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裝 正文 第五章 去北方 第十七回合 深流城
    第五章去北方第十七回合深流城

    寄居蟹號在朝陽下平穩的行駛著,雙日之一放射出的晨輝相當柔和,空氣中隱隱透出寒意——確實是已經來到北方了。

    四十七真的抓到了一隻鬼面蟹,還是幼生體。它很不滿意自己被突然從美味的海藍藻間抓出來的待遇,正在死命的用自己已經很堅硬鋒利的有刺蟄鉗攻擊正在戳它的鋼鐵手指。

    「你傻笑什麼?」四十七突然扭頭看著二十六,嚇得他一哆嗦。

    「很好笑麼?把手指頭伸出來,快點。」四十七拿著張牙舞爪的鬼面蟹威嚇道,別看這巴掌大的怪螃蟹奈何不了四十七,但是一般人的手如果被它死命鉗住,斷掉都有可能。

    「四十七先生,我不是在笑您……」二十六結結巴巴的解釋,但是卻沒有照四十七的意思伸手,他現在已經知道這個可怕的構裝體客人有時候並不是那麼言出必踐的:「我只是想到了深流城,因為我出生在那裡,所以,所以……」

    「深流城?這麼說來你也算故地重遊了,說來聽聽吧。」四十七看起來對這個他們要去的地方頗感興趣,回手把鬼臉蟹扔進海裡,它在波浪中閃現了一下詭異的背殼便逃之夭夭了。

    二十六仰起頭,努力回憶了一下:「嗯……那是一座很大的城市……說起來我現在也記不大清楚了,我生下來就是奴隸,從小就在深流城的碼頭上給主人幹活跑腿。只記得那裡永遠有很多人,各種各樣地人,法師、劍客、戰士、遊俠、盜賊、野蠻人,當然還有精靈和矮人等其他種族,甚至還有半獸人……」

    說到半獸人,二十六頓了一頓,似乎想起了點什麼:「不過我已經離開那裡差不多快十年了。換了很多船,很多主人。一直也沒機會回去,現在深流城變成了什麼樣我也不知道……不過,尊敬的四十七先生,那是個好地方,您一定會喜歡那裡的。」

    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二十六乾瘦的臉上露出一個淡淡的微笑。

    「是啊,但願你能喜歡深流城。別在那裡製造廢墟。」摩利爾穿著一件新法袍,上面沒附加什麼魔力,其優良的保暖功能在於有著細緻柔密絨毛地內襯而不是袖口那些明眼人一看便知是騙子繡上去的奇怪符文:「我們要收斂一點,深流城可不是雨城那樣地窮鄉僻壤。它是北方最大的港口,或許也是整個大陸最大的港口……」

    四十七注意到,無論是二十六還是摩利爾,在提起深流城的時候都有些入神,好像「深流城」這個詞語擁有某種魔力。能讓他們不自覺的想到、嚮往、或者說逃避著什麼東西一樣。

    「是啊,我也聽說過深流城的不少傳聞呢。優良的港口,開明地制度,強大的商業城邦,重要的貿易中心——海外的奇珍,北地的礦石。南方的特產,一切應有盡有……」克洛伊走過來,看樣子也準備停當了,一頭火紅的長髮在海風中吹拂著,雖然飄揚卻不怎麼凌亂,她在腰帶上繫了一把新劍,連包鋼的劍柄都閃閃發亮,不過和摩利爾地法袍一樣都是嚇唬莊稼漢的大路貨,無論材料還是做工都只能算馬馬虎虎:「中午我們就能上岸了,準備好參觀輝煌之城了嗎。朋友們?」

    「怎麼。你還能做嚮導麼?」四十七活動了一下胳膊,全身鎧甲隨著他的動作完美起伏著。運動間毫無阻礙,簡直就像皮膚一樣舒展自如:「難道我們不是上岸之後就各走各路,分道揚鑣嗎?」

