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人?」
「這邊,快∼」
踢踢踏踏的腳步聲,因為兩聲吼叫而引來。
「我靠,這麼多人,死定了!**你這些該死的食人族……」雷天痕暗罵著,卻無力的趴在地上。
不多時,二十多個高高矮矮的影子,搶到雷天痕身邊,一撥查探著瘦子的身份,另一撥則控制著雷天痕,剩下的一撥,越過了雷天痕,朝著外面搜索過去。
「三師兄,這是修羅的人!看樣子,已經殺了咱們一名看守通道的師弟。」
「這是黑閭師弟的大刀,***,這個王八蛋∼」
黑暗中,幾個人影吵吵嚷嚷的大叫著,最後,一個沉穩的聲音喝止了這場喧鬧:「好了,還有一個活口,帶回去,讓師傅老人家審問。」
頓了頓,這位被眾人成為三師兄的人,沉聲命令道:「多派幾個師弟把守各通道。不知道還有多少修羅老賊的弟子,已經摸了進來。大家小心戒備。」
雷天痕無奈的被這些黑影扛了起來,當然,這些人還不忘往他身上捆個結實,活像一具木乃伊。
這十多人越行越快,似乎雷天痕沒有重量一樣,而且,對於缺乏氧氣的環境,毫無不良反應。
照理,肌肉的力量,必須由血液的含氧量高低來維持,但這麼低的氧氣環境,這些人靠什麼來維持這麼大的運動量?
一個個疑問在雷天痕的腦子裡打轉,若不是缺氧,他還真的很想問一下。不過,現在他只能閉嘴,連呼吸都困難,說話簡直是一種奢侈。
經過一條岔路,又再向下行了幾公里,空氣突然轉為清爽。仔細聽來,隱約有水流的聲音。似乎,還有從未聽到的某種動物在叫,很清脆的『唧唧∼』聲。
「我說各位師兄。這到底要去哪啊?」空氣質量轉好,雷天痕的力量也恢復了,忍不住便問了起來。
「誰是你師兄?」一直候在他旁邊的人影納悶的反問,雷天痕聽得出,這是三師兄的聲音。
雷天痕知道這些人裡,可是這三師兄最大,慌忙套近乎:「那啥,三師兄。我可是守門的那個師兄介紹的,能不能給我鬆鬆綁?這樣好像不是師兄弟間的禮節吧?」
「嘿嘿∼」三師兄毫不領情的冷笑,斥道:「切∼,就白山那胖子,他可沒有資格代師傅收徒弟。你還是閉嘴吧,你的事情,得由師傅親自審問過後,才知道怎麼落你。」
說完,也不管雷天痕樂不樂意,硬塞了一塊爛布在他嘴裡,讓他感受了一下閉嘴的難受。
雷天痕想都想不到,在這黑暗的地下世界,竟然還有這麼一處自然的風景:一個半月狀的玉池璨璨生輝,似乎池底有什麼光的物體,從水底直射天庭。池側飛掛一道瀑布,高數十米,如銀河落地,吐珠濺玉。眼可見簾卷池濤,松翠水碧;耳可聞水擊巖穿、聲震裂谷。
在瀑布下,玉池旁,一座簡陋的茅屋不協調的孤立著。但從另一個角度看去,這座茅屋似乎漂浮在玉池上,卻又似渾然一體的景致。
「師傅!」三師兄搶先奔到茅屋前,朗聲匯報:「弟子在外廊七號拐口抓到一名闖入者,另外,還找到一名修羅族的刺客。黑閭師弟已確定身亡。請師傅明示!」
趁著三師兄嘰哩咕嚕的匯報,雷天痕趕忙掙扎著抬起頭,透過池底的光線,總算看清了三師兄,及其他師兄弟的外貌。
其實,這些服飾雷天痕是見過的。據圖書館的資料,這都是中古時代,一個被世人成為大漢族的民族服飾。簡單的雙襟對扣,一條布帶或著獸筋束縛著腰間,將上衣繫住,而下身的長褲就像兩個被紮住一頭的燈籠,腳下,卻是蹬著獸皮縫製的鞋子。
「靠,怎麼這些人說話這麼文縐縐的?」雷天痕沒覺得別人衣飾有什麼怪異,倒講究起語氣用詞來了。
「什麼?」
一聲洪鐘般的爆吼突然打斷了雷天痕的思緒,差點沒把他的心臟嚇得停止跳動。好一陣心悸之後,他才覺得舒服一些。
