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公作美,歸寧節後第一天,風和ri麗,晴空萬里。
蘇銘隻身來到了迪蒙特荒野深處,尋了塊平整的草地躺下,仰望著深邃的天空,思緒漸漸飄遠。
這輩子,也不知道有沒有可能再一次回到那一片星空,還是終將被困在這大陸上。
腦海裡又回想著上輩子的事情,佳人音容笑貌,戰艦冰冷剛硬的線條,星空的黑暗神秘,前世種種,讓蘇銘不自覺地歎了口氣,一臉落寞。
他能看出jīng靈緹雅的孤獨,誰又知道他心中的寂寞啊。
荒野裡蟲子很多,不一會,幾隻小蟲就開始爬上蘇銘的身體,張牙舞爪地宣佈這塊從天而降的領地的所有權。
一隻小兔子也在不遠處張望著,紅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蘇銘,在估量著這個大傢伙的危險xing,它在考慮是不是該悄悄潛過去過去將蘇銘身邊的那蓬嫩草給啃了。
更多的蟲子們則躲在蘇銘身體下yīn影裡,甚至鑽進衣服縫裡,躲避著陽光的照she。
這些小東西打斷了蘇銘的思緒。蘇銘笑了笑,龐大的jīng神力一放一收,立刻將身周十米的動物們驚地四處奔逃。
就連泥土裡裡的蚯蚓,也拚命地往遠處鑽去,周圍一下子清淨了。
蘇銘忙了一夜,也累了,躺在草地上睡了過去,進行大戰前最後的養jīng蓄銳。
不知過了多久,他感覺有人到了自己身邊,不用去看,聽來人的腳步聲,他就知道是緹雅來了。
蘇銘也不睜開眼,伸手拍了拍身邊的草地,邀請道:「坐。」
緹雅坐了下來,想了想,乾脆也學蘇銘的樣子,躺在了草地上。
「蘇,你看起來很愜意啊。」緹雅側著身子,一手支著頭,看著蘇銘的側臉。
陽光照在這張略顯稚嫩地臉上,上面還有些未褪盡的細小絨毛,這時被鍍上了一層金邊,皮膚很細膩健康,鼻樑挺直,嘴唇線條剛硬,這些特徵結合在一起,形成一張充滿男xing魅力地臉。
jīng靈世界裡,多數jīng靈都擁有比這更俊美的臉龐,但不知為何,緹雅還是看呆了,癡了。
「怎麼了,看得入迷了嗎?」蘇銘突然轉頭,直視著著jīng靈的眼睛。
緹雅臉上發燙,很不自然地收回視線,嘴硬地道:「不過是個小鬼,看看怎麼了。」
才十七歲,對她來說,就是個毛還沒長全的小傢伙。
蘇銘邪邪地笑著:「我是不是小鬼,你還不知道嗎?我的身體你可是看過的。」
一說起這個,緹雅腦海裡就閃過蘇銘那健壯完美地身軀,一剎那耳尖紅透了,在草地再也躺不住了,跳起身罵了聲無賴。
緹雅的窘樣讓蘇銘開懷大笑,他睡了兩個多小時,一夜的疲累完全恢復,現在jīng力充沛地很。
見再笑下去,緹雅就要暴走,蘇銘臉se一整,說起了正事。
「導師,你已經在荒野布下眼線了嗎?」
緹雅恨地牙癢癢地,這人變臉飛快,還用導師的名頭來壓她,讓她無法發作,只得恨恨地道:「我拜託了荒野上的狼王,讓它幫我看著,有什麼情況,它會嚎叫示jǐng。」
jīng靈能和野獸溝通,這幾乎是本能,因為他們的純淨心思能輕易得到野獸的信任,天生強大敏感的jīng神力,也打破了彼此的語言障礙。
相比之下,人類就差遠了。
有狼群這個地頭蛇盯著,算是萬無一失了。
「緹雅,我已經感覺到了巨大的危險在向我臨近,我想你最好避一避。」
蘇銘沒有對緹雅隱瞞:「這一次,我將面對布拉城的肖侯爵。」
又是高階法師,又是大貴族,強敵環伺,大陸西部任何一個人面對這種情況都得嚇癱過去,難得蘇銘還能鎮定地說出這一切。
緹雅臉se一白,她見識過蘇銘的龐大jīng神力,所以並不懷疑他的話。
「蘇,既然如此,你怎麼還呆在這裡!肖侯爵是王國西部的真正主宰,你無法對抗他。」緹雅急切非常。
肖家族為何能主宰這片土地,就因為他的家族,有六位高階法師和兩位**師坐鎮,且都是家族成員,無有外來者!
