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穿回少將軍裝的齊牧揚,再次撥通了個人移動電話。在這個時候,他這位被開通戰時特殊指揮權的少將,需要和這個城市最高管理者通話了。
齊牧揚在這個城市裡生活了二十年,他每天都在網絡遊戲中虛耗著青春,他甚至不知道市長的名字,他當然也不可能知道市長官邸的電話,事實上,他也不需要知道。
齊牧揚撥通的,是針對普通市民使用的電話號碼查詢台及轉接台。當齊牧揚撥通查詢轉接台的那一刻,除了他這條線路還在保持暢通,其它的民用線路,全被系統自動切斷了。
這就是權力,赤裸裸的權力!
在人類已經面對外星生物二十多年進攻後,為了防止敵人越過波羅羅軍事要塞奇襲地球,根據戰時特殊條令,為少將以上級別軍官,開通的絕對特權。也只有這樣,才能保證軍方高級指揮官,通過民用線路指揮部下重新集結部隊實施抵抗時,不會因為通訊線路過於忙碌,而延誤戰機。
齊牧揚撥打查詢台,只是一個下意識的習慣,他真的不知道,在這二十三年時間裡,他是第一個,在人類城市中使用這種特殊權利的少將!
「請幫我轉接到市長官邸!」
聽著齊牧揚年輕的聲音,查詢台裡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的工作人員,臉上不由露出了一絲譏諷的笑容,可是她還沒有做出回復,臉上就露出了怪異到極點的表情。因為查詢系統沒有得到她的指令,竟然越過工作人員,直接開始進行電話中轉連接。
能做到這一點,這說明這位聽聲音也就是二十來歲的大男孩,至少擁有至少S級的身份權力!而他使用的移動電話,更裝備了特殊密碼程序,在電話撥通的瞬間,就已經激活了查詢中轉系統中,一直被隱藏的程序條令。
一想到她剛才竟然還想用漫不經心的態度,諷刺對方幾句,再不由分說的掛斷對方的「騷擾」電話,這位工作人員的心裡就不由湧出了一陣寒意,直到這個時候,她才終於明白,為什麼當這個看起來並沒有什麼特殊的電話打進來的同時,其它所有正在連接或者已經連接的線路,就被系統一起切斷!
齊牧揚這個大大咧咧的電話,直接送到了市長官邸最隱密的私人線路裡,在連續響了十幾聲後,電話終於被人接通了。
雖然並不是可視通訊,齊牧揚卻揚起了一個笑容,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站在他身邊的人,包括那兩名二十四小時之內,歸他調派的軍官,心臟都忍不住輕輕一顫。在這種時候,齊牧揚的聲音,還是那樣的彬彬有禮:「請問,是市長先生嗎?」
「沒錯。」
說到這裡市長的聲音微微一頓,無論是誰,覺睡了一半突然被電話半夜吵醒,對方還是一個從來沒有接觸過的陌生人,估計心情都不會好到哪裡去。但是市長在政界打滾了這麼多年,不知道經歷過多少風風雨雨才走到了今天的位置上,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對方不在自己私人專線設定的通行名單之內,卻依然能夠在半夜,強行得到身份鑒別系統,把電話直接打到他的床頭,這樣的人無論是誰,他都絕不能輕易得罪。
先對著掛在牆壁上一面的鏡子,擠出一個職業化的笑容,直到確信自己的聲音和精神已經恢復到正常狀態,市長才放緩了聲音,道:「我似乎從來沒有聽過你的聲音,就連你現在使用的電話號碼,對我來說都是陌生的,請問你是哪位,找我又有什麼事情?」
「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希望市長先生,您能親眼看看,在這個城市裡正在發生的一些畫面。」
說完這些話,齊牧揚打開了移動電話上的視頻錄相裝置,通過齊牧揚傳送過來的圖像,市長清楚的看到,兩千多名來自社會底層,或多或少和幫會組織有著千絲萬縷聯繫的人,黑雅雅的站在安東華大酒店對面的街道上。
市長更清楚的看到,越來越多手持武器,一看就絕非善類的黑社會打手,繼續向這裡聚集,卻因為面對軍隊組成的封鎖線,而不敢輕舉妄動,只能傻傻的捏著手裡的管制槍械,站在那裡。
這些黑社會的混混,有相當一批人,都是有過入伍經歷,找不到工作,只能撈起偏門的退伍軍人,他們又有誰看不出來,那些荷槍實彈殺氣騰騰,在短短幾分鐘時間,就用高機械化裝備,構建出一道金屬防禦戰線的職業軍人,都是陸軍部隊戰鬥力最強的特種部隊?
他們再人多勢眾,再無法無天,他們也不是傻瓜,又有誰敢當眾向特種部隊發起挑戰?不要說別的,單單是那門六聯裝火神炮,還有兩台「開拓者」重裝甲機器人,就讓他們清楚的明白,不管他們的『血狼』大哥究竟得罪了誰,這回百分之百是踢到一塊硬鐵板了。
「市長先生您看清楚了沒有,從老古董型的火藥觸發式槍枝,到最新型的鐳射槍,甚至連具備反坦克功能的小型轟擊炮都有那麼一兩門,他們手中的武器可真是夠多夠雜夠全的。」齊牧揚輕歎道:「他們在街道上非法聚集,毫無顧忌的把自己手中的管制武器亮在外面,說到囂張,說到橫行無忌,說到規模和實力,放眼全世界,您這個城市的黑社會,大概也算是名列前茅了吧?」
「不……」說到這裡,齊牧揚推翻了自己剛剛說的話,「我個人認為,他們已經不再屬於黑社會的範疇。至少我還沒有見過哪兒的黑社會組織成員,面對軍隊,還敢手持武器聚眾集結。市長先生您說,我把他們的行為和表現,歸結到『恐怖份子』的範疇之內,是不是也不為過?」
市長的眉角在不停的輕輕跳動,他清楚的在齊牧揚的聲音中,聽到了濃濃的殺機。
「這個已經有恐怖份子雛形的黑社會組織,襲擊波顯羅軍事要塞,一名因公殉職的中將未婚妻,並且當眾揚言,要讓同樣來自波顯羅軍事要塞的一名少將,無法活著離開他們的地盤。我就是以一個受害人的身份,來向市長先生您報案來了。」
齊牧揚一字一頓的道:「我還想問問市長先生,這樣一個已經有規模,成組織的黑社會,兼恐怖份子集團,你們能不能處理好,如果不能,我們軍方就幫你們處理了。」
如果你是市長,親眼看到了齊牧揚發送過來的實況錄相,你還能說什麼?
也許很多人會認為,齊牧揚用了一個多月時間,把所有心思都放到了拉保險業務,追求安妮蒂婭上面,是不務正業,那你就錯了。沒有這一個月的所見所聞,沒有這一個月挖空心思的謀劃與構思,沒有這一個月不間斷的努力充實自己的大腦,只是一個區區小學五年級畢業的小混混,齊牧揚又怎麼可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硬是將一頂「恐怖份子」的大帽子,扣到了那些黑社會小混混的頭上?
沒有「恐怖份子」這樣一頂大帽子,他又怎麼可能放手施為,實踐他對安妮蒂婭發下的誓言……
「我說過,我要成為能夠把你攬在懷裡的風。如果今天在這裡發生的一切,你永遠都無法忘記,如果今天發生的一切,會讓你一次次從噩夢中驚醒,那麼就由我你重新睜開雙眼之前,我會把自己變成颶風,把這裡的一切徹底抹除。所以,不管你面對了什麼,不管你如何痛苦,你一定要好好的睜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