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大廳,鄭心琪深吸了口氣,心中氣惱道:「這混蛋太可惡,居然吃本小姐的豆腐。」心念間,女孩向停車場走去,沒走幾步,就聽到旁邊響起了陰森森的笑聲:「鄭心琪,你好啊!」
鄭心琪迷惑的轉頭看去,蹩著秀眉,說道:「何鏡平,你怎麼在……」說話間,女孩發現了何鏡平手中的彈簧刀,馬上轉身向大廳發現跑去,與此同時,寂靜地夜空中響起了鄭心琪那女高音境界的尖利喊叫:「救命啊!救命……」
正在大廳裡裴毅聽到鄭心琪的呼喊聲,立即撒腿就向外奔去。一出大廳就看見一個男人手中操著刀追逐著鄭心琪,鄭心琪畢竟是大小姐出身,嬌生慣養,在加上穿了高跟鞋,沒跑幾步就跌倒在地。何鏡平高舉起手中的刀就要刺向鄭心琪的身體。
而此時裴毅還在四、五步之外,在這緊急關頭,裴毅急中生智把手中裝著錄像帶的盒子向何鏡平的面目拋去。並喝道:「住手!」
就在何鏡平高舉的刀準備落下時,那錄像帶盒子正好砸在他的鼻樑上。何鏡平痛叫了一聲,動作不由一緩,鄭心琪求生心切,機靈地朝旁邊一滾。那刀正好落在她的身側,何鏡平一見一擊未中,馬上追趕兩步,此時的鄭心琪的背後是大廳外的大石柱,已經無法再躲開。看見何鏡平一臉獰笑著高舉彈簧刀,女孩驚恐地尖叫一聲:「裴毅,救命!」
裴毅狂吼了一聲,用盡全身的力氣猛衝到何鏡平身旁。幾乎沒有思考就一把抓住了何鏡平刺向鄭心琪的刀子,另外一隻手狠狠地砸向何鏡平的胸膛上。何鏡平疼的叫了一聲,裴毅隨即一腳把他踢飛出去。這時幾個保安跑上去把何鏡平按倒在地。何鏡平則吼叫著:「鄭心琪,我要殺了你。你這個毒女人,看我是老頭子了,就想把我一腳踢開。我是功臣,公司沒有我,能有現在的局面嗎?……」
長吁了一口氣,裴毅轉身望向已經害怕地顫抖的女孩,問道:「鄭總,你沒事吧。」說罷,見她還在不停的顫抖,裴毅蹲下身子把女孩攬入懷中,輕拍她的後背,安慰道:「已經沒事了,不用害怕。」
好半響,鄭心琪才停止了輕顫,顫聲說道:「謝謝你,裴毅。」
「小姐,出了什麼事?」一個焦急的聲音在旁邊響起。
裴毅連忙把鄭心琪扶了起來,說道:「雄叔,剛才何鏡平想襲擊鄭總。」
安定下來的鄭心琪發現地上的血跡,驚叫道:「裴毅,你的手在流血!」說罷,女孩抓起裴毅的手,急道:「雄叔,快拿布條來。」
裴毅看見自己手心處有一條長長的傷口,鮮血不停地從傷口裡湧出來,滴落在地上。手掌稍微一動,疼痛感讓裴毅不由得吸了一口涼氣。
雄叔說道:「我去拿!」
「不用了。我這裡有。」說罷,女孩竟然伸手抓住自己那條裙子的下擺,「嘶拉」一下,撕下一長條布來。然後輕柔而認真地開始把裴毅傷口包紮起來。
這時一個保安走過來,說道:「鄭小姐,我已經報警了。」
鄭心琪包紮好了傷口後,說道:「知道了,有事打電話給我,裴毅,快去醫院,不然會感染的。」
何鏡平在一旁仍然辱罵著:「死丫頭,你是個冷血動物。你以後會沒有好下場的……」
「給我住嘴。」怒喝了一聲,鄭心琪說道,「何鏡平,我又不是炒你魷魚,本來想調你去售後服務部做個副經理,讓你繼續發揮餘熱。沒想到你……不信,你可以跟張藝丹聯繫。」說罷,鄭心琪不再理會呆若木雞的何鏡平,走向轎車。
裴毅打開副駕駛室的車門,鄭心琪說道:「裴毅,坐在後面,我有話和你說。」
轎車啟動後,鄭心琪摸了一下裴毅包紮的手,輕聲問道:「裴毅,疼嗎?」
裴毅笑著搖搖頭,說道:「鄭總,那個何鏡平沒有練過武功,所以他的力道不大,應該不會有大問題的。」說罷,見女孩一臉擔憂之色,安慰道,「不會很疼的,鄭總,你身上沒有擦傷吧。」
鄭心琪搖搖頭,隨後對前面開車的雄叔說道:「雄叔,你能步能開快點!裴毅手上還在滴血。」
雄叔應了一聲後,說道:「裴毅,晚上真的謝謝你,如果小姐出了什麼意外,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向老爺交待。小姐,那個何鏡平怎麼如此極端?」