這個天下,就是法師的天下,面對智深如海,無懈可擊的**師,任何戰士碰上了,都只有飲恨一途。
「知道了,囉嗦。導師,你有對付**師的辦法嗎?」蘇銘拈了根草莖在嘴裡,隨意地問了聲。
緹雅又急又恨,她忍不住狠狠錘了蘇銘一拳,但力道卻轉瞬被蘇銘自動震抖的肌肉化解,沒造成任何效果。
「我沒有辦法,你要是不走,就只能等死。」她發誓不使用法術,破誓就是神罰,她不敢也不能這麼做。
「那好吧,我只得自己努力了。這幾天,你的教導給了我很大的啟發。我估計,我的jīng神力應當在**師之上,這就給了我一絲機會。不給這些傢伙留下些終生難忘的記憶,我是不會走的。」
即使是**師,釋放法術的原理仍然一樣,jīng神與元素共鳴,再加物質法陣輔助,這個過程對低jīng神力者沒有什麼破綻,但對蘇銘卻難說了。
「不知天高地厚!」緹雅終於怒了,臉se如霜,頭也不回地走了,看方向,是要去雷霆山脈。
蘇銘笑了一聲,對緹雅的話無動於衷。
緹雅被氣走了也好,省地連累她,此戰之凶險,不遜於他以往所經歷的任何一次,蘇銘並無十足把握。
不過他從來就是一個遊俠式的人物,有一顆飛揚的心,就喜歡這種遊走在生死一線的冰冷與尖銳,
養足jīng力的他再不停留,身子一竄,就消失在了荒野地草叢中,開始了他的狩獵行動。
在大陸上,只有四大基礎元素聚集法陣是不用jīng神力觸發,就能自動運轉的存在,只不過自動運轉的效率十分低罷了。
為了吸引敵人的注意力,蘇銘開始在迪蒙特荒野的大地上大量佈置基礎土元素聚集陣。
這些土元素陣沒什麼實際攻擊效果,但會發出一陣陣異常的元素波動,高階法師離著近百里遠就能發現這裡的不同。
普通人雖然感覺不到,但進了這陣後,感官會不知不覺地受影響,就像進了迷宮一樣,一輩子走不出來。
這些土元素陣東一個,西一個地排列著,好像帶著某種規律,仔細去想,又讓人摸不著頭腦。
有些地方,元素波動相互疊加,得到了加強,有些地方,卻又相互削弱,就像一個元素迷宮一樣。
這是蘇銘想出來的元素**陣,專門針對法師而設。
在元素波動加強的地方,會出現類似土刺似的攻擊波動,絕對能嚇人一跳,次數多了,對危險的敏感度自然下降。
波動削弱的地方,土元素又平靜地可怕,極像元素陷阱,普通人進入其中,會感到萬籟俱靜,和夜晚地墳場有的一拼。
妙的是,這些波動的疊加,就和聲波一樣,不身處其中,是感覺不到聲音變大的,也就是發現不了異常的,這就能起到突然襲擊的作用。
時間久了,作為高階法師的丹尼斯自然會發現其中秘密。但出於對危險的本能預知中,他仍然會不知覺的繞過這些區域前進。
這只是本能,人類對不正常狀態的一種心理規避,潛移默化之下,丹尼斯的前進路線就會出現規律,最終會進入蘇銘的埋伏地。
這個時間有多久,受本能的影響有多深,就看丹尼斯的理智能堅持多久了,一旦他被煩躁和怒火控制,行為追從本能的趨勢就會大大增加,最終一腳踏入地獄之門!
這個工作足足花了蘇銘一天時間,在一片方圓三十里的地面上佈置了龐大的**陣。
這陣法在他腦海裡經過了長時間的計算,考慮了各種可能的影響因素,基本排除了意外的發生。
只要丹尼斯敢進,敢和他耗下去,他就得死!
做完這一切,蘇銘就在一個攻守兼備的隱蔽地點躲了起來,一動不動地等待著,呼吸放緩,全身的生理活動降到了最低點,皮膚表層溫度開始下降,和周圍環境變得一致。
一隻小兔子甚至跳到了蘇銘的身上,兩隻小巧的前爪抱著一小塊植物塊莖,開始優哉游哉地啃起來。
在它眼裡,屁股下蹲著的這塊『石頭』與眾不同,很柔軟,蹦一蹦還有彈xing,真是太棒了!
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一直到了第二天凌晨,蘇銘身上也凝結了很多露水,與環境更加自然地融合在了一起,地面開始傳來了熟悉地震動頻率。
這是馬蹄踩在地上的震動,還不是一般地馬。
那是流火!
這個結果,讓蘇銘又喜又憂。
喜的是流火沒死,被丹尼斯俘獲了。憂的是蘇銘向這法師she出風之矢後,絕對會殃及池魚,將這匹火焰戰馬一同幹掉。
但這個時候,強敵就在不遠處,蘇銘也只能咬咬牙,在心中將流火放棄了。
機會只有一次,稍縱即逝,大不了以後親自去雷霆山脈,抓一匹更厲害的坐騎出來。
雷霆山脈可是個寶庫,裡面什麼猛獸都有,只要蘇銘有本事,大可以馴服一匹更酷的元素坐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