問題,我可以給你說說,你也知道,建康現在罷黜了理學,而且不再將儒學經典做為選拔官吏的依據,並且鼓勵新興言論和思想出現。換句話說,我是想讓春秋戰國時代的百家思想重新出現,重新啟發民智。只是春秋戰國時代諸子百家言論的出現,一個很大的前提就是社會變化激烈,言論寬松。

    可是以大宋如今這種情況,這兩點都不具備,而且最重要的言論寬松在消除理學影響前,我也不想放開。因此,我只有借助外力的推動,多從海外引進一些新的思想和言論,讓它和我中原固有的文化互相影響,互補長短,這樣才可以催生出更多新的思想和理念。而且讓法克他們可以自由傳教,還有一個好處,只是現在說出來無益。”

    修紫暄眼中露出深思的表情,過了一會兒,她突然笑道:“紫暄明白了,公子其實並不怕摩尼教叛亂,卻擔心百姓不能從公子的行為中得到好處,公子的本心是想讓百姓接受公子的理念吧!”

    我呵呵笑道:“我雖然有這種心思,可是事情豈能如此盡如人意?如今理學已經有深入人心的跡象,而且理學信奉者還掌握著大量的學校,這種影響不是一時三刻可以消除的。既然一個敵人過於強大,我就只好給它多找一些對手,如此而已!”

    修紫暄露出微笑:“然後公子就可以順利的傳播自己的理念,公子的做為雖然算不得君子,但無愧於一個梟雄。”

    “那你是誇我,還是說我?”

    “公子既然連雲雄這種充滿野心之輩也可以收之麾下,不會對紫暄如此斤斤計較吧!”

    “說的好,有野心還要有能力,我就喜歡既有野心又有能力之人,不然誰來幫我打下這大好天下……咦……哎呀,完了,你快擋在我前面……”

    在我意氣風發准備高談闊論之時,我的眼角突然掃到一個從我旁邊鋪子出來的人,再也顧不得形象,一把想拉過修紫暄擋在我前面,意圖借此逃開。

    修紫暄在莫名其妙中被我一下將左手抓住,也許是吃驚,也許是意外,也許是本能,也許是故意,還沒等我發力,一股綿綿的真氣就沖入我的右手經脈中,使我右手如同針扎,奇痛無比,將我想用的力道一下打散,只覺得半邊膀子發麻,半點力氣都使不出,整個人一下就保持在我右手拉著修紫暄左手,抬頭看著她的這種姿態上。

    而她也於此時完全走了出來,一下就和我尷尬的目光對上了。

    “啊,殿……”

    “小筠姑娘,真是巧啊,我是沈雲,臨安的那個,不知姑娘還認識我嗎?”眼看她就要喊出來,我連忙一邊眨眼睛一邊大聲開口說話,而修紫暄估計也明白過來,收回內力,歉然的看了我一眼,使我可以將手松開。

    小筠一聽,就醒悟過來,目光先在修紫暄身上停留了一下,然後才對我露出溫和的笑容:“原來是沈公子,公子身邊這位應該是剛和公子在一起的修姑娘吧?”

    “正是,原來姑娘就是小筠姑娘,幸會!”修紫暄的聲音平和自然,聽不出她心思。

    換護衛總管這樣的大事是不可能瞞住小筠的,不過她能如此快的就得到消息,多少有些讓我意外,不知被小筠看到剛才那一幕會如何想我和修紫暄的關系。

    不過說起來,剛才雖然是無心,但修紫暄的手確實非常柔軟,摸上去很舒服。只是此刻我不敢去看修紫暄的表情,因為在修紫暄回小筠話的時候,我在小筠的後邊又看到一個人,也算是我的一個熟人——女捕快鐵楓。

    真的有這麼巧的事情!

    “是你,沈雲,你在這裡干什麼?”鐵楓一看到我,也馬上大聲喊出來。

    苦笑中,我無奈的說道:“沒什麼,陪朋友出來走走。”

    小筠臉上也露出意外的表情,看看我,又回頭看看鐵楓,有些詢問的道:“鐵姐姐,你也認識他?”

    鐵楓狠狠的看了我一眼,在看到修紫暄的時候眼中露出驚奇和懷疑,在她身上停了停,才回答道:“是啊,小筠妹妹,這個人涉及一樁傷人的案子,我還沒有帶他回去結案。”

    小筠聽後,古怪的看了我一眼,低聲說道:“鐵姐姐,我們今天是出來玩的,不用這麼掃興吧?而且我和這位沈公子也認識,今天他有事,姐姐給我一份情面,結案的事情以後再說如何?我們還是到那邊去看看,據說那裡有間布鋪有種新的面料,做衣服很好看的,我們過去!沈公子,我們先走了。”小筠對我笑了一下,才拉著有些不甘心的鐵楓離去。

    她們轉身離開後,我隱隱聽到鐵楓問小筠是如何認識我的,可是還沒聽到小筠回答,她們兩人就隱入人流,隔斷了我的視線。

    她們兩人怎麼會認識的?奇怪!

    疑惑中,我回頭去看看修紫暄,發現她淡然如故,看我望過來,平和的問道:“剛才紫暄失禮,只是公子似乎很怕那位小筠姑娘,這讓紫暄很意外,原來公子也有怕的人。”

    我冷哼一聲道:“我怕誰來?只是不想惹起一些麻煩,既然看也看了,那也沒什麼好說的,我們走吧。”說完,我看也不看修紫暄,徑直的走了。

    因為有些惱火修紫暄反應遲鈍,一路上我都沒多說什麼,修紫暄也沒出言詢問什麼,在沉默中,我們穿過這條商業街,進入‘心仁堂’所在的街道。

    這條街道上的店鋪,十之**是私人開的醫廬,我就看到其中一間規模比較大的醫廬有著唐家的標記。想當然,來這裡的人不會是沒事來這裡閒逛,不時可以看到一個個病人或獨自,或被人陪同的進入醫廬。

    就我觀察下,大致上每間醫廬都有病人來光顧,這種情況讓我有些意外,猜測是不是和最近天氣變化有關,不然何以有如此多的病人?不知醫院那裡情況如何,如果也是如此的話,到是要想法提醒百姓注意天氣變化,做好預防,免得出現大規模的流行疾病。

    “公子,我們到了!”

    我點點頭,抬頭望了過去,一間很冷清的小醫廬出現在眼前,抬頭看看上面的牌匾,“心仁堂”沒錯,這裡為何會如此冷清?那個什麼姓葉的不是一個名醫嗎?

    心中疑惑,我舉步向心仁堂走去,剛一進敞開的大門,一個滿臉笑容的醫廬伙計就走了上來:“兩位是來看病的吧?不巧的很,今天葉大夫不能出診,還請兩位到別家去,我在這裡給二位賠不是了。”語氣客氣,態度謙恭,雖然是拒絕的話,但也不讓人覺得刺耳,這個伙計還是有兩把刷子的。

    掃了大堂一眼,發現收拾的很干淨,藥櫃診台齊全,櫃台後還有一個清麗的小丫頭正低著頭,將一些藥材碾碎,咯吱吱的聲音不時響起。

    這是一個典型的醫廬,這樣的地方會鬧‘鬼火’?

