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對視一眼,忙一起站起趕了過去。
到了師梓然的房間,看到這丫頭用力的用被子蒙著頭,她媽媽怎麼勸說都不肯露出來,邱天走過去對師梓然的媽媽蘇虹兒道:「伯母,讓我來吧。」
蘇虹兒還有些猶豫,師希明在後面對她打了一個眼色,她就和師希明一起帶著保姆退了出去。
邱天不管他們,直接抓著被子一拉就掀了開來。
「鬧什麼鬧,怎麼誰說你都不相信的?非要說你變成醜八怪才高興啊?吶,這是鏡子,你的臉上有一個大窟窿,有種你就自己看看。」
邱天一惱,師梓然立刻就乖了,嘟著嘴巴可憐巴巴的道:「凶凶的……人家害怕嘛……」接過鏡子,師梓然一咬牙就移到自己面前。
事實上大家都說沒事的時候她已經相信了大半,只是還有一個慣性的害怕而已,這種情況不能順著她,只要強迫她看了鏡子就什麼事情都沒有了。
果然,看了鏡子後師梓然立刻就放下心來,臉色也慢慢紅潤。
「放心了吧?」
梓然有些不好意思的拿過一個抱枕抱在懷中,還將半個臉躲了進去。
邱天坐到床邊,對她講了事情的經過,末了道:「小獅子,謝謝你那麼奮不顧身的救我。」師梓然將臉埋入抱枕臉紅紅的道:「哼,一堆水而已,又傷不了人,算什麼救你,就是我自己緊張兮兮的丟人。」想到自己自以為很勇敢的幫邱天擋下攻擊,結果卻只是一點水而已,她就感到丟人丟到姥姥家了。s
邱天俯下身將他的抱枕扯掉。輕捏了捏她的鼻子柔聲道:「那不是水,在我心裡,那就是硫酸,我會永遠記得有一個女孩為了我而連自己最在意的容顏都不在乎了,真地。」
師梓然被邱天的話語感染,大大的眼睛閃啊閃的,定定看著邱天,忽然喃喃道:「學長。如果我……真的被毀容了,你還會有可能喜歡我嗎?」
雖然邱天不想讓她誤會什麼,但這個時候只能有一個答案。「不說你是為了我才毀的容,即使不是,我也不會完全因為容貌的問題而喜歡或者討厭一個女孩。」
梓然甜甜的一笑,不僅可人。還有一種前所未有地嬌弱。這讓她看起來異常的楚楚可憐,邱天差點就忍不住俯下身在她嫩滑的臉蛋上親一下。
趕緊地收攝心神,邱天將話題轉開:「那個叫做黃芳的女孩,你打算怎麼處置?」
一提到她,師梓然笑容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黯然的神情,她想了一會,才輕聲道:「我也不知道,我不想對付她。可……又怕那樣可怕地事情再發生,若真是硫酸,潑到你地身上,那……那要我怎麼辦啊……」
「那你就打算這樣放過她?她差點害得你被毀容啊!」邱天問。
「我……我真的不想為難她,她畢竟是我的好朋友。放過她了好不好。學長?最多以後我們多帶點保鏢,多小心一些。她不會再有機會的。」
邱天又發現了她的一個優點,實際上,她並非那種飛揚跋扈,不顧他人死活的千金小姐,她的本質是善良的,只是因為從小生活的環境加上大概所有地養分都去IQ那邊了,EQ難免就低了很多,據說愛因斯坦就是這種類型。
「好,放過就放過,自然是你說了算。」邱天伸手撫弄了一下她鬢邊凌亂的髮絲,柔聲道,「你今天受到太多驚嚇,早點休息,明天我們就要正式拍攝咯。」
「呀,明天要拍攝了!我們馬上排練吧。」師梓然一驚用力坐起。
邱天卻一把將她又按了回去,笑道:「不用排練了,明天一定會成功的,相信我。」
「嗯……那好吧。」師梓然看著邱天即將離開,張了張嘴巴,一副欲言又止的可愛樣兒。
邱天失笑道:「你也會有不敢說的話啊?有什麼你就說吧。」師梓然臉蛋一紅,有些吞吞吐吐地道:「學長,你……能不能,再抱抱我。」說完她地小耳朵都跟著紅了,卻立刻又急急補充道:「就一會兒,因為我怕待會睡不著。」
邱天微微一笑,俯身一把就將她柔軟的嬌軀樓進了懷中,還一邊輕撫著她地背,也許是邱天的懷抱太溫暖,也許是她的確實在太累了,沒有幾分鐘就這樣沉沉的睡了過去,嘴角還留著滿足的微笑。
邱天笑了笑,心中卻微微歎道:這個小妮子要的如此簡單,只是一個擁抱就知足了,可是,自己能給她更多嗎?
想到這裡,秋妍軒的身影浮現了上來。
秋妍軒目睹了潑硫酸事件的整個經過,看到邱天對師梓然的緊張,竟然抱著她從自己身邊衝出去的時候,連看都沒有看她一眼,她感到心中酸楚,心中紛亂複雜,也不知道怎麼走的,在清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家中。
她坐倒在沙發上,盯著天花板,眼中的淚水終於無聲滑落……忽然她一下從沙發上坐起,用力抹去淚水,幾步衝進房間將那本相冊找出來,抽出那個學長的那幾張照片,攤開放在桌上。
愣了一會兒,她才輕聲卻堅定的道:「學長,今天有些話我想一定要告訴你,我不想再欺騙自己了,我……我愛上了另外一個人,我不能再讓過去傷害他,所以,請你原諒我好嗎?從今天開始,我就要把你放到我心內最深的地方,我不會將你忘記,但我需要更多的空間,來將他容納。」
秋妍軒輕輕的在幾張照片上一一撫摸過去,然後將他們疊在一起,拿過一個打火機,點燃……
火苗竄動,火光映襯著她嬌艷的臉蛋,她眼中淚花閃動,看著照片變成灰燼,心內竟是有一種忽然打開枷鎖的感覺,彷彿,牢籠已經被打破,似乎,再也沒有什麼可以困住她的心。
「再精緻的鳥籠,也只是鳥籠。籠中鳥的生活,簡直是一種死去的生。傷肝傷肺怎比得了傷心,膚痛肌痛怎比得了心痛那樣一種悠閒,彷彿是流亡的總統,看似輕鬆實是沉重,沒完沒了的心酸常常是襲上心頭的內容。」——
《死去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