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造神州 第四集 第十二章 言明所想
    進了書房,我讓梅她們將門關上後,就拿出我在議事廳寫好的一封任命狀遞給梅道:「你看如何?我已經讓白女給趙善湘去了密令,只要趙善湘來了建康,就一定不能讓他再回到淮東。」

    梅仔細的看了一下我的任命,想了一下道:「殿下決定要對兩淮的文臣開刀嗎?」

    我搖搖頭道:「不是想對他們開刀,只是要解決趙善湘這個最大的威脅。」

    梅聽到我這麼回答,就輕鬆起來,道:「那就問題不大,雲鋒這個人一定會勝任好這個職位的。」

    我淡淡的道:「你明天再宣佈這個事情,我就不出面了。」

    梅點頭表示明白道:「請殿下放心,屬下不會讓殿下失望的。」

    滿意的笑了一下,就轉移話題道:「你也知道,我現在這裡很缺乏人手,你手邊有多少可用之人?」

    梅胸有成竹的道:「不算太多,二十人而已,應付目前的局面並不太困難。不過,我們身邊還有一群女劍手,是我和菊訓練出來的,武功根基都很好,讓她們來當殿下的護衛如何?有菊帶隊,她們的忠誠不用懷疑。」

    我沉吟了一陣,才道:「既然你手邊有這樣的人,剛好王府中非常缺乏侍女。這樣吧,你將這些女子都訓練成情報人員,然後秘密的安排到王府中來,平時就照看一下王府,有事的時候就出去執行一些任務。你看這樣好嗎?」

    梅聽了表示贊同的道:「殿下這麼做也行。殿下是不是想從今天開始就寫後世的那些東西!」

    我坐到書桌邊,將要見的那四個人的資料翻出來後答道:「對,你現在還不能走,陪我見見今天這四個人,這對於你這些天的人事安排會很有利的。蘭,你在幹什麼?快放下!」

    被我喝止的蘭不高興的將手中的地圖放到花瓶中,低聲說道:「真小氣,我也只不過想看看而已!」

    我不客氣的道:「你看了後,保管就會出現不差一毫的複製品,然後去出售,你的過目不忘我可是記得清清楚楚。我這裡的一切東西你都不能看,更不能動,知道嗎?這樣也不保險,你今後不許到我這個書房來,你現在出去吧!」

    蘭被我這麼一說,沒有半點不高興的表示就從我這裡出去了。讓我有些不解的問梅道:「她怎麼了?轉性了?」

    梅猶如看傻子的一樣看了我一眼後道:「殿下不是忘了吧,蘭想走的時候都是喜歡做一些讓殿下感到不能容忍的事情,然後來達到目的,以前她就經常這麼做。」

    我以手拍額恍然大悟道:「又上了這個丫頭的當了,菊,你出去看看這個丫頭要幹什麼,她這個時候出去肯定沒有什麼好事!」

    菊出去後,梅淡然的道:「蘭做的事情雖然對殿下沒有好處,但是對整個大局的好處可是不小,殿下還是不要對蘭諸多的限制才好!」

    我轉頭詢問的看了梅一眼,在得到肯定的答覆後,我才喃喃的道:「難道她又想到什麼古怪的賺錢方法嗎?」

    梅給了我一個動人的眼神後道:「等蘭做了,殿下不就知道了嗎?」

    我不滿的嘟噥一句道:「你們就喜歡耍弄我,算了,反正今天殺了王子義一定會流言四起的,再加上她的事情也沒什麼了不起。」說完我就不再說話,專心的看起我手上的資料來。

    等我看完,就將手中的資料遞給梅然後叫了一個護衛進來,要他去白女那裡將那四個人叫到客廳。

    梅看完這四個人的介紹後,突然道:「殿下,這個春十三娘可以這麼容易就範嗎?殿下圖謀的可不是一個煙花之地。」

    我自信的道:「此事容不得她不就範,我並非只有她一個選擇。還有,我調查了建康的四個煙花之地,最有可能和我合作的就是春風樓。不對,這個事情還不能公開討論,這樣,梅,你去那邊單獨和這個春十三娘說一會兒話,等我見過這三個人後再談這個事情。你順便也可以摸摸她的底,看看她的態度到底如何!」

    「殿下這個想法不錯,那我先去外面截住她。」

    「可以,要快點,他們應當要來了。」

    當梅出去後,不多會兒,去白女哪兒的護衛就進來告訴我那幾個人都已經去了客廳,我將桌子上整理一下後就去了客廳見他們。

    我出現在客廳的時候,屋中的幾道目光齊刷刷的望了過來,目光的主人先是站立起來確認了我的身份,然後就跪俯於地道:「**見過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我坐到主位上後,才對著他們道:「都起來吧,在本王這裡不用這麼拘束。你們都可謂一時的豪傑,本王能夠得到諸位的效力當為如虎添翼,抗金大業更有把握了。」

    話音出口後,屋中的三人站了起來和我再次的對視,我也很仔細的觀察他們的容貌,想和資料上對上號。

    左邊一人中等身材,皮膚比較黝黑,穿著很普通的青布衣服,像貌也很一般,稀落的倒八字短眉,鼻孔朝天,唇上留著兩撇八字須,如果不是眼睛還透出一種似乎了然世間之事的神采,估計就可以將他歸為醜人那一類去了。

    中間的年輕人就比他好看的多,一襲華麗的長衫十分得體的將他修長健美的身材表現出來,此人膚色很白淨,尖眉如劍,直插兩鬢,目似星辰,不時有冷電一般的寒光閃過,顯然內功很有根基,高高挺直的鼻樑,厚薄適中的嘴唇,整個人雖然沒有任何動作但卻顯示出良好的涵養,隱隱還透出幾分冷傲的氣質,特別是他站在這裡的時候更是顯的英武不凡。我看到此人也不覺的讚歎一聲。

    這個帥哥左邊那人體形高大,比之他還有高出小半個頭,一頭黑髮就這樣披散在肩上,透出幾分狂野和不拘,古銅色的肌膚,四方型的臉膛,天庭寬廣而飽滿,雙眉粗大濃密,鼻樑欣長而挺直,嘴唇出奇的厚實,兩腮和下巴有一片微微泛青的鬍渣,如果不是他的眼睛中的鋒芒太過凌厲,到是十足一個豪爽奔放的彪形大漢形象。此人在像貌上比不上中間的哪個帥哥,但是比之第一位就要好很多了而且他的氣勢是三個人中最盛的一個,足以讓一般人膽寒。