    “這位客人,你在看什麼?我們這間醫廬並無什麼特異之處,不知你要找什麼?”

    我收回目光,看著這個伙計,微微一笑:“我只是有些好奇,聽說你們昨天這裡鬧鬼,還有幾個人被鬼給燒傷了,有這回事情嗎?”

    這個伙計神情一變,收起笑容沉聲道:“此事純粹是有人誤傳,並無此事,公子卻莫相信這無稽之談,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那裡有什麼鬼怪,公子不要被人給騙了。”

    “是嗎?”我抬頭看看此時也望過來那個小丫鬟,走了過去,“這位姑娘,你可否告訴我,你們這裡是不是昨夜鬧鬼了?不要說謊哦!”

    這個小丫鬟眼中驀然閃過一陣驚恐,面色變白,有些顫抖著道:“這位公子,你是說笑吧,我們這裡怎麼會有鬼了,沒有的,真的沒有的!”

    聽到她勉強的語氣我心中就有數了,回過頭看看正警惕看著我的那個伙計,溫和的說道:“你不用擔心,我們不是你們的競爭對手派來的。好了,讓葉大夫出來,我有事要詢問他。”

    這個伙計面色變了變,猶豫的說道:“公子是否見過我家葉大夫,或者是熟人?”

    “都不是,你去告訴他,如果他想知道昨天的事情是如何發生的,就讓他來見我。”

    “是這樣,那好,公子請稍等,我去去就來!”這個伙計臨走時,看了那個丫鬟一眼,才進入內堂中。

    我看到那個丫鬟眼中有慌亂的神情,溫和的一笑:“你不用驚慌,你是這裡的抓藥丫頭?”

    這個丫鬟不敢看我,連忙低下頭,慌張的說道:“是啊,公子請稍等,葉大夫馬上就出來,我要碾藥,不能陪公子說話!”說完,她就又趕緊低下頭去做自己的工作,讓我看的很是有趣。

    就在我考慮是不是要逗逗她的時候,通向內堂的門簾一動,那個伙計先走了出來,接著一個臉型清瘦,留有幾縷長須的半百老者也走了出來,看到我和修紫暄後,眼中的異色一閃而過,舉手道:“這位公子,聽說你要見葉某,請問公子貴姓?”

    我淡然一笑:“我叫沈雲,這次來也非是和先生敘舊,聽說高襄和白夢姑娘如今正在這間醫廬中,我想看看他們。”

    葉天則上下打量我幾眼,似乎想起什麼:“原來你就是那位沈公子,聽說就是你答應救治飛霞,不知此事可真?”

    “不錯,你難道有什麼問題嗎?”

    “不敢,既然是沈公子,那就沒什麼問題,請公子隨葉某來!請!”

    跟隨葉天則進入內堂之後,又經過一道天井,就來到後院,看樣子這座醫廬還是挺大的,估計住個十幾個人沒什麼問題。

    來到後院一間房屋前,葉天則輕輕的叩門:“小月姑娘,請開門,那位沈雲公子來了!”

    房門應聲而開,小月的身影出現在我眼前。

    我看到小月復雜的目光落到我身上,心中也有些不是滋味,連忙說道:“小月姑娘,我聽說白夢姑娘受傷了,特來探望!”

    小月勉強的一笑:“多謝沈公子,小姐也很想見到公子,請!”

    我從小月身前走過的時候,明顯感到她的身子一顫,心中歎息了一聲,什麼也沒說的就走了進去。不知什麼原因,葉天則沒有跟著我們進來。

    白夢的情況比我想的要好,她此時已經站在屋中迎接我們,看到我後,她露出禮貌的笑容:“沈公子,勞你費心過來,不知飛霞的情況可好?”

    我的目光從她左手上的紗布上移開,笑著回答道:“還可以,不過因為要去找一些人,所以遲些才能幫她治療,你不用擔心!”

    白夢有些困惑的看看我,接著就放到修紫暄身上:“這位是?”

    我輕松的一笑:“她就是隱谷的傳人修紫暄。”

    “啊!原來她就是修仙子,失敬!”白夢走前兩步和修紫暄見禮。

    “白姑娘客氣,紫暄不敢當!”

    修紫暄微笑著和白夢寒暄了兩句,就示意的看看我。白夢馬上就領悟過來,又轉了過來看著我道:“沈公子的手段越來越讓白夢佩服,白夢相信飛霞不日即可康復!”

    我不置可否的一笑:“此事不慌說,聽說白夢姑娘是被離奇之火給燒傷,不知此事是如何發生?”

    白夢臉色變的有些不自然,勉強說道:“此事說起來,白夢也不知,白夢聽聞高襄之事後,心中本不信。可是昨夜時分,白夢正在看一本書之時,此書突然起火,將白夢手給燒傷,接著飛霞的被子也著起火來,白夢大聲叫喊,幸好有人聽見,喧嘩起來,葉大夫和小月等人就沖了進來,才將火給撲滅。此事說起來,實在是讓人難於相信。”

    我沉默下來,思考一會兒,問道:“會不會是你看書時不小心碰到火燭了?”

    白夢肯定的搖頭道:“絕無可能,火燭外有紗燈,如果白夢碰到火燭,也應是紗燈先燃,可是白夢記得很清楚,是書先燃,紗燈是在白夢驚慌碰倒後才燃,而且當時紗燈倒地後冒起的火焰十分高,似乎空中都在燃燒一樣,但很快就熄滅了下去!白夢記得非常清楚。”

    “空中都在燃燒?”我疑惑起來,“那本書是否燒完了?”

    白夢搖搖頭,轉身從後面一個櫃子中拿出一本燒掉一半的書,遞給我。

    我接過看了看,沒發現什麼特別之處,翻開燒焦的前面部分,後面的字跡還清晰可見,不過其卻非鉛字印刷,而是用毛筆書寫而成,看來這是一本用手工寫成的書。

    “……先師孔子,並非以聖人自居,而是願人國和平共存,繩之以法,教之以禮,使民生和樂,國無爭端,雖不尚權謀,但絕非不知權謀,此間之奧妙至理,絕非當世理學所能比……”

    我合上殘書,有些好奇的問道:“此書是何人所寫?”

    白夢道:“是高襄,他平日裡無事就寫這些!”

    我考慮了一下道:“可否讓我見見他?”

    白夢猶豫了一下,點頭道:“並非不可以,但因其傷在背部,失禮的地方還請沈公子諒解!”

    我擺擺手:“無妨!”

    白夢將我們帶到一間房屋前後,輕輕叩了兩聲門,一頭汗水的葉天則就出來開門,看到我們,他臉上有些猶豫的道:“諸位想見高襄嗎?只是我正要給他換藥,可否請諸位等等?”

