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級置問馬吉為什麼要對一個剛剛加入部隊,什麼規矩都不懂,什麼利害關係都不明白的年輕軍人,開通了戰時特殊指揮權。
面對軍事委員會發來的置問,馬吉回答得輕描淡寫:「因為他需要這個戰時特殊指揮權,我這個司令官更應該給他這個戰時指揮權。」
「軍方和地方官員不合,這是上千年的慣例,我們沒有辦法去改變,但是也不應該激化它,更不應該縱容下屬去刻意破壞。我命令你,立刻撤回齊牧揚的少將職務和戰時特殊指揮權,防止事件進一步惡化,更要提防一些別有用心的人,利用社會輿論力量來製造對軍方不利的傳言!」
「好啊,」馬吉的聲音仍然是不慍不火,「就請軍事委員會把我這個五星級上將,兼波顯羅司令官的職業一起解除吧。」
「你……」
電話彼端的人猛然提高了聲音:「你這是縱容,是包庇!」
「我就是在包庇他,我就是要縱容他!」
馬吉沉聲道:「既然那些和地方勢力勾結,外表清潔如處女,內心卻比婊子還賤的地方官員,可以包庇當眾宣稱自己就是黑社會。就連中將遺孀都可敢伸出爪子去碰地爛貨。我馬吉為什麼不能包庇波顯羅軍事要塞上,最出色地一位S級戰鬥機駕駛員,一位用自己的雙手,在戰場上拚死作戰,獲得了兩枚特等軍功章的戰鬥英雄?」
「在部下需要幫助的時候,因為什麼狗屁社會輿論躲到一邊,眼睜睜的看著部下受盡欺辱,這樣的事情我做不到!還有……」馬吉一字一頓的道:「自己為了官職為了躲避風險。不肯承擔責任,不敢替部下出面,在戰場上,我又憑什麼要求部下為我拚死作戰?難道就用那些為了保家衛國,為了人類的明天之類不切實際,沒有半點份量地宣傳口號?」
電話彼端再一次沉默了。馬吉是刺頭了一些,馬吉說話的態度,為人處事的風格,是過於囂張了一些。護短更是他最大的特色,但是軍事委員會的每一個人都要承認,也只有馬吉這樣的司令官。才能在波顯羅軍事要塞,為人類死死守住了最後的大門!才能讓每一名部下在戰場上拚死作戰,至死無悔!
為了保護馬吉的兒子,十幾萬名飛行員,明知道必死必亡,仍然打出了如此燦爛,如此飛蛾撲火的進攻,縱觀歷史。又有幾個名將,幾個大帥能夠做到?!
過了很久很久,電話另一端地人,才低聲道:「你是打定主意,無論齊牧揚做了什麼,都死護到底了?」
「沒錯!」
馬吉昂起了自己的頭,沉聲道:「在我剛進軍事院校的第一天。我地教官就告訴了我兩句話……兵是將的膽。將是兵的魂!齊牧揚是我的兵,所以我馬吉。就要當他的魂,就要撐他的腰!!!」
「馬吉,你小子,真是一個大大的刺頭,比齊牧揚更刺頭的刺頭!我在當你教官時,說過很多話,更每天都在反覆重複,軍人應以服從命令為天職,你怎麼就沒有記住這句話?」
馬吉一臉地認真,「正所謂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您不是還告訴我們,身為一名指揮官,必須有自己獨立和足夠堅強的思想,也只有這樣,才能在黑暗的迷茫中,保持必要的清醒,用自信散發出來的光芒,引導所有人追隨我一起走向成功的彼岸?教官您教給我的東西,有很多本來就是自相矛盾地,學生我又不笨不傻,當然要選擇其中更有利於自己地信條了。」
「好!好!好!」
電話另一端的人笑了,「你小子真應該慶幸,出生在一個戰爭年代,否則以你地性格,百分之百要處處受人排擠,一輩子抑不得志。你為了齊牧揚,連什麼信條都搬出來和我這個教官當面貧嘴,很明顯已經是打算為他死扛硬硬磕了。不過也是,一個S級飛行員兼戰鬥英雄,放在那裡,都是指揮官手裡的寶貝。記得提醒他,無論怎麼做,只要不傷及無辜,始終佔住一個理字,我們整個軍方都會他!」
聽到這裡,馬吉笑了,他在這個時候,笑得很燦爛,看起就像是一個孩子,他突然道:「不要傷及無辜,放手去做,有事我扛。」
