竊聽人生 正文 第一百八十九章【禮物大比拚】(中)
    就在這滿場落針可聞的時刻,別墅大門處忽然傳來一陣喧嘩,其中還夾雜著保安的喝叱聲

    眾皆愕然轉頭看去,不明白有誰敢到師希明的地頭來撒野。

    邱天還以為是藍莓等闖了禍,定睛看時,卻見一個年輕男子避過了十幾個保安的圍追堵截,向著這邊撲來,身形瀟灑,似乎臉上還掛著一絲漫不經心的懶散笑意。

    這大不簡單。

    邱天和師希明的那些保鏢打過一些交道,知道他們大多為退伍軍人,若說隨便來一個瘋瘋癲癲的人就能衝進他們把守的大門,打死他都不信。

    就在這時,斜裡忽然掠出一人,迅若奔雷迎上了那個年輕男子,踏出弓步一個毫無花俏的正拳打出。這是特種部隊裡面非常有名的招數,被喚作「穿雲拳」,都是大開大合的拳招,配上他們所練的氣功,確有雷霆萬鈞之威。

    那青年輕咦了一聲,使了一個假身,然後一躍而起,用出跆拳道的一招「卷雲」,竟是不守反攻。長腿利用腰力彷彿鞭子一樣抽向來者的頭部。

    邱天眼光銳利,那截擊的人一衝出來他就認出是和自己有過數面之緣的塗佳,他是師希明的保鏢頭子,功夫邱天也領教過,現在一看他那氣勢磅礡的正拳就知道當時是他手下留了情。面對那鞭子似的一腳,塗佳臉容完全不為所動,那彷彿一往無回的正拳於不可能間猛然收回往踢來地一腳架去。另外一隻手順勢打出,和之前的招式一模一樣,只是由右變成了左。

    如此一來,那青年以攻代守的妙招將完全被破去,若是被這一拳打在身上,即使不死也得躺上兩三個月。

    「啪」先是手和腳交擊了一下,然後塗佳的左拳忽然增速,直向那人的腰眼撞去,眼看就要打實,那青年哈哈一笑。已經甩了出去的左腳竟然在空中一蹬逆轉回來,用腳跟撞上了打來的拳頭,招式妙到毫顛。

    轟,兩人一觸下。塗佳定立不動,那青年在空中一個後空翻,安然落到地上,臉上依然掛著懶散的笑容。

    塗佳眼中精芒一閃,倏忽間移步上前,閃電般連續出拳。那個青年也不含糊,「嗚呼」怪叫一聲,就與塗佳戰到了一處。兩人拳來腳往。拳腳交擊的悶響連珠炮般想起,可見兩人的動作是多麼迅捷。

    所有人都看得屏息靜氣,為這忽然出現卻難得一見地戰鬥吸攝了心神,平時,就算是電視上那些所謂的什麼拳王爭霸賽,都遠沒有這一戰激烈和好看。

    就在兩人鬥得難分難解的時候,那個青年卻忽然放聲高叫:「nicole。師伯父。快救命啊。」

    這一下叫喚立刻把所有人都叫傻了,誰都沒有想到這個能和如此高得難分難解的青年竟然會忽然不怕丟人地喊起救命來。而且似乎還認識師梓然和師希明?

    就連塗佳都因為他這一聲發喊,攻擊的勢頭滯了一滯,使那青年壓力驟減下,趁勢脫了出去。

    師希明趁機朗聲道:「讓他過來。」

    塗佳側身讓開,那個青年經過他身旁的時候還對他眨了眨眼睛,然後在幾乎所有人的目光注視下洒然走向主台。

    人未到,他就高高伸手起來對台上的師梓然遙遙呼道:「Nicole,真是想死我了。」

    眾皆嘩然,俱都紛紛猜想這個人究竟是什麼身份,竟然敢當眾說這種話,據說以前新加坡有一個有錢有勢的公子哥也是當眾說了相同地一句話,結果後來被師梓然整得患上了女人恐懼症,竟然到現在為止都沒有再敢碰過任何女人,他老頭子為這香火傳承的大事愁得頭髮都白了,卻苦無良策,沒辦法,誰讓他那白癡兒子惹誰不好,去惹師梓然呢?

