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小節
位於高原上的太宇即使到春天夜晚天寒還是會降雪,春天的殘雪到的白畫日光照耀之下化為雪水,土地在凍結又融化後變得泥濘不堪特別難行。
)上清道子就是知道太宇的這個特性,因此打算快速出城就往不毛之地跑去,讓想參加聚會的人與又冷又滑的泥濘奮斗。
當他輕快悠閒地跑到善治城界時閒暇地往後瞄去,追上的人大致都是他心中預料中的人選,兩名得意弟子、斐真武士等列在最前頭,這個情況讓上清道子相當滿意,不過人影一閃,季行雲與朝翔明兩人卻一前一後由空中躍下也加入領先的行列。這可讓上清道子意外,朝翔明受到親王一拳傷勢未愈怎能有此佳績,又想到兩人是由上方落下即刻查覺原來那兩股不按照道路追來而采最的直線距離,穿過房屋而來的真氣就是他們。
上清道子心道:“腦子到是靈活,不會默守成規。到是可取之材。”
轉念卻又想到:“不成,要是讓那季小子參加了集會,我不豈更擺脫不了那麻煩的小子。不成我得提高難度才行。”
心意一定,上清道子真氣轉動速度馬上提升數成,飛快地就跑往城外的泥濘道路。
上清道子跑得輕松自在,可是在後面追的人可就那這分悠閒了。
泥泥水水的地面跑起來難度大幅增加,要想辦法保持平衡不滑倒還要提升速度緊追道師那可是比在一般道路上跑還難得多了,可是被追趕的人卻像跑在平坦大道上,跑得那麼愜意輕松。
很快地,距離被拉開。
身上有傷的朝翔明實漸漸無法與裴真等人並齊,可是他看季行雲卻還是行有余力的樣子,便傳音說道:“季兄弟,你就別管我了。你可以自己追上去。”
“無妨,這樣的距離到還不至於會追丟人。”
“但是……”
季行雲信心十足地笑道:“放心,沒問題的。那聚會不可能幾分鍾就結束,晚到個幾分鍾又何妨。”
當季行雲不走大道,不依循道路而行時朝翔明就發現自己與他在本質上有所不同,季行雲是不拘小節、隨性而行,而他則是格尊理法、局限於武士規范。現在季行雲又說沒問題,感覺上好像真的就會沒問題的樣子。
“你把有握就好……”
雖然朝翔明對季行雲頗有信心,但是這路時在難行漸漸地看不到上清道子,後來就連領先的裴真等人也成了遠方的小黑點。這情況不免讓朝翔明暗自著急,可是季行雲自若依故毫無著急的神情出現。
就在朝翔明打算再度提議要季行雲不同陪他,自行追上時前方有了變故。
遠方的人影漸漸變大,並非他們的速度提升而追上,而是領先的集團停下來了。
片刻過後季行雲與朝翔明就與領先的眾人會合,也跟著停下腳步。
“你們怎麼都停下來了?”朝翔明問了。
裴真指著前方答道:“道師闖入森林了。”
“那怎麼不追上去?”季行雲也問。
裴真這才苦笑道:“怎麼追得?道師行無蹤無從得知。我們雖然是追得最緊,依有近裡之遙。道師入林就消跡隱氣,不知由何追起。”
另一名亦是道子打扮的居士亦道:“這大森林之後是連綿山峰,道師很可能就是前往其中一座山峰,可是這森林對面可有延續四百余裡的高低山岳,若無確切目標怎能尋得。”
季行雲再道:“若是如此,就更該把握時間,快點追上免得道長的行跡消失。”
裴真搖頭再道:“道師手法了得,豈留痕跡。”
那位居士又道:“所以我們商討後決定集合數人分配區域,如此一來就有可能有一幸運之人能接近老師所前往的地方。”
“原來你們想要靠機緣?”
“是的,加上二位可有十人。這一人分配二十裡之遙找起人也許能有希望。”
“不了,不用算我們兩人。”
“怎、你覺得這法不好?”