    我不等白夢開口,徑直的說道:“葉大夫只管給他上藥,我只是有些問題想請教於高襄,不會妨礙你的。”說完,不等他讓開,我就闖了進去。

    葉天則眼中閃過不快,什麼也沒說的轉身走了進去,我們跟進去後,裡面發有炭火,十分溫暖,一個長相清雅的年輕人正趴在床上,背部已經被糊上一些黑糊糊的膏藥。

    他看到我們這些人,先是一愣,接著就想起身,葉天則一下按住他,輕聲道:“不要動,一會兒就好!”

    這名年輕人聞聲只好安靜下來,對著我們一笑道:“客人來了,高襄卻不能起身相迎,還請客人見諒!”語氣自然豁達,並沒有因為屋中來了女眷而有扭捏不安,有種不拘俗禮的豪放。

    我看到他床前有個凳子,就不請自坐的坐下,微笑道:“主人既然失禮,客人也無須拘禮,高兄以為如何?”

    高襄明朗的眼神停在我臉上,過了一會兒,嘴角露出笑容:“有趣,有趣,沒想到今日可以見到如兄台這般的人物,敢問客人何名?為何而來?”

    我也沒廢話,拿出那本書:“我來此只是想問,此書可是你寫?”

    高襄眼中閃過一陣痛惜,不過很快就回答道:“不錯,可惜卻被天火所焚,實在是可惜!”他此時語氣中開始流露出一種黯然。

    我將書放下,搖頭道:“我從來不相信什麼‘天火’‘鬼火’的,離奇之事,多是大家對事因不明,可否將你是如何被燒傷的事情對我說一遍?至於我是誰,你暫時不用問。”

    高襄掃了我身後幾人一眼,臉上有些恍然表情顯露:“客人不說,我也有幾分答案了,既然客人想知道,我就詳細說來,願聽客人何解?

    昨天中午,我剛吃完午飯,就想去給飛霞喂些湯水。在我喂湯水之時,突然聞到一股死魚的腥臭。我初以為是有老鼠死在屋中,正想去找的時候,突然覺得自己的後背十分灼熱,接著衣服就著起火來,我沖到屋外水缸中,才將火撲滅,後來就成了客人見到的這樣。”

    我暗暗點頭,接著問白夢道:“你是否也聞到過這樣的氣味?”

    白夢露出回憶的神情,好一會兒才不太確定的說道:“似乎有,不過當時非常輕微,白夢沒有太注意!”

    我心中有點數了,問葉天則道:“此屋是否老房?而且當時飛霞所在的屋子很少開窗?”

    葉天則抬頭看看我,點頭道:“確實如此,公子難道知道點什麼?”

    我笑了起來:“不錯,我現在可以肯定這幾起失火不是什麼‘天火’‘鬼火’作怪,不過在回答這件事情前,我有些問題想問高襄公子。可否請高襄公子告訴我,你是否也對理學不以為然?既然如此,你為何不將你的書公之於眾,也讓大家知道你的理念?”

    高襄看看我,考慮了一下,低聲說道:“理學雖是脫胎於儒家學說,但其已經脫離孔子先師創立儒學的基本神髓,而發展成一種用以壓制政敵,打擊對方的工具。而且理學過於飄渺,按其標准,世人並無一人可稱為‘人’,都是‘禽獸’,實在是太過無稽,這和孔子先師倡導的‘治世救人’背道而馳,我雖不才,但也不忍先師之學被改成如此不堪,故才如此。可惜世人被理學鼓惑已深,而當今主政的淮王又不分青紅,對於儒學理學不加分辨,一味打壓,不才實在是有心無力呀!”

    我沉默下來,他說的是事實,為了盡快的消除理學的影響,在有些方面我確實非常急噪。可是盡管如此,效果還是不太理想,也許我要改變一下策略才對。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想了一會兒,我望著高襄說道:“理學如今被人稱為道學,宣揚理學的那些所謂‘道學家’們,一方面大肆宣揚所謂的‘道統’一方面又違背了他們自己訂下的道統准則,實為表裡不一的小人。由此可見,理學並非救世之良方,而是害世之毒藥。如今的道學家,早已不是孔子當初所說的君子,全都是一群徹頭徹尾的小人。”

    高襄眼神中閃過疑惑,輕聲道:“公子似乎對理學有獨到的見解,可否一解高襄之疑惑?為何他們那些道學家會是小人?”

    我看到葉天則的手腳開始慢下來,知道大家都被我引起興趣,也不客氣,高聲說道:“理學非常強調的一點內容,就是,一個道德上沒有暇疵的人,才有資格去治理國家,而一個道德上有暇疵的人,就算你再有能力才干,也不可能把國家治理好。可是至於道德的具體內容是什麼,大家其實都不知道。現在流行的那些所謂道德,根本就是道學家自己訂立出來的,和天道並無半點關系。既然如此,那這些道德只能做為一項對百姓的要求去發布,絕不能成為所謂‘治國’之良方。

    高公子剛才也說了,道學家認為人不是‘聖人’就是‘禽獸’,而且更進一步說明只有信奉道學的這些道學者才是‘聖人’,其他人都是‘禽獸’。既然如此,我就覺得有些奇怪,既然道學的這些‘道德標准’是如今才制定出來的,那麼以前那些不知道‘道德標准’的人就是禽獸了?也就是說,這些所謂的‘道學者’其實是‘禽獸’所生,如今只是改頭換面不想承認罷了。既然如此,這些被‘禽獸’所生的‘聖人’為何還要鼓吹先人都是‘聖人’,是不能違背的。因為照他們的說法,他們根本就是‘禽獸’,那還值得我們去效仿嗎?

    另外還有一點,被那些道學家鼓吹為聖人的朱熹倡導什麼‘存天理,滅人欲’,認為凡是人欲皆是惡,只有消滅了人欲才是‘聖人’。我就有些不明白了,如果人欲都是惡,那你朱熹為什麼要和別人去爭一個風月女子?難道這不就是人欲嗎?不是應該被滅除的嗎?既然你自己都做不到,憑什麼去要求別人做到?理學之危害最大之處就在此點上。

    因為所謂‘道德’的標准太高,所以沒有人可以做到,這就使得人無所適從,而且因為有外力的強力壓制,這就使得個人精神痛苦,進而做出言行不一之事,也就是世人所說的偽君子。那些拼命提倡這些所謂‘道德禮教’的人,從來沒有一個人做到他們說的那些。因為自己做不到,又無法解脫,就將這種思想化為折磨別人的惡欲,將這些‘道德標准’做為懲罰別人的工具。對別人的責備永無止境,動不動就要求別人死,甚至到死也不能逃脫責備。

    如此學說,真正可惡之極,故寧宗先皇曾經下令禁止道學禮教的傳播。可惜那些宣揚道學禮教者太過狡猾,他們雖然失敗,可是不甘臣服,在各地辦了大量的道學學校,迂回往進,終於使得朝廷出現松動。這些道學者取得此一成績後,進而想更進一步控制朝廷選拔官吏,故幾次將道學做為選拔官員的依據,使得朝廷出現大量心口不一的官員。

    這些信奉道學禮教的官員說起來,可謂天下無敵,頭頭是道,可是做起來,卻毫無頭緒,一塌糊塗,沒有半件事情辦得成。只好上蒙下騙,欺騙朝廷和百姓,和小人所為並無不同。敢問高公子,這樣的人不是小人又是什麼?雖然其中還是有些忠君愛國之仁人志士,可惜卻非道學之功,而是人格之力。故我才認定,那些滿口仁義道德之人的行徑,其實和小人無異。”

    我的這番話出口,影響顯而易見,所有人都只懂得呆呆的看著我,就是修紫暄也露出深思的表情,不時還輕輕點頭,似乎有些認同意思。

    好半天,高襄才恢復過來,直直的看著我:“公子絕非常人,如此之話,高襄從來沒有聽人談過。敢問公子到底是何人?”

