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裝 第六章 主宰者 第六章 主宰者 第二十九回合 我們選擇的道路(一)
    第六章主宰者第二十九回合我們選擇的道路(一)

    「這是我們選擇的道路。」

    菲爾加斯平靜的說。雖然她現在大概連全身骨骼都換成了**金屬,但動作起來依然如往昔一般優雅迅捷,悄無聲息。行走間她身上的肢刃鏈爪等或會搖擺相碰,卻也不發出任何金屬撞擊聲。如果眼力特別特別好,再全神貫注進行觀察的話,就可能發現那些凶器並不完全固定形狀,而是在不斷的進行適應性的變化微調,吸收小小碰撞產生的衝擊力,再利用細瑣的結構改變將力量傳導入體,強化協調整副鋼鐵軀殼內起主導作用的精靈**。

    「沒人對此有怨言,我知道。」菲爾加斯抬腿便跨上一處十多尺高的豎井,姿態中帶著一種奇異的美感,好像一名參加晚會的淑女走下馬車。她等四十七開動腳部推進器慢悠悠升上來後結束警戒,俯身向底下的女人們伸出手。「他們永遠與我同在,正如我永遠追隨您……主人。」

    摩利爾在猶豫之色表現到臉上之前握住了菲爾加斯的手掌。那隻手仍然有著柔美纖長的外形,但女法師接觸到她的一瞬間便立刻感到其中蘊藏的能量——不僅僅是物理上的,還有洪水般怒號翻騰的精神洪流,隱於鋼鐵鑄成的堤壩之後,蓄積瘋狂。

    鐵皮臉在沉睡森林當恐怖分子時招募的精靈部下麼?他對她還真是關愛有加。可能因為他們都是在阿古斯戰爭中誕生的怪物……對於那場帝國與精靈地戰爭,摩利爾起初根本沒想過去深入瞭解。對參與者的命運更是毫不關心,但是它的牽連至今仍然餘波未消,震動著所有曾經涉及到的人們。曠日持久的鬧劇直到落幕也未決出一個真正的勝利者,就連四十七實際上都被糾纏於「神之武裝」所附帶的歷史遺留問題中,不得脫身。

    或許這正驗證了預言法師圈子裡私下流傳地一種說法:我們以為人生是——到終點之間一條逶迤的道路,只要在分岔口做出正確地選擇就會擁有截然不同的命運;但實際上我們所有的判斷、預測,遇到的一切人和事共同織成了一張籠罩在我們頭上的大網。我們千方百計逃避和費盡心機追求,希望從這張網上千千萬萬個節點中找出最好的結果。到了最後卻發現,這張網,才是結果,才是命運,才是人生。

    「我們都是被命運選擇出來的士兵。」

    四十七沒有對魔化精靈們地遭遇做更多評價。或許這並未在他預料之外,下層界向來以它獨特的殘酷方式歡迎每位訪者,準備出一道道封喉盛宴——痛苦。折磨,腐蝕,死亡,以及……血戰。

    「你真是幸運,居然能從那裡活著出來。」參加血戰的人都是蠢貨,別看愛波妮是個靠出賣身體為生的女人,對事物的本質看得比絕大多數男人都要透徹。

    他們終於爬出大垃圾坑。印記城帶著油煙味的濛濛冷雨落到臉上使人精神一振,驅散了從地下帶來的污悶濁氣。抬頭依然能看到星星點點模糊的燈火。所以這雨究竟來自何處其實就是一個很值得認真研究地課題。「雨從哪來?當然是從雲裡來,白癡。」籠子裡的居民總是這樣不屑一顧的回答就此提出問題的巴佬,但實際上輪胎似的印記城中間飄浮的除了灰塵和油膩地煙霧團之外根本就沒什麼雲彩,所以這種說法完全立不住腳。人就是這樣,無論多麼不可理喻匪夷所思的事情和處境,天長日久也就司空見慣。而且還會因此抱有「見多識廣」的優越心理,對外來者的質疑加以譏諷嘲笑。