    我在打量他們的時候,他們也將我打量完畢,不過他們掩飾的很好,沒讓我看出什麼異樣。再次掃視了他們一眼後,我指著屋中的椅子道:「請坐,雖然我們才初次見面,但本王已經知道你們的名字了,不如讓本王來猜猜你們誰是誰,也好考考本王的眼力如何!坐啊!不是要本王親自來給你們端椅子吧!」

    聽到我這麼說,他們三人很有默契的道:「謝過殿下。」說完就坐下了。

    他們坐下後,我看向哪個像貌比較一般的人,溫和的問道:「這位就是尚懿先生吧?聽聞先生對戰略方面極有研究,不知本王可以問先生一些戰略方面的問題嗎?」

    被我點到名的尚懿站了起來道:「殿下請問,小人一定盡力而為。」此人話雖謙虛,但是語氣中卻十分有自信。

    不動聲色的看了他一眼後,我才緩慢的道:「本王想問先生一句,如何才能從軍事上滅亡我大宋?」

    我此話一出,屋中的人面色俱都微微一變,顯然沒想到我會問出這種問題,大廳中一時呼吸頓止,落針可聞。

    看到這個尚懿有些遲疑的樣子,我寬慰道:「先生盡請直言無妨,就算先生說錯了,本王也不會對先生有任何責怪的。先生既然自稱對戰略有研究為何臨陣卻遲疑了,既然先生想求得本王軍機參謀一職,不顯點本事好像說不過去吧!」

    被我這樣一說,尚懿面色忽明忽暗一會兒,突然一咬牙道:「殿下既然這麼說,小人豈能再遲疑。不知殿下這裡有我大宋的地圖嗎?」

    我讓人給他拿來地圖後,他指著地圖接著道:「殿下請看,我大宋現今雖然有長江天險可守,可是自古以來單獨守江者從未有人可以守住半壁江山,蓋因長江太過廣大其實並不利於堅守。如果沒有必要的條件配合,是不可能守得住的。」

    聽到這個話,我精神一震,連忙道:「哦,先生高見,可否解釋一下什麼是必要條件?還有本王是問你要如何滅亡我大宋,不是要你說如何才能守住我大宋,還請明說的好。」

    尚懿這個時候因為話已經出口,沒有剛開始那麼拘謹了,指著地圖侃侃而談道:「我大宋能夠在靖康之變後還能保存半壁江山,其因有二,一是我大宋官軍的誓死抵抗,其二就是我大宋可以守住半壁江山的地勢天險仍在。殿下,小人下面的話可能對大宋有大不敬,還請殿下見諒小人。」

    「不需要顧忌,直說無妨。在軍事上本王向來都是提倡暢所欲言的。」

    「多謝殿下,在小人看來,如果要滅我大宋,只要破除我大宋三道地勢天險就可以實現目的。」

    「那三道?」

    「首先是蜀中之地,蜀中地勢險峻易守難攻,但是由於其居於長江上游一旦被敵攻下,然後放船順流直下我軍將抵抗乏力,難於和敵人周旋,大勢將去也,此乃對我大宋的破頭之勢。其次就是京西南路,這裡地勢平穩如果荊襄有失,那就可以長驅直入飲馬長江,將我大宋斬為兩截,此乃對我大宋斬腰之勢。第三就是兩淮之地,如果突破此地,將直插我大宋錢糧重地江浙一帶,並可直撲京城動搖我大宋根本,此乃對我大宋的截尾之勢。只要這三地任何一地有失那我大宋要想再保住半壁江山將十分困難。此上就是小人的一點淺見,還請殿下評鑒。」

    「說的很好,本王還想問你,你是如何看待這三地的?」

    「這三地,雖然都對我大宋極為重要但是如果想要守,卻要有所差別。蜀中之地多山,極易防守,就算成都等地皆有失,我大宋仍然可以藉著川北一帶的險要之地阻敵於川中讓其不得前進,因此此地只需派一個得力之人鎮守就可無事。京西南路一地,除了荊襄無險可持,如果讓人攻下荊襄,那我大宋將屏障盡失,危急萬分,因此此地不僅需要得力之人鎮守還需精銳大軍駐紮,才能保其無事。兩淮之地,雖然地勢平坦,但是這裡河網密佈,其實並不適合大軍行動,我軍只需派出少量部隊正面誘敵,然後利用水師騷擾敵軍,那麼敵人的進攻將會曠日持久,難於取得進展,在這裡時日越長那麼敵軍的消耗就越大,只要等其疲乏然後再致命一擊就可扭轉乾坤,因此此地只需派出一定的水師配合少量的官軍駐紮就足可以自保。」

    聽到這裡,我站了起來毫不吝嗇的讚揚道:「先生對於戰略地勢果然極有研究,觀先生的話,本王可以將關乎到我大宋存亡的三地形象的稱為銅頭,軟腰,鞭尾。不知先生以為如何?」

    尚懿恭敬的道:「殿下高見,確實如此!」

    我並沒有如何高興,反到含意深刻的道:「防守遠沒有進攻有利,正所謂久守必失,如果一味的只想到防守,失敗只是早晚的事情。先生才學足以勝任本王的參謀一職,但是先生對本王還缺乏瞭解。不如這樣,本王這裡有一個軍校,本王的將軍們都在那裡學習,你也去看看,如果覺得可以的話,你也可以留下來和他們一同學習。等到了合適的時候再任命先生的職務,不知先生以為如何?」