季行雲笑道:“到也不是。不過我不喜歡碰運氣,不過找到前人留下的路徑若連這一點本事也沒有,而要靠運氣豈不讓道長出這考題的意義全失。即然他開出了題目,想參加盛會自然得解開他的難題。況且這也不算難題。”
季行雲的話可犯了眾怒,幾名學士、居士與道童全對他表示出不滿的臉色。
裴真亦道:“季隊長,你別逞能。機緣亦是順乎天道。”
季行雲道:“這我知曉。不過好久沒這樣找路,我想試試這幾年來我是進步了還是退步了。”
“好久沒樣找路?”朝翔明與裴真兩人臉上同時露出不明白的神色。
季行雲卻興奮地說:“翔明武士,等會你可要辛苦一點。在森林我會盡量放慢速度,可是對沒經驗的人也許難追了一點,希望你別介意才好。”
“呃?好……”
說完話季行雲便閉上雙目,真氣如春風般由體內流出飛入森林,他放出的真氣淡如雲霧若有似無,漸漸布滿整座森林。
幾名居士與學士露出了訝意的神情,他們都是識貨的人,季行雲使出的可不是普通的真氣探知法門。
一名道童不屑地說道:“不過就是風息尋源,老師若想收納真氣就是運用此法也找不出人的。”
季行雲不發半語,靜靜地繼續他的動作。
過了一會終於讓化為輕風的真氣森林中四處飄動,這才睜開眼睛笑道:“誰說我要找道長的氣息了。”
“那你……”
“時間保貴,快追上去吧!”
毫不猶豫季行雲馬上入林,朝翔明拱手向眾人示意道歉也趕緊追上。
“哼、自以為是又自不量力的家伙!”
“……是這樣嗎?”裴真小聲地自言自己,他看到季行雲表現出來不似自以為是的信心,也許他真有辦法,那麼在這等待分配尋找的位置真的隨緣作法真的是最好的選擇嗎?
歎了口氣,裴真最後還是壓下跟上季行雲的沖動,畢盡武士重信已經與在場的眾人協調完畢武士的信條是不容他違背信諾。
森林中的朝翔明幾乎不敢相信季行雲的動作怎能如此……
他幾乎要認定季行雲是山猴所化,他在這原始森林中的速度就與康莊大道上一模一樣,不甚至比較快!
朝翔明看到季行雲像是蛟龍歸海猛虎回山,動作快如電疾如風,路上的障礙像是不存在似的,由這樹飛彈輕點蹤躍飛騰到另一大樹,速度不感反增,而他臉上的表情則像是回到家鄉的游子那樣欣喜。
朝翔明使盡吃奶的力氣也沒辦法緊追再後,距離漸漸拉開了。
“翔明!時間拖久道長留下的痕跡會消失,我必需再加速追上你就依照我作的記號追上來!”
就算朝翔明沒受傷在這種地形也不能跑得比現在還快,而季行雲卻還沒使出全力!
原以為季行雲的加速不過就是快那麼一點,想不到他真氣高漲,就化為一道流星瞬間消失在古木之間。
這可讓朝翔明呆住了,喃喃呢道:“他、這種身手?是人能有的身手嗎……”
第02小節
經過不停的追趕,朝翔明好不容易才依循季行雲留下的記號跑出森林。
走出森林明亮的光芒就刺入眼中,一面反射著春日那充滿朝氣陽光的冰壁就立在眼前。
閃爍陽光的冰柱冰筍,一大面如明鏡般的冰牆是一道高聳的斷崖絕壁,他們待的地方正是崖底。
接近地時的部分是融冰滴下所形成的冰筍與冰椎,甚至還上下連接而成冰柱,高一點的部位則是光滑無比的冰壁,冰壁像面大鏡映著森林、天空與浮雲,在略有起伏的冰鏡中景像帶著隴蒙與虛幻並反射出點點陽光,讓人產生置身於夢幻綺境的感覺。
即使在太宇土生土長的朝翔明也不得不在這美景之下歎賞不止,感動莫名。
“你到啦!”季行雲的聲音把他由感動驚醒。
“是…我到了……”
“……不對!你怎麼會停在這裡?不快點追上的話會找到道師的!”
季行雲平靜的說:“我們已經到了,上清道長就在我們前方。”
“我們前方?”
朝翔明認真地看著山壁,想了又想才道:“難不成道師藏在山壁之後?這麼說來,我們只要找出密秘的入口就行了!”
“哎呀,你誤會了。我是道長就在這山崖的方上。”
“山崖的上方……可惡!道師還真會整人,這可是萬年不化的冰崖,那裡能由這攀登而上。如果是一般的絕崖還能設法攀登,可是這冰崖又滑又溜根本無從施力,加上這種冰壁寒絕無比想要釘入巖釘造梯而上也很困難。”
季行雲笑道:“我想道長沒有用破壞冰崖的方法,因為冰壁上沒有任何被破壞的痕跡。即然道長能登上,就一定有法門可以登崖只是我們不得其法罷了。”
朝翔明沮喪地說道:“可是道師是道師,我們是我們……”
季行雲道:“別這麼說,你看那些在森林外等待的人不也認為我們無法追尋道長的足跡,可是我們這不是找來了,現在只差最後一關豈有放棄之理。”
“這到是……不過你到底是怎麼追蹤道師的?”