    眾人現在處身於一條不寬不窄的街道——它向著蟄伏怪獸般黑黝黝的屋群中延伸遠去,阻隔、轉折、銜接,終將首尾相連,接成一個完整的環。印記城同樣也是如此,以及外域,還有環繞著外域的上層界與下層界、數不清的物質位面……

    跟隨這環。

    「菲爾加斯,你說你是被一群塔納厘惡魔攆到印記城來的,對吧?」鐵皮臉四下環顧,一邊說話一邊把自己地下巴擰來扭去。差不多每一次都能讓它碰到耳朵。看來他發音根本就用不著聲帶和舌頭。可能連腦袋也不用。

    「……看來我們要到無底深淵報這一箭之仇了?」精靈沒有開口,答話地是女法師。

    摩利爾對此並非沒有心理準備。惡魔可不是好惹的——與大眾通常所認為地不同。想跟下層界那些真正夠勁的巴特祖魔鬼或塔納厘惡魔結怨可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情,它們對主物質生物的興趣也遠沒有人們想像的那麼大。巴特祖沒日沒夜盤算如何鞏固地位欺上瞞下就算自己不胡也不讓別人胡,塔納厘則忙著跟個頂個凶殘狠毒的同類斗、跟變幻無常糟糕透頂的無底深淵斗、朝著「更快更大更強」的目標努力奮鬥……而其他族類一場冒失的召喚、一輪慘烈的戰鬥、一次成功的驅逐都不足以讓他們轉移稍多的注意力,反正漫長的歲月積澱,下層界生物們早已總結出一句至理名言:天堂有路人不走,地獄無門自來投。

    所以菲爾加斯能混到被*縱如此強大深淵原力的惡魔盯上並追得走投無路的地步,某種意義上說也是一項了不得的成就,雖然強烈不推薦任何想出人頭地、吸引女孩子注意的冒險者效仿嘗試。

    再讓摩利爾修煉二三十年她也不想去無底深淵觀光。可是有什麼辦法?她嘴角微微翹起,似笑非笑的瞥視著四十七。凱羅在一旁好奇的觀察飛來飛去的小惡魔,大概把它當成了阿貓阿狗一類的寵物,而皮皮卻寧肯離鐵皮人更近也要離她遠一點。對女孩懷有很深地戒心。

    也罷。這都是我們選擇的道路。

    「那當然。但不是現在。」四十七「喀吧」一聲把下巴裝回原位,回答很是出乎摩利爾的預料,而下一句話更是讓任何人都沒有想到:「無底深淵是很危險的,尤其是對於法師來說。」

    「哦?沒想到你居然——」女法師沒有接著說下去。她低頭整了整法袍,短暫停頓過後神情語氣都發生了非常細微的變化。「那我們現在怎麼辦?就這樣繼續遊覽多元宇宙最奇妙城市的風光麼?」

    這又把四十七問住了。

    「嗯……或許我們接下來應該對山羊們的血海深仇更上心一些?」他突然一伸手拽住小惡魔地尾巴:「老實點。我突然想起來個事情要問你……」

    一直與其他人保持距離的菲爾加斯轉了個身。她肩背上地附肢一瞬間全都探出猙獰的爪牙,落到她身上的雨卻寂然湮沒,沒有任何被驚擾濺起的跡象。彷彿鋼鐵精靈整個人就是一柄鋒銳無比、凶殘成性的武器。觸到的即便僅僅是雨滴,也必將其切成齏粉而後快。

    幾乎與她同時。摩利爾也扭頭朝同一個方向看去。

    女法師目如朗星,刺進雨中的黑暗。稍後,黑暗中傳來一個自信、低沉、富有磁性地聲音,濛濛中忽遠忽近:「真是不可思議的傑作。小摩利爾,我認為你並沒有做好接收這麼大一筆財富的準備……既然如此,你難道不認為把它交給老師保管才是最正確的選擇嗎?」