    女劍客很帥氣的一揮手:「別那麼小氣麼。我們也算是共同患難過的冒險夥伴了!既然我現在也沒什麼活要做,一起旅行難道不是很好的選擇麼?」

    摩利爾翻了個白眼,對此表示懷疑。就算一起經歷過大漩渦又怎麼樣?克洛伊仍然是一個來路不明,目地可疑的陌生人。

    四十七沒再說什麼,心中突然對深流城有了幾分好奇。一個大城市?說真的,他還沒真正見識過所謂的大都市生活呢。於是他放棄了捕魚等娛樂活動站到船頭,和寄居蟹號一起乘風破浪,向目的地前進。

    很快,他就看到了海岸線——還有北地的奇跡,深流城那許許多多的尖塔。

    越接近深流城,海似乎就越小。這是因為來往的各色船隻在深流城附近迅速增多的緣故,從小型的縱帆快船到有好幾層甲板地多桅大帆船,你能想到地所有船型幾乎都在這裡了——當然也包括扁平古怪的寄居蟹號。

    深流城傍依著地丘陵山坡向海中延伸出一個分支,形成了一個風平浪靜的深水海灣,作為港口實在是再合適不過了。寄居蟹號駛進這片寬敞平靜的水域,因為密密麻麻,好像要連在一起的船帆的遮掩而很難看清港口的全貌,唯有那些層層疊疊,在帆頂之上聳立出半截的高大建築在向來訪者無聲訴說著深流城的龐大與繁榮。

    寄居蟹號等待了不少時間才獲得可以停靠的船位,在引水員信號指引下拋錨。碼頭上負責給船隻登記的人端詳了一會兒,最後認出這艘造型相當獨特的船而主動走了過來:「這不是寄居蟹號麼?真是稀客。看這副樣子——該不是被海軍教訓了所以跑到深流城來避難吧?船長呢?船長是誰?」

    塞蒙小心翼翼的下船走上碼頭,把帽沿壓低了少許,看四周沒人太過注意他才舉起手打招呼:「嗨,卡卡羅特,您還在碼頭工作麼?真是越來越康健了……不認識老朋友了麼?我是塞蒙啊!」

    「賽蒙?」名叫卡卡羅特的船舶登記員嚼著煙草,看著塞蒙和跟在他身後不大像船員地幾個人。不禁皺了皺眉,側頭向海裡吐出一道長長的唾沫,然後抹掉鬍子上的殘留:「……賽蒙?呵,原來是賽蒙。你終於把寄居蟹號騙到手了?有幾年沒見了,你好像還是沒擺脫海上流浪漢的處境啊。」

    卡卡羅特的語氣中帶著一種城裡人的優越,雖然賽蒙是個經驗豐富的船長,或許還是個技藝高超地戰士。但是他仍然態度高傲:「聽說你不是在這裡呆不下去,所以跑到珍珠群島混飯吃了麼?來。把你和你的船員們都在這個本子上登記,深流城可不是能讓海盜隨便亂走地地方……嗯,或許我應該考慮把你們隔離半個月,看看有沒有什麼傳染病……」

    「哈哈哈,別開玩笑啦,誰說去了珍珠群島就是海盜的,我可從來都是正正經經的生意人。再說,你原來不也是南方人麼?」賽蒙笑著伸出手接過鵝毛筆,隨便在本上寫了幾個字,把筆遞回去的時候一枚花紋精美的金幣已經同時塞到卡卡羅特手心:「他們是我的客人,搭船來深流城玩的,絕對都是高貴地正派人……晚上找你喝一杯,可不要推辭啊!」

    卡卡羅特哼了一聲,不再堅持要隔離檢疫的說法。他的目光在明艷的高個子紅髮女劍士胸前停留了片刻。然後被全套重鎧的武士吸引,那身精美的鎧甲一看就知道是好貨色,一點兒也沒有通常全身甲給人的那種笨重感覺,反而好像長在身體上一樣合身,這種菜鳥,估計不出三天就會被人敲悶棍扒掉鎧甲扔進陰溝裡吧?

    他的這種惡意揣測在看到重甲武士身後地女法師時終止了。摩利爾臉上奇異的魔法刺青讓他表情有點不自然,是……是紅袍法師麼?城裡又來了一個紅袍法師?