    尚懿的目光流露出一種懷疑的道:「軍校?敢問殿下的這個軍校是幹什麼的?」

    我微笑著道:「簡單的說,就是培養將軍的學校,你可能不理解學校的意思,這麼給你說,你可以將這個軍校看成培養將軍的書院,這樣你可能就明白它是幹什麼的了。」

    這麼一說,這個尚懿流露出濃厚的興趣,恭聲道:「多謝殿下賞識,小人一定不會讓殿下失望的。」

    聽到他言語中流露出來的自信,我也覺得此人很不錯。有自信但不自傲,而且才學極高,軍事素質也很好,是一個很優秀的參謀人才。這種人也是我現在很缺乏的。

    讓他坐下後,我才對哪個帥哥道:「閣下就是獨孤勝,江湖上著名的世家獨孤家的少主?」

    這個帥哥站了起來,不亢不卑的道:「正是小人,不知殿下有何指教?」

    我淡淡的道:「指教不敢當,本王到有些好奇,你身為一個江湖中人為何要來本王這裡求個官職,你們江湖中人不是對官府很反感嗎?為何你會如此?」

    聽了我這有些犀利的話語,獨孤勝輕輕揚揚眉毛道:「國家興亡,匹夫有責,殿下豈能以江湖草莽來看待在下?」

    我注視了他一會兒,見他毫不膽怯的和我對視,我心中有些明白他的性格了。不動聲色的我就轉移了我的問題道:「聽說你在本王舉行的募捐中捐贈了八千兩銀子,是這樣嗎?」

    「此乃小事,和殿下在力抗金人的同時還救濟災民的行為比起來實在是不值一提。」

    「有所堅持,有所不受,果然不愧為江湖上的後起才俊。但你知道如果你要加入本王的軍中,那你就要和江湖一刀兩斷,凡事要以大局為重,不可因為一時意氣而妄為。你能做到嗎?」

    「在下既然來了,就請殿下不用擔心了。」

    「年輕人就應當是無畏的獅子,好,你既然如此有信心,本王也不阻攔你,你也到本王的軍校去學習,自己去找一個優秀的軍人和將軍需要些什麼!」

    「多謝殿下!」

    和這個獨孤勝說完,讓他坐下後,我抬頭看著哪個莽壯的大漢,實在有些不相信這個人竟然會是一個法家的代表人物,在我的感覺中此人更像個勇武的將軍。

    我沒有思索多久,我就對著這個大漢道:「你就是韓清,聽說你主張用適當的刑法讓世人知進退,明取捨。是這樣嗎?」

    韓清聽到我的話,站起來哄聲道:「確實如此,在下認為方今之世世道不安,人心不寧,如果不能用適當的刑法來約束他們,則天下難有安定的一天,所以在下才有此一說。」

    我點點頭道:「這麼說你信奉的是法家的思想了?」

    「不錯,韓非子就是在下的先祖輩。」

    「本王雖然對法家不是太過於瞭解,但是也知你們是主張用較為嚴厲的刑法來管制天下人。本王心中其實並不太贊同這種做法,你有什麼要告訴本王的嗎?」

    「殿下其實是對法家有所誤會。我們法家最終提倡的是可以找到一個可以讓天下人都可以接受的準則來規範大家的行為,而嚴厲的處罰只是達到這一目的的手段,並不是我們所提倡的最終目的。」

    「哦,那如何要天下人都接受這個準則了?」

    「無他,只要執法公正則天下人必然信服。反之,如果執法偏私則天下人必然不服。」

    「有道理,等會兒本王給你介紹個人認識,她會和你商討這方面的事情的。」

    「敢問殿下一句,是何人?」

    看到他有些失望和急切的樣子,我淡然的道:「不用急,對於刑律之學,本王並不精通需要求助別人。如果你真的有才幹,本王這裡不會埋沒你的。」

    聽我這麼一說,韓清就不好再說什麼,有些落寞的坐回椅子上,不再開口。

    我心中知道他是因為不能對我一吐他的理想而感到有些不快,可是我確實是對這個時代的刑法不知道,我腦中的都是後世的法律,如果現在說出來他們肯定不能接受,不說別的就說這些法律背後的那種民主就不是他們這些人可以接受的。

    我殺王子義是因為我知道他想的東西對我的大業絕對是一種毒藥,不殺他我的改革就會困難許多。而這些人說的是我並不是很熟悉的方面,所以我也不能就憑自己的主觀來認定他們說的對我的事業沒有幫助,也許在這個時代來說,他們想的才是更符合實際。

    就是有了這樣的想法,我才想讓對這個時代瞭解比我深的梅來和這個韓清談談,看看他提倡的東西到底適不適合現在的情況。不過,就我來說此人提倡的那種用適當的刑法讓世人知進退,明取捨的做法還是有些贊同的,就是不知道他說的行不行的通。秦始皇創立的大秦帝國的遭遇,我心中可是清楚的很。

    心中思索這個韓清的問題,開口叫了一個護衛進來讓他去將梅叫來。然後我站了起來對著屋中的人道:「你們的來歷本王都知道,也明白諸位都是可以讓本王相信之人。本王只想告訴大家一件事情,本王對許多的事情都可以容忍,但是惟獨在對現有制度改革上本王是不會讓步的,如果有人對本王這個行為不能接受的話,現在就可以離開,本王也不會怪他。如果你選擇留了下來,那就努力幫本王將政治軍事上的改革執行下去,就算本王的改革出錯了也只能改正這個錯誤,而不是攻擊本王的改革,更不要用什麼聖人的話來指責本王。本王最為反感的就是那些死抱著死人大腿用死人壯膽的傢伙,本王對付這種人很簡單就是送他和這些死人去見面。你們想必也知道本王今天殺了一個這樣的人,本王不希望本王這裡有下一個王子義出現。你們都是聰明人,明白本王的意思嗎?」

    屋中跟著我站立起來的眾人聽了我的這些話,互相看了一眼,然後尚懿小心的問道:「那殿下想如何改革可以先給我們說一下嗎?」

    我聲音堅定的道:「很簡單,本王的改革可以用二十個字概括,以武立國,以教興國,以農保國,以商富國,以工強國。在本王的改革中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在用人上,只要是德才兼備的人才本王不分男女一律重用,而且在本王這裡諸色人等也都平等,所有的權利和義務都一樣。只要你有本事肯上進,本王就給你機會,這也是本王想要表達的一種思想。你們覺得如何?」

    因為一時口快,沒有想好就將諸人平等也說了出來,我有些擔心的看著屋中的人怕他們不能接受我的這種想法。

    在冷然的注視下,屋中的人默然了一會兒,似乎在消化我的這些話,過了一會兒後獨孤勝才開口道:「殿下說的平等是不是是說,士農工商諸行業的地位同等,沒有誰高誰低之分?」

    聽了獨孤勝的話,我心中有些感歎道,這個時代的人就算你告訴他們平等,他們也只會想到那些等級劃分上去,而不會明白這個平等的真意。其實認真想想也不能怪他們,不管什麼時候都不會有真正的平等,有的也只是口頭上的平等。只要社會承認人本身的單獨個體,那麼平等也只能是口頭上的。