    我笑了笑,站了起來:“我是誰,你終歸會知道的。我只想提醒你,如果你想重興使得儒學興盛,那就必需改弦更張,不要再弄出那些不切實際的所謂‘道德禮教’,多注意一下世人心態。不知你可曾接觸過此時正在建康傳教的那些東正教教徒,他們的傳教方法就值得儒家借鑒。”

    高襄想了一會兒,問道:“公子說的是那些掛著十字的大秦人吧?他們說的那些東西太過詭異離奇,實在不能相信!”

    我看著他:“你是否相信不要緊,可是他們倡導的那種不強迫你相信的做法,就非常值得你們這些儒家學者去考慮。如果你們這些有心振興儒學之人,能將那些愛國愛家,家庭和睦,夫妻之間的互相尊重,雙方共同愛護家庭的這些東西做為一種要求,而非一種強制行為,我想,就是淮王也會非常樂意支持你們的。好好考慮我今天說的話。高公子,告辭了!”說完,我不等任何人說話,徑直走了出去,穿過天井,直接從外堂走了出去,對於白夢等人的叫喊充耳不聞。

    離開心仁堂,迎面就看到雲雄匆匆而來,看到我他連忙抱拳道:“公子,雄幸不辱命,請公子過目!”

    我接過保薦書掃了一眼,點頭認可道:“不錯,今日開始,你就是我屬下一員,至於你的任務,你現在先去心仁堂中,到每間屋子看看,是否有鼠洞縫隙之類的空隙,如果有,就統統堵上,另外每間屋子都要打開五個時辰的窗子,並保持屋內的干淨。然後你留在這裡一晚,看看是否還有‘鬼火’出現。明天給我回報!白夢這丫頭竟然追上來了,你去好好安撫她,不要嚇著她。先就這樣,我走了!”

    雲雄低聲領命中,我就混入人流中,離開這條街道。

    看到我腳步慢下來,修紫暄有些忍不住開口道:“公子似乎看破‘鬼火’之謎,為何不說清楚,就這樣匆匆而去?”

    我聳聳肩:“沒什麼,給他們一點神秘感而已。”

    修紫暄聽後,定定的注視著我,好一會兒才說道:“原來連公子都沒十足的把握,所以才讓雲雄去做,這樣不論成敗,公子都可以有下一步的計劃。”

    我沉吟了一下,搖頭道:“算了,不和你打啞謎了,其實,這種‘鬼火’的成因,我已經猜的七七八八了。我估計在心仁堂的屋子下面有一些有機物類的殘渣,經過長時間的沉積後,這些有機物的殘渣會形成一種可燃的氣體。一般情況下,這種氣體並不會造成什麼影響。

    但是如果房子出現縫隙或者老鼠打穿了通向氣體的通道,那麼這種氣體就會進入屋中。此時,如果屋中的主人沒有經常通風換氣的話,這些氣體就會慢慢的積存下來,這個時候不要說引火,就是你走動全身就可能著火。昨天幸虧高襄已經引燃了這些氣體一次,不然,白夢就不只是燒傷手這麼簡單了。咦,你不明白嗎?”

    修紫暄不明所以的眼神一閃而過,好半晌才說道:“公子說的太過離奇,有些東西紫暄聞所未聞,一時有些不明白!”

    我理解她可能對這些化學類的知識不太理解,想了想道:“現今本王開設的學校中,有一門叫‘煉金學’,這門學科是從道家煉丹學派的一些理論演化過來,上面對這類知識有不少講述。如果你有興趣的話,可以在本王皇宮中的圖書館看到這些書。”

    修紫暄道:“既然如此,以後紫暄再請教公子吧,此時我們去何處?”

    我想也不想的道:“去冷家姐妹那裡。”

    到了冷家姐妹的新居,我沒讓修紫暄和我同去,而是單獨去見了她們。和她們又聊了一會兒,知道大理寺已經通知她們近期不要遠行,要隨時准備出庭作證。冷若雲言語中一片興奮,似乎認為一定會贏一樣,反到冷若雨對我表達了一種隱約的擔憂,雖然我安慰了她幾句,可是效果不太理想。

    離開這裡後,我就匆忙趕往皇宮,和墨平會合之後,就將雲飛霞的事情說了一遍,讓他和修紫暄兩人商量如何行事,然後將方案告訴我。

    當我回到眠月宮進入姿兒小樓的時候,我發現一個非常危險的事情,小筠正拿著一些布料和姿兒,念雪兩人說著話。

    看到我,她們三人的目光都望了過來,其間的神態各異。

    和小筠的目光對了一下,她只嫣然一笑:“殿下回來了,兩位王妃,我先告退,等會兒再來。”說完,對我們一笑,收拾起東西就離開了,留下我獨自面對著兩位嬌艷美麗的王妃。

    “殿下今日為何到此?最近有段日子沒見殿下了!”姿兒站了起來,微笑著說道。

    我從姿兒微笑著的面容中看到一絲幽怨,以她的聰明和耳目,絕對可以知道我這些天做了什麼,只是她卻沒有問我,對我表示出絕對的信任,讓我不禁大感慚愧。

    “是啊,殿下,最近妾身和姐姐都很少見到你,不知你到底做什麼去了,讓我和姐姐很擔心啊!”念雪也對我流露出關心的眼神。

    “這個,我去幫一對姐妹打官司去了,因為不能讓別人知道我在插手這個事情,所以我才沒有對你們說,對了,你們最近在忙什麼?”我不知如何回答,只好隨意說了幾句,就想岔開話題!

    姿兒疑惑的看看我,什麼也沒問,低聲說道:“妾身按照殿下的吩咐,已經聯絡好那些海商,不知殿下何時能讓那些內地商人來和他們洽談?殿下已經宣布要出征倭國,不知時間上的延誤是否會給殿下造成不便?”