    摩利爾身周接連亮起防護性魔法的光暈。施法速度很快,短短幾秒鐘之內她已經完成了從血肉之軀到堅比鐵石。冰火難傷的神奇轉變。

    「安德烈導師?」女法師試探著問道,打手勢讓缺乏自保能力的愛波妮躲起來,後者反應很快,顯然對應付這種事情經驗豐富;四十七順手把不情不願的小惡魔塞給凱羅,但是他地主要注意力卻不在摩利爾那邊,一雙鬼火紅眼巡視著扭曲畸形的森森樓宇,活似一頭遊蕩於深谷密林中的惡獸,正在尋找獵物的蹤跡。

    「這麼多年過去。你還記得老師的聲音,真讓我感到欣慰。」影影綽綽的簷底巷角中緩步踱出一人——他背著手,拎了一根通體熠熠生輝地法杖,頭頂彷彿有一方無形傘蓋擋住所有雨水,儘管滿頭梳理保養的極好的黑髮間沒有一根銀絲,但眼角隱現的魚尾紋還是洩露了一點他的真實年紀。

    紅袍法師會變化系首席導師安德烈※#8226;金在離摩利爾幾十步遠的地方站定身形。即使是敵人也不得不承認。這位貴族出身的紅袍首席總是那麼儀表堂堂,氣度非凡。一層隱形的法術護罩完全隔絕了他沾染外界泥垢的可能,在印記城巢穴區這種爛泥坑裡導師也如翱翔九天的雄鷹般高高在上,與摩利爾記憶中地影像幾乎一模一樣。

    「很抱歉,安德烈導師。」摩利爾引用了從前一位紅袍導師剿滅某個不識趣地方領主時說過地名言:「紅袍法師賣給你,才是你的;不賣,你不能搶。」

    「哼哼。看哪,小摩利爾是多麼地出色。假以時日,我們都得退位讓賢了。」隨著幾聲陰陽怪氣的嗤笑,一個高高的鷹勾鼻子在安德烈身邊顯現出來——紅袍法師標誌性的禿頭。深陷進去的眼窩藏不住陰鶩刁鑽的目光。一襲**師袍無風自動,褶皺變幻。彷彿是用夜幕陰影裁製成的一般。

    「恐怕我會辜負您的厚望,辛尼斯導師。」摩利爾並不驚訝於咒法系首席的出現,她甚至能感應到在附近虎視眈眈的不僅僅只有面前二人。但她從前的老師卻沒有在女法師的心靈之鏡上印下任何影像,畢竟伊莎貝拉對預言法術的造詣更在她之上,幾乎達到爐火純青的地步,能瞞過摩利爾的探知也不足為奇。

    鷹勾鼻子倨傲的向前走了一步。

    「我對你才沒什麼『厚望』。」他一揮袍袖,做出個大權在握者指點江山的手勢:「摩利爾,導師們一致認為繼續放任你這樣下去是對紅袍法師會利益地嚴重損害。你現在回頭還來得及。我們會勸說伊莎貝拉既往不咎。」

    「我的所作所為似乎是得到了維克多導師批准的。」摩利爾察覺到四十七有點心不在焉,所以也不敢將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出現的兩位紅袍身上:「而且我記得您與伊莎貝拉老師的關係一向不是很好吧?這又叫我如何安心呢?」

    「摩利爾,你應該清楚紅袍法師從不打無準備之仗。」安德烈將魔杖拿到身前,法杖放射的輝光映得他貴族式蒼白的面孔更無一絲一毫血色:「這也是你一直都改不了地毛病。我必須得承認,現在的你已經擁有能比擬導師地力量……但現在你面對的可不僅僅是一位導師。」

    變化系首席的口才相當好,顯然也很擅於用言語動人心志,打擊信心:「而且我相信。『它』雖然是一張王牌,但也不足以成為確保你必勝的倚仗。據可靠情報。『它』曾經被阿古斯帝國多次擒獲……摩利爾,你總該不會認為我們紅袍法師比不上評議會那幾個沉迷於考古的老朽吧?」