    可是現在,就算我想給他們口頭上的平等都不行。自古以來的改革成功和失敗的經驗告訴我,如果沒有強勢的推行改革是不會成功的,而推行這個改革的前提就是思想上的統一,歐洲的資本主義革命就驗證了此一論點。只有思想上統一了,改革才能持久不然就會有不斷的反覆。而現在,我大宋的環境是絕對不能容許反覆的,只有堅持到底才能有所出路。為了這個目的,我就不可避免的要充當一回劊子手,對那些不合時宜的思想進行一番掃蕩。

    至於說我的手段殘忍,我只想到只有勝利者才有資格進行憐憫。如果在我改革的初期對這些反對的思想姑息的話,那麼將來終究會鬧出亂子的,既然以後反正要這麼做,還不如早做這是我一直信奉的一個道理。

    如今我給這些人說那些話就是要告訴他們,我的做法可能和他們想的有些不同,讓他們預先有心理準備,免得到時候原本的助力變成了阻力就讓我得不償失了。

    我沒有感歎多久,就回答道:「不錯,本王這裡所有的人都站在一條起點上,最後能夠站到什麼位置就要靠你自己來證明。和朝廷中的那種用人制度是不同的,這也是本王改革中的一條。你們覺得如何?」

    此話一出,還是半晌沒有說話,正當我有些不耐的看著他們的時候,韓清哄聲道:「殿下說的我們都明白,請殿下放心,別人在下不敢說,但是韓清是相信殿下的這套改革的,不然韓清今日也不會站在這裡了。」

    他一表態,尚懿也贊同道:「小人早就想用一己之學為國做點事情,可是朝廷卻不能容下小人。如今只要殿下可以讓小人等一展所長,小人也別無所求了。」

    獨孤勝很乾脆的說道:「在下是因為相信殿下不會辜負建康百姓,會誓死抵抗金人才來投靠殿下的。只要殿下做的事情對抗金大業有利,在下一定會支持殿下。」

    聽到他們的回答,我心中知道他們已經初步接受了我。其實對改革最容易接受的階層就是他們這種有本事但又被當權者忽略掉的人群,只要讓他們得到確實的利益他們就會支持。而有了他們的支持改革絕對會是事半功倍,這也是當初支持我從民間招一些人另一個重要的原因。

    看到他們恭敬的樣子,我對身份起的作用更有了一種新的體會。這些人如果放到外面絕對會是桀驁不遜之輩,可是在我的面前他們都表現的很小心,努力的掩藏了他們的性格。而讓他們如此委屈自己的原因就是他們想給我一個好的印象,好讓自己的想法能夠借助我的支持而實現。人只有真正做到無求才能將自己放高,否則也只是故做姿態而已。

    不知為何,我突然想到因為身份,我錯過了許多接觸別人真實一面的機會,就算親如姿兒,在我的面前還是經常會有誠惶誠恐的樣子出現。我是不是應當在適當的時候放下身邊的這一切出去走走,體驗一下普通人的生活,感受一下別人真實的一面。

    就在我因為他們的話而引發聯想的之際,白女進來了。

    等白女和屋中的人互相注視了一會兒後,我才介紹道:「這位是本王的長隨,梅姑娘。舉凡本王屬地的內政事宜本王都委託她來管理,而且近日本王因為有事,需要閉門謝客一段時間。這期間凡是涉及到本王的事情,都由她來決斷。諸位都來認識一下,互相介紹一下自己,也給本王省點事如何?」

    聽到我這麼明顯的點出梅的地位,這些人心中都已經有數了,況且他們肯定從白女那裡知道本人對於女人一向也是重用有嘉,這時聽到我的話都很有禮貌的對梅介紹了一下自己,從表面上看他們表現的很正常沒有什麼不滿和不服的表示。

    我這個時候也沒有多少心思和他們多做寒暄,因為梅給我打了暗號表示哪個春十三娘的情況很好,讓我盡快和她敲定協議。我對她微一點頭表示理解後就開口道:「諸位,本王現在還有點別的事情,你們的安排梅都會弄好的。對了,韓清,你的刑律之學可以和梅多做討論,如果你能說服她本王這裡也就沒什麼問題了。」

    韓清望了梅一眼,皺了一下眉頭有些不情願的道:「韓清明白!」

    我給梅打了個交個她的暗號後,我就讓屋中的人和梅去談,自己溜了出來。

    出了客廳,我深呼吸了幾次,然後又甩甩胳膊。問了春十三娘的所在後,正要前往,卻看到小三匆忙而來。

    我在院中將他攔下問道:「王子義的事情辦的如何?」

    小三沉聲道:「一切都按照殿下的意思辦了,只是司馬主簿讓屬下轉告,請殿下收回將其頭顱懸掛的成命,不知殿下意思如何?」

    我不答反問的道:「司馬風為何這麼說,他自己為什麼不來?」

    小三回答道:「司馬主簿覺得王子義此人雖然是咎由自取,但是不管如何他總歸是有功之人,將其頭顱懸掛恐讓人非議。至於司馬主簿,他去安撫那些文臣去了,特別是劉府尹,聽說他悲痛的暈了過去。估計司馬主簿去他那兒了!」

    我聽了小三的話,默然的想了一會兒才道:「王子義其實並不是本王所殺,他是被他所信奉的那些義理所殺。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堅持,本王也不例外。等會兒你去告訴司馬風,本王的命令不能更改,就用王子義的這個人頭來告訴那些還想阻止本王改革的那些人,也許這樣會救回不少人。」

    小三聽了我的話,表示明白後就又匆匆而去。直到他的背影從我視線中消失了,我才長歎一聲,轉過身向目的地走去。

    走到偏廳門口,我停頓了一下,平靜一下自己的心情,然後才開步走了進去。

    此屋采光不是很好,我進入後眼光暗了一下才看清屋中有兩個人。

    左邊的哪個是白女,她對我行常禮拜見的時候,我對他點了一下頭,算是打招呼,不等我看清楚,右邊的哪個窈窕身影就盈盈而拜道:「民婦春十三娘見過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我沒有多少客套的道:「你起來吧,本王這裡沒那麼多亂七八糟的規矩,你不用這麼拘束。」