    我微笑著搖頭道:“不用擔心,就算要出征,成大繼他們也會先在琉球群島那裡修建好後勤基地,然後才會起航,如今只需要加緊運送物資就可,銀子不足的部分,可以暫時欠著,等以後再給就是。”

    姿兒露出放心的表情,回頭看了念雪一眼,柔聲道:“殿下最近也辛苦了,既然今天來了,就好好的休息一下。念雪妹妹,快去給殿下端一碗人參燕窩湯來。”

    念雪興奮的應了一聲,馬上說道:“殿下稍等一下,妾身馬上就好。殿下先在這裡坐坐,姿姐姐,不如你和殿下下盤棋吧!晶兒,你去將棋盤拿過來!”

    念雪一邊說,一邊走到我身邊,輕輕的將我拉到椅子上,看樣子,她們兩人是商量好要將我留在這裡。

    在晶兒拿來棋盤之後,念雪才微笑著離開,姿兒優雅的一抬手:“請殿下先選!”

    我選了黑子,輕輕的拿了一個放到棋盤上,裝做漫不經心的問道:“小筠為何會認得那個叫鐵楓的女捕快?”

    姿兒迅速的落了一字,輕聲回答道:“妾身聽說,是因為他們黃家和鐵家是世交,而且小筠的祖父還對鐵楓有過大恩。最近鐵楓的父親來到建康任職,經過打聽,就和小筠認識了。”

    我拿著棋子望著姿兒道:“哦,是這樣。鐵楓似乎和小筠關系很好,你知道這其中的原因嗎?”

    姿兒似乎聽出點什麼,拿棋子的手一顫,有些小心的問道:“殿下似乎想知道什麼?難道鐵家有問題嗎?”

    我落了一子,低聲道:“你似乎心不在焉,這樣下去,你很快就會輸的。”

    姿兒猶豫了一下,輕輕放下棋子,擔心的說道:“小筠雖然聰明,又會武功,但是畢竟還是年輕了些。雖然如今工廠的事情非常順利,但也不能排除是大家看到小筠背後有殿下撐腰才會如此。而且小筠既然掌管了殿下的工廠,一些交際應酬也是難免。妾身雖也告訴過小筠注意一些,也許一些人別有用心瞞過小筠,這也是很難說的。”

    我停下手,抬頭看著姿兒:“姿兒,有的時候,我真的很羨慕自己,竟然會擁有你這樣一個女人。既然你想知道,我就告訴你好了,我偷偷幫別人打的官司中,其被告就是鐵楓的父親鐵青鵬。我個人雖然對鐵楓觀感不壞,可是卻不能肯定鐵青鵬到底是否有罪。小筠和我的關系,早就不是什麼秘密,我只是擔心小筠如果和鐵家交往過深,以後鐵青鵬又被告倒,那有些事情就不好辦了!”

    姿兒眼中閃過一陣震驚,好半晌才說道:“如果鐵青鵬真的被認定有罪,會遭遇到什麼處罰!”

    我平靜的說道:“如果是因為他的某些舉動,而導致別人死亡,那他可能會死!”

    “那殿下可否告訴妾身,他做了什麼,才會出現這種情況?”

    “濫用刑罰,或者用別的手段將人害死。不過你也不用過於擔心,如果僅僅是過失,並非有心,也許只會被降職。要是一切真的是個意外的話,那他什麼事情也沒有,而且也可以幫他了解一樁舊案。”

    姿兒眼中有更深的疑惑閃過,好半晌才說道:“妾身是否需要去提醒一下小筠?”

    我笑了笑,搖搖頭道:“不用,小筠一年到頭也難得交上一個朋友,如果對方沒有什麼不好的請求,就不用理會。只是事情真到了那一步,你再出面吧!”

    姿兒沉默下來,過了一會兒說道:“妾身知道該如何做了。聽說殿下將隱谷那位修姑娘任命為護衛總管,此事是否屬實?”

    我點頭確認道:“不錯,修紫暄以後會是我的貼身護衛總管,她是個非常有靈氣的姑娘,保管你見了喜歡。”

    姿兒點點頭,柔聲道:“妾身會找機會同這位修姑娘聊聊。殿下,我們還是下棋吧!”

    “好啊,好像該你了吧!”

    “妾身就放這兒吧!”

    “這裡啊,那我就放這!”

    “那我就這裡!”

    “……”

    和姿兒下了一會兒棋,念雪就端著熱氣騰騰的人參燕窩湯進來,本來就對棋道不感興趣的我,馬上就被轉移了注意力,站了起來,端了一碗香噴噴的好湯就喝了起來。

    猴急的樣子,讓姿兒和念雪竊笑不已。

    正在笑鬧中,有些殺風景的白女跑來求見,無奈中,只好對兩位王妃說了一聲“晚上再過來”之後就又匆匆的去見她。

    我在御花園一處空曠的地方見到白女,她此時穿的一身潔白,看上去,如同不染塵垢的仙女一般。

    和她沒有什麼多說的,我直接問道:“這次找本王有什麼事情?”

    白女還是以一慣平和的聲音匯報道:“屬下這次來,是來恭喜殿下!”

    “恭喜本王?有什麼喜事?”

    “屬下經過了解,雲家的實力比我們預計的還要高出不少,而且雲家有多人混入臨安和金人朝廷之中,和一些重要官員有著非常密切的聯系,連史彌遠身邊都被雲家放下幾個暗釘。如今雲家將自己的過往隱秘盡數告訴屬下,也就表明雲家已經決心投靠殿下,使得殿下的力量又增加不少。這難道不是喜事嗎?”

    我呵呵笑道:“原來是這事,現在說此事是喜,太早了點。不過你既然如此有信心,本王對雲家看來可以有更多的安排。你還有別的事情嗎?”

    “還有一件事情,殿下以前制定的‘重興計劃’現在可以實施了!”

    “哦,摩尼教那邊都弄妥了?如果不行就不要勉強,七月的把握更大些。”

    “摩尼教那邊其實早已弄妥,以前最大的問題是史彌遠這邊,可是雲家的歸順,一切就不是問題。”

    “這樣說來,還真是一件大喜事。你將雲家的事情給本王寫份詳細的報告,至於‘重興計劃’,你拿這個去找索無常,鬼影,吳武。並讓吳武秘密去見雲鋒,讓雲鋒配合這個計劃。蒙古人那邊有什麼動靜嗎?”

    “天閃死後,那些蒙古間諜似乎都藏了起來,史彌遠和摩尼教這邊都沒人來聯系!”

    “哦,還是如此。看來天閃的死真的給了蒙古很重的打擊,金人如今也和博魯陷入僵持,一時半刻也很難有分曉,博魯也有些自顧不暇。你說,會不會是因為蒙古沒有履行和史彌遠摩尼教達成的協議,所以如今這兩方才表現的如此奇怪?既出兵挑釁,但又不真的和本王接火,好像是在演戲一樣。”

    “肯定有這方面的原因,只是如今摩尼教在江州聚集了接近五十萬的大軍,屬下估計,不管張雲如何打算,這些摩尼教教徒都會有所行動。屬下到有個想法,不如將‘重興計劃’的戰場改變一下,一舉解決兩方之敵後,大軍再開入兩廣,如此我方損失還會進一步降低。”

    “張雲那裡能行嗎?”

