財迷現在盡可能不去他的醫院,因為他自己知道自己的醫學水平。可病人們不知道!
財迷越是不肯動手術,他的身價越高。他不去醫院,被傳說成到達官貴人、中央大佬處去出診了。
有錢的病人們在要動手術時,都希望讓才彌先生親自出馬。有些人就動用關係,還有些人就塞錢給財迷,只要財迷在手術時,站在手術室裡指導就行!財迷是不是把另一時空醫生手術前收紅包的歷史提前了幾十年?
比如,白瑞德神父就經常帶病人或病人家屬來找他。其實,財迷已經很少與他聯繫了,特別是搬到科輝工業基地後,離白瑞德的教堂就遠多了。這神父開始也沒怎麼來了。
但在財迷的斷肢再植手術上了報以後,這白瑞德神父就常來了。財迷只好明確講了,他不信上帝。可白瑞德神父他老人家還是來,非要拯救他這個「迷途的羔羊」!
世界上有這麼多「迷途的羔羊」,怎麼就盯上了他這一隻?後來聽說,因為白瑞德神父因為匯報了他曾經向財迷傳過道。財迷有了名後,他得到了上級的嘉獎!
當然,也有別的人來找。這不,有人打了衢州絲綢老闆趙豐凡的名字來找財迷,他是上海新興輪船廠老闆關利清,是桐廬輪船公司老闆康也軍的朋友,也是絲綢老闆趙豐凡的朋友了。
關利清的老爺子病了,要財迷關照。
這關利清,財迷還記得,桐廬輪船公司的老闆康也軍還曾經要介紹他去船廠上班的。都是朋友,當然要多關照了。
這個時空,「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的風氣,比另一時空要濃。看看身邊的傅家兄弟、葉家兄弟等,就可感受到。
財迷雖然沒有去關利清處干,但康也軍的情,還是要記的。
於是,對一些病人,財迷有時還是不得不到手術室「指導指導」的。
手術室外有病人家屬在等待,這是正常事。有一次財迷從手術室出來,看到人群中有一個人向他打了個O的手勢,臉上有詢問的表情。財迷也向他回了個O的手勢。裡面的手術是成功的。
財迷繼續走著,發現這個打手勢的人,跟了上來。今天手術很成功,請家屬放心好了!可這個人還是湊上來,說了一些財迷聽不懂的話,倒有點像上次青幫的人問的暗語。什麼意思?
這人自稱姓王,五十歲左右,是洪門中人。問財迷,既然你會這O手勢,應該是我們洪門中人,怎麼不懂我問的話?
財迷很奇怪,這O的手勢與洪門有啥關係?報紙上瞎說了我與青幫有關係,青幫來人問一下還有點道理。可與洪幫有啥關係?
原來O的手勢是洪幫的基本聯絡暗號,比美國人用這手勢早了二百年。這手勢叫做「三把半香」,從什麼「桃園三結義」中而來,現在表示大家是洪門自己人的意思。
美國人的O手勢是盜版!
按這王先生的說法,什麼青幫、袍哥等,都是從洪幫分出去的支派。洪幫最大,只是組織不嚴密,現在上海等地方,沒什麼影響了。
他是受美國洪門香主司徒美堂先生的委託,在大華尋找一位洪門師兄。這個師兄是精通醫學的,所以他來問一下,才彌先生的師傅,是不是這位洪門師兄。
當然不是!絕對不是!
是怎麼樣子的一個人?
財迷按偵察大隊趙大隊長的模樣向王先生說了一下,王先生也認為不是他要找的人。這位師兄是已經六、七十歲了,而財迷的師傅只有四十多歲的樣子。
陪伴王先生來醫院的是一個在上海的洪門中人,叫屈國良。他就是通過O的手勢,與王先生接上關係,然後就陪著王先生辦事了。真是古道熱腸!
王先生已經在國內找了些日子了,就要回美國了。以後只好請國內的兄弟們幫忙留意一下了。
是的,先回去好。您老人家好走!
這洪門的事兒算是過去了吧!以後什麼華陀門的人會不會找來?
財迷錯了。過了半個月,這屈國良又來了。
這天財迷正在招聘人。現在有許多大、中學生在找工作,而財迷有錢了,企業正在發展,想要人才。而且財迷想,如果能招幾個勞動黨員來企業的話,要找組織就方便了。
所以,招聘中,對是不是愛國愛民,是不是熱血青年,看得挺重。只要是熱血青年的,都要了。現在青年學生中,熱血青年的比例是很高的!財迷已經招了有幾十個了。
屈國良說王先生來信,讓他再問財迷幾個問題。因為回美國後,發現財迷的師傅還是有可能,就是這位他們找的師兄!如果這師兄醫學水平高,駐顏有術的話,說不定看上去就是這麼年青?所以來信問了左手腕有沒有一點紅斑?
沒有,我師傅不可能是王先生要找的人。
屈國良對上次財迷說師傅不是洪門中人說得這麼絕對,就心存疑慮。他怎麼知道師傅肯定不是他們要找的人呢?
可財迷當然能肯定!
屈國良是帶了懷疑來問財迷的。所以,才彌先生回答的沒有紅斑,可能只不過是他故意不肯認?
另外這位師兄對才彌先生說了謊,說他只有四十多歲?或者也是才彌先生從頭都在撒謊?
所以屈國良並不相信財迷的話。
這才彌先生在還不知道王先生要找的人是什麼樣的,就斷定自己師傅不是美國來的洪門師兄,正好說明,他的師傅就是那個洪門師兄。
財迷都懶得理他了,反正他編出來的師傅已經死了,是不是洪門師兄也沒法考證,而且沒什麼意義了吧?
這屈國良是個很倔的人,事情不辦成不放棄,老跟著財迷。也有點能力,與傅家兄弟什麼的也混得不錯。
美國人是怎麼認為的,屈國良還不知道,反正他自己已經認定,財迷的師傅就是那位洪門師兄了。
財迷瞭解了屈國良的經歷後,對他印象也不算太差。
屈國良也是溫州人,二龍他們的同鄉,家裡不算小地主也算是富農。也曾是熱血青年,中學剛畢業,就想去廣東考黃埔軍校,參加革命。由於遇到大水,路上耽誤了,差了二天,沒趕上黃埔四期的招生考試。這倔傢伙就留在了黃埔,想參加第五期考試。鄧演達可憐他,讓他在學校打雜。他自稱與四期生一起學習了,還不比正式四期生學得差。
不久,北伐要開始了,屈國良也不等著考五期,而是加入了北伐軍,當了兵。據他自己講,他打仗打得好,水平高,一九二七年四月國、勞分裂時,他已經是副排長。
屈國良看不得蔣中才軍隊中清洗勞動黨,就離隊去參加了武漢國大黨左派的軍隊。那邊歡迎這一批過去的官兵,他就升了官,當了排長。
這武漢軍隊中有不少勞動黨員,在武漢一帶打土豪,分田地。而屈國良竟然被一個他負責看押的地主、洪門大哥說動,與這人一起溜之乎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