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天痕每天都沉浸在修行裡,對於時間毫無概念,餓了就去找吃的,吃飽了就開始練功,日復一日,彷彿不知道什麼是休息。
據克洛斯的估測,雷天痕真實的功力已經達到了藍級二等。但因為火系能量的不穩定,造成他不可以長時間使用高階內力,否則會因為爆性的損失,功力急降到白級一等以下。
即便只是爆性的,擁有藍級二等的瞬間攻擊力,雷天痕的實力也算是大增了幾倍。
可惜雷天痕一直是自己摸索著練功,沒有雷禪這位傳承者的指導,越是往後的提高將會越來越難。
擁有黑級功力的雷禪到底是怎麼練成的?對於這一點,他一直很困惑。
就在他沉浸在岩漿裡思索的時候,一陣急促的挖鑿聲打斷了他的思緒。照理說,雷天痕所在的地段比較靠近上元城,能把工程挖到火山通道這裡,恐怕不是小工程了。
雷天痕緩緩的從岩漿裡冒出頭來,領頭的竟然是韓誠。「大師兄!」他開心的從岩漿裡跳了出來。
韓誠驚駭的愣了好一陣,才疑惑的問道:「師弟,你怎麼從岩漿裡冒出來的?你能忍受住高溫?」
火山通道被稱作禁區可是由來已久的,韓誠相信雷天痕也是知道的。
「嗯!」雷天痕很乾脆的回答道:「我這段時間一直呆在這,習慣了。」
韓誠聽到雷天痕這麼隨意的話,嘴巴更是張得老大,結結巴巴的說道:「師∼師弟,你在這裡呆了四個月?你不是練功練到走火入魔了吧?這種高溫低氧的環境,對於修煉內功來說可是百害而無一利啊。」
「切,那是對於常人來說的,我這天才洗了這麼久瀑布澡,什麼環境不能練功?」雷天痕心底滿不在乎的忖道,嘴裡振振有詞的說道:「這是師傅教授的獨門心法,大師兄,你可千萬別盲目學習。」
「哦,難怪!」既然是雷禪所授,韓誠自然不會質疑。
「大師兄,你們在這裡搞什麼?」雷天痕生怕韓誠再問起不方便回答的事,趕緊轉移話題。
唉∼,韓誠重重的歎了口氣,很無奈的說道:「師弟,自從你失去消息後,我們一直加緊著上元城的建設,但在四個月之前,一群變異的地獄犬突然出現在四周。由於城牆的抵擋,這些地獄犬並沒有得逞。
但是這之後的幾個月裡,每天都有一些變異的人類向我們動攻擊。最近幾周這些變異人的數量突然增加了十多倍,令城牆備受考驗。
不過在戰鬥中,我們現無論是變異人還是地獄犬,它們都怕火。所以我就想到了引出岩漿流,將上元城的防禦加固。」
雷天痕暗暗讚許的點點頭,地獄犬體內的膠質血樣再次浮現腦海,別說火攻,如果有冰的話,也能令這些怪物失去行動力。
「大師兄,你的想法不錯,不過這樣引過去恐怕會引起火災。我看還是再建一道隔離牆,在兩道牆之間保存一定數量的火源,以備不時之需。
另外,一定要注意這些變異是通過血液接觸而感染的,所有戰鬥人員,一律不得直接接觸所有帶血的武器和器物。保持衛生和消毒是上元城的基礎保證。」
「你確定?」韓誠的臉色突然變得很難看,看來雷天痕的警告太晚了。
韓誠的表情讓雷天痕心底一陣涼:「城裡有多少人曾經參戰,而其中有多少人接觸過血液?」
「據我所知,城裡這兩個月來參加過戰鬥的至少有三千人,長矛隊裡幾乎每個人都接觸過那些血液。」韓誠說到長矛隊的時候,臉部隊肌肉一陣抽搐。
雷天痕仰長歎,這四個月的時間因為練功而拖延,不知道害死了多少人。深深的罪責感在心底翻滾:「大師兄,那你是不是也在長矛隊?」雷天痕幾乎不敢去看韓誠,這句話問得極其小心。