    因此大家都將視線刷的集中到師梓然身上,看她什麼反應。

    然而令所有人都出乎意料地是,師梓然竟然露出不能掩飾地驚喜笑容,驚叫道:「海笑哥!?」

    那青年嘴角彎起一個優美的弧度,微笑道:「我們的小公主又長大咯,生日快樂!」

    師梓然竟然從台上跳下來迎上去,對那青年甜甜笑道:「謝謝,沒有想到你會來呢。」

    師梓然竟然會對人用這樣有些撒嬌的口氣說話,眾人大感驚奇,那梁天翔公子目射奇光看著那個青年男子,成放更是露出妒忌怨毒的神色。

    那男子走到近前,在柔和的燈光下,眾人才看清他的樣子。

    他劍眉星目,一對眉毛猶如沾滿了黑色墨水地毛筆在當世大家地手上揮毫而出,一氣呵成。鼻子高挺,嘴唇厚薄適中,臉型的線條猶如刀削斧鑿般讓人印象深刻,就像是印象中地古代劍俠,扶危濟困,仗劍江湖。

    光以長相論,他完全不輸於南唐北梁的唐樺和梁天翔,只不過在氣質上卻是截然相反,唐樺和梁天翔是一種成熟優雅,他卻是放蕩不羈。

    只見他一頭長髮紮成一個馬尾垂在腦後,一身吊兒郎當的衣服,後背還背著一塊好像是畫板的東西,那牛仔褲破洞處處,所幸倒是非常乾淨,否則連乞丐亦不如。臉上神情似笑非笑,眼光大膽,嘴角總是啜著一抹淺淺的壞笑,乍看之下還以為是一個舉止輕佻的小混混,細看才發現他的與眾不同。

    不倫是他的聲音還是他的動作,配上他這樣的打扮和表情,竟然有一種離經叛道般的灑脫氣質,不僅完全不惹人討厭,還非常討喜。

    這並非一派胡言。

    那些名媛千金深閨怨婦,乃至一般的青春少女,雖然對唐樺梁天翔這種完美的貴公子芳心可可,但對於類似這個青年那種危險而神秘的氣質其實更情難自禁。

    挑釁卻有禮的談吐,大膽但浪漫的舉止,放蕩不羈卻又不做作的姿勢,這跟囂張完全不是一回事。如果你囂張得飛揚跋扈,只會讓這些貴婦們覺得你膚淺可笑,自以為是。她們會覺得你是自卑,或者是根本無法融入進她們所在的上流社會。

    只聽那青年微笑道:「聽說我們的小公主這次生日後,就要開始全面接掌天雲集團內很多事物,我怎能不回來道賀?」接著轉向師希明等人躬身道:「盧海笑代家父向師伯父伯母,師爺爺問好。」

    師希明忍不住笑道:「海笑你還是沒有變,盧老鬼怎會縱你如此?」

    盧海笑聳肩道:「老頭子他打又打不過我,罵我的話反反覆覆就那幾句,早習慣了,我怕他作甚。」

    師梓然的爺爺師白陽拈鬚長笑道:「好,海笑能來參加梓然的生日派對我很高興,你剛剛闖進來,不知道現在正好是梓然受賀收禮之時,之前成公子的鑽石項鏈和梁公子的龍吐珠都讓我大開眼界,只不知道你能送梓然什麼禮物?」

    這種公然索取禮物的不是沒有,但由主角的爺爺來提出,還是向一個小輩則有些匪夷所思了,不過聽他語氣,大家都知道師梓然這個師家實際掌權的老當家實對這個叫做盧海笑的青年很有好感,似乎有暗示他追求師梓然的意思。

    師梓然也盯著他攤開白皙細嫩的素手,雀躍道:「是啊,我的禮物呢?」

    盧海笑攤手聳肩道:「禮物現在可沒有。」

    師梓然顯然聽出了他的弦外之音,問道:「那什麼時候才有?」

    盧海笑哈哈一笑道:「十分鐘之後就有了。」說著快速的將背後的畫板解了下來,非常熟練的拿出各種作畫的工具,竟似乎是要現場作一副畫出來。

    可是油畫這種東西,即使沒有見識如成放都知道,十分鐘根本連輪廓都不能勾勒出來。

    成放想得沒有錯,所以盧海笑並沒有勾勒輪廓,他用了一種完全違反油畫畫技的方法——直接開始畫。而且從頭開始,或者說,從頭髮開始。

    顯然,他畫的是人像。

    筆走龍蛇,瞬間,這個原本浪蕩不羈的人整個氣質都變了,眼神專注而深情,渾身上下散發出一種詭異莫名的魅力,彷彿高掛天上的明月,當你凝望時,是否也會被莫名的將心神投入進去呢?

    只是十分鐘,在很多人的心裡卻感覺彷彿有一個世紀般漫長。只是十分鐘,師梓然的半身像就已經躍然紙上。如果說畫裡師梓然的頭髮,臉龐,身體構成了她的血肉,那麼她那對眼睛,就賦予了她這幅畫生命,讓師梓然「活」了過來。

    無論從哪一個角度看過去,似乎都感覺畫上的師梓然正在深深的看著你……這樣的畫技不僅厲害,簡直已經到了讓人驚懼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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