    「辛格**師對此一定有不同的看法。」摩利爾淡然一笑:「不過我倒是沒義務替他辯護,女人的禮貌也不建議我在此時表達什麼個人意見。」

    「夠了,休要再逞口舌之利。」辛尼斯發出一聲冷哼:「既然小摩利爾已經表明態度,接下來是不是就應該拿出點能讓她懂得更尊敬我們地東西?」

    咒法首席這句話造成了某種近乎實質的壓迫力。雨仍然淅淅瀝瀝的下著,但平素裡總是熙熙攘攘的印記城在此刻此處,竟然出奇的凝滯沉抑。

    再次打破僵局的仍然是菲爾加斯。不知道她發現了什麼。或者是通過四十七發現了什麼。鋼鐵精靈一躍而起,像是一隻潛伏許久後暴起發難的母豹。兩個紅袍導師身上同時輝光大作。憑空突生的魔法力場驅開雨水,在泥濘地街道上推出一個完美的圓形區域,或許連法術作用範圍內的空間性質也有了某些改變,但是沒能真正驗證一下它是不是能讓鬼魅般的進攻者無計可施。

    菲爾加斯在半空中折轉,明顯缺乏物理規律的支持。紅眸劃出一道凌厲的弧形殘影,開鋒地高跟鞋則切出更大的同心圓軌道,似乎與虛空中的什麼物體撞擊。電光流竄,火花四濺。雨水再不全是從天而降,激飛迸射中勾勒出一個隱約閃爍的矯健身姿……以及一雙星辰般湛藍的眼睛。

    藍芒進身欺進,搶入紅光畫出的痕跡。鋼鐵精靈隨即翻轉身形在空中留下一道瑰麗弧線,雙腿擺盪中做出好像蝴蝶振翅的環舞動作——隨著她修長的軀體向下伏低,街上的積水猶如遭受到巨大壓力般陡然向外擴散。幾乎與此同時,大大小小幾乎數不清的漣漪出現在地面、空中,繞著菲爾加斯競相盛開。

    光影交錯,昏黑地夜色被水滴反射地絢爛光華照亮,令人目眩神迷。菲爾加斯頃刻間便模糊成難以分辨的虛影,動作之快以至於看上去像是飄了起來。她脫離了人類所用地任何一種戰鬥方式範疇,身體上任何部位都可以作為支撐點也都可以作為致命的凶器,條條蠍尾似的肩爪只是其中最具有威脅的部分之一。它們與更虛幻難明的某個外物疾速交擊碰撞,飛舞的水花在越來越急促密集、風暴潮水般尖亢入耳的金鐵交鳴聲中愈發細碎,後來更是變成一團籠罩了戰局的白茫茫霧雲。忽漲忽縮。旋轉激盪。兩個半透明的人形在其中合演著一曲死亡之舞,教觀戰者們悚然變色——連啟用了魔法視覺的摩利爾也難以跟上她們的動作而有些眼花繚亂。無從分辨哪些雜亂顏色組成的暈痕中上一秒誰在進攻下一刻又有什麼將被撕裂或斬斷,或許這根本不重要,如此粉碎機般的激烈程度會讓戰鬥結束的時候只能有一名勝者存在另一個將成為不比雨珠大多少的碎塊,那時候才算是勝負分曉。

    四十七則饒有興致的欣賞比賽,穩立如山。他做不到菲爾加斯那樣快,也耍不出花裡胡哨的動作。但是作為「賜予我力量吧」地呼喚客體,他對自己的成就顯然相當滿意。

    收招和起手一樣迅捷如電。如果採用慢鏡頭回放的話倒也不是太過難以描述:菲爾加斯像是從水霧中拼起來一樣顯身,爪鋒大開大闔,一下子繼承了四十七飛擒大咬的風格,繞上正處在她斜下方的藍眸麗影。對方在賁張的肩爪圍殺中彷彿失卻重量,一手搭上鋼鐵精靈手腕翻向側面輕巧的攀扯,躲開所有鋒刃進攻地同時閃到她的上空。那是沒有任何一種鋼鐵機械能做到地柔韌,恍如逆流跳躍的游魚。破浪而上。

