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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林在茫山寨中聽到過這人說話的聲音,雖然只有短短的兩三句話,可他那略顯小雞音的嗓門,很容易讓人記住。劉林暗驚,怎麼會是他?劉林只知道此人姓呂,具體是什麼品階的將軍都不得而知,是哪裡的將軍也不得而知。
呂將軍沒有見過劉林,只是知道這個人罷了。劉林已經猜定他們不可能是追擊自己的,追擊他們不可能只帶這幾個人。
本以為這個姓呂的還在大理,沒想到竟然也到了成都府,難道他與這成都府軍有著什麼關係?這成都府可是蜀王的治下,難道蜀王也與這大理南蠻叛民有關?他就是幕後的主使?
成都距離大理不是太遙遠,蜀王要圖謀這半壁江山,對於大理那是在他的後方,大理收歸治下,對於蜀王來說是極為有利。劉林覺得自己這樣的推斷最為貼切,除了這,他想不到還有別的可能。
樓梯上來二層,第一間房使是劉騰與嚴顯、封國所住,第二間住的是劉林,第三間住著三個女孩。店小二敲了敲劉騰他們所住房間的門。
「搞什麼,半夜不讓人睡覺啦?」屋裡傳出的是嚴顯不耐煩的聲音。
劉林知道嚴顯他們早已經醒了,樓下的吵嚷聲,只要不是個聾子,住在這間客棧裡的應該都醒來了,只是沒有人敢跑出房間來看熱鬧罷了。
「客官,小的求您件事!」小二的聲音都快要哭出聲來。直到現在掌櫃的也沒有現身,其他人也都躲的遠遠的,這個開門的小二今天是夠背的。
開門的是嚴顯,披著衣裳,睡眼惺忪的看一眼鼻青臉腫的店小二,問道:「什麼人把你打成這樣?」
「別問了客官,求您了,幫幫忙,把房間讓出來,我給您換房,房錢分文不取……」店小二央求道。
嚴顯一翻白眼,罵了一句:「老子也不是不給錢,為什麼要換,不換!」嚴顯匡的一聲將門關上。
樓下幾名坐著的軍士「嗖」的站了起來,放在桌上的佩刀握在手上。
劉林把門推開了條縫,伸出了半個身子,向店小二望去,「小二,怎麼了,吵死人。」
店小二看到劉林這邊開門,忙著衝向劉林就求道:「客官,我……」
劉林伸出手指放在唇間,示意他禁聲,「都聽到了,還讓不讓人睡覺,一邊去吧,隔壁也是我的人,你別打擾他們,小心讓你好看。」
劉林說完也隨手關上了門,關上了門後,他並沒有上床,而是整理好衣服,將那把紅翎漆箭握在了手心。劉騰與嚴顯、封國也守在門內,他們不知道這些人是誰,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本來他們三人本想為了安全起見,讓出房間,不過沒有得到劉林的指示,三人不會輕易自己做主。關上門,其實就是在等劉林拿主意。現在劉林同樣也是關門了事,那麼後面就需要他們出手了。
劉騰與嚴顯兩人刀已出鞘,一左一右靠在門兩側。封國側距離門口稍遠。
樓下的三名軍士與那銀鎧將軍再也坐不住了,三個軍士在前衝向二樓。銀鎧將軍也向二樓走來。
三個軍士大聲叫罵著,一腳踹開了嚴顯與劉騰所住房間的大門,前兩人衝進屋。門內一左一右各伸出一隻手,各自摟住一人的脖子,另一隻手上的刀柄猛的敲擊在軍士的頭上。兩名軍士被擊昏躺在了地板上。
另一名士兵見狀況就要跑,封國已經從門內一躍而出,一腳從後踢在他的小腿上,軍士應聲跪下,雙手撫膝,疼的直叫喚,封國在他後腦上一拳,當即沒有知覺,不知是死是活。
樓下的將軍呂安這時才走到樓梯的一半,看到了封國的身手,自知難敵,那屋時指不定還有幾個人呢。轉眼三名軍士均被擊倒,現在不跑更待何時?呂安忙轉身就往樓下跑。
嚴顯大喝,「哪裡跑?」這個時候可不能讓他跑了,不管怎麼樣,襲擊朝廷命官可不是一件小事。剛才三名士兵沒有殺死,就是還不明白劉林究竟想要怎麼做。
這個時候,劉林住的房間門開了,劉林前身探出門外,他的掌中射出一物,正是那支紅翎漆箭。漆箭正中呂安的大腿,呂安只感覺腿部一緊,失去重心跌下樓梯。趴在地板上,不能起身。
店小二嚇傻了,站在那裡一動不動,胯下的褲子被熱呼呼的液體浸濕透了,一直流到了褲角,淌到了地板上。
劉林對隨後出來的劉騰與嚴顯說道:「劉騰去讓惜然他們準備出發,嚴顯將那姓呂的帶到我房間來。」
四個人心中都是一驚,劉騰與嚴顯、封國驚的是劉林為何知道這人姓呂?呂安驚的是,這個人怎麼知道自己姓呂?
