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的時間,麥斯勒的貨船沿著墨河順流而下,走了百餘公里路,雖然仍在肖家族封地內,但此處卻是一片荒郊野鄰。
這片地方,也只有河灘這裡平坦一些,再往陸地走些路,就是高低起伏的丘陵。
這丘陵地帶不好種植小麥,但也沒有浪費土地的肥沃,山丘上,種滿了各式各樣的果樹。
果林中,有農舍,有莊園,但都不多,分佈的也稀稀朗朗,往往一大片果林,就只有一戶人家管理。
蘇銘和緹雅漫步月光之下,輕鬆愜意地沿著山中小路走著。
「蘇,你今後有什麼打算?」
「還不知道。我準備去布拉城探探消息,然後再想對策。不過,你也知道的,這麼個秘銀寶藏,肖家族絕對會不擇手段,所以……」
後面的話他沒說,但緹雅也明白。
她認命地道:「我就知道你不會輕易屈服。所以我早有準備。」
在菲安娜那裡,緹雅就一直在思考,如何讓蘇銘對抗一個**師。幸好綠龍菲安娜的龍穴裡珍寶無數,還真被她找到了一個好東西。
她拿出一個黑se的古樸掛墜,雖是黑se,但若仔細瞧去,就會發現其上有著密密麻麻,數也數不清的點點暗金光芒。
仔細看,上面竟然紋刻著比蘇銘見過『螺旋風矢』還要密集的法陣,而且用的還不是秘銀,而是一種蘇銘也不認識的神秘金屬。
不用說,這絕對是個高階位的無價珍寶。
「斂息墜,中古時代遺留下來的寶物,由黑冥石為基底,由瑟金紋刻著失傳的jīng神力法陣,能改變外洩jīng神力的強度和頻率,可以從jīng神層面將你偽裝成另外一個人。戴上後,羅茜站你身邊也沒辦法認出你。」
黑冥石和瑟金,都是蘇銘完全沒聽說過的物品,不用想肯定是稀世之寶。
這法器絕對不是人類所制。
中古時代,一萬多年前的事了,那時人類還窩在大陸極東的蠻荒之地,過著茹毛飲血的生活。
那時的東部平原被稱為黃金大平原,是獸人的天下!
這斂息墜是用於偽裝隱藏的絕世法器,正是此刻蘇銘所缺少的。
有了這個法器,面對羅茜,他首先就已經立於了不敗之地,之前的擔憂立刻一掃而空。
「緹雅,你以前好像沒這個東西啊?」以前要是有,她早就給他了,絕不會留到現在。
「拿著吧,路上撿的不行啊。」緹雅踮起腳,親手將這斂息墜掛在蘇銘脖子上,左看右看,又為他理了理衣領,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
這法器是她從菲安娜那裡討來的,可費了她老大口舌。
不過現在看來效果不錯,蘇銘戴在身上,即使是她,若不是仔細感知,也無法探測對方的真實jīng神力情況。
經此一別,緹雅對蘇銘的態度明顯變親暱了許多。
以前就算開開玩笑,蘇銘也得時刻注意著jǐng戒線,不敢太過份,但現在,他已經感覺不到那份刻意疏遠的隔閡了。
緹雅開始為自己喬裝打扮起來,她的頭髮已經染黑,但臉上麗se太盛,不掩飾下,肯定要惹麻煩。
一番動作後,一個全新的形象出現了,其他不說,難得的是,連眼睛也變成了墨黑se。
「特殊方法打磨成的黑晶石,很不錯吧?」見到蘇銘的詫異,緹雅微微一笑,這晶石仍然是從菲安娜那拿來的。
這東西是數百年前一個刺客大師留下的稀罕物,並不怎麼值錢,只是做的非常巧妙,戴上後,眼睛完全沒有任何不適感。
蘇銘不自然的轉過眼睛,避過了緹雅臉上的如花笑靨。不知道為什麼,他有些扛不住這jīng靈無時不刻散發的魅力。
他敢對著聖光之主發誓,這感覺絕對不是過度分泌雄xing荷爾蒙產生的錯覺,對自己身體有著無比jīng確掌控力的蘇銘能夠肯定這一點。