    崩潰的力場將雨水無規律的向各個方向炸射。氣壓托起的水幕又因為高速運動產生的真空劈頭灑落,這才令旁人清楚看到了最後一個場景。菲爾加斯被壓到下面,一堆纖長的鋼鐵肢體扭擰在一起,背上地敵手在流動全身的藍色電光中凝聚閃爍,此時才算完全顯形。她一對胳膊兩條腿,卻制得爪子數量媲美蜘蛛的菲爾加斯動彈不得——唯一還算得上自由的大概只有她那雙仍存留著精靈風姿的美麗長耳朵。

    「鐺」,「鐺」。「鐺」,四十七在鼓掌。

    「咳。你看,摩利爾,生活就像施法,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有驚奇。」千萬點牛毛細針般雨水的打擊令魔法護罩微微抖顫,透過它看去安德烈的臉孔有些扭曲:「看起來我的底牌並不比你地小。我現在倒有個提議……我這是尊重你,承認你的地位才會這麼說。讓我們拋開刀劍吧,法師的問題就應該用法師的方式解決。你覺得怎麼樣。摩利爾?」

    女法師考慮了幾秒鐘。

    「我很榮幸,安德烈導師。我們現在就開始麼?」

    她用一個笑容回應了四十七的目光:「我應付的來,沒關係。倒是你……小心點。」

    四十七又低頭看了看凱羅,突然彎腰攥住女孩地手——皮皮趁此機會逃離魔掌,嗖的一聲飛得無影無蹤。鐵皮臉眼睛裡的紅火森然欲射,好像要直鑽進她的心底。說話卻一如既往沒頭沒腦:「你聽見了?」

    三位紅袍,以及凱羅都離開此地。摩利爾並沒有帶著她,而是直接使用傳送法術與兩位導師一起離開的。女孩甜甜一笑,自己走進雨中……隱入了一團無聲無息湧起的霧氣。

    「凱麗。」四十七調整下巴吹了個口哨。

    「為什麼?為什麼你總是要和我過不去?上一次是這樣,這一次又是這樣。我真不明白,給一幫子蠢貨打工會讓你很有成就感麼?」

    「凱麗」從菲爾加斯身上離開,貼身刃甲上每個刀片都在運動中不斷變化著,柔韌如絲。菲爾加斯並沒有發動反擊,雖然她的眼神說明她很想這麼做。四十七輕輕一彈手指,鋼鐵精靈立刻躍上屋頂。在歪斜的閣樓旁停留一瞬。馬上被陰影吞沒。

    鋼鐵女士踱步向前,沉穩、婀娜而且寧靜。

    那不是貴婦在花園裡慵懶漫步的姿勢。也不是模特在t台上標準炫耀的儀態,僅僅是高傲、自信、悄無聲息地移動,非要說那場面像什麼地話,她像是正在踏進某個領域,屬於她的,屬於他們地。

    她的藍眼睛似乎盯著四十七,如果不是的話也沒必要去尋找她究竟在看什麼,因為那並不重要,眼中的光芒會讓所有注視她的人認同:那是充滿神性的空靈。

    「我與他們毫無關係。」她聲音清脆的如空谷搖鈴:「你與她們也毫無關係。唯一有關係的只有你和我……這便是我來此的原因。」

    「噢?那是不是意味著我現在應該半跪求婚了?」四十七攤開手:「或許閒下來的時候我會認真考慮一下。但眼下我有事情要辦。做個公平合理的交易吧,你不礙我的事,我也會試著關心一下你的事。如何?」

    「你的所作所為無一不是誤入歧途。」

    「凱麗」輕輕活動著手指,並不是為了更靈活。看來她也學到了鐵皮人的一些壞毛病:「我有義務有責任去將其糾正。要幫助你脫離混亂重回正軌,就得驅除一切影響你的因素。是什麼令你忘卻神聖的使命?那個女人?雜質必須被剔除——我說過,別無選擇。」

    四十七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陰沉。像是烏雲籠罩的天空透下一絲陽光,又像熄滅的火山湧起一縷焦熱,他狂亂的本質突然透露了一會兒,就像一枚冰冷方正的鐵塊突然開始滴滴答答的讀秒。

    「那好吧。這是你選擇的道路。」他說。「你得按一塊八毛五結賬了,博力瓦馱不動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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