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師的天下 九十九 你要帶我去哪?
    雷霆山脈深處,巨樹林立,白霧繚繞,鳥啼蟲鳴,時不時有發情寂寞的雄獸高嗥幾聲,以解心中憂悶,卻更顯山林幽靜。

    密林中,兩個人深一步淺一步地在其中跋涉著,腳踩在厚厚的枯葉腐殖層上,一不小心就會深陷下去。

    這兩人正是蘇銘和羅茜,當羅茜再一次將腳從爛樹葉中拔出來後,終於忍不住抓狂了。

    她也不管地上髒亂,一屁股就坐在地上,大聲抱怨:「我受夠了!這裡到處都是討厭的蟲子,污劣遍地,我寧可在這裡被野獸吃了,也不走了。」

    「不行,我們走的還不夠遠。」蘇銘走上前,一把拉住羅茜的胳膊,微一使勁,直接像拖破布囊一樣,拖著她在樹葉上前進。

    「放手!放手!」羅茜的手又摳又抓,最後連嘴巴都用上了,終於恢復了zi you。

    「我自己會走。」這已經是她的第三次屈服了,每一次她一耍賴,對方絲毫不憐香惜玉,無視她的身份和美貌,以至於她屢戰屢敗。

    又走了幾個小時,除了蘇銘始終記著路線外,羅茜已經完全迷路了。

    她只知道現在在雷霆山脈極深處,在這裡,是真正的猛獸遍地,各種各樣地元素和jīng神波動混雜紛亂,而且一路走來,林中的痕跡都被前面這個男人仔細佈置過。

    密林中,植物、動物發出各種各樣,或弱或強的jīng神波動,倒有些類似於幽魂道了。

    只不過一個是死亡的執念,一個生命的欣欣向榮。

    在這種鬼地方,就算她是**師,家族的人也難以從無盡地生物海洋中分辨她的jīng神波動,只希望他們能找到她留下的記號吧。

    這個女人終於感到了害怕,但同時又另有一種刺激和真正放縱的快意。

    這幾天,完全沒有世俗禮法束縛她的一言一行,她可以盡情表達自己的不滿,就算再粗魯,再野蠻也沒人會看見,自然也不會為家族抹黑了。

    「年輕人,你就不怕我的家族將怒火遷怒在你的法師塔上嗎?」

    既然任何手段都無用,羅茜一個人也悶得慌,乾脆和蘇銘聊上了。

    「無妨,來之前,我以騎士的身份幹了件大事,殺了你們家的三個大騎士。」

    蘇銘手裡拿根長木棍,不斷地擊打著前方的草叢,地面,驅趕著隱藏其中的蛇蟲,然後才會放心的走過去。

    對蘇銘的話,羅茜自然表現地十分憤怒,但也帶著不解。

    蘇銘好心好意地解釋道:「我留了一個活口,而他知道你被我,一個和肖家族做對的騎士!綁架了。到現在為止,肖家族裡,可只有你一個人知道梅林和我是同一人,嘿嘿。」

    見到羅茜臉se變白,蘇銘嘿嘿笑道:「他們的目光都會聚集在雷霆山脈,可沒空管一個初階法師的一個破塔。」

    羅茜終於明白,為什麼蘇銘出了法師塔,還要帶著她高調地到野火城繞了一圈,還一路『風之翼』全開,一副就怕別人不知道他進了雷霆山脈的模樣。

    這一舉動根本就是在做戲,雖然有些囂張,但已經足夠將家族的眼光完全吸引到他身上去了。

    該死的,當時她就該把梅林的身份喊破,可惜現在晚了。

    好吧,羅茜鬥不過這傢伙,她氣餒地道:「那你要帶我去哪?」

    「獸人帝國,你信嗎?」蘇銘開了個玩笑,羅茜立即一副信你個鬼的表情。

    中古時代,人類將獸人趕到紅雲高原,數位人族強者還聯手發動了禁咒,將高原硬生生削下去數十米,硬是將富饒的大草原變成了貧瘠之地。

    人族的強者們雖然遭受了神罰,結局悲慘,但也因此奠定了人族萬年興盛的基礎。

    為了生存,迫使殘存的獸人不得不放棄戰神的信仰,轉為信奉大地母神,緩慢修復著高原的創傷。

    如此深仇大恨,獸人對人類,尤其是法師,毫無妥協的餘地。

    法師到了獸人帝國,就是全族公敵,不被獸人追殺至死才怪。

    蘇銘又向前走了幾步,歎了口氣,一本正經地道:「那你說我會帶你去哪?」

    羅茜想了會,還真給出了答案:「亞述帝國。」

    蘇銘一怔,不明白她為什麼會這麼猜,不過他心念電閃,眼裡立刻浮現出一絲驚訝之se,但嘴裡卻道:「不,我是帶你去玫瑰公國。」

    羅茜成功捕捉到了蘇銘眼中隱秘的驚se,她自以為得計,冷哼一聲,得意地諷刺道:「騙人都不會。」

    蘇銘面無表情地轉過身,繼續在前面開路,心裡卻笑開了花。

    羅茜又跟著走了一會,很快就又賴在地上不走了,蘇銘又拖著她走了十幾米,羅茜再次屈服。

    阿甘提醒道:「蘇銘,這女人用自己的頭髮在路上留下了四次記號,你得小心了。」

    蘇銘暗笑,這點手段,他還看不破嗎?