只是,有這麼一個女子,能一直與他同行,不離不棄,並同他一起面對這個世界,這由不得蘇銘不心生悸動,這是靈魂層面的伴侶。
緹雅也感到了蘇銘的異樣,笑容慢慢淡去,不自然地拉了拉蘇銘的手,低聲道:「走吧,別發呆了。」
兩人又走了些路,最後找了塊平整的背風處,蘇銘又從空間戒指裡拿出帳篷,很快搭了起來。
「你的戒指怎麼什麼都有?」就這麼一會,鍋碗瓢盆,鹽油醬醋,一樣不缺。
「呵呵,到處漂泊的多了,就習慣帶著了。睡吧,你躺裡面,裡面暖和。」
等緹雅進了帳篷,蘇銘則拿出丹尼斯那件破損的法袍蓋在身上,躺在了帳篷口。
這法袍只剩下最基本的元素平衡能力,也就能保保溫,連初階法術引起的元素擾動都無法抵禦,算是基本廢掉了。
「緹雅,這法袍能修復嗎?」蘇銘問。
「可以,不過需要許多材料,還需要一個高階的煉金室,這些我們都沒有。」
這是緹雅第一次稱我們,話一出口,臉se立刻通紅。
不過蘇銘倒沒注意到這個,他哦了一聲,便沉沉睡去,將這話題略過不提了。
第二天清晨,兩人早早起床,收拾好一切,走到了這片果林中唯一的農居前。
這是個一個農家小院,用籬笆圍著,籬笆上攀滿了帶刺的荊棘,裡面有四間木房,木房旁邊緊挨這一個棚屋,屋裡是幾匹馬。
院裡面,還停著一輛破舊的馬車,院門附近,則是一個狗窩。
見到陌生人前來,這狗立刻起身,對著蘇銘狂吠,對緹雅卻視而不見,尾巴還衝她歡快的直搖,十分徹底的區別待遇。
院子裡,有個中年農夫正在劈柴,見到蘇銘兩人,也沒停下手中動作,只是高聲問道:「有什麼事嗎,陌生人?」
蘇銘指了指馬棚,對這中年人道:「我們是路過的旅人,路上遇上了劫匪,好不容易逃出來的,想從你這裡買兩匹馬代步。」
這裡離布拉城有一百多公里,靠腿走,那可太累了。
中年人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走到院門口,對著蘇銘道:「你準備出什麼價錢?」
這馬是拉車的劣馬,賣掉自然沒什麼。看這兩人的衣飾打扮,又處於落魄之時,中年人就起了心思,準備賣個高價。
到了院門,他也看清蘇銘身邊的緹雅,不過只是掃了一眼,就將她略過去了。
這中年人久經世事,自然知道這種jīng致的麗人,就是那籠中漂亮的金絲雀,是靠寵出來的。
對於農戶來說,什麼忙都幫不上,看起來又這麼瘦,即使能生孩子,生出來也是個病秧子,肯定養不大,這種女人簡直是一無是處,真不知道城裡人為什麼會喜歡。
若是緹雅知道對方作如此想法,不知道會不會吐血。
「一個金幣一匹,怎麼樣?」對價錢,蘇銘無所謂。
這價錢已經比這馬的價格高出了兩倍還多,中年人自然沒有異議。
他打開院門,很爽快地將最好的兩匹馬拉了出來,並且還慷慨的配上了騎乘馬具。
等蘇銘交錢後,中年人才指了指旁邊的緹雅,一臉語重心長勸誡道:「年輕人,你是個爽快人,我看你很順眼,所以我不得不提醒你,在外旅行,最好不要帶上你的美麗妻子,不然她會成為你的累贅,同時會給你惹上很多麻煩,不是每一次你們都能幸運地從劫匪手中跑走的。」
這話一出,緹雅一臉羞紅,不知說什麼好。蘇銘強忍住笑,一臉受教的表情,這態度讓這中年農夫非常滿意。
他親熱的拍了拍蘇銘的肩膀,呵呵笑:「不過偶爾出來走走,也是不錯的,年輕真好啊。」
一直到兩人騎馬離開了農居,蘇銘才忍不住大笑出聲。
「緹雅,這個新身份不錯,我們進布拉城後,就如此扮演吧。」
「你想都別想!」緹雅滿臉羞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