    “此事可以一試。”

    “好,此事你全權負責。只要事後給本王好消息就是!”

    “屬下這就去辦。只是那個歐陽義確實是個人才,殺之可惜,而且屬下覺得他並非一個食古不化之人,史彌遠一死,也許很多問題就可以解決!”

    “史彌遠以前玩這些詭計,本王還會顧忌幾分,如今還和本王玩,真是不知死字是如何寫的。”

    “殿下的意思是,暫且不管歐陽義?”

    “對,讓他鬧,本王到想看看,他能鬧出個什麼來!”

    “屬下知道該如何做,屬下告退!”

    “你去吧,這次的計劃全靠你了!”

    “請殿下放心!”

    白女離開之後,我考慮了一下,對於龍戰天殺了天閃這件事情仍然覺得遺憾,不過既然如今已經不能改變什麼,也只有按照既定計劃做了。可惜,原本還可以借這次機會引出蒙古人暗藏的力量,看來一箭三雕的計劃行不通了。

    察覺到有腳步走近,我抬頭一看,是菊和修紫暄一起過來。

    “殿下,關於救治雲飛霞的事情什麼時候開始!”菊首先開口問道。

    “馬上就去做,人都安置好了嗎?”我的目光落在修紫暄身上。

    “回稟殿下,一切都已經安排妥當。”修紫暄很平靜的開口,似乎已經適應了自己的身份。

    “很好,那我們走吧!”說完,不等她們答話,我就起身向安排好的密室走去。

    在密室那裡,我並沒有看到雲倚虹,詢問後得知,她將雲飛霞送來之後就回風雅軒去了,據說是不想對我造成什麼不必要的困擾。

    真是一個既聰明又有手段的女人。

    給雲飛霞療傷的地方說是密室,不如說是一間比較偏僻的宮殿。菊沒有跟著我進來,和我說了一聲,就去處理新送回來的情報。

    在內堂中,我看到了雲飛霞。

    仍然昏迷不醒的她被半坐著放到屋中,低著腦袋,一頭長發被梳成一縷系在腦後。粗略看看,發現她的眉目還算清秀,不過卻很蒼白,而且嘴唇也沒什麼血色,和嬌艷欲滴的白夢並不太像,不過輪廓上到有幾分相似,也許是久病之後才如此的吧。

    說起來,她的丈夫高襄也是一個不錯的人,豁達大度,而且很有些看談生死的味道。對於妻子變成這樣也沒嫌棄,如果換了一般人,也許早就跑了。

    共患難,說起來好,做起來很難的。

    “殿下,是不是可以開始了?”一道生走到我身邊輕聲說道。

    我看看修紫暄和墨平兩人,他們點點頭。

    “開始吧!本王就在外面,你們做好後再叫本王。”

    走到外室,發現桌子上多了幾個華麗的長盒。

    隨意打開一個,一股淡淡的清香就飄散出來,一截短短的人參呈現在眼前。

    ‘千年人參’,我淡然一笑,又輕輕合上蓋子,坐到一邊,暇意的給自己倒上最喜歡的清茶,默默的想著白女剛才給自己說的事情,特別是雲家,更是讓我充滿好奇,不知他們對我那個計劃到底有什麼幫助。

    ‘重興計劃’其實是我從臨安撤出之後就開始制定的一個迅速結束內爭的計劃。

    當初北伐剛剛結束,我這邊根基未穩,軍隊系統龐大,建康的一切百廢待舉,而我又無心稱帝,加上一些過急的改革政令,以及廢除儒家理學操之過急,導致被我控制的路府中,原來一些朝廷委派的官員離棄了建康政權,各地反抗的風浪不時興起。

    當時的建康其實正如梅所形容那樣,走在一條懸崖邊上。吳武當時雖然沒有梅看的那麼深遠,但他卻在臨安被克前,提醒我應該在此時就開始為以後籌謀,免得到時付出的代價過大。

    在這種背景下,一個秘密的‘重興計劃’開始出籠。

    這個計劃簡單的說,就是大量利用內線,控制國內敵對方的勢力。而當時的情況也給了我非常好的機會,臨安的被攻陷,導致原朝廷的聲譽一落千丈,不少人都心生異心。而且因為官員離散,我的那些內線就可以借著各種理由混入這個體系中,通過種種關系掌握住趙遠朝廷的實權。其實,在史彌遠搬回臨安的那一刻起,臨安有六成的實力就是握在我手中。

    特別是上次借助謝道清的事情,成功的轉移了史彌遠的視線,還讓他自以為是的派了個間諜來幫助我搞叛變。使得我的勢力得到進一步的擴張,而且效果之大,比我原先預期的還要高。除了原本想活捉的天閃意外死亡之外,臨安的軍政大權已經有九成落到我手中,可說這個時候的臨安已經完全是我控制的了。

    如今臨安的情況和當初四川三路的情況類似,當權者搞不清楚狀況,以為自己還掌握著絕對的大權。雖然還有幾個死黨,可是早就被架空,為首之人一死,其余之人除了樹倒猢猻散外,根本就翻不起什麼大浪。

    比較麻煩的到是摩尼教這邊,雖然我當初有所防備,可是也沒想到真鬧起來,聲勢會如此大。如果不是史彌遠那邊的勢力接了對方的大半攻勢,我這邊還說不准是個什麼情況。而那個時候,恰恰是我最虛弱的時候。

    不過還好,不知是運氣,還是我的利民政令發布的及時,我這邊不僅沒有收到沖擊,而且因為摩尼教的叛亂,使得大量的富商豪門逃入我這邊。看到他們的遭遇,使得以前不少反對或中立的士紳土豪改變立場,支持起我的改革,讓我這邊的情況一天比一天好。而同時,對摩尼教的滲透也是一天比一天深,已經掌握了大量摩尼教的勢力。

    這次蒙古人唆使摩尼教和史彌遠一起來夾攻我,對我來說,其實就是一個以最小的代價解決兩方之敵的機會。為了使得這個計劃絕對成功,我才動用了防備金人的青龍軍團。原本打算只要摩尼教有動作,我方就動手,可是摩尼教龜縮不出,而且計劃一變再變。

    剛開始說要攻打兩淮,接著又說要打鄂州,最近更說要去攻打常德。弄到我現在都不知道張雲到底再想什麼,幾十萬人就停在江州動也不動,就算是想用假消息來迷惑我,打什麼‘暗度陳倉’的主意,至少也該有點動靜。可是潛藏在摩尼教中的間諜,從高到低,就愣沒一個傳出摩尼教下定決心的消息。