鄭心琪歎氣道:「何鏡平是君菲公司創立不久就進入公司,一直在做研發工作,對君菲有很深的感情。可他現在的思維還停留在九十年代的產品定位。今天他在會上頂撞我,下午又跑到我辦公室吵鬧。我就想讓他冷靜兩天,然後在星期一公佈調他去市場維修部。哎,沒想到他的心胸是如此狹窄。」
裴毅點頭道:「何鏡平在公司裡很驕傲,一直以功臣自居。時間一久,就養成狂妄自大的脾氣。我看他晚上一定是喝了不少酒,不然也不會動了殺人洩恨的蠢事……」
就在這時,鄭心琪的手機鈴聲響起來,按下通話鍵:「爸,有事嗎?……恩,我已經沒有事了……他是公司的職員叫裴毅,是他救了我,他的手受傷了,我現在送他去醫院。……恩,我遲點回去。拜拜!」掛斷電話,鄭心琪側過臉,說道,「裴毅,今天晚上謝謝你。剛才那刀就差幾十多公分就要……」說到這裡,女孩想起剛才驚險的一幕,身子不禁一陣輕顫。
裴毅想想也一陣後怕,如果自己遲上兩秒鐘,身旁這個美人說不定就香消玉損。心念間,見女孩一陣害怕的樣子,裴毅安慰道:「鄭總,事情已經過去了,你就不要害怕了。其實有的事完全可以避免的,只是你……」
「裴毅,你想說什麼?」等了稍瞬不聞下語,鄭心琪側臉看了裴毅一眼,問道,「你說吧,我不會怪你的。」
裴毅正色說道:「鄭總,在公司裡跟下屬相處時,原則應該是「團結、緊張、嚴肅、活潑」。在該認真的時候絕對嚴肅,但是私下裡應該和下屬多溝通,如果不能處理好和下屬的關係,那麼工作就沒辦法展開。以前我在飛瑞公司時,如果我犯了錯誤,黃經理他會當眾嚴厲地批評我,但是如果有事找他幫忙,他又會是二話不說全力以赴,不可否認,在他的領導下,工作都完成得很順利,而且他也給我們爭取了很多福利,我們對他是絕對尊敬,但這尊敬裡面,包含了很多畏懼。每天去上班總是戰戰兢兢,惟恐出什麼紕漏,一根神經總是緊緊繃著。」鄭心琪聽完後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轎車很快地駛進了醫院,醫生和護士迅速地把裴毅送進了手術室。醫生給裴毅動手術縫合傷口時,笑道:「你真幸運,傷口這麼長,又這麼深,竟然沒有把你的肌腱和神經給傷到,你練過功夫吧。」
裴毅嘿嘿一笑道:「以前練過鐵砂掌,所以皮厚點。」
醫生說道:「晚上就留院觀察一晚,要打點滴,避免傷口感染。如果沒事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走出手術室,鄭心琪緊張的走上前來問道:「裴毅,醫生怎麼說?」
裴毅笑笑:「醫生說沒事,晚上要留在這裡打點滴。」
鄭心琪側過臉說道:「雄叔,你去幫裴毅辦住院手續。」說罷,就要過來扶裴毅。
裴毅忙道:「鄭總,我就一點小傷,不用扶我。」
鄭心琪聞言,小心地捧起裴毅包紮好的手,說道:「傷口那麼長,以後一定會留下傷疤的。」
裴毅笑笑搖搖頭:「醫生說我只是皮外傷,不會很明顯的。」
「真的嗎?」鄭心琪終於忍不住笑道,「太好了!我剛才擔心了半天呢,以為你會留下一個難看的傷疤。」
望著女孩那燦爛的笑容,裴毅愣住了,女孩這一笑猶如十年寒冰消融,宛若春回大地,百花齊放,說不出的嫵媚動人,道不出的萬種風情,跟她認識這麼長時間,還是第一次看見她的笑容。裴毅不禁看呆了,想不到冰山融化之後,竟是如此美麗的春天。
鄭心琪終於放開裴毅的手,抬眼看見裴毅怔怔看著自己,俏臉不禁一紅,嬌嗔道:「裴毅,看什麼呢?」
裴毅這才回過神來,一臉訕笑道:「我還是第一次看見鄭總笑容,原來你笑起來是如此迷人,我有點失態了。」
「這小子挺會恭維女孩的。」鄭心琪心中不由的一喜,口中卻嗔道,「裴毅,你什麼時候對上司也油嘴滑舌起來了。」
「暈,這丫頭又想用上司身份壓我,真是沒良心。」心中嘀咕了一句,裴毅正想說話時,手機鈴聲響了起來。拿出手機一看,原來是林雅雲的手機號碼。
「咦,雅雲怎麼會給你打電話?」站在一旁的鄭心琪狐疑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