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中旬,財迷等人從淶源來到北平,首先去見了張少帥。張學亮對財迷抗五軍這次在東北取得赫赫戰功,打擊了日軍,幫助了其他抗日義勇軍,表示非常感謝。他對粵派中央政府口頭上抗日,把丟失東北的責任都推給他,而沒有實際行動抗日很不滿。在收到中央讓他起兵收復東北的命令後,他曾經開出一張後勤的要求清單,結果中央說他是在戲弄中央政府,因為中央政府沒有錢;而張學亮認為粵派中央實際上並不他們進攻東北。
在中原大戰之後,張學亮與蔣中才的關係變得相當好;而粵派在中原大戰時是在西北軍一派的,因張站到蔣的一邊而告失敗,所以與張的關係不怎麼樣。現在中央政府因為江浙工商界不配合,不買他們發行的債券,籌不到錢(與蔣中才是不是有關係?);而張少帥還向中央政府要錢,汪精衛他們當然惱火。
而張學亮在東北軍中也沒有到說一不二的地位。他的手下張作相、湯玉麟等人,資格老,掌握有軍隊和地盤,雖然大面上說是聽少帥的領導,實際上是有自己的想法的。這些人都是覺得不能與日軍開戰,要保存實力,經營華北現有地盤。這樣的想法,在東北軍高層中佔了相當大的比例。張少帥在這些人中間,有保存實力的想法,也是正常的,按他自己的說法,他得「為幾十萬東北軍弟兄著想、負責」。
所以,張學亮對外說他也想要收復東北,可是光東北軍是沒有這個能力的。這話被很多人痛罵了!作為不抗日,或者為保存實力而消極抗日,是應該被罵;對九一八時的政策失誤、錦州的抵抗不力,都應該被罵!罵他是「不抵抗將軍」的人,不是沒道理的。
但現在的形勢下,說東北軍拼不過日軍,也不是一點道理都沒有的。
自從上海抗戰勝利之後,國內一些熱血青年和宣傳方面都有日軍也不過如此,只要我們士兵士氣高漲,堅決抗日,就可以打敗日軍,踏平東瀛三島!按有些人說的,我們華人這麼多人,一人一口唾沫就把幾十萬日軍給淹死了!
可這一類說法是不科學的,沒有一點可行性;這麼說的人,恐怕也只有吐唾沫的水平高。
在上海抗戰中,消滅的日軍主要是被淹死的,但不是用唾沫。現在抗日戰果最輝煌的抗五軍,是在東北打了一些勝仗,也不僅僅是靠一腔熱血,而是有國內最先進的武器裝備,加上靈活機動的戰略戰術,和有利的情報來源。
就算是抗五軍,如果在沒有後勤的條件下與日軍打拼實力的陣地戰,也不一定能佔便宜,更別說是攻打日軍修好工事的防線了。
打鬼子,要有一腔熱血,也要有軍事、經濟基礎。如果沒什麼準備,就用熱血戰士去硬拚,以血肉對敵人的炮火,並不是什麼好辦法。當然,作為宣傳,為了讓大家齊心協力抗日,在精神上鼓勵大家,那是另一會事。
所以財迷的做法是要打鬼子!必須抗日!但要打得策略,傷亡比要差不多,虧本生意不要做嘛!
抗五軍絕大部分部隊撤回關內的事很少有人知道,否則的話肯定有許多人會失望,甚至大罵。不過撤回關內不是抗五軍不抗日的表現,而是沒有了彈藥,糧食都成問題,他們大部隊再留在東北就沒法發揮自己的作用,甚至被日軍圍攻。而如果出來後好好準備,先建立一些基地,或者下次再多帶一些火箭炮彈去,他們的仗會打得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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財迷是帶了黃琪翔、章芝春等抗五軍一些高級將官一起去見張少帥的,「抗日義勇軍總司令部」對這些人(包括徐輝中將)已經記功嘉獎了幾次了一般只要抗五軍司令部嘉獎的官兵,抗日義勇軍總司令部都要再嘉獎一次的;而只要抗五軍打了一次大的仗,抗日義勇軍總司令部還要對徐輝總司令等人嘉獎一次,雖然財迷自己是不會嘉獎自己的。
按通行做法,部隊裡這樣的嘉獎,一般不光是發獎狀、獎章就行的,還要給點獎金。雖然各地部隊給的錢有多有少,但大致有個價的。張少帥這次對抗五軍也給了一點錢「嘉獎」,但打了很大折扣,只能算是「意思意思」了。這大概是因為抗五軍獲嘉獎太多,加上知道徐輝和共濟會有錢。這點錢是遠不夠抗五軍實際發給受獎將士的嘉獎標準的,財迷虧大了!
