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城政廳出來後,蘇銘將鼓鼓的錢袋揣在懷裡,一刻也沒在街上停留,噌噌噌地跑回了霍伊的酒館。
在這個世界,也只有這麼個小酒館,讓蘇銘有些歸屬感了,不僅是安娜的溫柔關懷,還有與老霍伊之間談笑無忌的隨意和時不時的照顧。
讓蘇銘沒想到的是,他一出現在酒館裡,酒館裡的那些酒鬼們集體站了起來,老霍伊帶頭舉杯,高聲說著:「歡迎我們的英雄歸來!」
所有人跟著高喊:「歡迎歸來!」,聲音一落,便齊齊仰脖,將近500毫升的麥酒一飲而盡,任由溢出的麥酒泡沫沾染在鬍子,衣服上,一個個顯得特別豪爽。
在這種場合,蘇銘完全沒有拘束,對於眾人的歡迎場面也只是一愣,隨即就大笑起來,高聲說道:「今天大家開懷暢飲,我請客!」
他的話音剛落,一個豐滿地婦人立刻從廚房裡走出來,挨個地給每個人滿上了麥酒。這婦人三十幾歲,相貌長的一般,但正如老霍伊之前要求的,絕對是nǎi子圓溜的那一種,加上這個年代胸罩還沒發明,這種大大的凶器yu蓋彌彰地出現在酒館裡,簡直能讓酒客們喝到醉死。
老酒鬼西德那一雙永遠睡不醒地咪咪眼此時睜的溜圓,一霎不霎地,就沒離開過這婦人的胸脯。
霍伊的動作還真是快啊,蘇銘看著櫃檯那對著他擠眼的老頭,忍不住感歎。
傭兵馬格來大聲湊趣:「你不請客也不行啊,五十金幣嘿,還得加上守備隊長的職務,蘇,你這是真的發達了啊。」
蘇銘快步走到酒館櫃檯,熟練的給自己倒了一大杯麥酒,然後才糾正道:「不,不,不,不是守備隊長,而是騎士。明天,霍爾男爵大人將冊封我為霍爾家族的騎士!」
嘶~蘇銘的話頓時引起一陣抽冷氣的聲音,騎士和守備隊長之間的差距,說大不大,也就差了一級,說小也不小,整個野火城,絕大部分守備隊長都跨不過這一步。
騎士為貴族之始,這句話不僅僅是說說而已,而是意味著從騎士開始,就得被人尊稱為先生,意味著崇高的聲望地位,當然還有財富,而且雖然無法世襲,但卻是能夠終生享受的特權。
而守備隊長,再怎麼折騰,也還是平民,等卸下職位以後,相應的權力也就沒了,一如現在的老霍伊。
酒館裡,剛剛還和蘇銘打成一片的酒鬼們,本能地就感到了階層的隔膜,看著蘇銘的眼光也變得敬畏起來,再無法隨意稱呼蘇的名字了。
就連老西德也將目光從婦人的胸前挪開,直盯著櫃檯旁邊的少年。
他反應挺快,立刻站起來對著蘇銘不倫不類地行了一禮,嘴裡模糊地吐出一句:「蘇先生安好。」
他這一行禮,讓酒館裡的眾人一下子無所適從起來,坐在那裡吧,似乎是對即將成為騎士的蘇不敬,可站起來吧,又覺得十分不習慣。就在昨天,蘇還是酒館的小幫工呢,這前後差距太大了,一時讓人無法適應。
覺察到了這尷尬氣氛,蘇銘端著木質酒杯,笑著道:「我這不還沒冊封嗎?大家還就當真了啊,鬼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麼事。大家別多想了,喝酒,不醉不散。」
話是這麼說,酒館裡的氣氛變輕鬆了些,但要眾人再回到之前那種毫無拘束的態度,是不可能的了。
許是和一個未來的騎士老爺在一起喝酒壓力太大,這些酒鬼們悶頭悶腦地喝了幾杯後,就有人站起來告辭了。
一有人開了頭,大家紛紛站了起來,陸陸續續地離去,不到半小時,整個酒館的人就走空了。
「呃~怎麼會這樣?」蘇銘傻眼了,他沒想到在這世界,一個騎士的名頭唬人的作用這麼強大。
一直老神在在地在旁邊喝酒地老霍伊拍了拍蘇銘的肩膀,懶懶地道:「蘇,你又把我給坑了,這一天,我看是沒人敢到我這喝酒了。這麼下去,遲早被你害破產。」
還好霍伊態度沒有變,蘇銘鬆了口氣,他嘿笑著從衣服裡挑出錢袋,在手裡上下拋了拋,發出金幣碰撞的美妙聲音:「霍伊,你瞧瞧我手裡的這是什麼?」
金幣那熟悉的聲音,大陸上任何一個人聽到都會熱血澎湃,老霍伊也同樣,剛喝到嘴裡的酒直接就倒噴了出來,眼睛暴凸,惡狠狠地問道:「懸賞令上不是說五十金幣嗎?怎麼看起來數量多了這麼多?」