「沒有!」韓誠很乾脆的回答:「我負責教授武藝,還有建築規劃,沒有直接參戰。」
這倒算是個好消息,雷天痕放心的看著韓誠,很嚴肅的說道:「不管怎樣,必須馬上建起第二道城牆,並且把已經接觸過的疑似病人派駐到第一線。我們不能心軟,城裡還有幾千人吶!」
大錯已經鑄成,韓誠知道現在時間有多寶貴,立即領著所有人返回祠堂,又一次對城池做了二期規劃。好在大伙很熟悉這樣的建設方式,第二道城牆的建設很快便展開了。
現在在雷天痕面前的三百人,可以說是戰鬥開始後上元城最精英的戰士。雖然他們的格鬥技巧只是簡單的直刺和上挑,但是每一下動作都做得乾淨利索,一點不比多年學武的少林弟子要差。
就是這樣一隻身經百戰的隊伍,才令雷天痕感到愧疚,這一刻,他們也許意識裡還是保護城裡的人而戰鬥,但是誰知道下一刻他們會不會調轉槍頭,對準昔日的戰友和親人。
「你們是上元城的戰士,所以我希望你們堅守住每一個崗位。從現在起,你們吃住拉撒都在第一線,一直到二期城牆的完成。有沒有問題?」雷天痕撒了他這輩子第一個謊,儘管這不算是什麼彌天大謊。
「沒有!」碩碩的戰果令長矛隊自豪,能得到所有人的信任和認同,那更是一種榮耀和驕傲,所有人一致的高喊著,士氣振奮。遠遠看著這一幕的韓誠卻暗暗留下了熱淚。
病變的度還是過了雷天痕的預料,從他返回城裡的第三天起,長矛隊裡就有人開始出現異常。
先是莫名的昏厥,隨即醒來後的動作異常敏捷,但是意識很模糊,方向感很差。整個給人的感覺像是被什麼操控了一樣。
從第一例病例出現後,雷天痕倒是有了經驗,一旦有人暈厥,第一時間送往韓誠在火山通道邊上打造好的一個囚籠裡。如果繼續出現異常進化現象,就由守候的少林弟子將其扔下岩漿裡。
雖然這一切很殘忍,但是卻及時的阻止了病毒的蔓延,為二期城牆的建造爭取到了不少時間。
這天,雷天痕從睡夢中醒來,卻聽到往日安靜的閣樓下一片噪雜。似乎在祠堂外聚集了很多民眾,但他記得這段時間裡並沒有集會申請或者組織的記錄。
匆匆披好衣服,雷天痕從窗口翻身躍到了祠堂大堂樓頂,隨意的掀開氣窗,便聽到了下方的爭執。
原來,弓箭隊的戰士現整支長矛隊失蹤,取而代之的卻是新近訓練的戰士,疑惑的弓箭隊裡便傳起了謠言,而謠言的可怕,當然是它快的傳播度,和不斷變異的內容。
傳到某些村民代表耳裡時,這段謠言的內容已經變成『少林弟子準備奪取上元城的控制權』,並且,還會對城民們實施血腥的管理。
韓誠是個老實人,對於代表們的指責,因為某些原因而沒有站起來反駁,只是默默的承受著裡外的責難和煎熬。
雷天痕重重的歎了口氣,沒有一個強權來領導,確實不是長遠的事。
可是,誰又有這個能力,管好上元城的同時,還控制好一隻服從於管理階層的軍隊?在人類有文明以來,無數次的證明了權利產生**這個複雜的題目。
韓誠只是一個實幹家,並不是一個政治家。可以說,在少林弟子裡,沒有一個政治家。所以,現在少林受到責難很正常。
這一刻,雷天痕的心底,很想放棄上元城這幾千號人,可是,少林弟子一旦離開,可能沒等外襲侵蝕,內亂就會將一切瓦解,到時,少林要面對的,可能是數以萬計的變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