少帥還是一如既往,要徐輝老弟留在北平的抗日義勇軍總部,最好黃琪翔等這些軍官全部留在義勇軍總部或者進東北軍,還說要讓徐輝將軍擔任抗日義勇軍總司令。
財迷急於回上海,是不可能答應留下的,開玩笑說他可不敢奪了於鳳至於總司令的位子。推托一番,最後,答應讓黃琪翔暫時任總部的參謀長,管理和指揮義勇軍的事務,張少帥才算罷休。
抗日義勇軍總司令至今沒有正式任命什麼人,就算任命給誰,也只是個虛銜,沒有什麼權力的,出錢的可能性還更大,財迷是最不喜歡這種華而不實的名頭。
因為義勇軍總司令部與五支義勇軍的關係,名義上是上下級,實際上並不能具體指揮他們。主要是提供有限的一些後勤,和通報有關日軍的情報(這方面,不用說是抗五軍的情報網提供的情報最多);軍事指揮上最多是提供一些建議,和溝通各部隊之間協作的要求,至於下面是不是這麼幹,就沒權管了。
當然,就這樣,恐怕也比現在中央政府與地方軍閥之間勾心鬥角的關係,要融洽得多!也更能指揮動一點,因為至少五支抗日義勇軍的目標大方向是一致的,目前也沒什麼利害衝突。
第二天,財迷又把帶出去的白鳳翔、劉桂五等三十八人交還給了少帥。這些人一直都在教導隊,也打了幾仗,但只有兩個人掛了點輕傷,現在完整地交還給少帥,也算對得起少帥的托付。
少帥非常高興,問了他們在東北的戰鬥經歷和學到的抗五軍游擊戰術。這些人經過這三個多月的戰鬥,學到的東西真不少,思想觀念也有轉變,七嘴八舌匯報起來。開始少帥興致很高,但兩個多小時後就不行了,一下子變得沒精神了,臉色都變了,只好草草結束會見。這些軍官是見識過抽大煙的人的,知道少帥是高興得忘記了吸鴉片,因此也不以為然。
這些軍官經過這三個多月戰鬥,與抗五軍的戰友也建立了深厚的友誼。教導隊的戰友因為他們是友軍,都特別照顧,防止他們受傷;而這些東北軍軍官也都是漢子,是軍人,怎麼會在戰鬥時受人照顧?這樣,雙方的友誼在這血與火的考驗中建立了。
這些東北軍軍官對抗五軍的戰鬥力瞭解得更多了(有些火箭炮之類的還沒讓他們知道),對徐輝總司令等抗五軍的高級軍官瞭解也更多了。
財迷是個不善於交際的人,書生氣重,與這些軍人平時交流不是太多,所以開始他們主要是聽教導隊戰友的介紹,說徐總司令是個怎樣的傳奇人物。看財迷談吐像書生,有人開始還對財迷槍法好的說法有懷疑;在第一次財迷到教導隊講課時,一個「炮手」出身的人還要與徐總司令比一下。他左右手兩支駁殼槍,如果打一百米內的目標財迷是贏不了他的,但他們比打二、三百米的目標,財迷用的是一支側把子槍,這「炮手」就比不上財迷了。
財迷這樣另一種風格的司令官,慢慢也得到這些軍官的信服。不善於與他們交流,更使他們對徐將軍有一點神秘感。
與他們處得最好的是傅保國,同是東北人,還當過鬍子,交流上一點問題沒有。人家傅司令對徐將軍那叫一個崇敬、忠誠,說自己軍事上的本事都是跟先生學的;這只是先生一部分本事,而先生在科技上、經濟上的本事,怕是天下無雙,一些留學博士還要向他請教!這些知識就是對傅家兄弟講,他們也聽不懂!
傅司令可是能文能武,水平放這兒的,他這麼說了,還有誰會對徐總司令不敬上三分!
這些軍官回到東北軍後,有的就留在了張少帥身邊的衛隊,有的下部隊當軍官,按抗五軍的樣子訓練隊伍,有的進了義勇軍總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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財迷還應北平工商界和「東北抗日救國後援會」等人的邀請,參加他們的歡迎會、慶功會,也要在會上講幾句,以感謝他們對抗五軍的!(又得了一些錢,嘿嘿!)
可北平的各個大學知道了後,就都要請抗日英雄才彌先生去演講!都說第一場演講要到他們學校!先去清華,得罪了北大學生;先去北大,壓制了清華學生的熱情。這些學校,在另一時空,財迷想去當學生都沒當上,現在這樣爭著讓他去演講,卻讓他很頭痛。再說財迷也確實有很多事情等著去處理,他最後只好來了個「三十六計,走為上」,以「事務繁忙」為由,什麼學校也不去,溜之大吉。
隔兩天,財迷在去上海前向張學亮告辭,只見張少帥精神還很不好,少帥自己也承認,現在他覺得壓力很大,所以現在每天靠抽大煙、打嗎啡,癮越來越大。他主動詢問財迷能不能幫助他戒掉毒癮?
財迷對他說,戒毒主要是靠自己的毅力,同時輔助以藥物。可用什麼藥物他也不知道,答應回上海後,到科輝醫院找人準備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