    「我知道。等肖家族的人追上來,希望別追到亞述帝國去。這是她最後一次做記號了。」

    蘇銘的心思,羅茜自然不知道,她還在為剛才得到一個重要消息而欣喜不已。

    權當這次就在外面玩一段時間吧,等到了亞述帝國,家族的人自然會來接她回去。

    如果她還能活到那個時候的話。

    羅茜已經感覺到失去了『墨河之心』帶來的身體衰弱。

    她向蘇銘耍賴,當然是為了趁機留記號,但她確實感到非常地累,那是一種從骨髓深處冒出來的虛弱感。

    羅茜有一種錯覺,只要她一向這種感覺屈服,沉睡過去,絕對會直達生命終點。

    阿甘不無鬱悶地道:「這個女人的腦子怎麼這麼簡單?」

    看她那滿臉得意的模樣,真以為自己所做的一切能瞞得過人嗎?

    「腦子若是jīng明,也不會自己撞到我手裡來。」

    兩人繼續前行,羅茜準備故技重施,又要做記號,但她剛要假裝抓狂,就被蘇銘一把抓住身體。

    「夫人,您的衣服已經夠髒了,別這麼快把它糟蹋壞了。換洗的衣服可不多,得省著些。」

    對方緊盯著她的一舉一動,羅茜再不敢做小動作,只能對蘇銘怒目而視,無語加無奈地站起身。

    但蘇銘已經不準備慢吞吞地走了,他一手拎其羅茜的後衣領子,直接一躍上樹,在樹枝間快速地跳動,行進速度是之前的數倍。

    他所有的行進蹤跡將在此處消失無蹤。

    一路上,他沒用任何輔助法術,防的就是對方根據法術留下的淡淡元素極xing氣息追蹤上來。

    這是非常有可能發生的事,食金獴就能做到這點,更不用說強大的法師了。

    「放開我!」羅茜手舞足蹈,大聲尖叫。

    蘇銘不管不顧,一口氣連著跑了五十多公里,到了一個林中開闊地。

    這裡樹木稀朗,但每一棵都是蒼天古樹,蘇銘選了個最高大的一棵,在上面找了個枝葉茂盛地隱蔽地方,將羅茜放了下來。

    這樹上纏滿了籐蔓,許多地方形成了天然的吊床,躺在上面非常愜意,除了一點不好,就是得時刻遭受蟲子的sāo擾。

    「到了。今晚在這裡休息。」蘇銘不去理會羅茜的臉se,開始在一處『吊床』上搭帳篷。

    「為什麼不去地上,這裡太不安全了。」羅茜小心翼翼地探頭看了眼,見這裡離地面足有近二十米。

    她現在身上沒有任何法術物品,掉下去妥妥地掛了。

    「在樹下遇到猛獸機會很大,你如果喜歡與獸共舞,就下去吧。」

    羅茜立即噤聲,將身體縮了回來,雙手緊緊抓著籐蔓,再也不敢亂動。

    「蘇,你叫蘇對嗎?」沉默了一會,羅茜又問道。

    「對,你可以這麼稱呼我。」

    「你是亞述帝國的人?」對這一點,羅茜很是好奇。

    蘇銘沒去迎合她的好奇心理,指著已經紮好的帳篷道:「很晚了,進去睡吧,裡面有乾淨衣服,換了吧。」

    這帳篷看起來很是牢固,羅茜很聽話地爬了進去。

    很快,滿是污泥的髒衣服就被她扔了出來,被蘇銘收在了空間戒指裡,他不想留下任何痕跡。

    「你不進來嗎?」羅茜的聲音低低軟軟地,帶著某種誘惑力。

    蘇銘不為所動,找了個平坦的地方隨便躺著,開始閉目養神。

    勾引失敗,羅茜安靜了會,又出聲道:「有酒嗎?」

    「從今天起,禁酒,早睡,等我把你帶到目的地的時候,你不能成為黃臉婆。」

    這話嚴重刺激了羅茜的自信,她猛然尖聲道:「你說誰是黃臉婆?」

    蘇銘眼睛都懶地睜開,一針見血地說道:「你的身體狀況,你自己清楚。」

    他想了想,又把『墨河之心』拿了出來,扔給了羅茜。

    「戴上吧,不要讓我的預言成真。」

    羅茜的身體,完全靠這顆寶石鎖住身體生機,一天沒戴,她的衰老速度就加快了十倍,現在的她,比早上時又老了些。

    蘇銘已經在她的眼角發現了極其細微的魚尾紋。

    「為什麼把這個給我,上面可是繪製著法陣。」羅茜滿臉複雜地接過寶石。

    戴上『墨河之心』後,她全身立刻被一股清涼的氣息包圍,jīng神一振,體內的虛弱感立刻被壓下了大半。

    蘇銘滿臉平靜:「我知道,上面有個水珠法術,你可以再次嘗試著對付我,但不要超過我的容忍極限。」

    這水珠法術不是沒有攻擊力,關鍵時刻,每滴水珠可以化作堅硬的冰晶,當做暗器she向敵人。

    每一粒冰晶的元素密度,和初階法術差不多,殺傷力還是不錯的。

    但蘇銘說這話時,身上透著強大的自信,終於沒讓羅茜鼓起勇氣。

    她回想起了法師塔的一幕,在那個時候,蘇銘就已經展現了無比恐怖的法術控制力。

    「等你睡著了再說,我就不信你能時刻防著我。」羅茜如此想著,縮回帳篷躺下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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