季行雲笑道:“很簡單啊,只要多觀察森林的改變即可。因為昨夜下雪了,所以找起痕跡也變得更容易。要知道不論是誰再怎麼小心也不能完全不留下痕跡而通過森林,走過林梢會震落樹葉,落腳之處會出現腳痕,就算身體再輕盈也會留下極為細微的腳印。況且道長必以高速通過,樹葉一定會被吹落,只要找到一連串的落葉造成樹枝上的新斷痕也就能確定道長的動向。再不**的氣味也會引起林木的警戒,讓林樹放出與平常不同的氣味,眾多明顯的跡象加起來只要時間所經不久要找出道長所走過的道路一點也不難。”
季行雲說的到是容易,但是朝翔明可有聽沒有懂。
季行雲仰望崖壁,略為苦擾地說道:“其實要登上去其實也不難,只是要在不破壞冰壁及以現在所有的裝備要在短時間內爬上去可就不容易了。”
“你說的沒錯……”
“哼!黃口小兒,無識之見。”
突來的諷言把兩人同時嚇了一跳,放眼瞧去心境可又更加復雜難安。
來的人竟然就是前日襲擊九王子的親王。
朝翔明即刻向後飛躍同時拔出寶劍全神警戒。
季行雲到好,只是露出意外的表情後就向親王施禮道好。
“你們也是來參加道門的聚會嗎?”
“是的,正對這道冰崖頭疼呢。不知前輩有何良方可供參考?”
“哼、你膽子真不小。壞我復仇大計現在還有膽在我面前如此囂張!”
季行雲坦然道:“前輩若是殺血那幼小孩童只會更添您內心的遺憾,我也只是作我認為該作的事。今日您要是有意殺我方才大可加以突襲,想必前輩必是坦蕩之人。”
“難說。要是心胸坦蕩何來日前俎殺之事。”
“前輩心裡想必非常煎熬,否則今日也不會再來如此聚會。”
親王目光灼灼盯著季行雲,後著坦然對之。
一旁的朝翔明嚇得汗水直流,要是言語不對惹得親王動武,兩人豈是對手可就要在這死得不明不白。
“……罷了。逝者以逝……”
親王長歎一聲,又道:“能上來就上來,我的方法可不值得你們參考。”
言畢,親王真氣湧出原地躍起飛登上三影之距,化掌為刀直接刺入冰壁之中,手臂振動人又向上竄起一影另手再刺入冰壁之中,這一來一往親王的身影很快就登上半崖之高,接著速度漸減,但依然持續地上升,最終還是爬到崖頂。
“這不算好辦法。雖然也可以向親王那樣攀登而上,不過以我的功力只怕未能登上崖頂。”
朝翔明老實的說道:“好驚人的功力,這堅冰在他眼中怎像軟泥一般。要我可沒辦法,用劍代掌也許能攀至半高,不過到是真力耗盡在那不上不下的豈不糟糕……可惡,若沒受傷我到還能一試!”
朝翔明想了想,便道:“不如我將寶劍借你,今年恐是無緣,若能讓你上去到也可幸。”
季行雲看了看朝翔明,又望了望冰崖,似乎是左右為難的樣子。
“別客氣,每個人的機運不同。你有機會何必顧慮,你若能上去,聽到了大道再轉述於我不也相同。”
季行雲知道朝翔明說的安慰人的話,學道往往還得配合時空環境,搭配身處的意境方能有效領悟,就像看舞劇表演一般,不論是看劇本還是聽劇情,沒有親臨現在觀是無法體會戲劇舞蹈的美妙。
再度迎上朝翔明鼓勵的目光,季行雲才道:“謝謝你的好意。不過您那重要的佩還是收起來。”
朝翔明不悅的說:“你看不起我嗎?還是在同情我。你留在太宇不就是為了追尋道門玄理,眼前大好機會豈能放棄,若是顧慮到我的感受到是可免,在下走的是入世武道並非出世道門。這聚會我參不參加可一點也無所謂。”
“您言重了。我當然要上去,不過你的劍是為你所造,若我加諸真力又得讓您重新養劍,這豈不費事。”
“小事、我這劍也才用沒多久,只是重頭來過到也無妨。你就別客氣了。”
“不是我在客氣,只是我也有自己貫用的利器,絕非看輕您的寶劍。”
“啊!對,我怎忘了!你的劍可是難尋的神兵利器,真是糊塗啊……”
“翔明武士你自己小心了。”
“說什話,要小心的是你。別硬撐覺得真氣不繼就快點放棄免得卡在半空中上不去下不來那可就難辦了。”
“好的……”
季行雲抱以微笑就取出黑晶寶劍,吸了口大氣蹤身而上,開始登崖。
第03小節
硬逾鐵石的石魁在黑晶寶劍面前也得稱臣況且是區區堅冰,有這黑晶寶劍的幫助季行雲就一劍、一劍地攀上冰崖,雖然耗時還是順利登頂。
踏上崖頂,一道人影迎可撲來,熱切地抱住季行雲抓著他高興地連轉數圈。
“哈、哈、哈,好兄弟你可上來了!不錯不錯,幾年不見你長進不少啊!”
