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說了一句:「是不是有人來獻血,我去看看!」
門一開就傳來一個男人粗野的聲音,原來他倒的確是聽了廣播來獻血的,但是卻嚷嚷著一定要見到錢才肯獻,邱天幾人此時身上拿來那麼多現金,就央求他先獻血,可無論怎麼保證,他就是不肯。
師梓然聽到大概,立刻對醫生道:「叫他進來,我這裡有錢。」
醫生讓護士傳話出去,那人立刻就快步走進來,第一句話就是:「錢呢?」
「我這裡,有三千現金,算是定金,你獻完血我立刻給你。」師梓然想從旁邊的小包中拿出錢包,卻感到一陣昏眩,手一抖包就掉到了地上。
醫生皺了皺眉道:「不要再抽了,趕緊停止。」
護士停止了抽血,師梓然讓她幫忙撿起手提包,從裡面拿出三千元現金給那個男人,那個男人才碎碎念著躺到旁邊,給護士抽血。
醫生道:「扶她出去,其他人準備,我們立刻開始取彈頭。」
護士扶著師梓然出到外面,對立刻圍上來的眾人道:「她獻血過多,快扶她去休息。」
邱天攔住她的身子,看到她臉色蒼白,腳步虛浮,雖然還強撐著,但已經完全沒有了平時的那種飛揚,忍不住問護士:「她到底抽了多少血?」
護士道:「大概九百毫升,問題不算很大,多吃點補血的食品,半個月左右就能補回來了。」
「九百毫升?」邱天驚道,「一般人一次獻血最多也不過400毫升,你怎麼獻了那麼多。」
師梓然勉強笑道:「沒事的。就是有點頭昏而已,對了,先扶我去取錢,要不待會那個貪錢的傢伙出來又要吵鬧了。」
邱天心中有一股莫名的情緒讓他感到非常的難受。手中抱緊了一些師梓然地嬌軀,沉聲道:「取什麼錢,你先去好好休息,那個事情我來解決。」
師梓然急道:「那怎麼行,那是我擅自決定讓他們廣播的,自然由我來負責。」
邱天心想這還要你負責我還算人麼,也不答她,直接把她扶到休息室躺下。葉君容幾個聽護士說還沒有那麼快,也只好跟著邱天回到了休息室。
邱天讓韋丹照顧一下師梓然就想起身出去取錢。師梓然一把拉住他的衣服,瞅著他虛弱的道:「學長,我幫不了你什麼,出點小錢地忙你也不讓我幫嗎?」
韋丹狠狠瞪了邱天一眼,打眼色示意他現在不要說那麼多先。邱天只好坐師梓然旁邊,對她柔聲道:「誰說你幫不上忙,若不是你,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師梓然笑著搖了搖頭,伸手把邱天的手抓住,然後瞇起了眼睛,邱天猶豫了一下,還是任憑她抓著沒有掙開。
休息了也不知道多久,師梓然似乎想到了什麼。忽然睜開眼睛一拉邱天輕聲道:「學長,你靠過來一些,我有話和你說。」
「怎麼了?你現在得好好休息。」邱天將耳朵靠過去,師梓然悄聲道:「我覺得這一次很有機會幫你媽媽把心結打開,把這幾十年的恩怨解決,所以……所以我想這樣……」
「這……這怎麼行?」邱天聽了師梓然的話,立刻就大搖其頭。
師梓然再把他扯近一些道:「我保證成功的幾率在百分之九十以上。我也問過醫生。沒有傷到內臟,就是取出彈頭和失血的問題。所以不會有生命危險,難道你還想讓你父母這樣互相傷害下去麼?」
她的話音才落,之前收了師梓然紙幣的那個護士又推門走了進來,看到躺在床上地師梓然,立刻走近俯下身在她耳邊道:「手術結束了。」
師梓然在她耳邊悄聲道:「錢待會給你,你帶這位先生過去。」說著她推了邱天一把,示意他不要再猶豫。
這時候也邱天沒有時間再猶豫,又很想知道結果,立刻站起跟著護士急匆匆走了出去。
韋丹忍不住問師梓然道:「是什麼事?」師梓然道:「沒事沒事,說是醫生找邱天過去問個事情,估計是槍傷的問題。」
邱天跟著護士走到單間地病房,見到邱俊語在床上安靜的躺著,忙問醫生:「醫生,我爸他……」