    估計這種情況的出現也是和蒙古沒有履行約定有關,但我猜測更主要的原因是張雲自己並沒有和我一決高下的決心。在這種情況下,啟動‘重興計劃’也許會收到更好的效果。

    只是如果張雲沒有被我方的內線鼓動,就算白女想改變戰場也很困難。就算是如此,摩尼教的潰滅也是必然的事情,原本我還想等到七月再動手,不過似乎雲家的加盟真的對我方幫助極大,不然以白女這樣穩重的性格,不會急著提前實行計劃。

    或許,這一切真的都是注定的。

    因為兩個女人我接納了雲家,而雲家也因為我的接納給了我幫助,雙方有了合作互利的基礎,以後大家各取所需。

    又是一個利益和權利的同盟。

    想到這裡,我輕輕的喝了一口茶,露出淡淡的笑容:利益,永遠是權利結合的對象。

    放下茶杯,我站了起來,走到裡屋那裡,從門簾縫隙中看著屋中的情況。

    修紫暄和墨平一人抵住雲飛霞的一只手運功,一道生面色嚴肅的拿著大針小針,插往雲飛霞的身體,似乎正在調理她的氣血。不時可見雲飛霞的身體發出輕微的顫抖,面色上也忽紅忽白,不過聽其氣息還算平穩,也許她並無太大感覺。

    收回目光,我又坐回椅子上,想了想,覺得此時調息一下真氣比較好。

    閉目坐於椅上,凝氣歸神,緩緩的調勻真氣。當真氣通過胸口掛著的‘活力珠’,自然和它進行能量交換,熟悉的星空圖又呈現在腦海,只是我已經習慣,並沒有多大在意,繼續一心修煉自己的真氣,意圖使它保持在最佳狀態,很快就進入物我兩忘的境界。

    不知過了多少時間,渾身覺得輕松爽朗的我收回真氣,馬上就感覺到身邊有三個人的呼吸聲。

    緩緩的睜開眼睛,掃了一眼,白女,修紫暄和墨平站在我前面,修紫暄和墨平臉上有種疲態,似乎很累。

    “你們弄好了?”

    修紫暄淡然依故的說道:“那位雲姑娘閉塞的經脈已經打通,如今就差殿下幫助她推宮過血,穩定其病情。”

    我點點頭,看了看一直顯得沉默的墨平:“辛苦你了!”

    墨平平實的臉容沒有多少變化:“為殿下效力,說不上辛苦。只是不知殿下是否還需要屬下效力,如果此間事情已經完畢,屬下想回軍營,今天屬下還要帶屬下部屬去進行夜間操練。”

    我看看他疲乏的臉,有些不忍心的說道:“不要太操勞了,本王放你三天假,你好好的休息休息。”

    墨平平靜的對我抬起右手,行了一個新的軍禮:“多謝殿下體恤,只是屬下已經答應那些士卒,這段時間會全力訓練他們。以讓殿下在下次可以派屬下這隊人去出征,殿下的好意,屬下只能心領。請殿下准許屬下回營!”

    原來他們對沒派他們去攻打倭國感到不滿,這些家伙。

    望著墨平如同精鐵鑄就的堅持,我抬手還禮道:“那好,既然如此,墨平萬人長,你可以回營了!”

    “是,屬下告退!”墨平放下手,並無半分遲疑的走了出去,腳步間透露出堅定的決心。

    他走後,我望著白女道:“有什麼事情嗎?”

    白女拿出一份奏折道:“這是屬下關於雲家的匯報,請殿下過目!”

    我接過之後,看都沒看,直接遞給修紫暄道:“你先看看,等會兒告訴本王,你有什麼想法!白女,你去做你的事情,那個計劃一定要成功。”

    白女點點頭看了看修紫暄,什麼也沒說的就走了。

    修紫暄臉上泛起異色,遲疑了一下才接過,望著我有些感歎的說道:“紫暄終於明白殿下為什麼可以在短短時間中,既可以擊退金人,又能取得如此大的成績,以前紫暄真是坐井觀天。”

    我回頭看看,臉上沒有半分笑容:“你以前是坐井還是坐天,本王都不會管,但你現在必需擔負起你的職責,本王不會容忍官員怠工的。瀆職者,本王一定會嚴懲!”

    修紫暄看看我,淡然道:“是,屬下會做好的!”

    我點點頭,沒再多說什麼,走入裡屋,在一道生的指示下,和雲飛霞雙掌相抵,幫助她推宮過血,使得她剛被打通的經脈不至於出現反彈。

    在運氣中,我發現一個很奇怪的現象,我的真氣經過胸前的‘活力珠’再進入雲飛霞體內的時候,比起直接將內力灌注到體內相比,消耗的真氣非常少,但是效果卻一樣,而且似乎更好。

    雖然不明白原因,但我也知道了活力珠對於療傷有非常獨特的效果,一時興奮不已,不斷的利用雲飛霞去試驗效果,而且越來越嫻熟,到了後來,我的真氣基本上沒有什麼損失,反到有更多的增加,這個結果讓我又驚又喜。

    活力珠果然是一個世間難求的寶貝。

    當一道生提醒我該收功後,我才戀戀不捨的將真氣收回體內,只覺得內力似乎又增長了許多,而且幾個竅穴中用以涵養的真氣也厚實了許多。

    看來我又找到了一種新的練功方法。

    興奮中,我抬起頭,發現一道生正面色古怪的幫雲飛霞把脈,臉色變了好幾次,良久之後才放下她的手腕,閉目沉思起來。

    過了一會兒才睜開眼睛,看著我道:“殿下的神功對於療傷真是有奇效,屬下原本估計此女至少需要一年才能完全康復,如今看來,輔於藥材,大約僅需一月即可使得她完全康復。殿下神功,真是宇內奇功!”

    我看看雲飛霞,發現她的氣色確實好了很多,心中有些清楚可能是‘活力珠’的功效,也沒說破,直接問道:“不用這些廢話,她還需要多久才能蘇醒?”

    一道生自信的說道:“只要三天,因為屬下剛才給她用了門中獨傳的‘銀針過脈’,所以她的神智才會昏迷,不讓七情入神,以利於身體的康復!”

    我點點頭:“你看著辦好了,這個女人對本王很重要。這段時間就讓她留在這裡,你照顧一下她。本王先走了!”

    “恭送殿下!”

    當我神采奕奕的出現在修紫暄面前的時候,她不自覺的用那雙清澈的雙目打量了我幾眼,然後才將奏折遞給我:“殿下,屬下看過上面的記載,覺得雲家隱匿之深,可謂世間少有,殿下如果要用他們,還需多多考量一下,不能任憑其放任自流。”

    我接過奏折,淡淡道:“本王既然要用他們,就一定會給他們實權。不過你說的也對,不能放任自流。任何權利失去監督,只能是災難。”

    瀏覽了一遍之後,我沉思了一下,合上奏折,對著修紫暄道:“事情好像很有趣。對了,你今天才剛來,本王的王妃想見見你,你和本王同去吧,順便讓你嘗嘗念雪的手藝,本王現在一天不吃她做的菜就會覺得渾身不舒服。走吧!”