這聲音是廣清散人……
不過季行雲可有點迷糊,他與廣清散人之間是有點交情,可也沒有好到這種地步可以得到如此的歡迎。
廣清散人歡聲之後,將季行雲放下才得意地對上清道子說:“怎樣,我就說他能上來。”
“哼、不過是運氣好有擁有一把神兵利器。”
廣清得意的說:“運氣也是實力之一。反正人就是上來了,我們的賭約可沒說不能靠人幫助還是依賴工具。你還是乖乖地把那瓶老姜酒交出來吧。”
“又沒說不給你,不過是藏在家中沒**來急什麼急!”上清道子怨恨地看著季行雲,那瓶老姜酒可是害他收九王子為門下弟子的“禍害”之一,沒喝幾口卻得轉讓廣清散人讓他越想越不甘願。
原來是拿他來當賭約了,而且賭注還是一瓶有錢有勢也難求的極品老姜酒,難怪廣清散人會高興成這樣。
“久違了廣清道長。”
“呵呵,久違了……”
“我上來了,上清道長。”
“唉,上來就上來了……”
與兩位道長打完招乎季行雲才左右觀視,這崖頂與他想像中的景致完全不同。
上面有一木造的涼亭,地上鋪有木板道左右則廣植寒帶花草,東、南、西三面為斷崖北方則不知延伸至何處。在東面的崖邊有數株古松,枝葉長向西面正好成陰涼亭,種種跡像看來這個地方應該是經過開發與整理,而且一路木板步道由涼亭一直向北鋪去,也就是說上清道子是故意由南面登上增加抵達此地的難度。
再看來到此地的有道之士,人數雖是不多但也有十余名有的坐在涼亭內談笑風聲,也有的就在草地上高談論道。他們的打扮可分為三類,一是如同上清道子,身著干淨整齊的道服,這一類的道士面容也都較為清爽,雖不見就是溫文儒雅、道貌岸然的樣子,至少略帶學者風范。
另一類就接近廣清散人那樣,穿著隨便,有的是套著破舊的道服,有的則是穿上不知為何國風格的衣物。他們的穿著各有特色,可以說是五花八門,但是大多簡單實用,至於干淨與否則因人而異。這些人的長像可就不見得有那種世外高人的感覺,有的豪爽粗邁,有的則帶有富貴福相,也有的像是作買賣的小奸商,不一而論。
最後一類人他們的服飾也可分為兩類,但是他們的特點是都跟在每位道長後面,這些人大多態度恭謙,最重要是被季行雲分到這一類的人其內息強度都還不至超出他所能清楚理解的強度。季行雲猜想他們大概是諸位道長帶來的得意弟子。
“上清道兄,客已來。何不為吾等介紹一番。”涼亭中的一位道子開口,其音清明真切溫和非常。
上清道子這才對季行雲說道:“過來吧,讓我為你引介一番。”
“這位是來自南方法天、前武議團小隊長季行雲。”
“諸位道長,在下季行雲。”
“這幾位分是塵出道子、守真道子還有抱殘散人,另外這位親王、虛兆年你已經見過了。”
上清道子只為季行雲介紹幾位道士,而隨待在後的道童弟子則被省略了。
雙方互為問候之後,季行雲才坐入席中,然後廣清散人也加入其中。
對於上清道子的介紹,那位請他引介季行雲塵出道子似乎有所不滿,他道:“上清,這裡何來親王。有的只是道門友人須彌學士這可是我輩先進所賜之名,你怎忘了。”
上清道子應道:“老師所賜之名我怎敢忘。只是要問,你自以為是親王還是須彌學士?”
親王放眼四周,最後落在季行雲身上,長歎一聲後才道:“即然來此,那就是須彌。”
廣清散人豪爽說道:“哎呀,你們別作這種高來高去的清談。散人我可沒這種悟性跟你們猜謎語,親王也好,學士也好,不都是同一個人。只是個稱名、代號,知道就好,何必太在意呢?”