    春十三娘聽了我的話,看了白女一眼然後才站了起來柔聲道:「謝過殿下!」

    等她站直了身體,我才看清楚這個有些傳奇色彩的風塵女子。

    一看之下,我也不由心中讚賞,她整個人透露出來的風采就是一種美麗和丰韻的完美結合,充滿知性美,讓人一見難忘。

    她年紀約莫在三十上下,頭梳一種雙鬢,戴有一種似乎是用彩絲編織的頭飾,光潔平滑的額頭,一雙淡淡描畫的柳葉眉下是一雙深邃的眼睛,似乎裡面藏有許多的秘密等候人去發掘。

    線條柔和的鼻樑下是大小適中的誘人紅唇,尖俏可人的下巴讓她的整個臉形變成一個完美的瓜子臉,配合她潔白優雅的細頸,給人一種非常優美的視覺感受。

    她穿著一件繡有淡雅花紋的水綠外套,腰間還掛有一條和外套同色的飄帶。這套衣服十分的合身,襯出她隆脹的胸部和細盈的腰身勾勒出令人無法移目的曲線,給人一種少婦的風情,讓人心中迷惑,不願意移開目光。

    被我這麼放肆的打量,她的臉上並沒有什麼異樣,似乎早就司空見慣了這種目光。

    看到她冷漠的表情,我心中也暗自警覺起來,這個女子恐怕不是這麼好對付的。

    當我坐到主位上後,我讓她們也坐下,然後問白女道:「你給春老闆說了本王找她幹什麼嗎?」

    白女配合的道:「殿下沒有明示,屬下不敢亂說!」

    從這個話中,我知道春十三娘還不知道我找她來的目的。想了一下,我開口道:「春老闆知道本王為什麼找你嗎?」

    春十三娘沉穩的道:「十三娘不知殿下相召所謂何事!還請殿下有話直說好了,只要十三娘辦得到的就一定讓殿下滿意!」

    「哦,你這麼肯定本王是找你幫忙的?你難道不認為本王將你弄到王府是本王想對付你嗎?」

    「殿下想要對付十三娘,只要讓劉府尹的一紙命令傳到春風樓,十三娘就會被縛於殿下面前問罪,又何需將十三娘弄到王府來這麼麻煩嗎?更何況十三娘雖然身在風塵,但是也知道當今殿下心懷遠大,氣魄不凡,並非凡人可比,所以十三娘根本不擔心殿下會另外施手段對付十三娘!」

    「你果然有膽識,怪不得別人都說你胸懷不讓鬚眉。不錯,本王是想要找你幫忙,不過在本王說出要求前,本王要你答應一件事情,無論你是否答應本王的要求,今日的事情你都不得對別人提及,你能答應嗎?」

    「事情既然如此重要,殿下為何肯相信十三娘的空口白話?不怕十三娘出去後就違背自己的話?」

    「那你的意思是本王是騙你的,如果你不答應本王的要求本王就會殺了你,對嗎?」

    「殿下以為了?」

    我冷冷的注視著她美麗但沒有任何表情的面容,一字一句的道:「本王要你這麼做,是因為本王相信一個可以默默的救助成百貧困家庭的奇女子絕對不會是一個背信棄義的小人,這麼說你明白嗎?」

    聽了我這話,原本一直冷靜自若的春十三娘終於色變的道:「殿下調查過十三娘?」

    看到她這個樣子,我終於有了贏了一回合的感覺,沒有直接的回答道:「在建康有四個最出名的煙花之地,雖然本王對你可以響應本王的募捐感到欽佩,但是這並不能讓本王最終決定讓你當本王的合夥人。為了本王的事業,本王分別調查了四個煙花之地,你的條件並非最好,可能夠讓本王佩服的就只有你一個人,特別是本王知道你默默的做的那些事情後更是讓本王覺得你是本王最好的合夥人,所以今天本王才將你請來王府和你商議本王的事情。本王這麼說,你能理解嗎?」

    這個時候春十三娘已經冷靜下來,不過原本深邃的目光突然變的嚴肅起來,有些不確定的道:「殿下真的將十三娘的底細都調查清楚了嗎?」

    我肯定的點點頭道:「包括你因為弟弟被金人殺害,一直暗地裡幫助李全的事情本王也知道。你以為上次那批糧草這麼容易的從本王這裡運到淮東,又順風順水到達李全那裡真的是因為你們聰明嗎?」

    聽到自己最隱秘的秘密都被我知曉,春十三娘的氣勢終於弱了下來,有些放棄一切的道:「殿下既然什麼都知道了,十三娘沒有什麼好說的了。就請殿下處置十三娘吧!」

    我笑著搖搖頭道:「你錯了,本王從來沒有想過要處置你。你也許沒有聽清楚,本王這次找你來是想要你當本王的合夥人,可以這麼說,是本王有事要求你,當然這個事情對你也是有好處的。」

    春十三娘望著我,有些感歎的道:「早就知道殿下不是這麼容易欺騙的,十三娘還以為自己做的巧妙,不想一切都是在殿下的掌握中,十三娘被殿下玩弄於掌中反到不自知。十三娘還有何話可說。殿下有事但請直言好了,十三娘答應殿下,今日之事決不洩露半點就是。」

    我看著她,溫和的道:「本王要你做的事情很簡單,就是本王想借助你的手將所有的煙花之地全都納歸本王的掌控之中。事成之後,本王將這些煙花之地所得的一成贏利給你,而且你的春風樓的所得全都由你支配,你覺得如何?」

    春十三娘聽到我這個提議,呼吸停頓了一下,然後才有些急促的道:「殿下不是說笑吧!以殿下如此身份的人怎麼會想到染指青樓,請殿下不要戲弄十三娘了。」

    我知道她可能不相信我的誠意,我也不強求她,反到對她說起那些難民中創辦的學校,然後又告訴她本王對於教育的理想以及達成這種理想的辦法和困難。

    我一邊敘述一邊觀察她的臉色,雖然她的表情變化不大,可是她微微抖動的身軀卻表示出她心中的激動是如何強烈。

    當我說到這麼做面臨的最大問題就是資金問題後,我就停了下來望著她等著她的回答。

    她閉了一下眼睛然後深呼吸一口氣後,才平復了自己的心情睜開黑亮的眼睛回望著我道:「殿下這麼做的原因,十三娘知道了,十三娘有一件事情想請殿下答應,不知殿下可願一聽。」