    「好了,卡卡羅特,我先去城裡轉轉,晚點再來找你!」塞蒙拍了拍登記員的肩膀,但是卡卡羅特甚至沒應付一聲,只是看著摩利爾,似乎在想對她說什麼好。

    「好了,卡卡羅特,我也去城裡。代我向貝吉塔問好!」四十七也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像被鐵錘敲了一下的力道讓登記員差點沒叫出聲來,他惱怒的抬頭怒視。這時才驚訝地發現四十七的臉是如此的質地均勻緻密且帶著奇異的金屬光澤,以至於忘記了問一問這個貝吉塔到底是哪位——他是鐵的?

    眾人走進深流城的碼頭區,繁華的嘈雜立刻撲面而來。雖然和瓦坦城的碼頭區相比似乎沒什麼兩樣,海風,魚腥,水手和碼頭工人的獨特氣息充斥著新上岸的人地所有感官,但是摩利爾能感覺到這裡更多了一些自由繁榮地氣質——同時也就更雜亂無章了一點兒。街邊的酒館和攤鋪差不多一樣多,提供尋歡作樂地場所和一些小來小去的買賣;要麼就是高大的倉庫,搬運工從這裡背著沉重的貨物上船或者從船上把貨物卸到這裡,負責守衛的保鏢拎著武器警惕的隨時準備對付那些小賊;擁擠的人群中到處都是商人、水手和各種各樣的傭兵跟冒險者,但是碼頭街道上的人們看到摩利爾一行人時幾乎都投入了更多的注視,不僅僅是因為四十七和他的鎧甲,或許他們對女法師的注意反而更多。

    「唉,好了,雖然很不捨得,」賽蒙言不由衷的對摩利爾他們說到:「與各位的旅行會成為我今後的美好回憶,不過我現在要去商業區採買一些物資,然後離開這裡,既然這樣,那麼我們就此分別吧……」

    「啪!」一隻戴著三四個寶石戒指的胖手拍在賽蒙的肩膀上,發出清脆的一聲。

    賽蒙一縮肩膀,疼得「哎呦」一聲:「誰呀!你要幹嗎——」

    但是當他回頭看到對方時,臉色突然變得有點白,好像回憶起了某些難堪的過往經歷,嘴唇翕動了兩下,但是因為不知如何措辭而陷入一種很尷尬的境地。

    「塞蒙!你是塞蒙!曼恩來向我報信的時候我還有點不信!你這個騙子竟然還活著,居然還敢回到深流城來?為什麼風暴洋的所有災難沒有發生在你身上。好讓你充滿惡臭地屍體被鯊魚撕扯的粉碎,那樣你還算為它們一家老小填飽肚子做了一件好事!不,不會那麼便宜的,鯊魚吃了你發黑髮臭的心肝會拉肚子!我要把你的腸子扯出來然後擺在地上組成『賠償』這個詞!這樣你那毫無信譽的腦袋或許會學的聰明一點!幾年前你帶著我地貨跑的無影無蹤,那可是整整一船有價無市地高級香料!知道嗎,那一次你差點害得我傾家蕩產!本錢,利潤。加上這幾年上漲的行市,混蛋。如果不是你,那批貨出手以後我能賺多少?然後再用這筆錢投資當時我早就看好了的一筆生意,那樣又能賺上一大筆!我甚至就能在深流城的商業區買一個大店舖!你跑不了了,一定要賠給我!對了,還有利息,和因為欺騙我而必須對我付出的精神補償,讓我算算……等等。你要去哪裡,站住!曼恩,攔住他!今天你不給我一個交待的話我就把你拆碎了賣給獸人,一根骨頭也不會剩下!」

    「哈,塞蒙船長,你的欠債能力看來比你地航海技術還要出色,我現在懷疑是不是無底深淵裡都有你的債主!」克洛伊在一旁興災樂禍,摩利爾則看著剛才還頗有紳士風度的賽蒙現在的一臉苦相有些失笑。不過那個胖乎乎的商人實在也算是相當出奇了,他穿著一身考究但還算樸素的長服,然而脖子上手腕上甚至腰上都掛著俗氣卻又價值不菲的名貴飾物,兩片厚厚的嘴唇翻動著連珠炮似地職責和咒罵著賽蒙,聽上去甚至比克羅伊的身法或者摩利爾的瞬發魔法都要快。