兩位道子只是微笑置之。
塵出又道:“須彌今天就您就與抱殘好好談談這幾年來你所悟的道理,若是契合則是隨他雲游四方,甚至加入道門之列成為須彌散人亦無不可。”
廣清散人長年在外,對於國內的事情不甚了解,直率地道:“沒搞錯吧?我不是看不起兆年兄,不過光有一身好功夫可不是成為有道之士的條件。就是散人也該知曉道理、通達大道,他行嗎?”
抱殘散人斥道:“多言!這事由我判斷,要你多言!”
被同門道兄斥責之後,廣清散人也不甚在意,只是伸伸舌頭,不再往這事探究。
“受諸位錯愛,是兆…須彌三生之幸……”
“你若真能放下得求道之路必能康莊快行。”
“須彌學士,咱們到一旁論道辯道,別與他們參雜在一起了。”
抱殘散人便與親王離席。抱殘散人一離開,廣清散人馬上就活躍起來,席間剩下的人就只有他是散人,在諸位道子之中也只有他四方雲游,沒了抱殘散人會他施以嚴厲的眼神後席間就成了他述說種種旅游見聞的場所。
三名道子偶發數言,到是季行雲也走了大陸半圈見聞亦是不少反而能插上幾句話。
讓廣清散人高談闊論快一個小時後,守真道子才讓道童端上茶來,接過茶杯他親身送給散人然後笑道:“你渴了嗎,這可是上等的雪花蜜茶。”
“啊、是渴了……”
“喝了茶,有話再說。不過,有客來自遠方應不是想聽你的游歷。這經彩的故事不如擇日再論如何。”
“啊…呵,是的。我到糊塗了,好久沒聚在一起就急著想跟大伙分享大陸上近年來的種種奇事逸聞。”
季行雲笑道:“無妨,這也有趣,道長還是如此建談,說話生動。”
“喔,你不是上清帶來的?怎又會是廣清的舊識。”
“守真老兄,我上次不說過在法天境內碰上的個有趣的小朋友還給了他拜帖嗎?”
“原來季居士就是廣清贊不絕口的朋友。”
“不敢當。”
守真道子又說:“這麼說來季居士由法天不辭路遙遠來問道?”
塵出道子亦道:“果真是有心人。”
上清道子卻道:“兩位道兄若是喜歡,不如就多與他切磋研究。”
“甚好。”
季行雲見話題已經轉向道門學理,便趁機問道:“卻不知如何求得真道?”
塵出道子答道:“不過是道法天地師法自然。”
守真道子卻道:“是內探深幽窮究無盡。”
“不對,是以天地為師,觀之習之。”
“那的話,應內自省求真心才對。”
“胡說,道法天地、師法自然,這四字才是道門至上真理。”
“去去去,道由心生、一切存乎一心才是我道真諦。”
“守真道兄、你的修為小道向來佩服,但是這最基本的道理您怎沒勘透呢?”
“塵出道兄、道法千萬,我卻不知您乎略了最重要的一道。”
兩位道子一言不合,在“道理”上起了沖突,季行雲還很認真地准備聽兩位道子辯道,那知廣清散人卻拉拉他的手傳音道:“小心了,別把卷入不然可要倒楣!”
“咦?怎會,他們不是心平氣和地在談著嗎?”