    「請說!」

    「十三娘在答應殿下前,想讓殿下給十三娘寫道王命,追認一個風塵女子為貞潔烈婦,不知殿下能夠答應嗎?」

    「可以告訴本王這個女子是幹什麼的嗎?」

    「她是十三娘的義母,是春風樓的前任樓主。」

    「她有什麼過人的事跡嗎?」

    「她為了一個男人等了二十年,並以刀毀容為其守護貞潔,請問這個事跡夠嗎?」

    「她是如何死的,哪個男人後來如何?」

    「她是自殺而死的,哪個男人抗擊金人失敗後被殺了,她知道這個消息後萬念俱灰。將樓主之位傳給十三娘後的當晚就懸樑了。」

    「如果是這樣,那就沒什麼問題了。本王這就寫道折子上報朝廷讓其記錄在史冊中如何?」

    「如此甚好,十三娘謝過殿下了!」

    我也不和她多廢話,問了這個女人的姓名然後再詳細的瞭解了一下她身上發生的事情,很快一封奏折就寫好了,讓春十三娘過目後,我蓋上自己的官印,讓白女拿出去讓人送往臨安。

    白女出去後,我才望著十三娘道:「這下你放心了!本王對你們絕對沒有任何歧視的。」

    春十三娘淡然一笑的站了起來對我行了一禮道:「殿下的心意十三娘終於明白,請殿下放心,別的十三娘不敢說,但這勾欄瓦捨的勾當,十三娘絕對不會讓殿下失望的。」

    我讓其站立起來後,才緩慢的道:「本王知道你對於這個行當很精通,但本王想要你做的決不是以前的那些。本王的要求雖然很多,但是最重要的一條就是在本王管轄的煙花之地,那些女子都要自願,不能強迫,你能做到嗎?」

    原本以為我的這個要求會讓春十三娘感到為難,不想她聽到我的這個話後竟然驚喜的看了我一眼,道:「殿下的這個要求十三娘答應了,請問殿下是不是還有別的要求?」

    雖然不解她為什麼會高興,但是我還是說出了一些在這個時代來說不可能出現的要求,比如服務的姑娘要定期檢查身體,患病的可以免費得到救治等等一些讓春十三娘聽的目瞪口呆但又歡喜萬分的要求。

    當我最後和春十三娘商定如何在自己控制的這些姑娘身上抽取合適的利潤比例後,春十三娘突然對我嬌艷的一笑,猶如春風過境一般讓我有些神迷,可是我的面上卻沒有半點迷醉的表情。

    見我這樣,春十三娘有些佩服的道:「殿下的心志確實不凡,如此十三娘才真的放心了。請殿下受十三娘一拜!」說完,她就跪俯在地上對我恭敬的行了一個大禮。

    一般來說,女子是不會對我行這種跪拜禮節的,她的這種作為讓我感到疑惑。有些不解的道:「請起來,你這又是為何?」

    春十三娘站立起來後,平靜的道:「十三娘是代天下的青樓可憐人謝過殿下的,聽了殿下對和十三娘一樣的風塵女子的關照之情,十三娘相信殿下是真心為這些淪落風塵的女子著想的,殿下經營青樓的本意雖然並不是為了救助她們,可殿下的仁德之心卻是無處不在。如此十三娘才能真正放心和殿下合作。而且殿下既然如此高義,十三娘豈能再要那一層利潤,春風樓所得足夠十三娘溫飽有餘,請殿下收回此一成命如何?」

    我定定的看了她一會兒,才點點頭道:「在某些方面你和本王很像。這樣吧,你今後可以直接見白女或者梅,你有什麼事情就直接和她們說吧,她們一定會為你解決的。」

    聽我這麼一說,春十三娘眼中有一種失望掠過,但是還是表情淡然的答應了。

    將這些問題解決後,我就和她討論起如何將那些煙花之地收歸到帳下,這個我根本就是一個外行,最後決定她全權負責此事,我從旁協助,在一年內將建康的青樓畫舫解決掉,然後再擴張出去。並且明確的告訴她,先不要動和她齊名的那幾家,等她將實力聚集的差不多了,再配合我的強勢壓迫將她們一舉吞併掉。

    這個計劃需要的資金相當多,我現階段根本就拿不出來,最後還是春十三娘答應先拿出五十萬兩應急才算解決了這個事情。

    這個時候白女又進來了,問清楚事情已經辦妥後,我才對著春十三娘道:「本王知道你和李全有來往,不知你能否給李全一個信,就說本王想和他見上一面,你能做到嗎?」

    聽了我的這個要求,春十三娘爽快的道:「此事不難,就是傳個信而已。到是另外有個事情想要給殿下說說!」

    「什麼事情?」

    「殿下,這些年十三娘一直在關注風月閣的情況,發現一個很奇怪的事情,風月閣中的那些姑娘長的雖然是江南人的模樣,但是許多的習慣卻是北人的習慣。十三娘懷疑這些姑娘都是在北邊長大後送到南邊來的,而且這些姑娘本身可能還是南人。不知殿下對這個有沒有聽聞。」

    我聽到她的這個話,心中一動似乎抓住了什麼,回頭望了白女一眼,她明白的點點頭後,我才對著春十三娘道:「本王會去查的,你就不用管這個事情了。說起來,你的觀察力還真是厲害,連這些都看的出來。」

    春十三娘有些自嘲的道:「這些只是青樓的慣有本事,不值得一提!」

    我淡然一笑也沒有說什麼,有些逐客的問她還有些什麼事情。

    我這個問題一出口,十三娘就精乖的發現了,連忙對我告辭,表示自己需要回去準備一下。我叮囑了她幾句後,就讓白女將她送走了。然後,我再仔細的想了一下和她約定的事情,認為情況都在自己的控制中後,就也出去了。