呂安被帶進劉林的房間,劉林對小二說:「去準備好馬匹,小二。」
小二驚醒,癱倒在地上問:「客官,我們完了……」
「我讓你去備馬,還不快去。」
小二不敢違拗,忙拖著疲軟的雙腳下樓去了。
「嚴兄弟,你下樓去看著,不許任何人出門。」劉林對嚴顯說。
嚴顯應聲下樓警戒,封國背對著大門,站在了門外守候。
豆大汗珠不停的從額頭上滑落,呂安疼痛的身上冒著熱氣,正不安的看著劉林。
劉林搬了一張團凳坐在了呂安的面前,看著呂安問:「你是在誰帳下效力?」
呂安看了一眼身著布衣的劉林,罵道:「大膽狂徒,你還不趁早放了本官,不然定要你不得好死。」
就這個時候呂安仍然嘴硬,擺出一副不可侵犯的大將軍模樣。
劉林緩緩的離開團凳,蹲下身來,靠近呂安,呂安猛的右拳揮出,直擊劉林的太陽穴。就在快要擊中劉林的剎那,劉林的頭側開,拳風刮動了劉林的頭髮。劉林左手成拳,雖然拳的力度不夠,可一拳迅速的擊中呂安的咽喉,呂安雙手捂著脖子後仰倒地,疼痛的說不出話來。
「我問你效力於誰?」劉林再問,呂安拒不開口。
劉林右手握住了射入呂安大腿側的那枚紅翎漆箭尾部,再次問道:「我再問一次,你說是不說。」
「不……不說!」呂安的聲音本來就尖細,這個時候更顯的像個不男不女的人物。
劉林攥著箭尾,開始正反轉動。呂安雙手亂張開發出殺豬般的叫聲,身子不停的抽動。
呂安痛的受不了,開始鬆口:「我……我說……」
呂安還是沒有書,還是右手顫抖的伸進上衣中,取出了一小疊銀票,放在了地上。劉林一瞥,都是一百兩一張的,這一疊足有兩三千兩。
劉林將銀票點了點,不慌不忙的揣入懷中,然後依然盯著呂安說:「回答我!」
呂安本來見劉林收了銀票,眉頭稍稍舒緩了一些,可怎麼也沒想到,這人收了他的錢,並沒有要放他一馬的意思。不就打撓你們睡覺了嗎,已經被他們傷了,還想怎麼樣。
呂安極不情願的將懷中的所有銀票都掏了出來,放在了面前。劉林數都沒數,接過銀票,一張不落的全揣進懷中。
這呂安想要收買劉林,這個時候已經下夠了本錢。對劉林來說,錢照收,話照問不誤。
呂安眼巴巴的看著劉林,可劉林卻站起身來一腳踩在呂安的大腿上道:「說。」
「我,我是大理府軍總管陸將軍帳下……」呂安還沒有說完,劉林的腳在他的傷處攢動了幾下,呂安痛的昏死過去。
劉林從桌上拿起早已涼透了的茶水,揭開壺蓋將冷茶波在了呂安的臉上,呂安又轉甦醒。
「呂將軍,別想騙我,我既然已經知道了你的姓名,自然知道你的來路,再不老實交待,我就讓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劉林說完蹲下開始大力的扭動沒入呂安大腿上的半截箭。
呂安大叫著:「我說……我說……」
只聽「叭」的一聲脆響,那枚紅翎漆箭斷了,半截握在劉林手中,半截留在了呂安的大腿中。
劉林來火了,站聲身來,對著呂安傷處連踢兩腳,呂安不明白這是為什麼,不說要折磨,答應說了還打的更厲害了。
呂安伸手捂著傷處,後來幾腳都踩在他的手上。呂安大聲的說:「我是……蜀王帳下昭武校尉呂安……饒了我吧。」
劉林踹了幾腳後,又在圓凳上坐了下來,呂安雙手捂著血流不止的創口,聲音沙啞的說:「我不能再流血了,放過我吧,你要什麼,儘管說……」
「那姓何的也是蜀王麾下了?」劉林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