而所有的弟子,卻因為這一聲爆吼,嚇得渾身瑟瑟抖。就連三師兄也照樣伏地不敢抬頭。
良久,茅屋內的人,似乎感悟到自己的失態,才清咳兩聲,極盡平和的說道:「把黑閭好好葬了。別讓那些修羅的混蛋給掠走了。」緩了一會,又再吩咐:「把抓到的人帶過來。」
眾弟子幾乎是把雷天痕死豬般的拋到玉池旁,雷天痕嗚嗚的哀嚎幾聲,拚命掙扎著,正想說話,屋門突然開了,一個巨大的身影,無聲無息的飄了出來,穩穩的站在他面前。
「我日,這是人嗎?」雷天痕原以為白山已經夠壯碩了,沒想到,這個名叫雷禪的師傅,簡直就是天神下凡。
三米多高的身軀,可以用山峰來形容。光潔溜溜的腦袋,泛著慘白的光暈,正好將一臉猙獰的橫肉照映出來。還有他那渾身炯結的肌肉,完全是鐵疙瘩一樣,這樣的人,應該叫『雷神』,而不應該添個『禪』字,這簡直太侮辱佛學了。
難怪一眾弟子害怕,這樣的師傅,挨著誰,誰會不怕?雷天痕這個小個子在他腳邊,跟一塊鵝卵石差不多。
雷禪一臉平和的盤腿坐了下來,驚奇的看著雷天痕,好一會才問道:「你是什麼人?你頭上那些會動的東西是什麼?」
「大叔。」雷天痕扭動了幾下,裝可憐的叫冤:「我只是圓頂裡犯了法的囚犯,白山叫我進來拜您為師,誰知道,半路碰上個瘦子偷襲我,被我擊殺了。這不,之後就被三師兄他們帶到這裡來了。至於我的頭上,那當然是我的頭了。」
「哈哈∼」雷禪似乎很爽朗,手指如風的掠過雷天痕身上,雷天痕只覺得身上一道莫名的能量掃過,結實的繩索竟然寸寸斷開。
驚訝,佩服,近乎神一般崇拜的眼神,雷天痕突然感覺自己一生,似乎就是在尋找著這個師傅。這是唯一不用念力,就可以放能量的奧義。
「師傅,請您收我為徒吧?」身體一能活動,雷天痕慌忙翻身跪倒在雷禪面前,依著圖書館資料裡記載的禮儀,咚咚∼的給雷禪磕起了響頭。
「起來吧!」雷禪微笑著,輕輕在地面一拂,一道勁氣穩穩的托住雷天痕,令他不由自主的挺起了身子。
「你別動,我想,你還不知道自己頭頂有什麼東西吧?」邊說著,雷禪好奇的伸手試探,想要觸摸雷天痕頭頂的那些黑色腺體。也真難為了這位宗師,這麼暗的光線,還能觀察這麼仔細。
不過,雷天痕可以不動彈,他頭頂的那些玩意好像並不友好。雷禪的手指還沒挨近,便一根根的針刺般豎了起來,好像一條條受到攻擊而警惕的毒蛇。
雷禪皺著眉頭,他也是第一次看到這麼奇怪的東西,想了會,收手歎道:「你的身體似乎有一股你無法控制的力量,而這股力量並不屬於你。如果你不能壓制住他,你將成為他的奴隸。」
雷禪的提醒,終於讓雷天痕悟到,在昏過去前,所看到的那團腺體確實攻擊了他。並且,還鑽到了他的大腦裡。只是,剛醒來的他,並沒有覺不妥。
其實,也不止是他,就連那麼先進的醫療設備,也沒有現這團腺體,何況是一個昏昏沉沉的人呢。這之後的什麼裝甲,應該也是這團腺體的傑作。
現在,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這團腺體還沒有侵蝕他的意思。
「不行,必須趕在被控制之前,把這怪東西控制住,老子才不做這些怪東西的奴隸。」心意決定,雷天痕面色堅毅的求道:「請師傅教授我控制的方法,不管結果如何,我也絕不會坐等受人控制。」
雷禪欣慰的摸著光頭,讚賞道:「不錯,有意志,心也堅定,不為困難而折服,就憑這份膽量和魄力,我會盡心教授你。何況,你的根基不錯,骨骼精奇,是一塊練武的好材料。」
雷禪將雷天痕扶起,才鄭重的宣佈:「我以少林第一萬三千七百一十七代掌門身份,收你為關門弟子。」