「嗯,對,不要傷及無辜,放手去做……」電話彼端的聲音突然頓住了,雖然兩個人沒有打開可視對講系統,但是馬吉已經可以想像得到,他的教官,軍事委員會最高決策者高門將軍,一定是在連連搖頭的無奈歎息,而碧波裡那個比狐狸還奸的參謀長,更應該躲在一邊捂著嘴偷笑。****
過了好半晌,軍事委員會最高決策者高門將軍,才搖著頭輕歎道:「你該不會是把二十年前,我最常對你說的話,原封不動的轉送給齊牧揚那小子了吧?」
馬吉笑道:「沒錯,我這叫師門淵源,更叫薪水相傳。」
「好啦,好啦。」高門將軍也笑了,「我看應該稱為上樑不正下樑歪才對。」
「沒錯!」
高門將軍最喜歡也最寶貝的人是馬吉,馬吉將軍最喜歡也最寶貝的人是齊牧揚,齊牧揚少將最喜歡也最寶貝的人是安妮蒂婭……這條關係線,就這樣一層層的鋪下來了。剛剛放下電話,急促的鈴聲就再一次響起。馬吉抓起電話,還沒有來得及說上一聲「喂」,對方的話就辟裡叭啦的甩過來。
「馬大哥,齊牧揚那小子真的瘋了!他不知道從哪裡找出一票赤手空拳,就能把警用機器人直接砸成廢鐵的超級變態。這批人分成十八個小隊,搭乘著我們師的飛行車,在整個城市裡橫衝直撞。到處又打又砸也就算了,他一次性就整整逮捕了三千兩百五十九個恐怖份子嫌疑人員,從他們手裡繳獲了三百多支型號不同的槍枝外加一千多把管制刀具,扣下其中一批最重要的成員由軍方負責審訊後,把剩下所有人一股腦都塞進了市警察廳,當真是把那裡整得雞飛狗跳。」
這個電話是陸戰第七師師長,馬吉的老部下兼兄弟打過來的。這位師長估計現在已經滿腦門都是汗,他放聲叫道:「齊牧揚這小子擺明就是要把整個城市搞得天翻地覆,直到現在,還以每小時接近一百人的速度,不停抓人,繼續往市警察廳猛送。看他的架勢,不用犯罪嫌疑人把市警察廳塞滿、塞爆就絕不罷休。」
馬吉笑了,他的眼睛已經笑得瞇成了一條細線,他輕歎道:「別說,齊牧揚這小子還真有幾分鬼聰明。」
血狼的老爹是警察廳的廳長,可謂是手握實權,更是他們這個家族最大的支撐點。
在剪除外翼之前,齊牧揚乾脆來了個海量信息堵塞網絡通道,幾千名手持武器被捕,又被冠上「恐怖份子」大帽子的人往警察廳一送,人證物證兩全,那些人想推想賴都絕不可能,警察廳的人員,想不受理,想推諉都是做夢。
幾千個人送進去,外加每小時一百的驚人高速補充,絕對能讓警察廳每一個人都忙得雙腳變成陀螺。縱然血狼的老爹關心兒子,肯定還會伸手拉兒子一把,但他哪還有足夠的人手,去假公濟私,派警察去保護自家的私人產業?!
而那幾千號被集體逮捕的傢伙,尤其是手持槍械的人物,更是依附血狼家族混日子,靠出賣青春換取鈔票,就喜歡耍勇鬥狠的馬仔,把這些人全部逮捕,更讓血狼家族各個生意點上的防衛力量,降到了歷史最低點。
否則的話,憑血狼家族幾十年積蓄下來的力量,又私藏了大量槍枝,又怎麼可能讓那些赤手空拳的一品堂近距離格鬥高手橫衝直撞為所欲為?
雖然齊牧揚只是憑著心性任意胡來,但是他的所作所為,在軍事領域卻有一個不錯的術語,叫做……四面開花,疲於奔命!
四面開花的是一品堂,疲於奔命的,當然就是血狼他爹了!
馬吉最後問了一句話:「齊牧揚那小子有沒有得意忘形,干了混事?」
「沒有,據米切爾上尉傳過來的資料來看,他針對的目標,全是對方家族產業,其中不乏違法經營項目,別說在短短兩個小時時間裡,還真讓他們挖出不少猛料。我看這一次,那個什麼警察廳廳長李岳的位置,怕是也坐不穩了。」
「沒有被憤怒沖昏頭腦,還能掌握住分寸,不錯。」
馬吉淡然道:「那就讓他繼續放手去做,你繼續幫我看著他,如果齊牧揚真的過了火,傷及無辜,我會立刻收回他的指揮權,由你代勞,把他丟進禁閉室去思過。」
「還有!」說到這裡,馬吉的眼睛裡猛然閃過了一絲精芒:「如果發生了什麼強暴婦女之類的事件,連齊牧揚在內,給我一起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