    到了客廳,我發現尚懿他們已經走了,梅和彩雲正在閒聊,看到我進來都站起來對我行禮。

    我擺擺手示意她們毋須如此後,我也坐了下來問道:「他們幾個去什麼地方了?」

    梅起身回答道:「回稟殿下,屬下讓菊帶他們出去了,好讓他們可以處理掉自己身邊的事情,明天搬進王府來準備工作。」

    我想了一下,道:「在彩雲面前不用這麼拘束,大家都是自己人。哪個韓清到底怎麼樣,他說的東西適合現在這個情況嗎?」

    梅肯定的道:「此人確實是有真才實學之人,對於刑律的認識有自己的獨到之處。更可貴的是他性格剛直,是個不畏權貴之輩,如果此人能夠擔任刑部官員一職到是十分合適。」

    我撇撇嘴,將身子靠在椅背上,淡然的道:「既然你認可,就任命他為一個負責刑律方面的官員吧。他們都通過白女的檢查,在忠誠方面值得初步相信,今後在對他們加以考察就行了。我雖然對刑律之學不是很精通,但是也想說一條刑法,凡官員瀆職者,官無大小一律處死。你覺得如何?」

    梅輕輕道:「殿下看來對屬下官員的要求很嚴格,如果單純的這麼做是不是有些讓官員難於接受?」

    我不以為然的道:「自古以來都沒有得罪官員而讓王朝覆滅的,往往都是對屬下官員太過仁慈,最後反到讓自己覆滅。再好的制度也需要適合之人來執行,不然什麼都是空談。我加上這一條就是告訴我屬下的官員,只有盡心盡力的做好自己的事情才能在我這裡立足。當然我也不會僅僅用這些嚴苛的刑法來強制壓服他們,在這些官員的待遇上,我也要進行許多的改革,總之要讓所有人都知道在我這裡當官就是風險和光榮並存,而且還有許多的實惠。這個我有經驗,如果對這些官員稍微一放縱,今後的情況就會難於收拾的,可能從上到下都會爛掉,那個時候我們再來收拾就晚了。」

    梅若有所思的看了我一眼,然後說道:「殿下的意思我明白了,敢問殿下什麼時候開始閉門寫書?」

    知道她是想盡快的知道我所提倡的東西背後的精神所在,好來安排自己的計劃。在心中想了一下,才道:「這個事情越快越好,就今天下午吧!從下午開始,王府中的一切事務你都主管起來,有不明白的就去問司馬風,他會告訴你的。」

    梅聽了,看了彩雲一眼,然後道:「清楚殿下的意思了,我先告退了。」

    等她出去後,我問彩雲道:「表妹有什麼事情嗎?」

    這麼一問,彩雲原本一直很平靜的臉容有些不安的道:「彩雲聽說表哥殺了王子義,現在許多人都在議論這個事情。彩雲有些擔心,想前來問問表哥是如何看待這個事情的。」

    「你是想問我為什麼要殺王子義的吧!其實與其說是我殺他,不如說是他自己殺了自己。我已經給過他很多的機會,可是他執意如此,最後只能弄成這個局面。表哥想改革軍政的決心是不會動搖的,可是像王子義這樣的即得利益的人是不會心甘情願的將手中掌握的權利交出來的。而他們手中的權利是我要的,他們所信奉的思想是我一定要消滅的。這就使得我和他們的關係成了死結,除非一方敗亡,否則誰也無法改變。我殺王子義就是想告訴天下人這麼一個信息,我不信奉王子義他們的那一套,對已經認定的敵人就絕對要從精神和**上都消滅掉,不然就會後患無窮。」

    「那表哥就不能夠用個溫和的方法來解決這個事情嗎?」

    「溫和?表妹,你還是太理想了。現在朝廷中瀰漫著這種對內嚴防,對外投降的思想,要我如何可以對他們溫和?更何況和他們比起來我的勢力還很弱小,隨時都可能被他們所覆滅,我現在也是小心翼翼的走一步看一步,又有什麼資格來對他們溫和。從來都只有勝利者對失敗者進行施捨,除了朝中的那些人將失敗當勝利,還有誰認為我們給金人歲幣是勝利?不說別的就從這些就可以看出這個思想對我們的危害,其中危害最大的就是王子義這樣信奉理學之人。如果真的按照他們說的去做,我們非亡國不可。」

    「可是表哥這麼做,不是會讓自己增加很多的敵人嗎?表哥現在的許多屬下官員都是和這些人有著類似的思想,並且彼此之間還有千絲萬縷的聯繫,表哥殺了他們中的一個,明確的表達出彼此對立的態度,說不定會牽一髮而動全身,讓表哥更為不利!表哥想過嗎?」

    「你只看到對我不利的一面,沒有看到對我有利的一面。這些人天生的膽小,目光短淺,我殺王子義,他們這些人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都只會對我表示不滿,並不會用什麼實際行動來對付我。而且殺了王子義,從某種程度上是表明我放棄朝廷中的一些既定思想進行改革。這樣被朝廷正統思想排斥在外的那些人就會從我這裡看到希望,只要他真的有點眼光絕對會明白這是他晉陞的好時機。這樣我身邊就又可以聚集起另外的一批人,只要他們成長起來,那我還需要那些在我看來無用之人嗎?而且這樣還有一個好處,你想聽嗎?」

    「哦,這個好處就已經夠大了,還有什麼好處?」

    「由於這些人信奉的思想和朝廷中的正統思想不一樣,可說是形形色色不一而足,如果加上表哥以一切都從實用出發的思想進行調和,那麼將來表哥這裡就一定會形成不遜色於春秋戰國時期百家思想爭鳴的局面。由於大家從一開始就是這種樣子,那麼表哥這裡形成的思想天生就會對別的思想有一種包容。只有思想不斷的前進,做為思想表現的制度才不會僵化,國家才能持續的富強。這也是表哥的一種理想所在,雖然實現起來有許多的困難,但是你表哥我仍然會堅持下去的。」

    「聽表哥這麼說,彩雲有些明白了。表哥的意思是說,現在朝廷制度後面的思想根本就容不下表哥的這種作為,表哥才想到重新來建立自己理想中的制度是嗎?可是既然這樣,表哥為什麼不能包容現在朝廷中的思想了?」