廣清散人沒再說什麼,只是露出苦笑,然後就聽到守真道子對上清道子問道:“上清道兄,您認為者為是?以道兄學識該能通曉真道才是。”
塵出道子亦道:“沒錯,道兄您大可直言,讓他明白自己修道多年所犯下的最大錯誤。”
然後就看到上清道子面有難色,左不是右亦不是……
第04小節
兩名道子“和顏悅色”的“針鋒相對”,只為求自己所修的道法是為正統,塵出道子認為外觀天地而後內自覺,守真道子卻以為內自修心而放乎天地,兩者一求先外而後內,一以內而後外,方法雖是不同最後卻也都是內外兼顧,只是走的路徑有所不同。而上清道子夾在中間左右為難,兩面不是人。
季行雲聽著聽便偷偷問道:“塵出道長所言的深幽是指為何?這個名詞雖有耳聞卻不知其義。”
這時廣清散人已經很有經驗地悄悄的將自己的位置移離兩位爭辯中的道子,他可不想卷入那場不會有正確答案的爭論,卷入兩名道行高深的道子的戰火絕對對是件聰明的行徑,在外旅行多年的廣清早已經練就避開事非的好功夫。
對於季行雲的疑問,他到是很樂意回答。之前在南郡時,季行雲只算一位值得交友的朋友,如今他來到道門的聚會就代表他具有修道的資格-雖然帶他過來的上清道子不大願意正視這個事實。
“所謂的深幽是一種很難解釋的情境,如果道行沒達到探訪深幽的境界是無法理解何謂深幽。初習之法,先得斷除五識,讓眼不能視、耳不能聽、鼻不能聞、舌不知味、觸不知覺之後讓自身處於混源蒙蒙之境。一般人若身受如此情境大致無法身受,這種黑暗、無所知無所覺的狀態足以將人逼瘋。不過若能定心自探很快就能發現自己還沒失去一切的知覺,這時真氣的知感就能覺醒,然後就能看見世界的另一面、一個如夢如幻卻表現出世界最真實運作的景致。以真氣知感所見的世界我們就稱之為幽異之界,用這方法看東西則為幽視。然後以幽視之能探查自己的身體,全身的血氣、真力運氣則為探訪外幽界,然後再進一步尋入內田的運作則為探訪內幽界,最後進入內田內部極細微的部分則為探訪深幽。不過散人我也只能初窺內幽,還無法成為深幽的探索者。”
季行雲想了又想,詫異地傳音再問:“這可能嗎?真氣的運作最後是以丹田為收受一切知感的地方,就是要查探自己的身體運行也會受到相當的排斥現像而難以窺全貌,只能專一真氣步步探索,但這真氣一回丹田則溶於內氣之中歸化混虛再難知感,怎能加以幽視?”
季行雲的傳音讓廣清散人大是驚訝,他反問道:“你已經能夠幽視萬物,初會幽界!”
驚訝之下廣清散人忘了要用傳音,急著直接喊叫出來。
他的聲音讓爭論中的兩位道子停下辯論,讓三對目光集中到季行雲與廣清散人身上。
塵出道子首先說道:“廣散你也太會開玩笑了。沒錯,習得幽視之能提高真氣知感是尋覓天地運行大道的‘基本’功夫之一,但是這項技藝沒苦心研修二十載恐難有所成。這位季居士不過二十初頭,難到他打娘胎就開始習武修道?況且以他所有真力想要自斷五識恐有未逮,怎可能尋探幽界?”
守真道子亦道:“非也非也,入幽之法重機緣與悟性,可比外求渺茫的天地更有突破界限的可能。那是只求被不求內的人所能了解。”
兩位道子因為意見分岐,話提跑到季行雲身上也要爭他一爭。
上清道子暗自搖頭,說道:“兩人之言均是有理。以季居士之能確有不足,但亦可能另有福緣。不如請季居士演練一番,讓咱們到幽異之境再會既可得知。”
“這好!散人我先入幽去也。”
廣清散人率先閉目自斷五識潛入幽界。
“廣清還是如此好動性急,那我也去也。”守真道子不斷五識,只是微微閉目神識就與幽異之境相連。
上清道子歎道:“真不愧是深幽的探索者,小道自歎拂如。”
說完上清道子也自斷五識,潛入幽界。
這時就涼亭中就只剩季行雲與塵出道子兩人保有五觀六識,塵出道子發出令人安心的語氣,微笑言道:“若是力有未逮切未逞強,自斷知覺是非常危險之事。大可量力為之。”
“塵出道兄別說他人,你還不過來?”
“這不就來了。”
不用斷絕五感也能進入幽界,季行雲可由衷地佩服起守真道子,看到諸位道子都己進入真氣知感的世界他也運起真氣截斷五感的神經,讓自己的種種感官與知覺消失,使所有的精神注意集中到真氣的知感與交流之中。
再一次季行雲來到這個純粹由真氣與能量交流與活動所組成的世界。
在這裡所見的與肉眼所見的是完全不同的世界,知感到的是一點點的能量,一道又一道的能量流,各式各異不同的能量組成世界萬物。
四名道子是他在這種意境下見過最具人形的四位,強大的真氣在體內流動構成了鮮明的人形的圖案,只是在丹田部位特別深刻。
由真氣的認識,季行雲發現上清道子的真氣團是四名道士中最弱的一位,他與廣清散人一樣在凝實的內田之內似乎都還藏著一個若實的真氣疑球,也許這就是所謂的內丹。
而另外兩位則更具實體的人形,不過丹田部位卻讓季行雲無法瞧透。
季行雲還發現塵出道子的能量團每隔數秒就會射出一道不弱的真氣流往天上飛去。
好奇之下季行雲運氣追跡,到了天空數百影之遙幾乎要放棄之時突然發現一顆質若丹田的真氣團高掛在空。而這個真氣團的性質與塵出道子同出一脈。
這種世界處處是驚奇,季行雲四處觀察了好一點才想到來這是要與四名道子聚會於幽異之境,可是又不像守真道子那樣能夠不閉五感就進入這種情境怎能向他們說明自己也已到來?
