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串兒在跟青城派掌門人軟磨硬泡。
錢陋之一臉苦笑,說道:「串兒,你要想清楚,現在下山……可不是時候,最近世道很亂,在青城山裡比較安全,一旦出去……」
「不是我一個人出去歷練,我是跟……跟秦……秦小天一起去,他應該有足夠的實力,而且我想學會他的煉器手段,你是掌門人,說一聲他會聽的。」
錢串兒緊握雙拳,決心非常之大。
錢陋之懷疑道:「是嗎?秦道友同意了嗎?你……不會是因為上次輸了想報復他吧?串兒,修真者之間相互比試很正常,輸就是輸,贏就是贏,千萬不要斤斤計較,要放開心胸……」
嘮嘮叨叨的一連串教訓,聽得錢串兒差點想逃出去。
「我沒有記仇!」她的確沒有記仇,只是不甘心而巳,心裡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促使她要跟著秦小天,暗自尋思:「哼,記仇有什麼用,我要搗亂!我要讓他難受!」
錢串兒心虛地笑了笑,說道:「求你了,幫我說一聲吧。」她不好意思直接對秦小天說,因此來找錢陋之,想讓他開口,請秦小天帶上門己。
錢陋之百般無奈,只好答應:「好吧,我去和秦道友說說看,串兒啊,你以後要放下錢財,這樣才能有所進境,你的修為已經停滯了很久,希望出去歷練後能夠突破境界。」
好不容易說動掌門人,秦小天卻失蹤了,連陶一遙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
錢串兒認為秦小天是故意躲避自己,氣得她破口大罵,無奈之下,她只好跟著曲崖師兄妹等人一起下山,那麼大一筆財產要散出去,一個人不可能辦到。
陶一遙等了幾天後也悄悄離開,他也行自己的事情要辦。
秦小天倒不是故意要離開,他本來只是想出去遊玩,結果卻迷失在青城後山一處奇怪的陣法中。
青城山佔地約一千多平方公里,有前後山之分,前青城道觀林立,人來人往,後青城幽甲天下,極少有人進入,青城派只佔據了很小的一點範圍。
聽說後山有不少神秘莫測的地方,正好閒著沒事,秦小天就想御劍飛行去遊玩探察。
青城幽冠絕天下,秦小天很喜歡,那天從錢串兒那裡出來後,他御劍飛出青城派,直奔後山深處飛去。
修入瀾境後,秦小天可以用神識小面積探察,周圍三百米範圍內的一切活動,都逃不過神識的搜尋。
他一路飛去,速度不算太快,越過幾道山脈,隱約看見遠處有光芒閃動。
天材地寶常有靈光泛華,落在有心人眼中,自然不會放過。
秦小天立即飛了過去。
神識忽然收縮回來,周圈一片昏暗,夜蝠劍也被壓回體內,身體不受控制地往下墜落。
事出突然,他來不及應變,轟地一聲,身體砸進鬆軟的泥土地裡,大頭向下,兩腳朝天,兩腿還不時地彎曲一下。
好在他是用雙手抱住腦袋,加上以前煉製過一個防護玉符,在碎裂的同時保護了身體不受到傷害。
現在這具軀殼,比他的原身不知道差了多少倍,從那麼高的地方跌落下來,若是沒有防護,即使不死,也要斷手斷腳。
秦小天狼狽地從泥土裡拔出腦袋,一屁股坐在地上,頭昏眼花地吐著口中的泥沙:「呸呸!倒霉啊!」
他一邊罵一邊察看,神識完全不起作用,夜蝠劍也放不出去,所有的法術全部失效,地上彷彿有一股巨大的吸力,讓他走路都覺得困難。
濃濃的霧氣迅速升起,周圍的一切漸漸隱入霧中。他心知不妙,稍稍回想,豁然明白,這一定是某種陣法或者是修真高手的隱居地。
秦小天坐在地上沒敢動,過了大約半個小時,他從儲物戒指裡取出一把砍刀,站起身來,說道:「這裡是哪位道友的潛修地?」聲音在周圍打轉,回音在耳邊繚繞。他知道這是白費力氣,聲音根本傳不出去。
這地方很奇怪,幾乎所有的靈訣都無法使用。他歎了口氣,提著砍刀向前走去。看似很平常的原始森林,可就是走不出去。一旦飛不起來,他就被困在這個神秘的地方。
秦小天欲哭無淚,這個鬼地方實在是奇怪。他這輩廣還沒有遇到過不去的坎兒,即使是佛宗的青木秘穴也闖過去了,想不到在青城山栽了跟頭,簡直不可思議。他一邊發狠一邊尋找出路。又過去了十幾天,仍然沒有找到出去的路。
很久沒有這麼累的感覺,秦小天喘著粗氣,一步一步地向山坡上爬,心裡納悶:「這個鳥地方……竟然無法運轉仙靈之氣,全身就像套了一層枷鎖,只能憑力氣走路,還好戒指裡有很多吃食,還有酒水,奶奶地,走了十幾天,連一隻兔子也沒有看見。」