    「道理說穿了很簡單,你說有人要殺表哥,表哥會伸出頭顱讓他砍嗎?表哥提倡的這種東西在朝廷中那些人看來就是洪水猛獸,是絕對不能讓她出現在世間的。你以為朝廷中為什麼要對內部嚴密壓制,究其根本就是他們是不會允許有危害他們制度的東西出現。可惜的是,他們的這種想法卻因為一些**無能的地方官吏給破壞了。其實別看現在大宋內部現在風平浪靜的,其實暗地裡已經是烈火熊熊,只要一個火星就會成燎原之勢。雖然我估計這股火不能燒滅朝廷中的那些過時的思想,可是絕對會很嚴重的給他們以打擊。只要這股火發揮作用後,那麼表哥的攻勢就可以展開了。現在表哥的種種作為就是為了這個時刻的到來,只有自己先做好準備才能在將來獲得最大的利益,這個道理表妹一定會理解吧!」

    「表哥的意思是朝廷中有巨大的危機,表哥方便給彩雲說說這個事情嗎?」

    「和表妹說到沒什麼,但是表妹要注意的是,表哥今天說的不能傳出去,明白嗎?」

    「這麼嚴重,表哥還是別說了好,免得彩雲知道後心中不安。」

    「表妹怎麼能如此害怕責任了?要知道表哥對表妹你什麼都不隱瞞,除了我相信表妹外,還有將來想讓表妹幫助表哥一把的意思在裡面,表妹的這個表現讓表哥很不滿意。」

    「唉,每次對上表哥你都讓彩雲不知該說什麼,反正表哥是正說有理反說也有理,彩雲不說了,還是聽表哥說吧!」

    「那是每次表哥都占理才是,不說這個說正題吧!表哥說朝廷中有大隱患其實是指江南一帶現在流行的哪個叫摩尼教邪教。此一教派表面上是一個一般的教派,可實際上卻是一個陰謀造反的組織,他們雖然勢力不小,但是在我看來充其量也只能當一個點火的人。可是現在江南的土地兼併嚴重,無地之民遍佈江南各路府,這些人生活無依處境艱難。這些人數量巨大猶如乾柴只要碰到那些點火的人,那他們所包含的力量就會釋放出來,會非常嚴重的打擊朝廷和江南那些地主勢力,甚至有可能會危害到朝廷的生存。如果表哥把握好的話,那麼將來一定是表哥可以從中獲得最大的利益。這麼說,你明白了嗎?」

    「既然表哥知道問題的關鍵所在,為什麼不想辦法來化解?如果動亂一生,那千萬黎民不是又要遭難嗎?」

    看著彩雲面色有些激動的指責我,我沒有半點退縮的回望著她,聲音不大但堅定的說道:「你要我如何化解,將那些無地之民都養起來嗎?還是讓表哥出兵將那些佔有廣大土地之人全都殺了?或者你會說,我可以上報朝廷,可是你想過嗎?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朝廷竟然無動於衷,連表哥我都不敢肯定他們聽聞了沒有。我將這個報上去只有兩個結局,一是朝廷不相信,和現在一樣不聞不問;二就是朝廷採取嚴厲的措施讓這些人提前爆發。你也知道現在金人正在虎視耽耽,你表哥我現在自身都有些難保,還能顧及這麼多嗎?如果表哥讓這場動亂提前發生的話,那麼不光是朝廷連表哥都要跟著完蛋。這就是現在的事實,表哥除了找最有利的方法來保護自己外,沒有什麼多餘的選擇。表妹,不論你的本意是什麼,一旦連接上這些政治上的東西,你就只能去找一條對你最有利的路來走。只有這樣,才能最大可能的保證你自己和跟隨你的人不受到傷害。這也是為上者的一個責任。」

    聽到這麼一說,彩雲有些激動的心情平復下來,有些軟弱的道:「難道真的就沒有什麼方法來拯救那些無辜的黎民嗎?再說表哥是當今的太子,朝廷有難怎能袖手旁觀了?」

    我搖搖頭,沉聲道:「太晚了,這種情況的出現非一日之功。如果表哥現在已經掌握住朝廷大權的話,還有些辦法可想,可是如今,表哥只能坐看此事的發生沒有什麼多餘的選擇。只要表哥的勢力穩固了,在將來此事發生的時候也許表哥可以將它的危害限制起來,讓它不至於危害到太多的人。至於說表哥這個太子,實話告訴你吧,我的所做所為得罪了朝廷不少人,現在是金人的威脅太大,表哥我又身負重任,朝廷不好動我。我可以肯定的說金人退卻後朝廷中的一些人就會想辦法對付我了,表哥也做好和朝廷翻臉的準備,你說現在我會為了朝廷的危險而將自己投入火坑嗎?」

    彩雲默然良久之後,才無奈的道:「表哥說的很有道理。如果朝廷有德的話,那此事根本就不會發生。表哥的心思彩雲知道了,請表哥放心,彩雲不會讓表哥失望的。」

    我站了起來,猛的一把抓住她如同刀削的肩膀。她先是一驚,似乎想要掙扎,但是看到我嚴肅的表情就又放棄了,只是睜著大眼睛不解的看著我。

    從她的這個表現上,我知道在她心理已經有了我的身影,不是很排斥我對她表現出來的親密。可是我沒讓自己高興多久,就望著她美麗秀氣的眼睛道:「你也知道我是多麼的看重你,表哥真的很希望你能盡快的成長起來像白女姿兒那樣可以給表哥我分憂,你知道嗎?」

    可能不習慣和我這麼近的距離說話,彩雲面上先是有些羞澀,然後才肯定的道:「表哥的心意彩雲知道,彩雲會努力的!」

    我再深深的看了她美麗的容顏一眼,才點點頭有些不捨的放開她,道:「如此我就放心了。是不是該吃午飯了,我們一起吧!」

    彩雲搖搖頭道:「表哥還是自己一個人吃吧,彩雲還有些事情。」

    我也沒問她什麼事情,就讓她離開了。然後看看自己的手,再在心中重溫了一下剛才的那種觸感後,才淡然一笑的起身掃視了一遍屋子。確認沒有什麼重要東西留下後,才出門而去。

    今天的收穫確實很大,看來這是一個好兆頭,我的這次閉關肯定會大獲成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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