這時候廣清散人放出了一道真氣送到季行雲身上,那股真氣一碰到他就消失無蹤,不過卻讓季行雲有了感應,好像感覺到了什麼,卻又難以體會。
於是也有模有樣地發出一道真氣送給廣清散人。
這時廣清散人的能量團突然漲起又縮回像是河豚那樣漲起又恢復,然後另外三人也作了同樣的動作。
這時季行雲可明白了,也振動真氣回應他們。
接著守真道子竟用真氣流動快速排列出文字。
季行雲努力感應,才明白他寫下“共探幽境”四字。
還明白他意欲為何,守真道子強大的真力竟然突破季行雲的護身真氣,強行“綁架”了他體內的一股真氣,然後快速離開!
這是怎麼回事?真氣竟然不會被消融,而且也無法掙脫!守真道子到底想干什麼?
第05小節
守真道子雖然虜獲季行雲的一股真氣,卻也只是單純地綁架那一點點真氣而沒有進一步的動作,抓走的那一小股真氣對季行雲而言也不過是九牛一毛,就實質上並沒有任何影響但是處於這種純以真氣知感的狀態下,被抓走一道真氣卻讓季行雲的智感受到相當大的沖擊。這種情形就像是拿針去刺指尖一般,會嚴重刺激人的痛感神經那樣讓季行雲非常在意,也使得他把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到那股真氣之中。
純以真氣視物的情況並非第一次,但是將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到其中一股真氣之中卻是頭一遭。守真道子雖然綁架季行雲的真氣,但是卻了限制住那股真氣的活動外並沒有加諸任何的限制,心神放到這股真氣之中的季行雲還是一樣能憑依著真氣的知覺察查四周的能量變化與流動,因為集中的關系反而讓他感應的更清楚,之前的情況若像是肉眼觀察能量的活動,現在就變成了用放大鏡在觀看。
能量的流動與交換活動變得更加清析可視,這奇妙的感覺讓季行雲展開了另一道全新的視野。
然而守真道子又有動作了,他帶著季行雲四處觀看,走入物質、進入有生命的植物之中,甚至跑到人的身體之內。若是季行雲自己絕對無法辦到這種事,因為他的真氣一進入他人體內就會受到別人真氣的排斥而被消滅,就算沒被消滅光是要與別人的真氣對抗也會消耗他所有的注意力又怎能有心思多作感受與觀察。
可是在守真道子的帶領下,人體內的真氣由他進行對抗,至於季行雲的真氣則安全地被包覆在守真道子的真氣之內。
這又讓季行雲進一步看清兩種真氣的互相消耗是怎麼會回事,雖然只能看得大概,卻也是一種全新的體驗。
接著守真道子又開始擠壓季行雲真氣,這讓季行雲先是反感,因為他的知感幾乎都集中在那,真氣被人擠並不是件好受的事,但是那股真氣被擠壓後變得更細小而微弱,相對的想要將精神集中在其中也變得更難。但是季行雲發現雖然精神所集中的真氣流越小,所見的世界也相對的越微觀。這就像是顯微鏡換上了更高倍率的視鏡,知感所處的世界隨著守真道子的動作變得小,所看到的東西也變得更大更清晰。
突然,緊繃的精神再也支持不住,知感終於由那股真氣中跳出!
知感由極細微的感應跳回了原本的總觀的感應,瞬間產生極大的落差讓他感到一陣天旋地轉!