蘇銘將一把將錢袋扔到櫃檯上,自己尋了木凳做了下來,也有些不解地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反正男爵給了我一百金幣。難道說,他看我順眼,準備招我為婿?」
老霍伊一把搶過錢袋,一手伸進去,心滿意足地摸著那一枚枚地金幣,但一聽到蘇銘這麼說,立刻瞪眼道:「剛成為騎士,就想著當男爵女婿,腦子轉的倒是快。不過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你還是別想了。」
「為什麼?」蘇銘直起身,不自禁地問著。
「不為什麼,貴族聯姻唄。據我所知,男爵的女兒最後絕對會嫁給洛迦城子爵勞倫斯的大兒子,野火城裡,有點腦子的人都知道。」霍伊放下手的錢袋,語氣開始認真起來。
「所以,蘇,即使你見到過男爵的女兒,對她心有好感。但為了你的將來,你必須把這些感情扼殺在萌芽狀態。洛迦城是一個真正的大城市,它掌控著野火城的糧食命脈,野火城沒人能對抗這個龐然大物,即使男爵大人也不行!蘇,忘了她,趁你現在陷的不深。」
蘇銘無所謂地道:「我又沒那心思,霍伊,你真是瞎cāo心。」
說著他從錢袋裡數出二十枚金幣,推給了霍伊,說著:「給你,之前說好的金幣。本來以為是五十枚,現在城主慷慨多給了一倍,我也就給你漲漲吧。」
但老霍伊卻沒露出什麼高興的神se,他搖了搖頭,將二十枚金幣推還給了蘇銘:「你拿回去,既然你就要被冊封為騎士了,那以後要用錢的地方就太多了,鎧甲,戰馬都得用錢堆出來。定制一套像赫爾曼騎士那樣的jīng鋼全身甲,至少需要150金幣,而他的那匹純血伊洛馬,價格更高,至少值200金幣,這還不算上馬身上配套的鎧甲錢。你這點錢,還遠遠不夠。」
蘇銘不去看桌子上的錢袋,仰頭懶洋洋地靠在酒館的木牆上,隨意地道:「那我就不買了唄,那東西穿著太影響我身體靈活,還不如不穿。話說回來,我殺了赫爾曼騎士的馬,毀了他的鎧甲,他豈不是恨死我了。」
「赫爾曼那窩囊貨沒啥好擔心地,自從掌握初級鬥氣到現在,足足過了十年都沒什麼長進,跟廢物也沒差多少,以後只要防著他點就行了,但鎧甲和戰馬必須要有!」老霍伊斷然否決,他大手一揮:「這些東西是一個騎士的臉面,必須得買。沒有這些,你以後走出去,會被人看不起不說,還會被懷疑騎士身份,麻煩多多。」
「好吧,我盡量。」蘇銘對這些東西持無所謂態度,他將霍伊推回來的金幣裝進錢袋,又將整個錢袋推了回去。
「霍伊,這錢先存你這了,你要用錢隨便拿。我現在沒地方放錢,這些金幣放身上怪重的。」要說這世界,他對誰最放心,非老霍伊莫屬了,從記憶和直覺上,都讓他做出這樣的判斷。
老霍伊一聽這話,立刻眉開眼笑起來,他將錢袋揣回了懷裡,呵呵笑著:「那我就替你存著。滋滋,我活到現在,還從來沒懷揣過這麼大一筆巨款呢。果然,沉甸甸地讓人心裡踏實。」
「去,財迷。」蘇銘站起身,又轉身道:「霍伊,我今晚沒地方睡了,要睡你這。」
正處於興奮期的老頭大手一擺:「這事去找安娜,她會安排的。」
「哦。」蘇銘應了聲,轉身到廚房去了。
一直到他的身影消失,老霍伊臉上高興地表情慢慢消散,皺眉思索著。
「老城主這舉動透著詭異,也不知道安的是什麼心思?」霍伊做了近二十年的守備隊長,在野火城更是生活了一輩子,不僅對老男爵的xing格非常的瞭解,對野火城所處的形勢也洞若觀火,甚至,七年前,發生在法師塔的那起煉金事故的原委,霍伊隱隱約約也知道一部分真相。
野火城裡的霍爾家族,看著挺風光,其實一直是搖搖yu墜啊!-----------------------------------------------若大家喜歡,求多推薦和收藏,若看不過眼,求手下留情~~俺脆弱的小心臟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