    「哎呀,這是怎麼說的。我當時也是逼不得已不是,而且,那只是普通的香料,也不是一滿船……」

    賽蒙無力的辯解了幾句,但是立刻被淹沒在胖商人怒氣沖沖地滔滔不絕中:「別跟我找理由和狡辯,你這個奸猾的傢伙,我不會再上你第二次當了!你不要打什麼歪主意,賽蒙,你是一個商人,做生意就要講道德。講誠信。照規矩辦事,以抵賴欺詐為恥。你親手寫的契約還在我家保險櫃中放著呢,要不要我拿來給你看看?還是說,你在珍珠群島已經混得完全成了一個海盜?哦,如果是這樣的話,塞蒙,我現在就把你送到城市警衛隊去,明天你就會被吊死在碼頭上,讓海鳥啄掉眼睛和舌頭……別到處張望,就算加上你身後那幾個同伴,我弗雷斯也不會害怕,人類是講道理的,深流城是**律的!」

    「哦,我們可和這傢伙無關。」克洛伊攤了攤手,撇清她們和賽蒙的關係:「再見了,賽蒙先生,你不是要採買一些物資麼?」

    「哈!你還要買東西?告訴你,在你沒還清我的欠賬之前,你身上的每一塊銅板都是我的,你怎麼來地?你有船?我要向商業協會聯盟申請,沒收你地船……」

    摩利爾邁步欲行,發現四十七正饒有興致的看著目不斜視揪住賽蒙地胖商人弗雷斯:「嗨,有什麼好看?你怎麼了?」

    「商人先生,你更胖,廢話也更多了!」弗雷斯抬眼搜尋著跟他說話的人,當他發現四十七正盯著自己的時候,眼睛瞇縫的更細了,塞蒙也驚訝的看著四十七,他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凶暴可怕的鋼鐵武士稱呼別人為先生。

    「四十七,你認識他嗎?」摩利爾的問話傳到費雷斯耳朵裡,他臉上的肥肉似乎微微抖動了一下,立刻便撇下塞蒙迎了上來。

    「四十七先生?四十七先生!無論是哪位神靈,我都要感謝他!我非常想念您啊,四十七先生!哈哈哈哈,剛剛沒有認出來,您的變化很大呢,如此英俊!太好了,沒想到能在這裡見到您!」弗雷斯的臉笑得好像一朵大號向日葵,甚至伸出肥厚的雙手拍了拍四十七的肩膀,這個動作讓無論是賽蒙還是另外兩位女士都大感驚訝,對於一個商人能從凶神惡煞如此迅速的轉變為笑臉相迎倒是能夠理解,不過對象竟然是四十七,竟然還敢這麼熱情的拍他,而且竟然什麼事都沒有,實在稀罕。

    「這才多久沒見……你說,你是不是把從沉睡森林帶回來的精靈餅乾全都自己吃了?」四十七揪住弗雷斯鑲著大塊紅寶石的金項鏈:「我看你現在都比我重了!」

    「哎呦呦,您別拽,我自己摘……」弗雷斯從脖子上把項鏈拿下來:「上等的紅寶石,可以做腰帶上的裝飾!一定氣派極了!還沒介紹,這兩位美麗的女士是……」

    他看到臉上紋著紅袍法師特有刺青的摩利爾時,目光不易察覺的收縮了一下。

    「好了,別搶人東西。」當弗雷斯聽到摩利爾這句話而且四十七居然真就把項鏈還給他之後,瞇縫成一條縫的眼睛裡精光四射——察言觀色可是商人賴以生存的基本技能。

    「哦,來吧,四十七先生,兩位美麗的女士,如果不嫌棄的話,請到我家坐坐,說起來我也算半個深流城人……你們還沒吃飯吧?哎呀,這都下午了,務必請讓我款待諸位,曼恩,你先回去,快,準備最好的……」

    既然四十七沒有任何反對的意思,摩利爾和克洛伊當然也不介意吃一頓免費午餐。

    「喂!還有你,別打算溜!」弗雷斯沒有放過想找機會溜走的賽蒙,對著他,弗雷斯的臉立刻從向日葵變成了冰川雪:「一起來,這次我決不會放過你的!你們兩個給我看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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