這種極大的差距差點讓季行雲承受不住而迷失心智,不過他還是勉強撐過來了保有一絲絲的神識。這時守真道子的真氣又再度入侵,這時的季行雲已經沒辦法控制自己的真氣而放任身體的自然反應讓體內的真氣自動攻擊入侵的異質真氣。這種沒有組織性的散漫防御根本無法阻擋守真道子強大的真氣,於是守真道子就像逛大街般讓他的真氣在季行雲體內巡了一圈,然後故意推季行雲的真氣讓他的真氣重新刺激主管各種知覺的神經,在真氣沖擊下原本用來阻擋神經傳遞訊號的真氣被沖開,然後五感又回來了……
季行雲的精神幽異之境受到強大的沖擊,當他的耳朵重新聽到聲音、鼻子再度聞到味到、皮膚又感受到冷熱時,這一切的感覺反而好像假的,一種難以言諭的心境讓他不大想睜開眼睛,好似耳朵聽見的聲音與之前不一樣子,皮膚的觸感也變得更加敏銳,而且季行雲還有一睜眼這樣的感覺好似就會隨著回到現實而消失的想法。
“喂、守真道兄,他沒事吧?是不是你做怎太過火了,讓他的神志迷失在幽境之中了。好歹他也是個新手……”廣清散人看到季行雲一直沒“回來”而感到憂慮。
守真道子卻悠哉的應道:“你急什麼,小道豈是魯莽之輩。他不過是體驗到新生般的感覺還難以分解罷了。難到你忘記初探幽異之境時的心神感受。”
“可是他又不是第一次……”
這時季行雲才緩緩睜開雙眼,光線射入眼廉景物納入眼中,世界也好像變了!這山頂的風景沒有變,但是看到的景物卻大不一樣。
這是一種很難解釋的感覺,似乎是世界變得比較鮮明,光彩更為耀眼,還是所能看到的景像比起前更加深刻,同樣的東西再看時卻發現能看見的東西變得更多。這就像是一本由多國語言所寫的書本,第一次看時只能懂其中的一小部分,然後學會了許多種語言後再看一次時,一樣的內容看到的東西卻有不一樣的內函。
三名道子,一位散人四對眼睛著帶著期待的眼神瞪注視著季行雲。不過他先不管這此人,只是貪婪地望眼四方,好像怕這時沒努力多看點東西這種新觀感就會消失似的。
過了好一會季行雲才想起幾名道長正對他發出關心的眼神,這才感激地望向守真道子,道:“感謝道長!讓在下大開眼界,體會良多。”
“那麼你知道了什麼?”
“思微見微…不,一切不足言喻!”
“哈、很好,這就是探訪深幽的第一步。是季居士天資異秉,小道只是由後略推一把,所為尚不足言謝。只要能依此法精修想要體悟大道亦不遠已。”
守真謙遜的同時還不忘推銷他認定的修道最佳法門,而這可讓塵出道子看不過去的說:“其實這也沒什麼,讓我帶你體悟真正與天地同在的感覺,那才真能令你耳目一新!”
“當真!”
“當然!”
“喂、塵出,你這算什麼?季居士當然要是學我這一套,你那次等的修道法門少拿出來誤人子弟!”
“什麼!你那種風險極高的法門才是危險,稍有不慎豈不心神喪失。”
“胡說,季居士不是好好的回來了!你說是吧,你想走我這法門對吧?”
“不不不,我的方法才是正統的法門,別被這一時的感動給蒙蔽的了你心志,讓我帶你同游天地,體驗身居簡室,目觀天下的樂趣。”
“那算什麼,我的法門才好,可以靜納修行不會干擾他人亦不易受到干擾。”
這時兩人同時說道:“季居士,你想探訪深幽(天地)而求至道吧?”
“這……我想能不能讓我先比較一下……”
塵出道子急道:“對、對,讓我與你說道,就知何為正道。”
“不、不,與小道共同研究才是正途。”
莫名奇妙卷入兩位道子的爭論中,害得季行雲不知如何是好。雖然守真道子帶他體悟幽異之境,但是塵出道子亦是有道高人,他的法門必也極為玄奧,這可讓他難以選擇。
這時上清道子出來打起圓場說道:“不如這樣,季居士方由幽異之境歸來不適再探幽境,不如讓他隨塵出道兄研修十日,再與守真道兄研究十日,然後決定行何法門。”
“這……”
“怎麼,你擔心人到我學習十日這就不想到你那了嗎?”
“怎會!好就如上清道兄言,我相信季居士必能明白內探深幽才是通往大道之門。”
“哈,是嗎?”
三位道子根本不管季行雲本人的意願,兩位道子都希望籍由季行雲證明自己所學才是道門至上法門,而上清道子則是為了把麻煩人物推給兩位道兄而竊喜不止。
季行雲雖是受寵若驚,卻也沒有得意忘行,他悄悄對廣清散人問道:“兩位道長似乎都掌握了真道,卻不知何者所修的道法才較符合真道?”
廣清散人笑著傳音回答:“當然是各有優劣,難分高下。不過在我看來,修道應是存乎真心,由內、由外探索都無最佳法門,應與入世與人多方接觸尋得真心,才是體悟真道的真正法門。他們的法門不過是出世而不入世,要能出入人心人世而不動亂真心才是真正體悟真道。他們的法門也不過爾爾。”
季行雲先是的楞,怎麼廣清散人也有自己的一套意見?
然後想到道雖唯一,但人異、心異、所得之道亦有所異,是大道難尋,亦或眾道子亦如瞎人摸象只得一偶,難得全貌,“算了,不論如何多向諸位道子研討,總能找到適合自己的套修道法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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