好不容易爬到坡頂,周圍依舊是無邊無際的樹林。
他長歎一聲,一巴掌拍在身邊一棵大樹幹上,「砰」的一聲悶響,內斂的仙靈之氣突發,合抱粗的大樹發出一陣恐怖的嘎嘎聲,仙靈之氣不能發出體外,卻硬生生地打斷了這棵大樹,如果仙靈之氣能夠自如運用,這一掌應該能毀掉一片樹林。
大樹被毀掉之後,周圍的景色大變。
秦小天自言自語道:「靠,不會吧,要用這麼變態的方法才能觸動大陣?」
不能用法力,不能用法寶,不能用飛劍,沒有人會想到跟一棵大樹過不去,若是觸動不了陣法,也就談不上破陣。
秦小天已經鬱悶了很久,這個陣法超級古怪,完全融入自然當中,根本無從破解,即使他會用辨真訣,可是發不出靈訣,還是無法瞭解陣法的變動。要不是無意中觸動了大陣,真有可能困死在這個古怪的大陣中。
陣法一旦啟動,困擾秦小天的禁錮立即消散,夜蝠劍化作一道黑芒急速在週身盤旋。
秦小天下意識地向高空飛去,剛剛離地十米,一股無與倫比的壓力,外加兩道水桶粗細的閃電當頭劈下,嚇得他沒命地逃竄。
錢陋之這幾天一直很不安心,總覺得要發生什麼事情,他一向相信自己的直覺。幾個弟子已經下山十來天,幾個朋友也各自回去,只有南童還留在山上,其餘的都是孫輩弟子。他強壓下心中的不安,吩咐弟子去找南童來。
「子聰,你精通文王八卦,起一卦,我怎麼覺得有事要發生。」
甯童也不言語,閉目沉思了片刻,說道:「不逐……不用算,明天我們到觀天閣去等,應該能看到發生的變化。」
一個門下弟子報導:「祖師爺,峨眉古風長老到。」
「古風?古野軒?」甯童吃驚地說道。
峨眉派的第一高手竟然來到青城派。
古風是著名的修真高手,修為達到合體初期,在西南地區的修真界中地位很高,連峨眉派掌門也是他的師侄。錢陋之雖是一派至尊,與他相比,還是要差一截。
「子聰,陪我一起去迎接。」
錢陋之不敢怠慢,兩人急急忙忙迎出山門。
古風外表是一個中年人的模樣,唇上兩撇濃密的鬍鬚猶如刀鋒般翹起,眉毛極淡,小眼睛幾乎是瞇縫著的,頭上戴著一個古老的高冠,一身古式打扮,一根黑色的盤龍枴杖夾在腋下,兩手抄在寬大的袖子裡。
他身後站著五個女人,個個貌美如花,嘰嘰喳喳地小聲說笑著,那是古風的五個老婆。
修真並不禁止娶妻,如果自己願意,娶一百個老婆也可以,不過,修真講究心性境界的修煉,絕大部分修真者都不願意娶妻或者出嫁。所以古風帶著五個老婆出門也很平常,他大小老婆有十幾個,在修真界是有名的花心大丈夫。
「見過古前輩。」錢陋之和南童上前施禮。
古風淡然道:「錢掌門不用客氣,你我平輩交往就好,來得冒昧,打擾了,這位是?」
南童滿臉白鬍鬚,看上去比古風老得多,可他還是一個晚輩,說道:「海外修真者南童見過前輩。」他輕輕搖動著摺扇,心裡有點小激動,古風很少出峨眉,能夠見到這樣一位高手,他覺得很幸運。
「哦,海外修真者,幸會,幸會!」
古風嘴角微微抽動了一下,努力想露出一點笑容,不過孤傲慣了的人,很難政變習慣。他拱拱手,就算表示了幸會的意思。
南童也不計較,這世上很少有平易近人的高手,因為長時間在修煉,他們不大和外人交往,對禮節的生疏也可以理解。
錢陋之打著哈哈說道:「古前輩,請!」他不敢問古風來這裡有什麼事情,只能先迎進去再說。
有女弟子上前引著古風的五個老婆去淨捨休憩,錢陋之陪著古風來到一處幽靜的小院。
剛剛坐穩,一個弟子進來說道:「祖師爺,崑崙畢舞箜老前輩拜山請見。」
古風心裡暗罵:「這個老虔婆……老人妖怎麼也來了,唔,我要小心一點。」
錢陋之差點沒翻下交椅,這又是一個著名的高手。
畢舞箜是修真界的另類,此人不男不女,是個人妖,據說在元嬰期以前是個男人,藉著元嬰期重新塑體的機會,他徹底改變了自己,變成一個大美女,修為和古風差不多,也是合體初期的大高手。
古風說道:「錢掌門,你趕快去接待,呵呵,畢舞箜可不像我這麼好說話。」
錢陋之拱拱手,白光一閃便消失無蹤。
古風心裡暗驚,這才發現錢陋之也有分神期的修為,知道自己有點小看人了。
能夠從元嬰期修到分神期的修真者不多見,只要能修入分神期,也就跨入了真正大高手的行列。
畢舞箜婀娜鄉姿地在山門前轉圈,扭動著纖細的腰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