醫生這種情況見多了,直接就道:「沒事了,真的非常好運,沒有傷到一點內臟,就是一條肋骨斷了,修養一段時間是難免的了。他現在麻醉還沒有過去,得大概半個小時才醒,我先回辦公室,有事情再來找我。」
邱天雖然聽師梓然說問題不大,但現在真的聽醫生親口說出來,還是滿心喜悅,不住地感謝醫生,待醫生和護士都離開了,他才想到師梓然剛才的話,立刻又犯難起來。
「要騙老媽她們……」邱天看了一眼床上的邱俊語,想起他奮不顧身的樣子和越趨憔悴的面龐還有媽媽看著窗外那種眼神,猛一咬牙,「靠,死就死,最多被打一頓。」
深吸一口氣,他把門關好,立刻走向休息室,準備到的時候,還故意放緩了腳步讓他顯得沉重一點,慢慢的推開門,垂著頭走進去,也不說話。
看到他這樣的表情,眾人除了師梓然都感到有些不妙,最著急的馮琴一下跳起來拉住邱天緊張地問道:「怎麼了,怎麼了?」
韋丹和葉君容也站了起來,心跳加速的看著邱天。
邱天垂著頭面無表情的道:「手術失敗,你們去見爸爸一面吧……」
「啪」,葉君容手中的杯子掉落地上,臉色蒼白搖搖欲墜,韋丹完全驚愕的呆住,反倒平時一向比較冷靜的馮琴卻在愣了一下後,猛的衝了出去。
她一跑,韋丹也趕緊扶著有些腳軟地葉君容跟了過去,剩下師梓然和邱天兩人地時候,師梓然才憋不住笑道:「學長,你可以拿奧斯卡影帝了。」
邱天瞪了她一眼歎道:「若你的法子沒有用,我就打爛你地小屁股!」
說著也怕她們那邊有什麼不妥,趕緊追了過去。
還沒有到就聽到了馮琴發瘋一般的哭聲,邱天趕緊衝進去把門給關了,免得引起醫生護士的注意,轉過身就看到馮琴雙膝跪地趴在邱俊語的身上,眼淚猶如山洪暴發,而被韋丹扶著的葉君容愣愣看著緊閉雙眼的邱俊語,臉色更是蒼白,若非韋丹扶著,估計馬上就會向後倒去。
邱天心中難受,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正想告訴他們自己是和她們開一個玩笑,卻見葉君容正想走過去摸一下邱俊語的臉,一直痛哭的馮琴卻忽然發了瘋一般轉過身用力推開葉君容,把她連同韋丹一起推得跌坐到了一邊的沙發上,然後對著她怒道:「都是你,都是你害死了俊語!君容嘴唇顫抖著,淚珠也不住的傾瀉,卻說不出一句話。
馮琴有些歇斯底里的咆哮道:「俊語他自從那次事情之後,就再沒有睡得過一個安穩覺,你以為就你痛苦嗎?我們比你痛苦十倍一百倍!你要怪我,就衝我來好了,你為什麼要那樣折磨俊語?要說錯,一切都是那個醫生的錯,和俊語有什麼關係?你知不知道他究竟活在怎麼樣的一種煎熬中?」
葉君容聽了她在這種情況下的訴說,腦中轟然一陣,霎時眼前一片灰白,而邱天和韋丹也是張大了嘴巴目瞪口呆,他怎麼都沒有想到,自己父親母親和這個叫做馮琴的女人,以前竟然有如此匪夷所思的故事。
原來馮琴和葉君容還有邱俊語是同班同學,而馮琴和葉君容兩人更是彷彿連體嬰一般的好姐妹。但當兩個美麗的女孩都同時喜歡上了邱俊語的時候,三人的關係就開始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邱俊語喜歡的人是馮琴,兩個互生情愫的年輕人感情升溫得就像火箭一般,很快就如膠似漆了,可作為葉君容的好姐妹,馮琴很清楚她也喜歡邱俊語,所以為了不讓葉君容傷心,一開始她極力要求邱俊語將兩人的關心隱瞞了下來,轉入地下。
就這樣,三人的關係在表面的平靜中來到了畢業後步入社會的第二個年頭,但馮琴的一次身體檢查卻徹底的改變了這一切。
胃癌!而且已經是晚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