    修紫暄微笑道:“屬下也聽聞過姿王妃精明豁達,雪王妃廚藝無雙,早就想結識她們二位。”

    我爽朗的說道:“那好,我們一起過去。走吧!”

    來到眠月宮的時候,天色已黑。我先去自己的小樓叫了竹之後,就一起前往雪樓。

    姿兒和小筠已經過來,正有說有笑談著話。看到我們進來,她們一邊迎接我們,一邊打量起修紫暄。

    雖然同為女性,但她們二人也對此時還回原貌的修紫暄贊賞不已,有種傾慕流露。修紫暄也沒什麼矜持,很平常的和她們問好,並用自己獨一無二的魅力和她們迅速拉近關系,不久之後,幾人談的就開始熱烈起來,反到是我被忽略了。

    無奈中,我只好自己坐到餐桌上去,偷食起桌上美味的食物來。

    也怪我太貪心,將一盤‘紅燒雲蹄’愣給偷吃了一半,被端菜進來的晶兒發現。她當然不敢說什麼,可是不久之後念雪就來了,看到這個樣子,哭笑不得看著我,讓我一時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幸好姿兒為了免我尷尬,將修紫暄介紹給念雪認識,七說八說之下,將這件事情糊弄過去。不過後來大家吃飯的時候,我發現修紫暄似乎有意無意的在看我,好像又從我身上發現什麼似的。

    當天晚上,我留在雪樓過夜。

    第二天早朝之後,我正召集相關人員,處理關於遠征倭國的後勤物資調配問題,姿兒就前來告訴我,唐天南已經做好我交代的事情。

    大喜之下,我讓姿兒全權負責此事,並讓司馬風出面和他們商討一下細節,並簽訂一份合約,說明這次是投資,並非是資助朝廷。如果戰事不利,或者別的原因導致倭國戰爭失敗,朝廷不負責他們的損失。

    在決定了這件事情之後,我又敲定了後勤運輸方案,讓司令省通知成大繼,讓他在四月前,自己選擇一個合適的日子出航,並委任了他戰場全權負責權,使他有充分的自主性。

    不久之後,雲雄就被帶到皇宮和我見面,我在皇宮中‘心怡湖’上的小亭子中接見了他。

    看著碧綠的湖水,我一邊拋灑著餌料,一邊漫不經心的問道:“那個‘鬼火’昨天發生了沒有?”

    雲雄的聲音有種敬服:“屬下按照殿下說的做後,一切就再也沒發生。殿下明見,屬下所不及也!而且殿下肯親自救治飛霞,屬下感同身受,雲家上下必誓死報效殿下。”

    我看到此時已經有大群的錦鯉被吸引過來,又大力拋了一把餌料,看著它們爭奪而蕩起的水花,露出淡淡的微笑:“那就好,本王現在有兩個任務要你去做。一個是功勞比較小,時間比較長,但沒什麼危險性。另外一個是功勞很大,時間不算很長,但危險性很大。你想去做那一個!”

    此時一條紅白間雜的珍貴錦鯉飛躍出來,一口就吞掉我拋出去的餌料,落下水中的時候,飛濺起一片水花,讓我看的頻頻點頭。

    “屬下願意去做功勞很大,時間不算長的這個任務!”雲雄的聲音在錦鯉落水的同一刻傳了過來。

    我將手中的餌料盡數拋於湖中,然後轉過身對著雲雄說道:“好,你果然有膽識。你今天就將你家主之位傳給雲倚虹,三天後,你就去本王遠征倭國的大軍中,做為本王的特使,隨軍出征!”

    雲雄的臉色沒有半分動容,平靜異常的說道:“屬下明白,不知此行屬下的任務是什麼?”

    我望著他有種興奮和狂熱流露的眼睛,平靜的說道:“你此行的任務就是負責聯系倭王,互通情報,使我大軍可以順利的在倭國立足。至於之後的任務要分兩方面說,如果我軍戰敗,你要負責和敵人談判,爭取能夠將殘存的將士救回來。如果我軍贏了,你就要給我大宋爭取最大的利益,有幾點你必需做到。

    一是要倭國開放通商口岸,而且以後貿易的次數不能受到任何限制。同時,這些商船在倭國貿易的時候,倭國要絕對保證其安全,就算他們有違法的事情,倭國也不能處置他們。

    二是要倭國負責賠償我們這次遠征的軍費,不能少於黃金一千萬兩。

    三是要倭王對我大宋上表稱臣,為我大宋海外藩屬。

    四是要倭國同意我方在倭國派駐商務大使,並讓倭國割讓臨海一城做為商務大使的公館,此城所有的一切倭國都不能過問,如果有倭國人員膽敢在此城搗亂或者有敵對行為,那就示同對我大宋的挑戰,一切後果由倭國自己負責。

    五就是你要提醒成大繼大將軍,勝利之後要給我國送回不少於十萬的倭國俘虜。

    六就是你最好能夠在倭國找到能夠被我方所用的地方強力人士,並暗地裡支持他們能夠獲得更多的權利,但你要牢牢的抓住他們,不能讓他們脫出我們的控制。

    至於最後一點,如果戰爭結束之後,倭國的將軍府,也就是他們的那個執政將軍還有殘余的話,你也盡可能的扶植好他們,讓他們能夠有牽制倭王的力量。

    本王要說的就這些,其余的東西,你看著辦好了!只是,不論怎樣,你都不能干涉成大將軍的戰場指揮,你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

    雲雄略微思考了一下,低聲說道:“殿下可否告訴屬下,這個倭王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我搖搖頭:“對他的情況本王這邊也了解的很少,不過他的一個近臣和本王多有聯系。而且本王這裡還有這位近臣女兒的一封信,你可以先聯系上他,然後和倭王聯系。至於本王這邊掌握的倭國情報,你在領了官服之後,自然有人會詳細的說給你聽。這次任務是個機會,也是個挑戰,如果你能順利的完成,回國之後,本王不會虧待你的。”

    雲雄的眼中閃過一陣寒光,沉聲道:“屬下必誓死報答殿下的知遇之恩!”

    我點頭道:“那就好,你拿著桌上那封信去吧。處理好你家中的事情之後,就去見白女,一切她會給你安排好的。”

    雲雄領命而去之後,我望著他的背影露出微笑,雲家人的野心還真大,只要他們能有相適應的能力,那就算他們在大的野心我也能包容,反之,就不要怪我。

    看到修紫暄走了過來,我又拿了一些餌料去喂錦鯉,過了一會兒,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殿下今日需要出宮嗎?”

    我笑著搖搖頭:“不用,現在本王的事情只剩下一樁,其他的看戲就成!”

    修紫暄沉默下來,靜靜的走到我身旁,看著湖中的錦鯉互相爭食的情景,眼中不時有光華閃過,似乎正在想著什麼心思。

    接下來的十多天,許多的事情開始發生,雖然建康表面上還是風平浪靜,微瀾不興,可是建康之外的廣大地區已經是波濤洶湧,各種暗流開始急速湧動,一切都到了水落石出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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